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得遇奇书

　　大兴城里的生意，在长风、蒿程和璱儿姐妹他们打理下井井有条，又经常书信往来跟法生汇报，法生可以忙里偷闲。莲儿初嫁过来，法生做为丈夫，虽然不敢同床，但也陪着莲儿一段时间，好打消她和母亲的顾虑。
　　时间和这媚溪一样，在不停息的奔流着。故乡万里绝，穷愁百虑侵。秋草思边马，绕枝惊夜禽。寇法生想这日子可不能浪费，他认真教小妹读读书，跟着寇腾远大叔一起练练武术，有时带着小妹到山里打打猎。莲儿自是带着曦若帮忙侍侯着法生妈妈。
　　村庄后面的那山，虽然不是什么高山，但目测也有四五百米海拔的样子。站在那山顶上可以远眺震泽湖的大好风光，那心旷神怡的感觉自是令人难以忘怀。趁这天清气朗，法生带着小妹进山打猎。
　　“苍天啊，你既安排我来到这陌生的世界，为何把我困守在这小天地里？”寇法生突发感慨，朝着大山里喊道。
　　“苍天啊，你既安排我来到这陌生的世界，为何把我困守在这小天地里？”大山里回了他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喂喂！回声这么大吗？”
　　“喂喂！回声这么大吗？”
　　法生感觉这不像是大山的回音，像是有人在学他说话。一边的小妹被他那大声吓着了，攥着他的左手袖口紧紧躲在他后面。
　　“哥哥，老人们常说这山里有鬼怪，我们回去吧。”小妹声音都有点发抖了。
　　“小妹，别怕！哪来什么鬼怪，看哥哥抓住那家伙。”寇法生看着小妹那害怕的样子笑了起来。
　　“有种你别跑！”
　　“有种你别跑！”
　　“有种你过来！”
　　“有种你过来！”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寇法生一边逗着那回音的东西，一边带着小妹迅速猫了过去。只见一个长满黑毛的小东西嗖得一声往山谷里窜去。
　　“小妹，我们追过去看看。”寇小妹虽然怕，但有哥哥在，她倒是大胆地跟着哥哥往前跑去。
　　那黑色的小家伙进了一个山洞。寇法生要小妹守在山洞口两边，自己点了个火折子跟了进去。“嘿！等等我。”寇法生大胆的朝那人形东西喊着。“嘿！等等我。”那人形东西竟然一边往洞里跑一边回应着。寇法生哈哈大笑起来，那家伙竟然也跟着笑起来。
　　进到里面是个石屋，石屋旁边有个小暗河流过，虽然有点潮湿，倒也还算干净。那人形东西跑到那石屋里也不怕寇法生，手里紧紧抱着个箱子。寇法生朝着那小东西挥了挥手，那家伙也朝寇法生挥了挥手。寇法生心想，这家伙肯定不是怪物，可能真是个流浪的人或是野人，但身形怎么这么小。他拿出包里的大饼试着伸过去。“嗨！小家伙，来吃点东西。”那家伙竟然没再学寇法生说话了，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来，接了过去慢慢嚼了起来，很快就吃完了，眼睛盯着寇法生的背包。寇法生心想，这家伙还贪吃呢。他索性把包放下来，平摊在地上，把包里的大饼全递了过去。那家伙只接了大饼吃得饱饱的，就着石屋边的小暗河喝起里面的水来。
　　“别喝那水！”法生劝道。那家伙竟然没理他，自顾自的喝了一会，然后走过来拉着寇法生的手指着那暗河，那意思很明了，要寇法生也喝几口。寇法生觉得很奇怪，想想暗河的水应该也没多大问题，试着捧着喝了几口。哇！那清澈爽口的味道瞬间传遍全身。他又喝了几口，感觉到一下精力倍增。心里想，这水这么好喝，那得叫小妹进来喝几口。璎珞听到哥哥叫喊，连忙跑了进来。本来就很口渴了，听到哥哥说那暗河里的水可以喝，也试着喝了几捧。
　　天色也不早了，寇法生想这家伙也怪可怜的，试图把他带下山。他跟那家伙交谈，但那家伙虽然不再学他说话，但也不回应他。突然把那个箱子放在寇法生脚下，又跑到石屋的另一边，看着寇法生。寇法生心想，我可不能要你的东西，如果你愿意跟我们下山就走，不愿意我们得打道回府了。那家伙看寇法生不拿那箱子，又跳了过来，指着箱子咿咿呀呀叫着，像个哑巴似的。看来是要送这箱子给他了，不收下还不行啊。寇法生打开扫了一下，好像是放着几本书，火光太暗也看不太清。心想那先拿着吧，反正奇怪的事够多了，自己顺应天道自然，下山再看看是什么。这石洞黑通通的，火折子用完了得摸黑出去。
　　寇法生也不再跟那家伙说什么，拿着箱子，牵着璎珞，朝那家伙打了个招呼就往洞外走。他朝山下走去，发现那家伙却远远地跟着他们。他索性带着小妹跑了起来，朝山下飞奔下去，那家伙也远远跟着他往山下奔去。
　　那家伙也有意思，一路跟着寇法生到了家门口又不敢进寇法生的家里。近看并不是什么很高大，像个半大的孩子似的，腰间还围着一些树枝树皮之类的。寇法生想想之前听过的那些野人狼人之类的，想着这眼前的家伙应该也是那么回事吧。法生妈和莲儿有点怕，不敢出来看。寇法生怕吵醒了乡邻吓跑了这家伙，轻声告诉家里人不要惊动他，那家伙没什么恶意的，可能是流浪在外的孩子。
　　寇法生和小妹拿出饭食给那家伙，那家伙看了看寇法生和小妹，大胆地吃了起来，吃完脸上还露出了笑容，虽然在他那零乱的头发和脸毛遮掩下显得有点古怪，但寇法生能看出那家伙是高兴。
　　“进来！”
　　“进来！”那家伙又学寇法生说话，莲儿听了噗嗤笑出声来，法生妈妈也呵呵笑起来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寇法生努力试着把那家伙引到南边厢房里，怕那家伙会吵闹惊动乡邻。如是，他跟莲儿、法生妈商量留下来陪陪那家伙。家里人都反对，但寇法生知道这家伙绝对不简单，说不定后面还有好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不然怎么会送给他一个装着书的箱子。他发挥巧言蜜语攻势，很快就说服了家人。
　　寇法生家里新增了一名成员，那家伙跟家里人也很快熟悉起来。特别喜欢跟着寇法生到处跑。费了好大的一阵功夫，寇法生一家才教会他净发、穿衣服。净完发收拾干净，发现这家伙虽然傻里傻气，但长得还挺英俊，力气也非常大，就是吃饭不会用筷子，只能用手抓。大家也由着他，每次专门给他准备一个大盆让他自娱自乐狼吞虎咽完事。寇法生给他取了个名字：寇劼。算是对自己过往的怀念吧。
　　“我有名字了，我会说话了！”寇劼高兴地把小妹举了起来。小妹气得又蹬又打的。法生赶紧过来劝开了。法生觉得这家伙虽然还需要不断教化，但真的是个可爱的家伙，把他当自己弟弟一样看待。家里人也都很快接纳了寇劼。
　　寇劼的到来，不但给这个温馨的小家庭增加了好多乐趣，而且寇劼力气大，家里好多粗活他都会抢着做完。特别是小妹，这下多了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伙伴，还可以当他的老师，那份高兴劲自不必说。
　　乡邻们都知道了法生家里有个稀客，都来凑热闹问这问那。法生只好编个理由，说寇劼是他远方亲戚，家里遭遇不测，所以远来投靠自己。这个山村的人本来就是非常纯朴，乡邻们为寇劼的身世唏嘘了一阵，也就没再去当新奇事了。这倒是让法生省了不少心思。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饿其体肤……法生思索着。既然上苍可怜我，给我重生的机会，那我就要认真把握住，不管这是梦还是虚幻的泡沫，我不能再枉了此生。法生小心翼翼地翻开那箱子的里书。孤虚、遁甲、纬侯、武略，几本书虽然是用小篆所写，但法生年轻时还是下过狠功夫研学过一些古文之类的，看这书首的字大致还是可以认识。除了武略这本书里面记载了一些上古武功和阵法韬略之类的，其他三本一时还真看不明白，特别是遁甲，以前只是看三国时当神话鬼编故事而已，没想到还真有这书。法生知道这肯定是上古奇书，虽然其他三本自己一时不明白，但武略自己可以慢慢研习。
　　寇劼和小妹都傻瞪瞪地看着他。法生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以后哥哥会好好教习你们的，但切勿在乡里外传。”
　　“法生哥哥，什么稀奇事不能外传呢？我也不能知道吗？”莲儿端着茶水进来，刚好听到这话打趣地说道。
　　“莲儿，正好你来了，你这名门大家闺秀，看看这几本书里的字能认识不？”法生认真朝莲儿说道。这莲儿虽然后妈待她非常差，但本身好学，父亲在世时又是掌上明珠，学识自然渊博，何不让她来参详参详，法生心里暗喜着。
　　莲儿认真翻看了那几本书，告诉法生孤虚、遁甲、纬侯大致是测算吉凶、堪舆和天文地理之类的古书，虽然自己一时半会肯定弄不明白，但这三本书肯定和易经大有渊源。寇法生想这几本书必是上古奇书，他跟莲儿、小妹、寇劼命令式地交待着，切勿外传。他告诉他们这东西一旦让外人知道，自己一家人都会有生命危险，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莲儿本来就一直想恢复和法生往日的缠绵，那肯定是贴着法生走。小妹和寇劼自不必说，都一条心向着法生哥哥。这惊天的大事就在这四人中悄悄地隐藏下来，连法生妈妈也不知道。
　　日子就这样平静而快乐地流淌着。莲儿现在天天研习那三本奇书，到时找到了很多机会和法生在一起厮守。
　　寇法生现在也不再出去打猎了，一边给教习璎珞和劼儿，一边自己潜心琢磨武略奇书。他觉得现在应该锻炼本事，好不枉了此生，又不负了前世的嘱托。他看寇劼虽然野外长大，但肯定有奇人收养过，自己慢慢教习他，日后必成大器。小妹这小鬼头，天资聪慧，无论他教给她天文地理、术数物理，她都学得很快。他觉得自己不但要教会她这些这时代学不到的科学知识，还要教会她进入社会的大智慧，那小妹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今后历史上的赫赫有名的奇女子。寇法生躺在小山坡上美美地想着，想着……
　　法生妈妈看着儿子媳妇和和美美，自己天天被他们几个侍候着，自是乐在心里。但天不尽人意，法生妈妈由于操劳成疾，在这个时代，法生纵使请遍了十里八乡的名医也难以挽回法生妈妈。大年夜，法生妈妈吐了好多血，在生命的最后尽头，手还指着门外。法生凑近才大致听明白，法生妈妈要他把父亲和哥哥找回来。法生看到这情景，不由想起当年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病逝在床，他不由抱着妈妈痛哭起来。一家人的哭泣声伴随着这过年的火烧竹子声，散落在这小山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