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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官人手下留情!”
阴气溃散,变为半人高、半透明魂体的白鹿口出人言,竟是一位妙龄女子的声音。
姚乐眼中的金光大盛,直视白鹿的本体。
“呵呵,想让我手下留情?那你怎么没对这些村民手下留情?”
白鹿泣声道:“官人有所不知,奴家本是金山县县令之女,乘船出游沿着春申江途径这里,未曾想遭遇了一伙儿水匪。那群水匪劫下奴家所乘的船只,搜刮了所有财货,却还不知满足。船上的二十七人,尽数被水匪杀害,奴家也未幸免于难。”
姚乐根本不相信这头白鹿的鬼话,冷笑道:“那你的魂魄为什么会变成白鹿?”
白鹿又接着道:“奴家的身份被那些水匪得知,但那时奴家已经死去,他们将奴家的尸体带上了岸,商讨怎么来应对家父的报复。不曾想,这头白鹿闯到这里,跪伏在奴家的尸身前呜咽泪流。”
“这头白鹿,一直陪伴在奴家身旁,却不进食不饮水,不过三日便也身亡此处。那群水匪大约是想到神仙鬼怪之类的传说,因此心惊胆战,便为奴家修建了一座庙宇,称奴家为白鹿娘娘。在经过一些时日之后,奴家的魂魄竟与这头白鹿相合,变成了这副模样。现在这座小小的庙宇,是在破四旧之后由村民们重建的。”
“噢,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这些村民?”
“不瞒官人,这些村民已经入了魔道。”白鹿回答道。
“入魔?”姚乐嗤笑,这种只能骗骗鬼的说头拿来骗他,用屁股想都知道他肯定不会相信。
“官人不需如此,且容奴家缓缓道来。数日之前,有一生人来到此处,先是将奴家禁锢在庙宇之中,使得奴家无法出手,后又在村民们的心头种下魔种,言道若是六欲兴其一便是入魔之时。这些村民只是凡夫俗子,如何能宁心静性、六欲不起?所幸奴家历经数日,最终突破了禁制。却不曾想那强人竟留有后手,在不知不觉间在奴家的魂魄之中也种下了魔种。所以奴家才会失控,进而抽取这些村民的气血。”
“如若官人不信,看看那和尚身前的魔王雕像,奴家都不敢久视,生怕沉沦魔道,奴家如何能拥有这样的物件?”
白鹿越说越激动,说到那雕像只是言语颤抖,似乎是极为惧怕。
姚乐似乎也动摇了原本的想法,说道:“那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了?”
哪知白鹿说道:“官人自是没有错怪奴家,这些出手伤人确实是奴家所为,但却是入魔之后的我。虽然奴家不能自控,但奴家也认打认罚,不会有丝毫怨言。”
“这......”压力缓解之后的卞庄听完了白鹿的一番说辞,惊的是目瞪口呆,讷讷无言。
他很震惊,难道如今的妖魔鬼怪都是如此巧舌如簧之辈?
反正他是不相信白鹿的话,起码不相信它暗里给自己洗白的话。
卞庄不相信,姚乐自然也不相信。大家都不是听上两句奉承狡辩的话语,就信以为真的货色。
白鹿的讲的情况确实很有说服力,但也有很致命的漏洞。
譬如,那个雕像白鹿肯定是知道的,而且是在那两位仁兄来之前就知道它的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雕像是怎么出来的?
懂得都懂,姚乐也懒得继续往下想。
至于白鹿到底是好是坏,等一下自会见分晓。
“好,既然你的态度那么诚恳,我现在也不为难你。我的这枚扳指是件可以储存魂魄的法器,你先暂居于其中,是非功过需要见过他们俩的上头再做研究。”
姚乐指了指大拇指上的物件,又抬手指了指依然神游天外的陈祎和瘫坐在地上的卞庄。
“官人,这样不太好吧?虽然我相信官人不会有什么歹意,但要是这二位公子怀恨在心、狠下杀手,奴家身处其中,怕是毫无还手之力啊。”白鹿嗲着嗓子说道。
我就盼着你不想进来!
姚乐摆了摆手,也不想再多说了,反正这头野鬼现在就是一只躺在砧板上的羔羊,是搓扁了还是揉圆了是由他说了算。
“这就由不得你了!”
话音一落,姚乐的瞬间掐住了白鹿魂魄的脖子。
霎那间,滔天的怨气从白鹿的魂魄之中喷发而出。
“好家伙,就这股怨气还敢说你是好人,呸,好鬼。要是今天不把你拿下,指不定明天就会祸害多少无辜百姓!”
“啊!你这天杀的泼皮!”
白鹿的面上浮现出一张女人的面孔,可惜的是歪鼻子歪脸,扭曲的竟有些不太像人。
无论这白鹿娘娘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姚乐的手掌。
一息之间,便被玉扳指拿下,沦为等待姚乐超度的对象。
而那白鹿的身世经历,也全然被姚乐看了个精光。
是非曲直都有了定论:白鹿娘娘不是一头好鬼。
“两位怎么样了,还能走动路吗?”走到两人近前的姚乐问道。
“还行还行。”卞庄笑呵呵的回答道。
姚乐瞅着卞庄屁股底下还在继续运转的阴阳图,不由得点点头。
“不错不错,警惕性很高,值得我学习。”
卞庄瞧见了姚乐的目光朝向阴阳图,也没显得不好意思,这都是出门在外应该具备的素养,要是这种意识都没有,早就阴沟里翻了船。
“不知道大兄弟是打哪儿来的?看着有些面生啊。”卞庄乐呵呵的问道。
“这些闲话咱们后面再聊,哝,这个认识吧?”姚乐抽出宽大口袋里的画,在卞庄面前展开。
卞庄哪里会不认识,那鲜红的落款他可是亲眼目睹过的,而那落款代表的人他也是知道的,而且是如雷贯耳。
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那位传说中的人物。
“原来是自家人,见谅见谅。”
说着话,卞庄右手掐诀,脚下的阴阳图便没了踪影。
“这位?”姚乐指了指旁边依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陈祎说道。
“他娘的,也不知道那鬼东西从哪弄来的天魔雕像,只看了一眼他就成了这样,估计是起了心魔,只能靠他自己才能醒过来了。”
卞庄骂骂咧咧的回答道,但他却小心翼翼的将视线避开那枚雕像。
“幸亏俺老庄灵性有所察觉,没直接看上去。要不然的话,大兄弟你来的时候只能看见我俩的干尸了。”
“那现在怎么办?”姚乐也不敢看那个雕像,以头作指,朝着雕像晃了两晃。
“好办,不看它就是了。”
只见卞庄脱下身上保存完好的外套,闭上眼睛转过身去,咻的一下朝那个雕像丢去。
“大兄弟,套上了没?”
姚乐本来不太想看的,但看卞庄那副贪生怕死的样子,怎么想自己的意志也比他的坚定,索性直接转过身去。
还好,卞庄的手法还是比较纯熟的,外套把那雕像罩了严严实实。
“行了。”
闻听此言,卞庄紧闭的小眼睛缓缓的张开了一条缝,瞬间又合了上去。待到他仔细回想完那一眼的风情,才彻底睁开了眼睛。
嗯,比那条缝大不了多少。
卞庄蹲在地上,右手在外套上摸索到雕像所在,然后左右手齐上,掐着那个雕像往下捋,让它被外套完完全全的包裹。直到这时,卞庄才松了一口气。
恨恨的抬腿想要踢上一脚,但卞庄又怕手滑了或者力气太大致使雕像重新暴露在视野之内,于是又讪讪作罢。
“接下来怎么搞?这些村民你有办法没有?”姚乐问道。
“没事,接下来让我们的人接手就行。”卞庄回答道。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你们的人,我这次来就是为这位老先生跑个腿的。”姚乐笑着解释道。
“呃......”卞庄看着姚乐,脸上的笑容很官方,不似作伪。
“那你手机借我用用,我打个电话叫人。”卞庄掏出口袋里破的它妈都不认识的手机,无奈的说道。
“行,那你等会,我手机在车上。”姚乐耸耸肩膀表示没关系,幸好他比较聪明,没把手机放在身上。
话说回来,那副画没有损坏倒是挺让姚乐惊讶的,但仔细想想没坏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屁股。
嗯,还好,车钥匙还在。
不一会,姚乐开车过来,把手机递给卞庄。
在卞庄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大通之后,那边应了下来。
“大兄弟,我们还得在这儿等人过来,省的这些村民再出什么意外。”
“没事,反正时间还早,我也不着急。”姚乐摆摆手表示都是小意思。
“嘿嘿,兄弟,你说你不是我们的人?”
彻底放松下来的卞庄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嬉皮笑脸的问道。
“嗯,是的。”
“那你跟吴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哦,我俩是街坊,平常闲着没事聊聊天,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哦~那你家住哪?我能不能......”
卞庄话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他看着姚乐的背后,目光凝重。
姚乐似有所觉,豁然转身。
初上的月光下,那低矮的庙宇上,一个人影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