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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踩到俺粮食了，赔钱！”
金银秩听到黑个说话了，可半天反应还过来。这黑个反应怎么这么迅速？那反射是练出来的吗？这情景怎么这么熟悉？
他想起了去年在路上见到的一幕：一个小学生在一辆车前面翻滚，大叫：“撞人啦，赔钱啊，赔钱啊。”
那车主看着小学生一脸朦。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那只是辆儿童车，车主两三岁，说话还不利索，完全搞不清楚什么状况。
……
金银秩对黑个子说：“大哥，你是来搞笑的吗？我走的是田埂好不好。”
那黑个子，跟横长的身材相比，并不高，但肌肉结实，跑起来还很灵活。只见他一下就窜了过来，一手拨了一棵植物出来。在田埂里拨的。
大哥，田埂是用来走路的啊，你种上庄稼，真的好吗？
黑大个拿着一个长了藤的地瓜，说：“赔俺。”
这一看就是刚种下的，一拎就出来了。这是故意种在田埂碰瓷的啊。可这里人烟稀少，碰鬼啊。
“这里是公家地，不能种东西，而且你这瓜又没死，再种下去就得了。”说完，他转身就准备走了，找天池的心思也没了。他准备到前面树林就按红键。
但是黑个子拉着他背包，死活不让走。
金银秩对着黑大个吼：“放手，你这是想讹我。”
黑大个完全不怵，说：“山谷全是我的。你踩死我粮食，不赔别想跑。”
“你哪个眼睛看见它死了？你不拨出来，什么事也没有。是你自己拨死的。你快放手，不然我要喊人啦。到时有你好看的。”金银秩拿出了他的杀手锏——接应器。
黑大个白了他一眼，说：“方圆几公里都是我的，你只能叫我。”
“你别逼我。我数三个数。”
金银秩祈祷“接应器”真能叫到“飞仙”过来，因为他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挣脱他的手。黑个子的手就像一个有磁力的铁钳，怎么也脱不开。
他左手举高“接应器”，拇指打开那个小护盖，作势按那个红色按键。他居高临下看着黑个，冷冷地说：“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手。不然我将代表月亮消灭你！不是，代替村长铲除你这个黑恶势力。”
黑个子一副看精神病的眼神盯着金银秩，迟迟才说：“中二病。”
金银秩：“……”
当一个精神病患者说你是精神病你可以置之不理，因为他脑子不好使。可一个中二病人说你中二，那不是中二的中二病？二二病也就是2B啊。
于是，金银秩按了那个红色按键。
“一按红色键，千仙万剑来相见。黑货你有种别走啊。现在后悔也晚了。他们疯起来，这世界都要爆。”
黑个子表情不变，说：“2B。”
金银秩当场石化。你一个农民为啥会知道“中二”“2B”这些词的，有空怎么不去学习农业知识。大山普及网络你也不应该用来学习这些次文化啊。有空多多看看袁大师的教学技术啊。
哎，想不到网络次文化已荼毒到农民阶层了。虽然这货中二了点，可也许还能再抢救一下的。至少四周的田都种满庄稼了。
金银秩很快回过神来，因为感觉到黑大个越来越用力。定睛一看，黑大个整个人吊在他的手上。
卧艹，他们凌空了。这真的是“接应器”吗？这是“飞升器”好不好。
这真是“白日飞升”啊。
金银秩立刻放开“飞升器”，他想趁着还不是很高，返回地面。但是晚了，因为那“飞升器”根本没有掉下来，还在凌空飞着。他们周围被一层光包裹着。他怎么用力往下坠也没用，光球包着他们，依旧往上飞升，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我到底会被空中警察发现救下来，然后拉去研究，还是会被当成不明物体，一发炮弹解决了？然后最后感叹一句：我坑了我，变成不一样的烟火。
可是飞升到白云之上了，还是没人发现他们，连网络中也没人提到。于是，金银秩完全放弃了。他凌空盘坐着，反正掉不下去。
“大哥啊，咱们现在在空中飞啊，你没看见吗？”
“看见，但飞到哪都得赔俺。”黑大个又在他面前晃那地瓜。
“大哥，你比那些碰瓷党更专业，是个人才啊。”
“不是，俺就是农民。”黑大个一脸严肃地说。
金银秩突然感慨，这还没上岗就高空作业这么危险，到了那个修炼大陆，不是分分钟成渣渣了吗？
所以他语重心长地对黑大个说：“大哥，你现在放手，掉下去，可能掉水里或挂树上，能活。可跟我飞升了，就肯定活不成了。”
“先赔钱。”
“命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赔钱。”
“哥，你怎么就搞不明白呢？命要有钱花，不是，钱要有命花才行。”金银秩胃有点痛。
“先赔。”
“你……算了，跟一个傻子叫什么劲呢。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这是要双宿双飞，好歹也得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金银秩，秩序的秩。不过跟你解释也没用。”他叹了口气。
“俺叫铁牛。”
“又是铁，天意啊。”金银秩仰天长啸。
他还没长啸完，光团裹着他们，穿入了虚空。两人被空间震荡波震得昏了过去了。
——
时间随空间穿越飞逝。
金银秩转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木房间里的地面上，不远处就是一张床。他的右手依然被铁牛紧紧握着，怎么也掰不开。而那棵该死的地瓜还在铁牛手上。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童子。这童子估计也就三四岁，还穿着肚兜。
童子说：“师兄，醒了，我去跟师叔说。”
那童子转头又出去了。
很快，陆门进来了，后面跟着之前那位仙子和刚才的童子。
“金银秩，你醒了。怎么每次穿过空间都要晕，以前也没人会这样，你身体太虚，往后多注意。还好，这次是坐空间舟去大陆，不然这半个月你得在昏睡中渡过。”陆门坐在木桌旁边说。
金银秩也坐起来说：“道长，我睡了多久了？能帮我把旁边这个人送回水蓝星吗？”
陆门惊讶地问：“这是个人吗？我还以为是人形的什么黑武器，连师姐也无法将你们分开。”
“这人叫铁牛，是个农民，硬是要我赔他的地瓜。死活拉着我，飞升也不撒手，于是就变成这样了。”金银秩无奈地说。
“这就奇怪了，两个人的话，一个咒就能分开他们了，怎么师姐也分不呢。”那个仙子说。
她不信邪，于是施了个法咒，然而啥也没发生。
“这铁牛有古怪，可能是铁精。”那个童子用稚嫩的声音说，说完，那样子就要降魔伏妖。
“住手，他们是水蓝星出来的，那里没有这么厉害的精怪。哦，金银秩，我正式跟你介绍，我们是修炼大陆门户山的。陆门只是我在水蓝星方便行事的俗名，我道号‘风乙’，这位是我师妹，道号‘风丁’。而这位童子是师姐从五行星刚收的徒弟，叫松童子。暂时没道号。”风乙说。
松童子说：“原来是水蓝星的，这么老了还能去修炼大陆的吗？”
金银秩：“……”
小小年纪就这么毒舌吗？
金银秩没理这小屁孩。他怕来气时会给松童子来几下屁股。这可是徒弟可是道长师姐的，这船上最大的人物了。
他转而跟道长了解，问：“道长，怎么你们的道号这么奇怪，风乙风丁的，不会甲乙丙丁地排吧？我觉得叫‘狂风道人’‘风暴道人’更带感，至少也叫‘清风道人’吧。”
“别瞎说，理论上讲，道号是成道以后才会有的，你所说的那些都应该算仙号。而我们凡修是没有道号或者仙号的，只会取师父道号的一个字，然后甲乙丙丁地排下去。你刚才说的‘清风’正是我师父的仙号。不过现在也没那么讲究了，道号和仙号都混着来了，踏上了修炼都扯上道了。只是凡修最好还是不要乱起道号。不然被一些老一辈的高人听到，会招来横祸的。”风乙耐心地给他科普，以免他犯傻。
金银秩还真想过到了修炼世界后，给自己起一个响亮的道号，吓一下人也好，可现在似乎没指望了。除非他想找人过过招。
“对了，扯远了，风乙道长，能把这黑货送回水蓝星吗？”
风乙说：“现在不行了，已经进入空间通道，回到门户山再看怎么处理吧。估计短时间他也没办法回水蓝星。这次也是师姐成仙后收弟子才过来的，下次过来星河系估计得等到十年一度的‘星际收徒大会’了。不过也快了，也就在这两年。”
“那这货要怎么处理，他不是招上去的。”
虽然铁牛比较二，可终究是条人命，也是同乡，总不能不管不顾的。
风乙沉吟了一下，说：“我也不清楚，过去没有这般先例，最多也就夹带个宠兽。能把他当宠兽吗？”
金银秩看看铁牛，这黑厮要给自己当宠物？想想都起鸡皮。他忙摇头甩手。
“那难办了，回去得问问事务会看怎么办。”风乙也为难道。
这时，铁牛醒了。
他刚醒就大喊：“赔钱。”
【这得多中二才能这么执着啊。】
金银秩终于服了，问：“要赔你多少钱？”
“加上误工，五块。”
金银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教科书式的碰瓷只要五块？
他立刻取出五块钱给铁牛，晚了怕对方涨价。虽说这年代不怎么用纸币了，可他总会随身带着二三十块。万一手机没电，还能坐公交回家嘛。
铁牛美滋滋地收了钱，放开了金银秩。
自由的感觉真好。金银秩站起来，松了松发麻的右手。
风乙站起来说：“好了，既然都醒了，那去用餐吧。”
铁牛听见有饭吃，把地瓜丢给金银秩说：“包吃，瓜就给你们了。”
地瓜刚被丢出去，金银秩还没接住，船就动荡起来了。
风乙、丁和松童子立刻念起了定身咒。可金银秩和铁牛不会啊，所以他俩就在房间里随船“共振”了。
风乙定住自己后，对俩人说：“你们找个东西捉紧，这是空间舟准备进入空间主通道，空间震荡会剧烈些。这次出来人少，所以只坐小舟出来。只要没遇到空间风暴都没问题的，就是摇动得厉害些，等下就好了。”
金银秩：“……”
铁牛：“……”
金银秩问：“风乙道长，你们那定身咒能教我一下吗？”
“不行，按合约，你三年内是不能修炼的。忘了跟你说，由你按了那个红色键开始，你的合约就生效了，你的信息将同步到长老会。你的工作地点将在‘梅红庄’。在庄园范围，他们会包你吃穿用度，保你安危。这里特别注意，只在庄园范围，所以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离开庄园。”风乙淡定地说。
金银秩：“……”他很想吐槽，可是根本说不出话，因为他有种想吐的感觉。而旁边的铁牛已经吐了起来。
原本金银秩想着可以在这半个月安静地欣赏着爱因斯坦和霍金也无法找出的空间隧道的。可现在，他和铁牛只能在晃荡、呕吐、吃饭、方便和昏睡中循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