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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杀人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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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云缭绕,百鸟喧鸣,一轮紫日靠西山而落,氤氲出一股仙境飘渺之意,而地二群峰则矗立在这霞光之中,神秘难言。
  殊不知地二群峰原本只是一座凡间较高的山峰,并无奇特之处,地二宗的开宗老祖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人物,不过是个半吊子修士,被某个大宗门逐出以后,便随便选了一座顺眼的大山,起名地二峰,躲在这群峰之中收受子弟,作一门老祖,受徒子徒孙供奉,倒也活得滋润快活。
  地二宗立宗久了,渐渐地也有了一些底蕴,第三代宗主便花费大量的源石,请几位云州有名源阵师在各个峰顶设下了一道蛇形聚源阵,以吸收方圆百里之内的源气,供宗内弟子修行所用。
  从那以来,地二峰越是靠近峰顶处,源气就越是浓郁,山上的植物长期受源气滋养,带上了仙气,自然而然地有了一番仙家气派。
  弟子们也被划作了三六九等,天赋特别高的,就和长老们一样,在山顶选一座洞府修行,天赋较高的,就居于山腰,天赋低的呢,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山脚,吸收别人吸剩下的源气了。
  原本道一身为宗主嫡传弟子,在峰顶是有一席之地的,可老天偏偏与他这个天之骄子为难,三岁就修到凝源五层的道一,修了十二年,修为却才到在凝源八层,连晋升源士的门槛都摸不到。
  这样一来,饶是道一天性善良,不曾欺侮过门内弟子,可那些弟子却真是一个个心里变态的主,早就见不惯道一的修炼资源比他们丰厚数十倍了,一见道一失去了宗主宠爱,便纷纷落井下石,处处为难道一,掌管洞府分配的长老随便找了个由头,没收了道一的洞府,将他赶到了山脚竹屋,任他自生自灭。
  宗主钱须子也没理会儿这事,弟子们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地捉弄道一,明面上倒是不敢做得太过分了,可暗地里那可真是将道一往死里整。什么挖陷阱啊,招引猛兽袭击道一啊,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这几年来,道一的日子过的是真的艰难。
  当可怜的道一在妖女大人的吩咐下,满头大汗地赶至地二峰子峰栖霞峰的山腰处时,已接近孤落时分,源魂广场上妖兽内丹却仍在交易得热火朝天,四处都是劝买劝卖的呼喝。
  在如今的人类净土,修源之人到了凝源九层巅峰,源脉便可完全成型,品质属性也会随之确定,就得购买与自己源脉属性相契合的妖兽内丹或者高阶层妖兽精血,将之吞服,觉醒源魂就会大大增加,成为一名真正的源士。
  妖茕在道一凝源八层是能看出道一的源脉第一属性,实属异类,想必是有什么强大的妖族秘法才能如此。
  至于觉醒的源魂质量嘛,则大部分取决自身源脉品质,另一部分则取决于妖丹精血。
  源脉源魂品质都分为单源下、中、上、极,双源下下、下中、下上、下极,中中……极极两类十四品。妖丹精血则根据妖兽本身分为一至九品。
  源脉源魂以五五之比决定修士实力。
  单源源脉便是指单一属性源脉,身具这种源脉的修士往往不如双源,但当单源品质到了上品,仍是将被各大宗门奉为核心种子的存在。
  双源源脉虽然极其罕见,但若双脉都只是下品的话,也直相当于单源中品,并不如何了得。
  不过双源中一旦出现中品及以上的层次,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它具有的潜力将几何倍放大,变得炙手可热。
  单源脉觉醒的一定是单源魂,双源脉觉醒的一定是双源魂,两者品质不一定相同,但单双之分出差错的可能极小。
  若是要问为何没有三源四源,不好意思,人类之神,女娲娘娘曾经说过,人族的极限就是双源。
  妖兽因体质原因要强于人类,其中最为佼佼者可以达到三源,当然了,所谓的佼佼者不包括九天妖狐这个天地异类。
  单源木属性修士的觉醒最佳选择需要吞服木水双系的妖丹精血,与之相同的单属性木系次之,其他属性的单源修士以及双源修士觉醒源魂也是同样的道理,一句话,就是越契合越好。
  而人族妖族还未决裂之前,吞服妖丹精血觉醒源魂被视为邪法,可仍屡禁不止,为何?因为同一个人吞服妖丹精血,哪怕是最底层的妖丹精血,觉醒的源魂品质都要比他通过单纯地沟通天地要强上百倍。
  举个例子,火属性凝源九层修士,哪怕只是吞了一颗下品火蜥蜴的妖丹,就有极小的几率觉醒极品朱雀神魂,而沟通天地,呵呵,顶尖也就是个中品昊啼兽一类的源魂。
  天才,庸才,尽皆如此。
  说不得,人族与妖族的分裂,就与此有关。
  ……
  现在的道一可管不了人族分裂与这有没有关,他只是默默祈祷着,妖茕这个姑奶奶不要看见这些妖丹就大开杀戒,虽然在场的很多他认识的弟子都不是什么好鸟,但道一还是不希望妖茕出手把他们全杀了。
  “妖仙姐姐?”道一许久听不见声息,忐忑地唤了一声。
  在道一识海中,妖茕纯白裙裾轻轻荡起,孤影而立,听见道一的呼唤,漠漠出声道:“放心,我不会出手,下等兽类无灵无智,非我妖族子民,在妖界,也是随手可杀。”
  哦?还有这么个讲究?
  道一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在人口处的大青石后面歇气道:“妖仙姐姐,苏苏醒来后真的会晋升踏月境吗?”
  “她未失去记忆前,应是摘星之境,如今我施了手段让她在梦中忆起修源之法,足以恢复到踏月境了。”
  妖茕见道一欲言又止,嘲弄道:
  “我看,你关心的不是她能不能晋升踏月境,而是怕她醒来之后,不再认你这个便宜哥哥了吧?”
  道一大汗,他还真怕可爱纯真的苏苏一觉醒来就变得和妖茕一样,妖里妖气,拒人千里了。
  妖茕在道一识海深处的九彩光晕旁一握玉掌,识海便翻起些许风浪,让道一有点头晕,“在她的记忆封印被解除之前,她永远都是那个傻里傻气的白狐。”
  道一不是不想让苏苏恢复记忆,而是还没到时候,听妖茕这么一说,知道苏苏苏醒后还是以前的那个苏苏,患得患失的心放了回去,在两三丈高的大青石后平息打坐起来。
  道一把心放回肚子里面,见众弟子都顾着讨价还价,纵使有几个看见了他,也只是不屑地一笑,便各自忙活去了。
  他也不会去做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没趣的事,歇息片刻,便继续照妖茕的吩咐朝峰顶行去。
  爬山不是什么轻松活,凝源八层的道一比那些普通人强不了多少,开始时还不觉得什么,爬了一两个时辰,道一也累得满头是汗了。
  一路上遇见几个稀零八落的弟子,人家不屑地哼一声,他也不说话,只是闷头继续走。
  眼看天已经黑得不见五指了,不远处山顶的洞府熹微地透出几点光亮,想必是勤奋的弟子还在修习打坐。
  道一攀上一道栅栏,见一排白光靠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轮值守门的弟子咧着牙齿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
  那白光在他身前三四丈处停了下来,分作两排,“你是哪门弟子,夜间为何在此游晃?”
  道一看不清这弟子的容貌,却分辨得清他的声音,不正是经常无故阻拦他上山修行的秦鱼吗?
  道一簇簇眉头,忍着不快,尽量温和出声道:“秦师弟,是我。今日修行遇到了瓶颈,还请秦师弟行个方便,让我到峰顶望道台修行片刻。”
  “哦,原来是道一大师兄。”那秦鱼也认出道一来了,声音中满是嘲弄之意,“道一大师兄莫是不知,任何弟子,夜间都不得接近望道台吗?”
  狗屁,老子在这山上十几年了,还从来没听说有这规矩!
  道一恨恨地咬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块小源石,递到秦鱼手中,垦道:“还请秦鱼师弟行个方便。”
  秦鱼结果发出绿光的小源石,像民间百姓验银子一样咬了一口,笑嘻嘻地将它收了起来,却不让路,而是伸出手来,在道一面前掂了掂,显然一块小源石还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道一忍住冲头的怒气,沉声道“师弟不要太过分了,索要贿赂,若是被宗门长老知道了,你……”
  秦鱼轻蔑地笑了起来,“哟嚯,威胁我?你个废物也配威胁我?今天你若不再给一块源石,就算你抬出宗主来,也休想过去!”
  欺人太甚!
  道一捏紧了拳头,与一脸找打的秦鱼僵持起来。
  呼呼地山风出过身畔,吹去了道一身上的热气。
  多年来道一忍气吞声习惯了,早就失去了少年人的锐气,纵使今日因幻容丹险些暴走,但回归冷静之后,他终究不是那种神挡杀神的性子,面对秦鱼的挑衅,还是渐渐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妥协地伸入怀中。
  对面的秦鱼见到道一乖乖就范,得意地冷哼一声,刚要开口说句算你识相的话,瞳孔却瞬间缩至针尖大小。
  “窝囊废!”
  妖娆挑人,可以让所有男人软作酥泥的嗔骂诡异地于秦鱼前方飘出,冰冻了风声,仿佛是妻子对不争气丈夫的责备,冷冷的却暧昧莫名。
  然而,这女子的娇声,带给秦鱼地却是一万只厉鬼索命的惊骇欲绝。
  一道寒光在他的眼中骤然放大,狠厉地没入了他的喉咙,剧痛袭来,秦鱼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嘴中赫赫作响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气管已被割裂的他如何发声,只能瞪着一双死鱼眼睛,生机断绝地倒了下去。
  妖茕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道一身旁,指尖正从双尖刃尖缓缓滑下,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神色淡漠。
  道一的手还揣在怀里,手摸到一块小源石刚要掏出,却如被瞬间冰封般冻住,动弹不得,眼睛睁得老大,正直愣愣地盯着妖茕
  “妖仙姐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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