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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人力有时穷,大道无绝期。”
不知名的山中樵夫嘴里唱着不知名的野调,伴着清晨的薄雾,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同样,仙道盎然的东玄洲也迎来了新的一天。
日升东方,暮落西陲。
月起星回,有照熹微。
作为天下中心,人族兴盛之地,东玄洲如同日月一般璀璨,在无尽瀚海的侵蚀之下,庇护万物生灵。
东玄洲之广阔,至今未有定论。
只是寻常修士,究其一生也难踏遍半洲之地,更不用说还有那将大洲分割的无尽瀚海。
至于凡人,则终其一生也难知一二。
垂垂老矣不闻他国之事,暮年兴叹也止五郡山河。
凡俗帝国,若能得一洲之地万一,亦可空前于天下;大道仙门,若能于半洲之地闻名,已是度万载难有!
或许听上古流传之说才可窥之一二。
不至仙境者难知古洲浩瀚!
……
东玄洲东部,邻近瀚海之地,有一片连绵不绝的奇峰大壑,被一座肉眼几不可见的大阵笼罩。
大阵之中,可闻钟声悠扬。
大阵之外,时有仙禽灵兽。
各峰之上,尽是红尘未有之风景。
屋舍林立,时有飞瀑穿插;竹林小桥,罕有凡俗之态。
青云之上,灵鹤扶摇自若;苍穹之下,白鹿时现林间。
来往行者,皆是楚楚衣冠;道家门第,未见平庸之姿。
鹤发对弈,频频抚掌而笑;仙子游园,岂非天上之人。
童子揖首,或有早慧之相;青牛伏身,得见教化之功。
远山近水,自是天上之境;仙音袅袅,更乃道家门风。
“大道漫漫何须寐,山中甲子不知岁。
回首凡尘匆匆过,人间有道自长存。
修仙万载如弹指,羽化或有古修闻。
若问此间归宿日,朝闻道哉夕可死。
翻手为云覆为雨,仰首摘月揽星河。
问君何日踏仙路,须臾当始莫自误。
菩提树前须枯坐,红尘旖旎我无缘。
此命天道有时尽,此道天命莫问期。”
有老道端坐蒲团,口言修仙大道,身前数百弟子,如痴如醉,如饮美酒,如闻仙音。
“说来说去还不是修不成,既然修仙不成,那还修个鸟仙?”
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引得众人眉头频皱。
不过在看清说话之人是个五六岁的稚童之后,所有人又纷纷选择了无视。
倒不是因为什么童言无忌,而是因为这稚童身上穿的道袍。
玄青的底色,打着云绣的款儿。
不用说,缥缈道门琅琊峰出品,没跑儿。
说起这琅琊峰,可真是缥缈道门的奇葩。
简单来说,那就是缥缈道门之祖安,“加特林”的故乡,喷子的发源地,嗯,琅琊峰是也。
在琅琊峰立峰的这一千多年来,那可算是“人才辈出”,个个儿都是嘴下不饶人。
就拿如今的琅琊峰峰主夜峰主来说,年轻时候那就是一杆狙击枪,指哪打哪。
一身金丹期的修为没给他赚来什么名声,倒是凭着一张嘴远近闻名了。
当然,代价还是有的,夜峰主最终还是惹到了不该惹到的人,直接被一个元婴老怪拔了灵根,从此成了那“无根人”。
要不是掌教亲自出手,他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
不过,命虽然保了下来,修为却永远定格在金丹期。
灵根者,修士之根基也!
所以,这三百多年过去了,夜峰主也成了缥缈道门唯一的金丹峰主。
“嘁!无趣!”
稚嫩的声音低声不屑,稚童甩了甩衣袖,转身去了“灵药堂”。
这稚童正是赵牧之,他来到缥缈道门已经有五个年头了,今日来主峰乃是为了给夜道人支取炼丹用的灵药。
“来,这里是十份甘草兰,五份明神香,峰主令牌也还给你。”
“灵药堂”的执事把灵药打包连同令牌交给了赵牧之。
这执事见赵牧之是个小孩子,所以不免多叮嘱几句。
赵牧之细心的检查一番,又小心收起令牌,这才转身回琅琊峰。
一路上,赵牧之看到不少衣袂飘飘御剑而行的门内弟子,眼中露出某种渴望。
天知道赵牧之当初在听说自己所在世界的情况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那真是,吾乃修仙奇才,越级杀人,夺宝升级,成仙得道,最终迎娶白仙美,走上人生巅峰……
最重要的是,剑仙!剑仙!剑仙!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连骨头架子都烂了……
赵牧之那师尊夜道人,早在一年前就把缥缈道门的基础修炼方法教给了他。
然而,赵牧之好像根本不是那块料,苦苦修炼了一年,连所谓的气感都没找到,更别说纳气入体,练气为根了。
赵牧之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压根儿就没有灵根,毕竟哪怕是最差的杂灵根,一年时间也该入门了。
要不是夜道人给赵牧之亲自“摸骨”,信誓旦旦的说他有灵根,赵牧之早打包袱下山了。
至于今天所需灵药,也是夜道人用来给急不可耐的赵牧之炼制显现灵根的丹药的。
琅琊峰距离主峰还是比较远的,若不是峰与峰之间有铁索桥相连,仅是这一番路程,赵牧之就得走上几天。
赵牧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琅琊峰宽阔的草地上已经聚集了一群“无业青年”,随意坐在地上。
赵牧之远远看见,连忙准备避开,却因为紧张动作大了一点,被远处几人当场“抓获”。
“小七,你过来,师兄有话跟你说。”
“小七七,师姐也有话说,快来快来。”
诸如此般话语,让赵牧之不禁一阵胆虚。
“几位都在呢哈,师父还等着我去送灵药,我就先走了。回见!”
“见”字还没说完,赵牧之转身就要溜,却忽然感到一阵微风吹过耳畔。
心道一声“糟糕”,脚下更是用力,人却已是悬在空中。
一个剑眉星眸的青年,正随手捏着赵牧之的后襟,把他提了起来。
两脚悬空加上依旧未停的扑棱的小短腿,赵牧之成功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片刻后,被那青年“捉拿归案”的赵牧之,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地站在了几个随意盘坐在草地上的青年之间。
“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姐,六师姐,你们都在啊,哈……哈哈……”
赵牧之讪笑两声,眼神有些提防的看着眼前几人。
果然,一只“魔爪”忽然伸了出来,正是赵牧之口中的二师姐。
她一把把赵牧之拉到怀里,使劲揉搓着他的头发。
“咱家小七七真是越长越可爱了!”
说着,就见五师姐和六师姐也悄悄凑了上来,三人围成一团,把赵牧之放在了中间,开始叽叽喳喳个没完。
嗯,赵牧之的头发被三女解开,扎成了各种奇怪的造型,捏脸捏鼻子更是稀松平常。
赵牧之欲哭无泪,眼睛瞟向另一边,三位师兄皆是如释重负的表情,慵懒的靠在草地斜坡上晒着太阳。
甚至刚刚抓他的那个青年,也就是三师兄,还对赵牧之露出了加油的“温暖神色”。
真不愧是“亲师兄”,亲手为师妹抓来“真人芭比娃娃”一枚。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皆大欢喜”嘛,除了有点费师弟……
“惨无人道的折磨”一直持续到月上枝头,还是夜老道亲自来,好说歹说才将“奄奄一息”的赵牧之带回了他的丹房。
就为这,三位师姐还好一阵不开心,像是师父抢了她们的“玩具”一般。
“那些灵药可带回来了?”
把赵牧之随意放在一个蒲团上,夜老道转身开始清理丹炉。
赵牧之见师父对他这般遭遇竟然不闻不问,不禁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老老实实拿出了夜老道要的东西。
“都在这里了,老头儿!”
见赵牧之叫自己“老头儿”,夜老道也不恼,笑呵呵地接过布包,知道他是心有怨气。
“老二她们也是喜欢你才这么干,怎么不见她们缠着你大师兄,还不是没你讨人欢喜?”
夜老道嘴里絮叨着,活像一个老父亲,手中却不停,一道法诀打出,丹炉下紫色火焰升腾而起。
赵牧之又翻了翻白眼,心里嘀咕道:“还不是大师兄已经筑基后期了,她们打不过!”
不过赵牧之也不是真的讨厌他们。
毕竟这五年来,正是夜老道和这些师兄师姐们把他拉扯大的。
在赵牧之这里,早就把他们当成了亲人。
要知道,虽然赵牧之体内住着一个二十岁的灵魂,但毕竟身体还是个普通的孩子,哪怕是修士也只能耐心照顾。
可以说在这琅琊峰上,哪个不曾洗过赵牧之的尿布?
“喝!”旁边传来夜老道的一声低喝,赵牧之知道这是要收丹的节奏,连忙坐直了身子。
“噗!”
一声闷响忽然响起,紧接着是一股焦糊的味道从丹炉中传出,夜老道老脸微微一红。
失败了。
对此赵牧之已经见怪不怪了,夜老道虽是金丹修为,但炼丹技术实在不咋地,之前炼个最简单的辟谷丹也能失败两三次。
“要不要叫大师兄来?”
赵牧之出言发问,毕竟在琅琊峰,大师兄的炼丹技术还是称得上一流的。
谁知夜老道听了赵牧之这话,脸色瞬间由红转黑,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侮辱一样,随即大手一挥说道:“不用!今日让你拿了五份的量,只需为师稍微热热身,这现灵丹还不是手到擒来?”
接着……
“噗!”
“噗!”
“噗!”
夜老道:“……”
赵牧之:“……”
夜老道:“牧之,去叫你大师兄吧……”
赵牧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