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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狼藉的客厅之中，迸发出如水般荡漾的金色光光晕，无数半透明的远古文字在空中旋转飞舞，冥冥中有一股神秘而恢弘的力量，将屋内被破坏的设施恢复原状，竟然在也看不出半分经历过一场大战的痕迹。
古月熟练地收起了手中的金色书籍，显然处理这样的破坏现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很是得心应手。回头看了一眼瞠目结舌的苏衍，古月谦虚的笑了笑，道：
“一点小技巧。”
苏衍哑然，虽然古月自诩团队增益型的拥格者，但是他可不会傻乎乎的认为对方会是个弱者。每个人的圈子都有着一定的横向对比性，所谓龙凤不与蛇蚁同巣，能作为柯瑶这尊女战神的同袍，古月和叶寻自然也是比他苏衍强大不知多少倍的资深者。
叶寻正在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梳理自己乱糟糟的秀发，时不时对着柯瑶的背影咬牙切齿的挥舞着小拳头，古灵精怪的样子倒也分外可爱。
柯瑶眼观六路，自然发现了叶寻孩子气的小动作，却也只是佯作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叶寻瞬间乖巧的像一只蜷缩在角落里的绵羊。
“砰！”
一个怪异的罐子被柯瑶丢在了茶几上，苏衍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罐子通体暗红色，罐身上遍布着奇怪的花纹，苏衍悚然发现像极了肌肉组织一般。那罐子没有盖，内部有着约莫四五百毫升的容积，想必这就是之前柯瑶所说的容器吧。
“这是？”
苏衍不解其意，疑惑地抬头看着柯瑶。
“一只陨落的失格者，用它的残骸做成的容器，也只有这种容器能盛装质。”
柯瑶难得耐心的解释道，苏衍严肃的看着那个古怪的罐子，不由得想起了那天遇到的三个家伙。连那种可悲的虚妄存在也逃脱不掉陨灭的宿命吗？苏衍默然，莫名的想到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也会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魂飞魄散之后，尸骸也会被人榨干价值。
“你该明白的，这场游戏的每一位参与者，既是猎人也是猎物。”
柯瑶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只猫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影子，她用沉重平静的口吻阐述道。
“为什么不能各自潜伏，互不干扰呢？毕竟，这场游戏的规则也不是强制性的。”
苏衍不解道，虽然神明的规则是厮杀与掠夺，但是没有人把一把刀悬在脖子上，逼着所有人相互残杀。
“你是只猫，所以不懂人性。”
柯瑶的回答似是而非，却让苏衍一时间有点哑口无言，倒是一旁的古月替他做出了解答。
“这就好像一个以整个世界为舞台的角斗场，你或许可以保证自己没有杀心，但却控制不了其他人。当第一场战斗爆发的时候，胜利者吞噬了对方的格，掠夺了败者的底蕴，变得比所有人都强大的时候，就没有人再能够安心旁观了。或是因为忌惮，或是因为自己的野心，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所有人都要下场厮杀，无动于衷的人，终有一日会死于他人的屠刀之下。”
古月沉吟了片刻，又长长的叹了一口去：
“而这，就是神明为什么从不强迫我们去厮杀的原因，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注定了没有一个无辜者能明哲保身。”
苏衍点点头，心情虽然沉重，却也强行打起精神，毕竟当下，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事。
至于当初遇到神明，自己心里对于超凡力量的野望，也似乎在经历了之前一系列事情之后，被残酷的现实冲淡了不少。
“苍生入局，你我皆是棋子，用一场场血与骨的厮杀，为神明送上饕餮盛宴。”
柯瑶如是说，语气冰冷淡漠，似乎没有一丁点儿异样的情绪。
“所以，我要进化，就意味着要杀死另外一尊拥格者，让他坠入虚妄的深渊，抹除他的存在，对么？”
苏衍定了定神，也明白了柯瑶的意思，这是他的机会，也是他表明自己有参与这场游戏资格的投名状。
“不错，但不急，在这之前，有个问题要问你。”
柯瑶点点头，继而平静的注视着苏衍，苏衍感觉到柯瑶的重视，也褪去了那懒洋洋的模样，变得郑重起来，示意柯瑶询问。
“你的格，能力是什么？”
柯瑶一字一顿的问道，似乎这个问题对他们很是重要，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抱歉，一般我不会逼问这个，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但是，毕竟你的情况很特殊，作为一只...嗯，一位异类。”
苏衍自然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其实在柯瑶三人的视角看来，自己更像古代神话传说里才会出现的妖怪，通人情，近人智，能这么平等友好的交流，已经是他们三人接受能力惊世骇俗了。
苏衍组织了一下语言，继而回答道：
“我的能力是偏向于精神控制类的，我管它叫做神识。能通过我自身的精神力波动，来影响现实里客观存在的事物。”
苏衍说的还是挺抽象的，实在是他对自己为什么会被神明选中，本身就有着很大的隐秘，唯恐触及到一些不该说出来的东西。虽然三人表现得很友好，但是也由不得他不谨慎。
见柯瑶和古月面带疑惑，一旁的叶寻倒是按捺不住了，一张俏脸悄咪咪的凑了过来，在苏衍耳边问了一句：
“那个，能演示一下么？毕竟，知道了你的能力，以后万一在战斗中，也方便配合，这对大家挺重要的。”
苏衍被这丫头弄得耳朵发痒，抬起猫爪挠了挠，继而看了看茶几上的几杯放凉的茶水。
“就像这样。”
苏衍道，旋即心中一动，神识透体而出，忽而狂风大作，那几杯茶居然踉踉跄跄的凭空悬浮，杯中的茶水翻涌，形成几条长蛇般的蜿蜒水柱，在空中游弋。再接着，那些水柱吐出数十片茶叶，“腾”的一下，茶叶急速升温，水分蒸发，不消两秒，便爆发出明亮的火光，形成数十个乒乓球大小的火球，在空中打着旋儿的乱飞。
“呲！”
苏衍的神识强度有限，控制这么多目标难免有些分身乏术，很快翻涌的水蛇就将火球悉数熄灭，只见苏衍眼眸一缩，温度骤降，那些水蛇蓦然拧成冰晶，晶莹剔透，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奇观，令人叹为观止。
三人都看傻了眼，直到苏衍将冰蛇融化，重回茶杯，化为几杯浑浊的茶水落到桌上，他们才缓过神来。
“魔法！这一定是魔法对吧！”
一旁的叶寻没头没脑的突然兴奋起来，一把抱起都快有她一半大的苏衍，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闪烁着奇异的色彩。
“所有的物质都可以控制么？”
连一向儒雅随和的老古好像也很激动，追问道。
“也不是所有，杂质太多的话，影响力就差了不少，这种能力我称之为神识。”
苏衍答道，古月的表情也不见一点失望，反而兴冲冲的说道：
“那也是可以说潜力无穷了，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能给敌手造成很多困扰。”
柯瑶虽然也是眼前一亮，但是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
“能量层级不高故而威力不强，不过既然是原始状态的格，的确可以说是很强劲的天赋，这样一来，我们队伍的灵活应变能力也会增强不少。”
苏衍也挺开心，至少自己的能力，在这些资深者看来也不是鸡肋，起码让他忐忑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振奋之余，柯瑶蓦然起身，凹凸有致的高挑身躯在米色风衣和紧身长裤的衬托下，展现的淋漓尽致。她眼眸中出现了凌然的杀意：
“那么，也该出发去狩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