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

　　今天早上起的比较早，可是昨天晚上的一个梦还在脑海中不肯离去。“经理，我这个月底就要走了……”还没有等我说完，经理竟然若无其事的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提的离职啊，我怎么都不知道，现在还有这么多项目，你不能走的啊，还要再坚持两年，就放你走……”。我记得说了很多，总之就是一句话“不放我走”。我是坚守职业道德的人，更是一个善始善终的人，但是不代表我并不会无原则的善良，我与公司仅仅是雇佣的关系，我已提出两个多月了，还要坚持两年，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也不可能说等公司招的人被我都教会了再走，这岂不是成了一个免费的培训老师。之前我就因为公司说项目多，于是我就让步说到2月底走，本来是想1月31前走，这样我就能早早的回家了，开始自己崭新的生活。我当时心里想幸好我还发了邮件的，于是我压着气愤说：“我有发邮件的，2月底是我最后离职的时间，我也已等公司招来两个人了，我手上的项目可以交接给下一个人，相信会比我做的更好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还请公司能够理解我的苦衷”。说完这些话后，我第一次在经理面前就甩手直接走出他的办公室，任凭经理在后面怎么叫我。不过梦总归是梦，现实还是不一样的，也可能是我因为我辞职太紧张了，做梦都担心不能够顺利辞职，我想经理也不可能不守诺言吧，年前都说好了，既然我这边执意离开，他也不会强留我的，毕竟我也在A公司做了这么久，我们公司也是有人情的，不会为老员工的。
　　我快速穿好衣服，洗刷完毕，照例做了下室内运动，：5组双哑铃，前四组是前后左右各16个，第五组是弯腰提腕16个，3组腹肌轮，第一组30个，第二组20个，第三组10个，总共花了我8分钟，比前几天快了2分钟。我像往常一定，自己煮了个面条，放了一个鸡蛋及一些生菜，尽管已黄了，还是放进去了，不能浪费，多煮一会也一样可以吃的。等面煮好，我倒入碗中，放入酱油，醋，香油，搅拌均匀后就开吃了。大概吃到8点20，把锅、碗洗干净放在桌子上，就迈着沉重的步伐去加班了。这次去加班，主要是因为二月底还要把A项目做完，已完成了前面一部分，还有后面一部分没有设计好，不得不去公司加下班，到时辞职的时候我也会安心些，尽管A公司也没有规定一定要做完才可以辞职，这只的我对我自己的一个小小的要求，或许这也是一种责任吧，我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一个善始善终的人，尽可能不给公司带来什么麻烦。说起加班，我还不得不说下，原话A公司是这么说的：“不返乡的员工来加班的，公司给予400元/天的额外补贴”。我给同事小李说，加班40元一小时，再额外400,一天8小时就是720元，开玩笑说我们集体来加班吧，他连连说好的，反正也不回家，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做完，不过没有过半小时，另一个同事小伟说，不是这样的，他问人事了，是额外补贴400元，其它加班费用是没有的，并且还要上满8小时才可以。不过话又说回来，又有多少是为了加班费而来的呢，只的公司太不厚道了，还给员工玩文字游戏，而且是一个很高级的文字游戏，这个“额外补贴”说的真好，实际上就算额外多给400元，也没有达到1倍工资呢，离3倍的工资还差远了呢，现在来加班的又有多少就是为加班费而来的，更多的觉得事情没有做完，或者想早点做完而已。
　　我到了A公司，只有项目管理的一个同事，她一直以来都来的比较早，我也有问过她原因，她说的很简单，早来早走，满足一天11个小时才行啊！实际上她说的就是所谓的公司强制规定的996，达不到的话会被人事约谈，再不行还会点名甚至直接辞退，当然辞退还要看你所在A公司的地位，或者说所起的作用，说的简单点，你如果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就直接辞退了，如果没有你不行，就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外如果达到996，公司会给予500块的奖励，针对前10名的同事再多给500块鼓励，多么人性的公司啊，早来早走，晚走到22:00的还给予打车报销（上半年是21:30，因为打车报销的人太多，就延迟到了22:00）。我是偶尔会来的早些，主要是看工作情况，至于每天上满11个小时，我也是看工作情况的，开始我还能在10小时内完成，后来发现就算是用11小时，12小时，也完成不了了，这个或许就是工作太饱和了吧。现在的小公司，都是一个人当两个人三个人来用，工作时间越长越好，反正我是月工资给你了，从来不考虑是否合理，是否可以在这个时间内做出正常的产品来。A公司常常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分配，做不完首先从自身考虑，是自己能力不行，还是效率不高，不过用已辞职的项目管理的那个人的话来说，现在90%的人的项目都没有做好，而且还延期，难道也是员工的能力的问题吗，如果真的是员工的问题，也是人事的问题，为什么不招些有“能力”的人呢，当然，这中间更多的是管理的问题，决不是一个人的问题，是一个团队的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就算可以招到有能力的人，也是留不住的，同时有能力的人也会慢慢的都离职的。这也只有那个项目管理的人的一种预言，希望不要成真，毕竟我还指望这个A公司可以变为小华为呢，这样我也可以做收红利了。
　　到了公司，习惯性的放下手套、帽子，就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后就去洗手间了。解决了下生理问题，并把手洗了又洗，总担心有病毒在上面，又用边上的纸擦干，回到办公桌上，先是用抹布擦干净，再用75%的酒精喷洒一圈，包括键盘，桌面，显示屏等，并又用餐巾纸擦干，才安心的坐在椅子上。电脑的桌面还是年前一样的整齐，没有多余的文件及文档，我打开工作目录，再进入那个A项目的文件夹，打开设计文档，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正在我聚精会神的设计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是一个软件的同事，他说那个设备有问题，节前还可以下载，也能正常DEBUG，不过今天就不行了，就连正常下载也不行了。我被迫放下手上的项目去支援，这种事情在A公司发生的太正常不过了，我都习惯了，有时只能祈祷这个问题不要花我太多时间，否则这个A项目就又DEALAY了，毕竟现在处理的这个项目并没有安排在内，而且这个A项目安排的是把周末两天都安排进来不说，晚上加班时间也算在内的，一个地方出问题，就接不上了。到了那个同事那边，我用万用表测量了输入输出的电压，最终判定应该是一个防反接的TVS管击穿了，我估计是这位同事过了个春节，忘记了正负极，电源给插反了。果然，我拆了这个TVS管电压就正常了，下载、DEBUG均正常了，这位同事连忙谢了我又谢，他说如果搞不定这个项目就要DELAY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担心DELAY呢，可是他这个不DEALY了，我会因为帮他处理这个项目，我的项目就要DELAY了，可是我又怎么好拒绝帮助呢，大家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团队的，可也是在因为这个成了我的弱点。我再回到座位上，已过去了一个小时，赶紧继续我自己的A项目的设计。这时候人也来的也比较多的，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马工，帮忙给看看现场的问题，怎么又上不了线呢？”一个销售人员，径直走到软件开发人员那边，用质问的口气说。说起这个马工，刚来公司时，经验很丰富，所以不到两个月就转正了，对公司的产品也没有用半年就全部熟悉了，做起事情来，是很拼命的那种，从来不对人发脾气，是一个实干家。他听到别人这么问，于时就急忙问是什么产品，哪个项目，谁知这个销售人员说：“你不知道吗，就是年前的那个项目啊，产品是……”，说了很多，没有给一点实质性的回答，我当时在边上，都想打他一顿了，不过这个马工还是很耐心的询问，最后还是通过查找春节前做的项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心平气和的说：“可不可以与客户再沟通下细节问题，我也能更快找到问题”。这时候销售人员说我马上用微信发给你客户的联系方式，你来联系下吧。于是马工就与客户沟通了一个多小时，才确定是客户没有做正确的配置才导致的这个情况。这种情况频频发生，从来没有彻底解决过，针对这类问题，不应该售后的事情吗，研发人员是要做更有创新性，更难的事情，不能总是要解决现场问题的，否则怎么能潜心开发出新的产品，给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呢。中午一起吃饭，我说你的脾气真的是太好了，像现在的90后又有几个像你这样啊。他说这种情况已见多了，上家公司也是这样的，那时我既是开发人员，也是售后，我他你现在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公司招你是开发产品的，不是做技术支持的，他也连连点头。当然，我也知道，现在A公司，也不可能做到这点的，尽管现在售后人员占了研发的三分之一，都是虚设，有了问题就转到研发，后果就导致售后成了转接台，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而研发成了售后中心，这样下去，怎么可能会开发出一流的产品，最多也只会让客户觉得你们的售后真牛，懂这么多，处理问题这么快，岂不知这是我们的研发人员在帮忙他们处理问题，这是用牛刀来杀鸡啊。
　　中午吃过饭，我们有一个小时的休息，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睡觉，有的会玩个游戏，有的会看看新闻，还有的还会看个电影，我是中午不睡，下午崩溃的那种，一般会眯个20分钟。我的椅子比较长，老婆还给买了U形枕，仰着点了几滴眼药水，就仰着靠在U形枕上，不一会就睡着了。等我醒来时，时间刚好20分钟，看来我的生物钟已精确到了分钟了，到时间就会醒。感觉有点渴，我便起身接了半杯热水，掺和着早上放着枸杞的水温度刚刚好，一抬头就一饮而尽。说到这个枸杞，是我老婆在京东上给我买的，那段时间我加班很多，老婆说喝了这个会好一点，让我天天喝10颗，并且每天还让我拍照片检查，我也真的拿她没有办法，只能照办了。喝好水，我就又继续A项目的设计，毕竟这个月底主要评审了，现在才做了一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下体憋的慌，可是看看A项目的设计，现在也在构思中，总担心一起身灵感就没有了，再坚持下，这样一直到把一个模块搞完才起身上厕所，这时已过去一个多小时，没有想到已4点半了，吃了中午饭在这里坐了三个多小时。我匆匆忙忙的上了个厕所，又返回到办公桌上。还没有屁股做热，经理过来了，说有个事情让我过去一下，就两分钟时间。我怎么可能相信是两分钟呢，那次的两分钟不都是两个小时甚至时间更久。可是我也很无奈，领导叫你去就要去，至于项目完不成自己想办法克服。我拿着本子与笔，到了商务会议室，以为是什么项目，只是一个关于物料的事情，经理听采购说这个物料现在采购不到，便把我叫过来了。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物料在研发初期是评估过的，也让采购问下供应商，我正想着这个问题，经理就问我说为什么研发阶段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如果研发都不考虑这个，谁来考虑之类的话，而当我正想说时，经理又说现在看看可否再修改设计吧，这个物料现在是又难采购价格还高，当然我不知道难采购是有多难，而价格高又是怎么定出来了，刚开始都评估过了，现在到小批量这么说，我本来是有很多话要讲我，不过后来想了想，说了也没有用，只说了一句话，这个修改设计的事情可能还要产品经理，项目过来讨论下，后来产品，项目都过来，又说了很多关于这个物料了，经理又把产品与项目说了一通，还是没有确实下来怎么做。这时已过去2个小时，这时总经理过来了，了解了详情后，说这个问题，优先采购想办法，研发的设计是尽量不修改的，否则还要打样，测试，时间太久了，现阶段就采购先去克服了，研发后期会再优化掉。这时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经理默不作声的出去了。我当时就想，为什么这么小的问题，还要一个公司的最高领导来决定，产品难道没有这个权力吗？我是有自己观点的，就是先采购自己克服，可我只是一个执行者。如果这样子下去，一个公司能强大吗？放手给下属去做一些决策，是一个公司壮大的和一步。我曾经看过这么一个故事，一位老总，出门从来不带手机，当有人问他不担心公司的员工找他时，他的回复是这样的：“我都已给员工安排好了，并也把相应权力给了相应的人，完全可以应付过去，我已以可以回家安心的睡觉，还用手机做什么呢。”
　　等这个会议结束，已到了下午5点半，我看着A项目，心里只有急，今天本来就是加班，不能晚上还要加班吧。我再次开始A项目的第二个模块的设计，难度不大，可工作量是有的，至少也要2个小时的时间的。正常这个时间我会吃点东西，不过今天已忘记了，等我再抬头时，办公室已没人了，看了看时间，已晚上7点，大家都已下班了，我感觉肚子饿的厉害，也就无奈地离开了办公室。不过当我去打卡卡时，看到门口写着，明天公司不开门，大家好好休息，后天正式上班。我很不解，之前通知上不是说这两天都可以来的吗，怎么又不让来了，我的A项目怎么能按时完成啊。我下了楼梯，刚好碰到上来拿东西的同事小程，我问他去干嘛，他说明天不让来加班了，我去拿下电脑。想不明白，难道之前发的通知只是给员工看看，不就比平常多了400块吗，平常每天都让来加班，现在就不让来了，突然间感觉公司好会算计，可是还美其名曰是让大家好好休息，这么多的项目，又怎么能好好休息呢。
　　我骑着电动车，一路上没有几个人，估计好多人还没有上班，或者很多人还在这里享受着家家庭的温暖吧。大概用了20分钟，就开进了小区，把车停好，便迈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阁楼里，顿时放松了许多。因为我已比较饿了，就热了2包牛奶，同时在电饭锅里热了两个芹菜猪肉的包子，想想晚饭有这个能添饱我这个原年人的肚子，感觉还是很幸福的，至少没有饿着肚子流浪街头。包子与牛奶热好后，我来不及把牛奶再倒杯子里，就喝一口，吃两口包子，不一会工夫，就把两个包子，两袋牛奶解决完了。吃完饭我正准备看个CCTV6电影频道时，听到电话铃声响了，这么晚是谁打我电话呢，这几天都是我老婆打我微信视频的。拿到手机一看是以前的同事小宁同学，顾不上想他为什么找我，我就接通了电话。他知道我没有回去过年，实际下他也没有回去，他家河北的。开始先客套了下，然后就问我开始上班了没有，公司忙不忙之类的。我说我们公司很忙，已加班一天了，天天996，还随便问他们呢。他又说好羡慕你，还有班加，有钱拿多好，现在我们公司都快要倒闭了，你们公司还要不要人之类的话。这个小宁同学，比我大一岁，应该是比我晚两年结的婚，是在老家给相亲的，在太原买的房子，前几年可能是老婆孩子都来上海了，告诉我又想卖掉太原的房子在上海买，不过他说最近他在办理积分办不下来，因为他的本科是自考，上海这边不认这个，只能考个中级了，不过他说考中级软件师，两次都没有过，现在没有信心了。我说中级只是个证，也可以考个相关的，偏文的也没有关系，我就考到中项了，另外可以考个网络教育也行的。不过他又是犹犹豫豫的。在与他一起上班时，也是不紧不慢的性子，现在还是一点没有变。也曾经有多次这么说过，他现在所在的公司，就是我的上家公司，一个以传统产品为主的，除了这个以外，还研发给搭配传统产品的智能设备终端。当时我离开，我说是打算回老家发展了，只是一个借口，实际上主要原因是觉得没有什么项目，在那里呆了两年半，准确说只做了一种产品，每天真正上班的时间都没有5个小时，所有的人都很闲，几乎没有加班，那时最无聊的就是下午4：30就下班以后的时间，不过后来我利用这点时间学习了点软件方面的编程知识。就这样下去，这样的公司怎么会长久下去，怎么可能不倒闭呢！我记得大去年也就是2019年初，我们公司在大力招人，我也劝过小宁同学说来我们公司吧，他尽管没有直接拒绝，不过总是躲开这个话题，以他的性格，这明显是不想离开他原来那个舒适的公司。现在突然又说想来公司，可是机会永远都不会一直存在的，只有抓住了才是你的。我告诉他，我们现在公司是加班多，不过人员也已比去年少了，招过来的人好多是刚毕业的，有经验的人员成本太高，公司养不起啊。他听了说也是的，当前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年龄，去找工作，拼加班也拼不了，拼工资又拼不起，其它的就只有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