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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篇 第三章 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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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身上拿出来那颗木质的五芒星,问老陈要不要在桥下试试,就像当初在和歌山县那样,老陈同意了我的说法,并且交代要注意身边的游客,万一再做出让他们不能接受的行为,这回可不好跑路了。
  就在我俩从殿里出来的时候,一只枯瘦的手拿住了我的手腕。
  是一个矮小的老者,年纪应该在70岁往上了,标准的地中海头发,没等我把手抽回去,五芒星便到了他的手上。
  老陈大声的问干什么,为什么抢东西。殊不知这个玩意儿就是他从别的地方顺来的,竟然还能做到理直气壮,我也一把拽住了老者的衣服,周围的人也因为听到声音往这边看了过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
  “跟我来吧,我知道你们在找什么”老者竟然说的是汉语,瞬间我的怒气便减了一半,老陈闻言也忍住了怒火,接着老者向周围的人用日语说着什么,大概是我们是朋友在开玩笑之类的话吧,也便没有引起骚动。
  老者说完向周围双手合十便转身走了,我和老陈对视一眼也就跟了过去。
  老者走的是出去的路,穿过巷子进了一处宅子,我俩进去后老者便又引着我们进了一间房间。
  “这个东西不是你们的吧?”老者说着把五芒星递给了我。
  我点头承认了,老陈脸色则是有点不好看了。
  屋子里供奉着一个神龛,里面挂满了白色的灯笼,每个灯笼上都印着一颗五芒星。供奉的牌位上写着让人看不懂的文字。
  “我在这里等它等了好久了,主人所学是和它有关的”老者说道,眼睛却从未离开我手中的五芒星。
  “你说的它难不成是这个五芒星?”我问道。
  “嗯,就是这个五芒星,或者说这是一个式盘,式盘上面原本刻画着二十八星宿。不过刚才我看了下已经看不到了”老者继续说道“对了,这个式盘是来源于你们中国古代”。
  “但是这个是从徐福墓那边捡来的”老陈说道。
  老者笑了笑说道:“就是徐福公带来的”。
  “你家主人是安倍晴明?”我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正是晴明公”老者说道。
  “那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老陈接过了我的话。
  “十二式神你们应该知道或者听说过吧?”老者问道。
  我点了点头。
  “听说过,不过没有接触过”老陈说道。
  “那要从传灯大法师说起了,当时传灯大法师一行中有一个唤做孙奎胜的,他一直觊觎传灯大法师带过来的一颗舍利,甚至利用术式不惜引发了人与妖、鬼魂之间的百年纷争,以至于当时的京都成了一座鬼城”老者缓缓说道。
  传灯大法师应该就是鉴真大师,753年,那时还是唐玄宗时期,日本遣唐使藤原清河、吉备真备、晁衡等人来到扬州,恳请鉴真大师同他们一道东渡。
  但是当时唐玄宗崇信道教,意欲派道士去日本,为日本拒绝,因此不许鉴真出海。鉴真便秘密乘船至苏州黄泗浦(在今张家港市塘桥镇鹿苑东渡苑内),转搭遣唐使大船。随行人众24人,其中僧尼17人。最终抵达日本萨摩。
  也是鉴真大师第六次的东渡。
  但是从老者口中得知唐玄宗依然秘密派遣了一个叫做孙奎胜的道教人士。
  鉴真大师到达日本后,受到孝谦天皇和圣武太上皇的隆重礼遇,754年2月1日,重臣藤原仲麻吕亲自在河内府迎接,2月4日,鉴真一行抵达奈良,同另一位本土华严宗高僧“少僧都”良辨统领日本佛教事务,封号“传灯大法师”、尊称“大和尚”。
  老者口中所说的舍利却是从未听闻。
  至于人与妖、鬼魂之间的百年纷争应该是日本著名的百鬼夜行,只是没想到是由此开始的,而且孙奎胜的名字再一次的出现了。
  “然后直到平安时代,我的主人带领十二式神镇压了混乱,而十二式神就是从这式盘中的二十八星宿中召唤出来的”老者说道。
  “但是晴明公的老师不是贺茂忠行么,怎么又说是从式盘中召唤的十二式神?”我不解的问道。
  旁边的老陈则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我们俩说的什么了。
  贺茂忠行是奈良时期著名的修验道鼻祖役小角的后裔,除了阴阳道,他还精通多种学问。在众多阴阳师中,贺茂忠行以占卜准确著称于世。在三善为康的《朝野群载》一书中,就有“村上天皇藏水晶念珠于箱,令忠行卜之”的记录。
  后世之所以将忠行归于阴阳师之列,主要是因为他在公元940年平将门、藤原纯友之乱时,向藤原师辅进献了《白衣观音法》--这部法典连当时的秘教高僧都不知道。
  除此之外,忠行的另一项伟大功绩就是:培养了跨时代的阴阳师人才安倍晴明。至今在《今昔物语》中还可见到忠行指导幼年的晴明和保宪(即忠行之子)进行阴阳道修炼的事。
  老者听到我的的话竟然面露惊讶之色,很明显是惊讶我竟然知道贺茂忠行这个人。
  “式盘就是由忠行公交付的,想必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对抗芦屋道满吧”老者说道。
  “这个卤煮倒满又是谁?”老陈也不想这么干坐着只听我俩说话,便插了一嘴问道。
  其实老者口中说的芦屋道满不属于贺茂或安倍两家之中的任何一方,而是游荡于民间的播磨流阴阳师。在流传下来的古籍之中,芦屋道满长被当做唯一可与晴明匹敌的对手来进行描写。
  相对于晴明效忠关白藤原道长,道满则选择了道长的政敌藤原显光作为自己的依靠。然而其后不久,道满却在一次针对道长的诅咒仪式中被晴明击败,被朝廷流放到了播磨。在室町时代播磨地志《峰相记》中,还可以看到有关他的记录。道满死后,其子孙辗转迁移到濑户内海附近的英贺、三宅等地,继承先祖的事业,仍旧以阴阳师的身份出现在各个历史时代当中。直至今日,日本各地仍残留着许多“芦屋冢”、“道满冢”和“道满井”,从中可以看出人们对这位“邪恶”阴阳师的追慕之情。
  “芦屋道满也可以称之为是主人的宿敌了,不过据说那位觊觎舍利的孙奎胜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老者说完叹了口气。
  虽然老陈还没弄明白这些个人到底谁是谁,但是也听出了个大概。老陈“腾”的站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在思索了一会儿后又坐了下来。
  “咱们去找卤煮”老陈坚定的说道。
  刚进口里的茶从我嘴里喷了出来。老者也是忍不住咳了几嗓子。
  “听了半天你是听了个寂寞”我打趣道,换了下盘着的腿,有点麻了。
  “我们就是跟着线索找孙奎胜的,有毛病么”老陈不忿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老者起身站了起来,问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和老陈便把孙奎胜和徐福的事给老者说了一遍,并且怀疑一直都是一个人。
  听完我和老陈的叙述,老者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听着我俩的话,直到说完。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是谁呢”老陈说道。我也一直有这个疑问,但是一直在等老者的自我介绍。
  “他们管我叫:翁”老者说道,似乎还有些得意。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老者,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是怀疑他是不是在唬我,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已经够我大写一番了,如果眼前的老人真是那个人的话,我想着不由得兴奋起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老陈看着我手舞足蹈的样子似乎还觉得有点丢他的人一样。
  这比见到奥特曼还要兴奋。
  老者说完话只见伸出双手在前面做着结界的手势,嘴唇一张一合的念叨着听不懂的话,前面慢慢的出现了一个淡黄色的光圈,接着只见老人把一只手伸了进去,竟然从里面拿出来一把短刀。
  老陈见状又一次的站了起来手放在怀里摸索着。
  那把短刀正是老陈带着的,而且我还用它撬过石柱。
  老者把短刀递给了老陈,接着手掌一番,光圈竟然呈现出一副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画面,甚至能看到里面人的表情。就像一个投影仪投射出来的画面一样,画面里一行人迎接着大船,从船上陆陆续续的下来一众僧侣。突然我竟然似乎是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少女也从船上走了下来,心中泛起了疑惑,因为我觉得他给我们展示出来的画面分明就是鉴真大师登岛的场景,但是另一个人却让我更加震惊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光圈里面,是孙奎胜。
  老陈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更是不知道老者意欲何为。
  在安倍晴明的十二式神中,分别是:天一、腾蛇、朱雀、六合、钩镇、青龙、天后、太阴、玄武、太常、白虎、天空。而天空则是十二式神之首,是式神们的领导者。被其他式神称为“翁”。平时一般呆在异界。据说拥有创造无机物的能力勾阵,甚至六合的武器都是他制造的。另外他还是第一个臣服於晴明的式神。
  而眼前的老者正是十二式神之首:天空。
  “我想让你们过去阻止孙奎胜”老者说道,眼角竟然有泪水滑过。
  老者说完话便站起来跪拜着摆放在屋里的排位。
  接着只见老者起身从刚才的光圈里面拿出一杆硕大的毛笔,而光圈此时也便消失了,毛笔比他要高。
  老者单手握在笔杆上面显得有些吃力,我和老陈也看不出他在空中画的是什么图形或者写的什么字,老陈却机智的掏出手机竟然在一旁录像!
  一副结界就这样在我面前出现了,整个结界的线条像是用雾气勾画出来的,淡淡散散的飘着却没有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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