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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九生一灭 / 第六章 飘在水面上的头

第六章 飘在水面上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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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光头倒下的瞬间,飞正扯掉了他脸上的防毒面具扔给了老徐,老徐接住后戴在了脸上。
  地上的光头整个身体都已经被水银浸没了,显然已经是死翘翘了,而且翘的不能再翘了!
  然后,飞正笑着对大家说:“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才我实在是太担心徐爷的安危了,所以一着急不知道怎么就抢了光头的面具。”说着,他看向地上的光头作了两个揖,“我只是像抢你面具,可没想杀你啊,是你自己撞到我胳膊上倒了的啊!”
  话说,这飞正和老徐两个一唱一和的也不嫌尴尬,这不明摆着是他们两个想弄死光头嘛!
  大家虽然都看得明白,却不会有人说破。毕竟老徐是老大,他们只是手下,老大要弄死自己的手下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理由,而老徐和飞正演上这么一出,已经算是给足了大家面子,也算是一个交代了。
  可是,话虽这么说,但老徐和飞正弄死光头肯定是有原因的呀,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算了,现在性命都难保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虽然戴着防毒面具,能防得了挥发成气体的水银,但脚下的水银一直上涨,要是进入身体还是个死啊!
  两块血石还在那扇石门上,它是爷爷留给我的东西,我绝对不能丢了它,就算是死我也要带着它一起。
  …
  我刚把血石从石门上拿了下来,就听见“咯咯”两声:与这扇石门相对的另一扇石门向上升了起来。
  老徐随即吼道:“快,先进去。”
  我们见石门开了,都抢着往进跑,哪还等什么老徐发号施令啊!我以为他也跟着一起跑了,没想到他在后面才说“开跑”。
  老徐真的是老了,出来干活已经不适合他了,像他这个年龄也只能在家里管管事了。
  见老徐在后面没有跟上来,我赶紧返回去一把将他拉在背上,背着他就跑进了石门。
  进去后走了两三米,然后是向上的石阶,往上又走了一段路后,总算是被水银淹不到了。
  我们在原地整顿休息了会儿,又准备向前进发。可老徐却让飞正带他们先走,单独叫我留了下来,说是有话要跟我说。
  他们都走后,老徐说:“一飞,你刚才是不是又叫我徐爷爷了,以后一定记住,叫老徐。还有,‘半路折返’是干我们这行的大忌,切记以后不要再犯。我这条老命丢了倒没什么,你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真成我的罪过了。记住,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先考虑到自己的安全。”
  看老徐平时也没多少话,没想到这说起来还满是大道理。
  我答应道:“老徐,老徐,知道了,刚才那不是情况紧急嘛。哎,徐爷爷,为什么非要我叫你老徐啊,还有你一直叫我飞爷,这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呀?”
  “还记得四爷失踪的那天晚上吗?那天你二叔表情镇定、语气平缓,看起来一点都不慌乱,可你知道他心里有多着急吗?心如火烧啊!”
  “但是他不能把这种着急表现出来,他得会装、能忍,那么多人在那儿看着呢,你四爷爷不在,他就是黄家的当家人,那是他的担当,他的责任,他必须忍受着那份痛苦。”
  “自从山爷失踪后,黄家就变成了没有弦的弓,经不住拉啊!前几天四爷又不见了,现在好多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黄家呐,但咱们自个不能先慌了阵脚,没了弦的弓,照样得射出破天之箭!”
  “虽然我在黄家算是半个当家的,伙计们也都称我声“徐爷”,但是我毕竟姓“徐”,而你姓黄,在外面你就是“爷”,他们叫你“飞爷”你就尽管答应,拿出黄家人的气势来。”
  爷爷和四爷爷以盗墓起家,后来又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更是一手建立起了现在的黄家,短短几十年的时间让一个默默无闻的家族崛起,以他们的名号绝对不会有人敢对黄家下手。我原先一直这样认为,看来是我错了。
  爷爷和四爷爷一失踪,原先被黄家压着的那些地头蛇全都爬了上来,甚至连有些蚂蚁都想咬上黄家两口。
  但二叔也不是吃素的,比起当年的爷爷他们,二叔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叔的沉着冷静甚至还要胜过他们一畴。
  但现在二叔并没有对那些与黄家为敌的人做出应对之策,二叔在让他们肆意妄为,这是他的计策:做出黄家气数已尽的假象,放一条线出去,钓出背后的大鱼。
  老徐肯定知道二叔的计划,他这么告诉我,显然我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他称我“飞爷”,肯定是想让暗处的敌人认为黄家没人了,连刚满十八的毛头小子都出来当爷了,真是气数尽了。
  老徐还是小看我了,以我的聪明才智和高超的推理能力,以及对二叔和黄家的了解,推算出这一切是二叔的计划并不难。
  老徐不告诉我实情,肯定是二叔不想让我涉入太深,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会多问,我本身也不想牵扯到这些事情当中。
  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光头的死。光头虽然没什么本事,话还非常的多,但他并没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老徐为什么非得对他下死手呢?
  我问老徐:“老徐,那光头他……”
  “我来说吧!我徐大海对手底下的伙计那是没得说的,跟着我做事出了不测的,他们家人那就是我的家人,我会管他们一辈子,我更不会看不起谁或者刻意刁难谁。而光头是个例外,他是张瘸子安插进来的奸细,我他妈一路上早就想弄死他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光头是张瘸子的人。
  张瘸子,原名叫做张富,他爸原先是市里有名的混混,人送外号“张秃子”。听爷爷说张秃子和他有仇,和我们黄家有着很大的过节,以前经常给我们家找事,但后来黄家靠盗墓崛起之后,也算是一方势力了,张秃子这才作乖了!虽然明面上不再找事了,但在一些生意上我们还是处于冷战状态。
  张秃子是因为头秃有了这么个外号,而张富则是因为小时候跟着他爸去盗墓中了尸毒,两条腿都被毒废了,所以才有了“张瘸子”这个外号。
  张秃子活着的时候一直和我爷爷作对,从没有歇过半刻。
  张秃子死后,张瘸子继承了他的所有生意和势力,接着又和我们黄家作对。
  听说当初张秃子死后,他手底下还有人不服张瘸子继位,但那些人最后全被张瘸子给杀了!此足以可见张瘸子此人的心狠手辣。
  最近这几天,爷爷和四爷爷都不在家,他这个人心高气傲,是不会把二叔放在眼里的。他整天都在想着怎么把我们黄家的生意全给吞了去,让我们黄家彻底倒下。
  …
  听老徐说那光头是奸细后,我便不再觉得他死的冤枉了,心中总算是舒服了许多,“原来是奸细,也怪不得你想弄死他。”
  “嗯,就这样吧!走吧,我们得快点赶上他们了。”
  我们沿着台阶又向上走了大概七八米的距离,然后是一处拐角。可就在我们转向拐角的这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凝固了!
  前面没有路了,是个死角!
  老徐看着眼前的死胡同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在周围又找了个遍,没有发现一条路,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我看到老徐眼中露出了一丝绝望,他叹气说:“无路可走,无路可走!被逼上绝路,这种感觉好舒服啊!”
  这一刹间,一条水银汇聚而成的奔流大河突然从刚才的地方冲了上来,如同一条倒流的水银瀑布,十分迅猛。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卷入了水银之中,整条墓道都被水银淹没,深度一直达到了墓顶的位置。
  过了有一会儿,水银好像从别处流走了,水位稍有些下降。我趁机赶紧游到了水面之上,头已经碰到了墓顶,仅有脖子以上浮出了水面。
  “哇!好舒服啊!真舒服!”这时候,老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想转过身去,可所在的位置加上身体的姿势却很难动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将头稍微向后斜了一下。
  可这样我已经看清了身后的老徐。天哪,这那里是老徐呀,这明明是长着和老徐一模一样的脸的怪物啊。
  一只头颅和一只断臂漂浮在水面之上,而头颅正是老徐的脸的模样......
  这该不会就是爷爷以前跟我讲的古墓里头的粽子吧!
  就在我满脸惊愕、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徐停下了他原来的动作,脸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露出了一副与之前不同的诡异的笑容,他说话了:“飞爷,飞爷!快来啊,好舒服啊!”
  这一声飞爷吓的我差点就尿了出来,他妈这不是粽子,这是老徐的鬼魂啊,他这是死的太惨想把我叫去陪他啊!
  我可还没活够呢,连高考成绩都还没看到呢,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赶紧转身向前游了段距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出口,或者只要远离老徐也行啊。可是,脚下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这是什么啊!我用手将脚下那东西使劲扯了上来,天哪!这又是一个人的头颅!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光头。同样,和老徐的脸一模一样,满脸的血和挂在眼眶边上的眼珠子。
  我他妈还没反应过来,光头便带着诡异的笑容说了一句话:“飞爷,我死的好惨,好舒服呐!”
  紧接着他的眼珠子竟从眼眶里爬了出来,就像是一只虫子,在脸上到处游走着。眼看那只眼珠子就快爬到我手上了,我一急就抓起光头的脑袋朝老徐砸了过去。
  “死光头,是老徐害的你,你要报仇就找他去吧!”光头砸中了老徐,两只头颅全沉浸了水银里。
  这时候,我眼前渐渐的黑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后来,眼前又渐渐清晰了起来。
  眼前:老徐他们都在我旁边站着,周围还是那八扇石门,而我则在圆台上躺着。我站了起来,看见光头也站在老徐身边,于是就问老徐:“老徐,光头不是死了吗?”
  老徐回答:“对啊,光头是死了啊!”
  “那他是谁啊?”
  “他是光头啊!”
  “你不是说光头死了吗!”
  “对啊,光头是死了啊!”
  “那他是谁啊?”
  “他是光头啊!”
  “他妈的,这还是不对!你不是老徐,他也不是光头。”
  老徐笑了,光头也跟着笑,他们所有的人都在笑着,十分诡异的笑!
  他妈的!我正要跑,却发现那把AK还在我手里握着,我想都没想单手举起枪朝他们就是一顿扫射。这枪后劲十足,虎口差点都被震的裂口。
  慢慢的,眼前又黑了过去,然后又清晰,又是这幅场景,同样的人发生同样的事。
  就这样一直重复着,每次都是一样的画面……
  我实在是累了,也不管什么老徐、光头了,闭上眼睛不想再睁开了。就这样一直在地上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叫醒了。
  我睁开了眼,眼前还是老徐他们,但这次却不一样了,因为我看见了一个人——老蚊。
  自从见到八盗门之后,老蚊便消失不见了,之后经历的所有事情我都没有看到老蚊,但我和老徐他们却都没有觉得丝毫奇怪,就好像我们所有人的意识当中都不存在老蚊这个人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以老蚊的出现与消失用来区分现实与梦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从我们见到八盗门的那一刻开始,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大梦一场,而现在应该才是真正的醒了过来。
  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了!
  我用手扶在地上准备起来,可是,右手的虎口处却感觉十分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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