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早上好

　　袁飞见状索性推开门，站到院门外面，小海也跟着走出来。
　　“小海，你先回家去，有什么动静邻居们自然会出来观望，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小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句话也没说快步向自己家走去，和迎面走来的二人快要相遇的时候小海紧贴着墙根避让开了。袁飞打量着走过来的两个人，两个人看上去都不大的年纪，也就比袁飞大个两三岁的样子，相貌普普通通，身材适中，体格并不是很强壮，若不是两人手臂全是刺青，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其中一个人的下巴右侧有一道不大的伤疤。两人走到袁飞身前不到三尺的距离站住，同样也打量着袁飞。
　　“我们两人做事不愿意掖着藏着，和你明说，九爷让我俩好好盯着你。小子，你老老实实在家中待着，别给我们找麻烦。”
　　疤脸说的话显得非常老江湖，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有些东施效颦，应该是平日里刻意模仿九指龙的说话做派，这两个人在兴运帮应该是小角色，地位不高。九指龙派他们俩来盯着自己，也就是威胁施压的目的，真要是怕自己跑了一定有更稳妥的手段。从刀疤脸的话语间可以判断，这两人都不一定知道九指龙叫袁飞去酒楼而袁飞拒绝了的事。想到这里袁飞决定从这两个人身上多了解一些九指龙和兴运帮的事。
　　“两位大哥，房子的事最后还是要隔壁张叔拿主意，这不还有几日的时间，到时候自然有结果，我能给你俩添啥麻烦？我其实最崇拜像两位大哥这样的好汉，咱们去我家院里坐坐，你二位休息一会，我给你们打点水喝，两位大哥给我讲讲你们平日里的英雄故事，让我张张见识。
　　袁飞的话让两个人很是受用，于是和袁飞进了院门，袁飞专挑些两人爱听的话说，两人本就不是那么有心机之人，一来二去就把袁飞当作小孩子，胡乱吹嘘起来，几乎都是疤脸在说，另一个人不太爱说话。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二人离开了袁飞家，临出门疤脸说道：”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了，你小子想跑也跑不了，我们也回去睡觉了，明天我俩还来这里，你不要想着跑掉。”
　　袁飞心想疤脸的头脑还真是简单，要是想跑还非得从家直接跑出城吗？像袁飞这样的半大小子爬墙上房轻而易举，先从家里出来，这么大的城随便哪里躲一躲再出城很容易，除非九指龙派人把四个城门都守住，可要是弄这么大的动静，费这么大的劲，那还不如直接派人把袁飞绑了省事点。
　　“大哥，总的让我出门啊，明天我还要陪隔壁张婶找房子呢！”
　　“你去哪里，我俩就去哪里！”说完二人快步走了。
　　袁飞刚要把门关上，忽然看到门口右侧大树后面好像有个人影，袁飞正要开口询问，那身影一转从树后面出来，竟然是小海，只见小海手里提着一把柴刀，浑身微微有些颤抖。一瞬间袁飞就都明白了，刚才疤脸二人来的时候，小海跑回家一定是取柴刀去了，取了柴刀回到袁飞家看到袁飞和疤脸二人在院里闲谈，就躲在大树后。紧张、兴奋、恐惧导致人肾上腺素增高就会发抖。小海真是把袁飞当成了亲兄弟一样，就是亲兄弟也不一定会像小海这般对待袁飞。
　　这个世界有小海、月儿、张叔、张婶，他们都把袁飞当成亲人一样。袁飞感觉到很幸福，与这个世界开始有了割舍不断的感情。
　　“这些像亲人一样可爱的人啊，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们。”袁飞心里想着，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和斗志。
　　“没事了小海，你先回家，让你娘发现你拿着柴刀跑出来肯定会打你一顿，明天我和张婶说说，带张叔去看看你说的那个苗医，你安心去摊上帮忙！”
　　“那我就回去了飞哥，明天有事就去摊子上找我！”
　　袁飞回到家赶紧把从疤脸那里得到的信息整理了一下。兴运帮一共有十六七人，核心的除了帮主九指龙还有三个人，除了今早跟着九指龙的两个之外还有一个，这个人疤脸他们也见的不多，剩下的就是和疤脸他们差不多的十来个人，这里面疤脸俩人岁数最小，地位最低，总是做些打杂的工作。兴运帮主要的地盘在城南偏东的一角，地盘也不是很大，也就是一两条街的样子，帮里平时的主要收入就是私下里弄的赌博摊子，还有帮人收账讨债，偶尔也放点高利贷，小商小贩平时交些“孝敬”钱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兴运帮成立的时间不是太长，九指龙这个人是外来的，但好勇斗狠，也确实有些过人的本事，竟生生的从本地人的手里打出了这么一块立足的地方。小帮派斗不过九指龙，大帮派的利益九指龙也没触及。而且九指龙做事也有章法，抢了块地方之后，没再扩张地盘，就这样稳稳的过了差不多快两年。很多人都快忘记了他是个外来人，整个地下势力认也就认可了他的身份和地位。这次突然来肉市场附近办事，疤脸他们都觉得挺突然。
　　九指龙对自己的帮众还算不错，至少一日两餐管饱，时不时的也大鱼大肉的吃喝一顿，普通帮众偶尔能分点铜板，吃喝不愁偶尔还能得点小钱，也算过的逍遥快活了。九指龙最得人心的一点是平时打架斗殴受伤的人他会找大夫给好好医治，也给时间好好休养，帮众就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九指龙应该是手里有几条人命的狠人，这种事疤脸不见得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提及的，疤脸再蠢也懂得有些事是可以吹嘘的，而有些事是万万不能乱说的。九指龙杀过人是袁飞判断的，只要利益够大或者逼不得已九指龙还会杀人的。通过这些信息袁飞觉得九指龙是个有野心的人，时机一到他就会继续扩张他自己的势力。
　　天已经黑了，袁飞没有点灯，他很不适应油灯那昏暗的光亮，也很讨厌闻油灯冒烟散发出的气味。天气虽然有了丝丝凉意，袁飞也没有关窗，月光通过窗户洒在半屋里还是挺亮的，什么都能看清楚。袁飞侧身躺在床上，看着有些空荡的房间，心中突然有了一种预感，平静的生活要被打破了，未来可能要面对的是跌宕起伏的生活了。脑海里突然浮现上海摊主题曲的旋律，袁飞也小声的哼唱起来。
　　“。。。。。。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第二天早上，袁飞起来洗了脸，刷牙用的齿嚼木袁飞用不惯，漱了漱口准备出门去豆花摊，发现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袁飞父母过世后给袁飞留下了这套房子还有十两银子，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普通人平时是不用银子的，都是用铜钱，小户人家把铜钱换成银子其实就是为了攒钱，换了银子平时就不会用了。这十两银子袁飞从没动过，就在屋里西墙下埋着。平时自己干活修补家具赚多少就计划着花多少，也没有再攒下钱，这些天自己没有出去干活，钱只出不进快用完了。
　　这个胡同里的人家都和袁飞的情况差不多，能有这样的一套房子都是祖辈或者父辈留下来的，也有个别人家发达了或是没落了离开了这里。多数人都是努力做活，省吃俭用，多少再攒点钱财给后人。
　　辰时正点就是早上八点，袁飞估算了下时间稍微提前了一会儿出了门，疤脸俩人果真在胡同口，见到袁飞走出来忙问道：“你要去哪里？干什么？”
　　疤脸能知道的事袁飞都套的差不多了，心里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什么，但还是带着笑容说道：“两位大哥，我昨晚什么也没吃，早上起来饿坏了，去肉市场门口吃碗豆花。”袁飞说着继续往前走，疤脸倒也没有拦住袁飞不让去，跟在袁飞身后也往肉市场走去。
　　袁飞在豆花摊子坐下，四周环顾了一下没有九指龙的身影，九指龙来不来袁飞都想好了应对的方向，也就无所谓了。还是要了一碗豆花一根油条大口吃起来。疤脸俩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袁飞吃豆花，也觉得腹中饥饿。
　　“这小子咋不请我俩也吃一碗。”疤脸咽下一口口水，心里想道。
　　就在袁飞快要吃完的时候，袁飞远远的看到这条街口走过来两个人，为首的正是九指龙，远处的疤脸俩人也看到了九指龙，连忙跑着迎了上去，疤脸跑到九指龙身边说着什么，距离有点远，袁飞听不清楚。
　　九指龙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到袁飞对面。
　　袁飞起身对九指龙说：“九爷您早上好。”
　　九指龙愣了一下，明显对袁飞说的“早上好”有些不解。这个世界是没有“早上好、晚上好”这种说法的，若是小辈见了长辈应该直接说“请安！”
　　九指龙在袁飞对面坐下，开口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