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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令人感到窒息的进考场、答卷、交卷，下来估分、填报志愿、等待发榜的日子结束之后，靳东和孙虎报了同样的志愿并且均榜上有名，携手迈进了全国最好的高等学府，这也多少冲淡了靳东因兰燕落榜而带来的那种失落感。是的，金榜题名后，新的生活开始了！
天气晴好，天空飘着一朵一朵白云，有的像棉花，有的像羊群，有的像一只只小鸟……靳东坐在学校宽阔的铺着草坪的操场一角，拿出计算机编程C语言，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只见书上写的到处都是“0”和“1”两个数字。看着看着，靳东觉得身上晒得暖洋洋的，伴随着午间校园里放的王菲和那英的“相约九八”：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色，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融融的暖意带着深情的问候，绵绵细雨沐浴那昨天昨天，昨天激动的时刻……靳东也随着音乐节奏竟不由自主地慢慢躺了下来，让身体接触到草地，把书放在旁边，胳膊肘弯起，双手食指交叉枕在脑后，嘴里含着一根枯草枝嚼啊嚼，眼睛微闭，让身心与大自然彻底融为一体。在这春风拂面，又散发着青草和泥土气息的舒适环境里，他的眼皮微微跳着，脑海里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着黑色紧身裤，身材匀称而丰满，s型曲线，比例恰到好处；扎个马尾辫，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甜甜的，嘴角处总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要是小燕此时此刻也在这里该多好啊！”这个昵称在靳东心里已被叫了无数次，然而从没有当着兰燕的面叫过。正想着，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悦耳的大学英语精读诵读声。靳东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在一处双杠旁，一个留齐耳短发、丹凤眼，身材略瘦的女孩正在大声诵读英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靳东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显然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因为他心里正想着兰燕，甚至有点儿反感这样的不和谐音，对旁边这位打扰了他好梦的短发妹子竟有了一丝恨意，便拿起旁边放着的书本，一骨碌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又拍拍屁股上沾的尘土就准备离开了。
吕小雯此时好像突然发现靳东一样，便停下诵读，有点儿俏皮地头偏向这边，眼睛睁得大大的望向靳东，并略带微笑地大声说：“你也在这儿啊？”却并没有注意到靳东此时脸上露出的不想和任何人交流的神色。
靳东只是带着低沉、沙哑的嗓音淡淡地说了一句：“嗯，我正好要回寝室午休了。”说完，头也不回，不解风情地大踏步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留下吕小雯一个人吃惊地张大嘴，愕然不知所措。
校园里播放的“相约九八”此时也很应景地配合着来到了结尾：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心相约心相约，相约一年又一年，无论咫尺天涯！
叮铃铃，下了晚自习，孙虎和杨范成一帮酒肉朋友胡吹海侃聊着天，侃大山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女生。“哎，你看见没有，刚才走过去的女生，波有多大，屁股好圆，点多正！”
杨范成带着揶揄的口气不无嘲讽地说：“那有什么？我看你最近心神不宁，上公共课的时候，眼睛总往咱们班吕小雯身上乱扫，好几堂课我都发现这个规律了！”
孙虎听杨范成这样说，好像被人说中了心坎儿，又仿佛不愿意过早地被人指出埋在自己心底的这个秘密，就没好气地回应一句：“她呀，那么瘦，像芦柴棒似的，就算脱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带心动的。”
杨范成继续挖苦道：“别酸了，我看你是追不上人家罢了，如果追得上，我敢保证，脱裤子猴急的那个人绝对是你吧！”说完，竟自顾自不由得捂着嘴笑。
孙虎这下被逼急了，有点恼怒，“你别得意，只要我想，就没有追不到的女孩。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要是我追上吕小雯咋说？”
杨范成见孙虎认真了，便接着这个话题说：“那你去追呀，别光说不练！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你若追上了吕小雯，我请你俩吃大餐，地点随便选。”
这再次激了孙虎一下，孙虎立马还以颜色，“好！一言为定！我若追上了她，就按你说的办，若追不上任凭你怎么处置发落。”
杨范成反问：“此话当真？”
孙虎不耐烦地说：“哎，我说，你这人啥时候变得这么墨迹。我说话哪有不算数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不成你还让我立个字据？”
杨范成说：“那倒不必，敬你是条汉子，敢说就要敢做，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喽！”
孙虎也毫不示弱地说：“咱俩都一样，都要说话算数，到时别耍赖就成。”
见孙虎仍不相信自己，杨范成又接着说：“要不让谁做个见证吧，免得到时反悔不承认。”
孙虎打着油腔，学着大明星葛优的话说：“你的话，我看行！”
杨范成也补充道：“行，一言为定！”
俩人回到宿舍，见靳东已经在宿舍了。
杨范成抢先说：“东子，孙虎刚才跟我说他要追咱们班大美女吕小雯，你怎么看？”
靳东想到了上次见到吕小雯时的情景，没好气地说：“什么怎么看？追就追去，关我什么事？”
孙虎见杨范成先说了，也把嗓门提高八度，好像要压过杨范成供出的这一“爆炸性”新闻似的说：“哎，我说老杨，你今天可得当着东子的面把这话给我说清楚了，是谁让我追吕小雯的？”
杨范成也真的好像被孙虎的这大嗓门给压住了，只好说：“得，得，是我说让你追的，行了吧！并且我们还……
还没等杨范成说完，孙虎就急不可耐地抢过话头看着靳东说：并且我和老杨还打赌，追上了他请我们吃饭
杨范成听孙虎又抢了先，就想再胜一局，回敬道：我是说了，可后半句你咋不说，要是追不上，任凭我处置发落，让你做什么都行，今天东子在这里，就给做个证，免得到时他反悔。
孙虎丝毫不服地说：放心吧，我不反悔，就怕你到时反悔。
靳东此时心里不知怎的，又感到一丝失落，就像他考上大学的时候跟兰燕告别时的那种感觉，却尽量掩饰着不让孙虎和杨范成看出，故意提高嗓门道：你俩还有完没完，我要睡觉了。说完把被子一扯，蒙在头上，谁也不理。
隔日，下了自习，孙虎走上前来到吕小雯座椅后面拍拍吕小雯的肩说：吕小雯，要不要一块儿吃个饭去。
后面的杨范成不动声色，只是捂着嘴偷笑。孙虎回头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孙虎见吕小雯没有回话，就继续说：旁边新开了家面馆，你家乡那边的，肉都是大块的，面多还有嚼头，还有你们女生喜欢吃的牛奶鸡蛋醪糟，小菜也不错。环境挺好，赏光的话一起去尝尝。
吕小雯开始没反应过来，本来想推脱谎称自己还有事，但不知怎的到嘴边的话成了：都有谁去呀？
这时和吕小雯隔一个座位的聂倩云插话道：哎呦，啥时候开始打起咱们班最漂亮的班花主意了？咋没说请我呢？
隔着另一边座位上坐的王刚听见了，也故意起哄道：是呀！别重色轻友，也带上我呀。
聂倩云见又有人加入她的队伍，就像小喇叭似的开始广播：同学们，今天有人请客了，谁愿意去的留下别走，一会儿一块儿去青云餐馆吃面。又瞅瞅仍站在吕小雯那里的孙虎，笑着说：对吧，孙老板。
后边的杨范成早就忍不住了，可还是装作才知道一样，大声问道：是吗？谁请客，算我一个！
王刚见坐在前排的靳东没有挪位，凑上去道：东子，一块儿去吧。孙虎作东，好好宰他一下。
杨范成这时从后面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东子必须得去啊！内心想着，一起见证孙虎是怎么被打脸的。
没想到靳东头也没回，淡淡地说：我这道题还没做完，再说，我还有事，就先不去了。
吕小雯本来心里期待靳东能一起去，听见靳东这么说，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
聂倩云听到了，似笑非笑地说：人家是看不上你请的这顿饭。再说了，请咱们班大美女吃饭，怎么也得去西餐厅吧。
王刚和杨范成也在一旁附和帮腔：是呀，要不改西餐厅吧。
聂倩云见孙虎眉毛拧成一股没搭话，于是又改口道：算了，这次就先去面馆吧，听说那家新开的，也还不错。
五个人一起来到了青云餐馆，服务员笑脸相迎，“欢迎光临！您几位？”
孙虎答：“五位。”服务员：“好嘞！里边请！”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五人坐定，服务员把菜单放桌上，孙虎看着聂倩云和吕小雯，“女生先点吧。”杨范成，“没意见。”王刚，“同意。”五人每人都点过，孙虎又看了看菜单，又点了两道菜，又朝服务员说：“再来三瓶啤酒。”
杨范成没等孙虎继续说点什么牌子的，就抢着说：“三瓶哪够，这几个人啊？”
王刚听杨范成这么说，立刻提不同意见：“我不能喝酒，一瓶都多。”
杨范成拉下脸色说：“人孙虎头一次请客，你一大男人喝一瓶。况且，你也没问人俩女生的意见吧。”
吕小雯赶紧说：“我不能喝酒，别给我点。”聂倩云紧跟着说：“我只能喝一点。”
杨范成转向服务员：“先来六瓶！”服务员：“好嘞！”
酒菜上齐，五人边吃边聊，谈各自中学的生活、遇到的人同学和老师。
杨范成召集大家，颇感慨地说：“来来，别只顾吃菜，一齐举杯喝一个，为过去十年寒窗努力和……对了，今天还有个主题。”说完，对着孙虎一阵坏笑。
孙虎明白杨范成要说什么，忙打断说：“什么主题不主题，大家千军万马考上大学都不容易。今天就是图个乐呵，忘掉过去的不易，为更好的明天，什么都不要说了，来，干一个！”
王刚在一旁大声赞道：“说的好！来，为更好的明天，干一个！”杨范成见都没有说出自己想让孙虎难堪的话，就也决定先不说，把那些和孙虎打赌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五人除吕小雯杯里是饮料外，其他人杯里都装着酒，一起都举起了酒杯，众人一起说：“干，干！干了。”
吃了饭菜、喝了酒，盘子里剩下不多的菜，桌上还剩一瓶啤酒。孙虎问其他四人，要不要再点些什么。聂倩云和吕小雯都说吃不下了，酒也别开了。这时太阳还没有完全沉下去，天色尚早，杨范成开腔了：这么回去多没劲，应该还有下一个节目吧。心里仍想着他和孙虎打的那个赌。
王刚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起哄道：是呀，大家天南海北的，聚到一起多不容易，又是头一次在一起吃饭。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第一次怎么也得玩尽兴吧！
杨范成见有人附和自己，就越发得意地说：我们去k歌怎么样？
王刚紧跟着说：我举双手赞成！不够把双脚也算上！说罢，就要抬脚，却由于人比较胖，没抬多高就放下了。
放下的脚尖正好触碰到了旁边的聂倩云，只听一声尖叫：哎呀，脏死了，你这人咋这么没素质。但并没有愤怒的表情，反倒像是打情骂俏的嗔怪。王刚赶紧赔不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不小心碰着你这位大小姐了，恕罪恕罪！边说，边满脸堆笑。
杨范成并没有理会俩人的对话，一直盯着吕小雯看，随口问了句：你呢？
吕小雯本来并没有打算去，但又有点犹豫，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聂倩云，你去吗？没想到聂倩云是站在杨范成和其他俩男生这边，去吧！我们也是因为缘分才聚在一起的，不去也不合适。吕小雯只好说：那好吧，我听你的，你去我就去。
于是，5人打了辆出租车，挤了挤，王刚坐前面，余下4人吕小雯坐后排窗一边，挨着聂倩云，孙虎和杨范成挤在另一边，直接奔XX歌厅去了。
一到歌厅，定了个包间，服务生给调了音响，又顺口问了一下，几位不来点什么？
杨范成觉得刚才没喝尽兴，就又点了10瓶啤酒，又问过孙虎、王刚、吕小雯和聂倩云点了一些小吃。
孙虎叹道：“好久没来过歌厅了，我们也算有缘相遇。但有一事不爽，”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靳东那小子，我俩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又一起上中学，一起考上QH。今天居然不给面子……
杨范成本来正在犹豫要不要以及怎样把他和孙虎打的那个赌公布出来，一听孙虎这么说，赶紧制止道：大家来一起高兴，也许东子真有事，就不提他了。来来来，咱们先喝一个。说着举起桌上倒满的酒杯。其他人见状，也都举起酒杯。杨范成说：“我干了，两位女生随意。你俩，”边说边看着孙虎和王刚，“看着办！”说罢，一饮而尽。
孙虎见杨范成把杯中酒喝了，也想到了他和杨范成打的那个赌，但对靳东今天没来仍耿耿于怀，又想这么早并且当着其他人的面对吕小雯表白似乎也不太妥当，要是直接被拒更没面子，就没有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而是说：今天不说别的，就是为我们的缘分和友谊而高兴庆祝一下，来，我也喝了！说罢，一仰头也喝尽了杯中酒。
王刚见孙虎和杨范成都喝了，便对着两个女生挤眉弄眼说道：他俩都是能喝的，我们不能喝的都随意！说罢，嘿嘿一乐，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口，俩女生也乐了，跟着也都喝了一口。
孙虎听王刚这么说，推王刚一把：你小子耍滑头，不带这么怜香惜玉的吧。杨范成听了孙虎的话，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跟着哈哈大笑。
点了歌之后，孙虎先唱了赵传的小小鸟：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也许有一天我攀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明天没有变的更好\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我永远都找不到……
杨范成说：唱得不错嘛！我也来一首，就接过话筒，唱起了张雨生的歌：……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跟着希望在动
王刚接着和着音乐的节奏，唱了第三首歌：不问你为何流眼泪\不在乎你心里还有谁\请让我给你安慰\不论结局是喜是悲\走过千山万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么美\既然爱了就不后悔\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紧紧跟随\爱如潮水她将你我包围……
三个男生唱歌的时候，俩女生坐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吕小雯说，她小时候父母就离异了，一直跟着妈妈，姓也是跟妈一个姓，别人看她平时爱说爱笑，其实，没人的时候她经常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偷偷哭，有时候睡着了做梦还哭，上学的时候就把自己打扮漂漂亮亮的，以笑示人了。上中学那会儿头发留得很长，一甩就甩得好远，看电视上那飘柔洗发水的广告，要请她去代言，绝对比电视里放的那个效果更好。聂倩云说，那怎么现在剪短发了？吕小雯答，这不上大学新的开始想有个新的形象，再就是妈妈也总催促她剪，就给剪了……
男生们唱累了，就让俩女生唱，聂倩云听了吕小雯的故事，赶紧给吕小雯点了首短发，吕小雯就拿着麦开始唱：哭到喉咙沙哑还得拼命装傻\我故意视而不见你外套上有她的发\她应该非常听你的话\她应该会顺着你的步伐\乖乖的呆在家\静静的守着电话\我已剪短我的发剪断了牵挂……
孙虎他们就在一旁喝酒，边喝酒还边在唱到高潮处时给女生叫好。在音乐和酒精的作用下，孙虎又开始骂靳东：MD，这小子真是不够哥们，TM，小时候一起和泥巴，经过这十几年拼到了大学，还不如新认识的……
另外几人也没有办法阻止，有人在一旁劝，有人继续点歌，有人喝得觉得不舒服就去厕所，几人轮流又唱了快乐老家、真的好想你、野花、哭砂、海阔天空、光辉岁月、让我欢喜让我忧、故乡的云、读你、大约在冬季、心雨、有一点动心……许多中学甚至小学就一直在听的歌。
到后来不觉已快到晚上12点，不知谁说了句，咱们回去吧，不然进不去宿舍门了，就又在最后一起唱了一首16岁的花季主题曲：吹着自在的口哨开着自编的玩笑\一千次的重复潇洒把寂寞当作调料……外面的天空好狭小我的理想比天高\外面的世界很宽阔我什么都想知道\在这多彩的季节里编首歌唱给自己\拥抱那朝阳让希望飘扬\哦——这时候王刚喊18岁，杨范成喊19岁。最后，大家都喊：永远16！
直到最后，也不知杨范成或孙虎自己把他俩的赌约公开没有，谁也不会去在意，吕小雯更不会，因为在大家商量着打车回去的时候，孙虎已经躺在沙发上，不愿或不能起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脚也乱踢，还把一个酒瓶踢下来砸地上，碎了一地，大家都说碎碎平安。
出来的时候，杨范成和王刚一左一右架着孙虎，后面的俩女生一直在叮嘱，小心点！
到叫来了出租车，杨范成让王刚、吕小雯、聂倩云先回去，自己对孙虎有话说，王刚也愿意做这个护花使者，嘴上却说，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留下陪孙虎等下一辆，你们先回去。杨范成见王刚磨磨唧唧，就说，叫你先回你就先回，哪那么多废话。王刚只好看了杨范成和孙虎一眼，同两个女生上了一辆车。
这边，杨范成架着孙虎，孙虎却说，我——我没醉，你不要扶我，你也回去，我一个人——一个人就行……
还要说下去，杨范成知道孙虎心里不痛快，但不知是为靳东还是为吕小雯，就试探着敲打他一下：我说你，尽说什么呢！你小子不能喝酒就早说，我跟你说句实话，吕小雯是个好姑娘……
孙虎听了，本来在骂靳东和因为吕小雯之间徘徊的酒话，这时一股脑儿全转向了对杨范成，就喷着酒气说：哼，你要看上她就直说，我——我让给你！
杨范成听后，也不痛快：让给我？你以为你是谁！现在你们成了吗？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是说以后，以后如果真在一起，就好好待人家，不要抱着玩玩的态度，不然，我也不答应！你听到了没有！
也不知是真听到，还是因为喝了酒醉了，这时孙虎反倒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哼哼唧唧的。
杨范成见又来了辆出租车，就一招手，车停下来，俩人一起钻进车后座，直奔校园。
到了宿舍楼下，宿舍门已锁，杨范成架着孙虎去敲门，咚咚咚，咚咚咚……一连敲了十几下。
只听楼管处传来一声：谁呀，这都几点了？一个操南方口音的舍管大爷不耐烦地问。
杨范成接话答道：大爷，开开门。
只听舍管大爷训斥似地说道：你们这些学生呀，搞什么搞，整天到点不睡觉，晚不按时归宿。
杨范成害怕舍管大爷不开门，就央求道：大爷，求您了，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舍管大爷穿了衣服，打着手电筒，把门栓拉开，说：讲好了，下次过点一律不开！学校规定还是要遵守的。又指指自己手腕上的表：喏，瞧瞧，都几点了，其他人还睡不睡？
杨范成一边嘴上答着：是！是！一边搀扶着孙虎上了楼。
到了宿舍，推开门，只见王刚已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靳东还没睡，点着台灯看书。
杨范成对靳东喊道：东子，你过来扶一下，孙虎这小子喝醉了。靳东连忙放下书，走了过来。
孙虎这时好像突然酒醒了一样：谁说我醉了，我——我没醉。嘴里说着，可还是忍不住喉咙里一股东西泛了出来，一下吐到了走过来搀扶他的靳东身上。
孙虎这时借着酒劲，又骂起来：你TM真不是东西，我今天做东你都不去，和你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就当谁也不认识谁。靳东只是感叹：怎么喝成这样？喝点水吧。说着，就要去拿水。
听了孙虎这么说，本来想去睡觉的杨范成又回过头来，推了孙虎的胸口一把，厉声道：你小子说什么呢？又转过来对靳东说：甭理他，他就是耍酒疯呢！过了劲就好了！
孙虎被杨范成一推，顺势倒在了下铺，四仰八叉的还在骂骂咧咧。
靳东走到床前，拍拍孙虎：别说了，欠你的，下次还上。
这时，杨范成去睡觉了。靳东把孙虎扶上床，给他拖了鞋。
不一会儿，孙虎又开始吐，吐的地上都是。靳东就去拿门后的拖把拖了拖地，又到水房涮了涮，回来又拖了几次。
又过了会儿，几个人都睡了，宿舍又恢复了平静。
以后的日子里，尽管大家时不时的都能见面，但孙虎和靳东也因那次饭局结下了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