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管你们叫大爷

　　回归瞅着楚楚可怜的女孩，也没咒念了。等她稍微平静点了，回归就又骑着摩托，
　　和琪琪格继续找。刚往西跑了没多远，摩托车吭吃吭吃两声，趴窝了。
　　他下车一看油箱，见没油了，光光踹了两脚不争气的玩意，就把车扔那了。
　　这才叫越渴越吃盐呢。他迈开大步往前走，琪琪格也不说话，一溜小跑在后边跟着。
　　他俩爬上了牛鼻子山，往西南一瞅，乐的回归一蹦高。一大群牛正优哉游哉的在
　　荒漠上吃草呢。琪琪格听到了回归的笑声，就问：“你乐啥，找到牛了吗？
　　回归一转身，一把就把琪琪格抱起来了。两膀一用力，给琪琪格来个举高高。琪琪格
　　也看见地平线上的牛群了。她乐的直拍巴掌。放下了快乐蒙圈的丫头，两个人就朝
　　着牛群狂奔而去。跑进了五六里地，看的就更清楚了。确认了是走丢的牛后，
　　两个人就一屁股坐到湿漉漉的草地上了。
　　“回老嘎达呀，你说这些牛不好好地在草原上吃草，大老远跑这里来干啥呀？”
　　听了琪琪格的话，回归就在那里卡巴眼睛了。
　　“你这个粗心的丫头呀，这一大片一尺多高的草你咋就看不见呀。”
　　琪琪格见回归卡巴眼睛，这才发现不对劲了。她伸手揪了一棵草，瞅了两眼，
　　然后就塞进了嘴巴，还嚼了两下。
　　“回老嘎达，这是什么草，还挺甜呢。”
　　“我咋知道呀，这种草我也没见过，看上去好像是碱草，可又不大像，
　　碱草的叶子没这么宽。”
　　回归边说边伸手去薅草。费了半天劲，才薅了两根，。端详了一阵，才把草扔掉了。
　　“老嘎达，你认出来这是啥草了吗？”
　　“这好像是苇子，你看，它们的主跟扎的很深，侧根长的又很长，就跟芦苇一样。”
　　“你这就是狗带嚼子——胡勒。你家的苇子长这样呀？”
　　“你先别管这是啥草了，咱俩还是把牛赶回去吧。”
　　这个关于草的话题，回归真的不敢再聊下去了，越聊就越说不清了。琪琪格见回归
　　跑了，她又往四周瞅了瞅，才一脸迷惑的追他去了。一夜之间，荒漠上就长出来了
　　一大片茂盛的青草，还是新品种，搁谁谁都会觉得奇怪的。回归跑过了牛群，回过头，
　　就把偷吃草的牛往回赶。琪琪格也张开两只胳膊，跟着轰。这下子，可把领头的
　　大公牛给惹急了。它把头一低，两只牛角就朝着琪琪格去了。
　　“俺们可算吃到美味了，你个小东西跑这捣啥乱呀。胆敢打扰本王就餐，
　　俺得给你个深刻的教训。”大公牛想。
　　回归连忙拉着琪琪格，撒腿就跑。这个大爷，真的惹不起呀。跑到了远处，回归
　　就在那心疼了，“我忙乎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整出来了草，我自己的羊兵牛将还
　　没影呢，你们倒好，先跑这里吃上了。吃白食还吃的这吗理直气壮，真把自己当
　　成霸王了咋地呀。”想到这，他赶紧对琪琪格说：“你快点给你阿妈打电话，
　　让她把这帮败家玩意整回去。”
　　琪琪格说了两字“小抠”，就给她阿妈打电话了。包小云听闺女琪琪格说牛找到了，
　　也很高兴。叫上巴特尔，骑着马就往牛鼻子山这边跑。她俩刚跑到了地方，就听见
　　了回归的哀号：“你们快回家吧，老天爷刚给我这里弄出点草，让你们都给啃光了，
　　我可咋整呀，别吃了，我管你们叫大爷还不成吗？”
　　哀号声里，还夹杂着琪琪格开心的笑。巴特尔圈回马，张嘴就问：“你先别吵吵了，
　　这老些草是啥时候长出来的呀？”
　　回归唱唱咧咧的说：“我也不知道呀，老天爷给的草，都快让你们的牛啃没了，
　　你可快点吧。”
　　琪琪格见回归在那里耍宝，乐的都快没气了。其实，回归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他
　　没经验了呢。没经验也就算了，偏偏还很贪心，你种点珠子里的草就行了，还非得
　　整出一些珠子里的水，有灵气滋养出来的草子，生命力就很强了，再加上充满灵气
　　的水，它们想不快长都不行了。巴特尔听回归唱的是老天爷给的草，他还真信了。
　　在马上双手合十，还拜了好几拜，这才去驱赶牛群了。包小云也骑着马跟着圈。
　　回归和琪琪格也没闲着，连哄再劝，连打带骂，总算是把这帮大爷轰出了这片
　　新长出的草场了。出了草场的大公牛，还不停的回头看呢，两只大牛眼珠子一个劲
　　的转悠，可能是盘算再来偷吃的事呢。回归和琪琪格回到家的时候，已是繁星满天
　　的二半夜了。天上的云彩早都化的干干净净了，一点没糟践，全都变成了雨水浇灌
　　这片饥渴难耐的土地了。琪琪格把拴在大门边上的马解开了，就牵着马回了自己的家。
　　东屋里的田静还没睡呢，她拿着手机走出来就问：“牛找到了吗？”
　　回归边掀锅盖，边说：“找到了，你咋还不睡呀？明天不是要回走了吗？”
　　“睡不着，有点不放心你。”
　　回归抬头瞅了一眼她，没出声。把锅里炖的羊蝎子盛出来，放到了锅台上了，
　　又盛了一碗大米饭，站在那吃上了。田静也没再说啥，只是静静地瞅着他。
　　西里呼噜，连吃了三碗饭，羊蝎子也造光了，这才算吃饱了。
　　放下碗，对田静说：“睡吧，明早我送你上火车。”
　　“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样了？”
　　“再让我好好想想，光忙着找牛了，真没空想这个。”
　　田静点点头，就回了东屋。
　　回归躺在炕上，睡意皆无，转悠着两只贼亮的眼珠子，想草的事。
　　他是真担心，怕那些草长的出了格，只是一天多的时间，就长到了
　　一尺多高，还是嫩嫩的，恐怕还得长。明早要是长到两三米，那可就
　　真糟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穿上外套，下了炕，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到了外边，冷风一吹，他又回来了。去看也没啥用，谁让他种草的时候
　　撒开欢跑了呢。虽然只用了一夜的功夫，别忘了，这家伙可是个柱基期
　　的修行人。别看他只是把荒漠的一小半种上了草，那也有一千多公顷呢。
　　这老些草，就是长得蹿台了，他也只能干瞅着。想把这些草整没了，
　　累的他脚弓反张，也是做不到的。就是想到了这一点，他才回来的。
　　算了，爱咋咋的吧。这个锅老天爷不想背，咱也得硬给他扣上。
　　他一宿没睡，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登上鞋，撒腿就往眼镜湖那跑。
　　到了地方，往前一瞅，他就是一蹦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