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楼的诱惑

　　第五章青楼的诱惑
　　死终究是不敢的！好好的一个人，身在花花世界不想着好好享受，尽想些自己憋死自己的事情，那得有多傻，想想就够傻了，要是还付诸于行动，那就不是一个傻字可以形容的了！
　　于是作为一个赘婿，有些突破自己心里防线的习俗，最好是早早的做好心里建设，男子坐花轿就是其中之一，也不过就是从侧门出门乘了花轿，在抬至正门这么短短的一段路子，宁烨也就将所谓的大男子主义的不愿甩脱的再也不见。至于到了晚间一人独守洞房，听着外间热热闹闹的婚宴，自己却连一杯水酒都混不上的艰难时刻，就更是做到了心安理得！
　　欢庆的时刻总是没有悲伤那么持久，待宾客酒足饭饱，左右邻里及大宁城多少有些头面的人物各自去散后，只余下了王家各丫鬟小厮尽心的打扫着欢庆后的残羹冷炙。
　　洞房之夜仍要做个守身君子的宁烨，心里多少又掀起了些波澜，因为如此一个美人当前，却要独自去睡厢房的委屈，怕是多少杯合欢酒都找补回来了。如果给天命之子排个序，我们的宁大公子可悲可叹之事，怕是怎么也占了前三之列。
　　“说古人迂腐的怕都是些傻子！”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的宁烨哼哼的说道。
　　作为赘婿，哪怕是家里周知的假赘婿，第二日奉茶的戏码还是逃不脱的，于是在新婚娘子的带领下依次给老太公，三叔五伯之类的长辈们恭恭敬敬的奉了茶，收获了好些个红包的宁烨稍一掂量，突然觉得昨日的那般委屈也就自然的烟消云散了。
　　王大美女还是通情达理的，给宁烨一月五十两纹银的月例不说，又安排了一个名唤富贵的小厮照顾日常。于是我们的宁大公子开始了自己幸福的被包生涯！
　　有了钱，笔墨纸砚是不能少的，主要是纸，厕筹这东西，真的是古代最令人讨厌的物事之一，有了钱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先解决这个大问题，于是打着勤练书法的名号，买了些上好的厕纸回来。据说白花花的宣纸是最适合书写的纸张，想必用来当厕纸也定是不会差到哪去。接着又赎回了前些日子出当的玉佩，不是认为当的钱财少了，而是觉着说不定日后可以凭借手中的玉佩巡回那个二世祖的家宅。宁烨还等着三年后当个跑马溜鹰的公子哥呢。
　　王家的生意是绝不会让一个不知根底的赘婿插手的，在家中无聊的宁烨除了看看书打发时间，便是寻了机会去看看在王家私塾中上课的孩子们，日子过的真的是平淡如水。还好偶然间发现了个顶好的去处，便是大宁城中最大的茶楼，南来北往的客商，幽默风趣的说书先生，古香古色的婉转小曲都聚集于此，于是这些时日的宁烨，便常领着小蝶，二人一坐就是一日。
　　许是宁烨气质不凡，声名在外，陆续也就交了些朋友，相处了些时日，便常聚于一处胡吹海侃，今日便是自言做些皮货生意的魏老头做东，请了几个老的小的朋友，又聚于茶室寒暄。
　　“若说这当年望月阁的头牌啊，还是得属璇儿小姐，琴棋书画自不必多说，一曲凤求凰更是让老夫至今难忘啊！可惜时过境迁，美人垂暮啊！”
　　看着脸带嘚瑟的魏老头，同坐的几人纷纷开始吹嘘自己年轻时如何的风流潇洒，哪个声名远扬的青楼名妓挣着投怀送抱，只有宁烨一言不发，只脸带笑意的倾听着众人的吹嘘，别人说到高潮处，也随着剧情的起伏喝两声好彩！
　　一帮粗俗男人坐在一起海聊，在没有利益得失的前提下，话题最终的拐点只会有一个。对于如今的场面，宁烨绝对是见怪不怪了，其实在座的都是在大宁城里算的上生活富足的人物，应该不是这个掌柜就是那个东家，闲暇时便聚在一起喝喝茶，听听曲。当然，君子之交淡如水，也没人上赶着是探听彼此真实的身份，只能从平时的言谈中稍稍揣度一二。身为赘婿的宁烨按理说是融不进这个圈子的，阶级是阻隔人群.交融的最坚固的屏障，好在有个魏老头，这老头认为各人自有缘法，在这糟心的世道，入赘也不过是种艰难求生的途径。
　　当然，魏老头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一开始只是好奇如今城内名头正盛的傻子赘婿究竟是个何种傻法。谁知随着三两句交谈，便可知这小子绝对不傻，人精姑且算不上，人尖子还是可以称赞上一句的。于是才在魏老头的牵头下，慢慢的融进了眼前的圈子。
　　随着桌子上话题的日渐火热，不知谁怂恿了一句：“彼还能上马征战否？”于是一帮不在年轻的汉子仿佛又点燃了内心深处的那股悸动，簇拥着杀向了青楼。明明还滴酒未沾，一帮家伙却早已面红耳赤！
　　青楼是与宁烨无缘了，因为随着一帮人散去，旁边伺候着的小蝶早已紧紧的握住了宁烨的胳膊。看着一脸紧张的小姑娘，宁烨实在是不忍心逗弄她。只好对着一旁的戏谑的看着自己的魏老头恨恨的邓了一眼。
　　如果宁烨去不了青楼是因为赘婿身份的话，魏老头如今去不了青楼的原因，在宁烨眼里自然就成了年老枪不动了，这般事情，知道了就是知道，不知道，也着实是没有办法问的出口，或者那帮兴冲冲赶往青楼的家伙们清楚各中缘由，以致没有一人邀请魏老头同行。宁烨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其中的原因。
　　“嘭！”
　　随着惊堂木重重的落下，小蝶也知道姑爷不会去青楼的这个事实，于是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台上的说书先生身上，宁烨给魏老头倒了杯清茶，示意魏老头喝茶，自己也收拾了心神，听着台上说书先生吐沫横飞的讲着早已耳熟能详的故事。
　　“话说这纣王吃了不老仙丹之后…..”
　　在无聊的世道里交一二损友，确实是轻松度日的不二法门，在说书先生嘴中的各路神仙爷爷仍未来得及悉数登场，天色便逐渐的暗了，待茶楼的伙计开始逐桌致歉，不停作揖的说着明日请早的话语声中，宁烨也带着意犹未尽的小蝶与魏老头告了别。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许是心神仍沉浸在日间的故事桥段里，在回家的路上，宁烨口中将这首张养浩的潼关怀古反复吟诵了几遍，越来越深的愁绪，在小蝶一脸崇拜的注视下，终于散了去。
　　“为什么这么看着姑爷？”宁烨笑着问一旁的小蝶。
　　小蝶咬了咬嘴唇，歪着脑袋认真的道：“姑爷很厉害！”
　　可能“厉害”这个词就是小姑娘一时能想起的最好的夸赞语言，宁烨晒笑一声，也实在不想去解释张养浩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只是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道：“姑爷这个不叫厉害，叫才华四溢！”见小姑娘认真的重复着才华四溢这个四字成语又道：“知道才华四溢是什么意思嘛？”见小姑娘摇头，宁烨带着小姑娘边走边开始了自己初为人师的大道。
　　不得不说无知也是一种快乐。在小蝶的认知里，除了伺候好小姐姑爷外，能随便听听一个并不动听的故事就是美丽难忘的一天，这一天的兴奋劲甚至能超过领了五百文的月钱。伺候姑爷的这几日是小蝶从未接触过的欢乐日子，眼前的姑爷也就绝对不是府中其他下人嘴中的傻子，更加不会是小婵姐姐嘴中的惫癞子！嗯…若说姑爷有哪些不好的地方，可能用上好的宣纸当厕纸算一个，但是想起府中的富足，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事。另一个就是姑爷的几个坏朋友了，因为他们老是想怂恿着姑爷去逛青楼。这可怎么办啊，姑爷是入赘的，要是让老太公知道姑爷入了青楼，还不得将姑爷沉了塘？小蝶可不愿姑爷糊里糊涂的就丢了命，可是又一时拿不出主意，自己的笨脑袋还没有学会解决如此难题的方法。但是小姐很聪明啊，小姐肯定是有办法帮姑爷抵住青楼那些狐媚子的勾引的！
　　看着前方悠悠然归家的宁烨，小蝶心里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王眉媚觉得自己的头发快掉光了，城北的皮货店这个月的盈利又下降了两成，自从彻底接手了家中的各个店铺，王眉媚觉得自己的悠闲日子真的是一去不返了，整个家里的大小事情更是让自己焦头烂额。
　　一遍遍的清算着眼前的账本，不是怕手下的掌柜做鬼，那些掌柜的都是家里的老人了，断不会出卖主家的利益，这点自信，自己还是有的，她只是想着节流，家族如今刚度过了一个大危机，前些日子损失的商道还没有找补回来，失了一笔大进项的王家，账面的流动资金实在是没有办法维持整个商业帝国的运转，一时无法开源之下，唯一的办法便只能是节流了。于是就开始了各种核对账册，希望能够削减出合适的用度，撑到去往吴国的刘统领带回足够的进项。
　　小婵已经往小姐房内送了两回吃食了，可是忙碌的王眉媚完全没有进食的意图，这可把小婵急的不行，深知小姐脾气的她又不敢多劝，只能是用秀足不停的跺着地面，好像把地面跺出了一个坑就能替小姐排忧解难似的。
　　小蝶是一个果断的人，既然决定要找小姐出面挽救姑爷的生存机会，那就一刻也不能耽误。这不，刚随着姑爷回了府，便来了小姐的院子，就看见小婵姐姐在院子里焦躁的跺着步子，知道小婵心情不好，仍然硬着头皮讲述了日前的过往。
　　本就对新姑爷抱有极大恶意的小婵，又是在气头上，听到宁烨有打算逛逛青楼的打算，立马就炸了毛，拉着小蝶就奔着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