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天天都有

　　苍穹之上，一人着古代书生装，手持羽扇，轻轻一挥，顿时一道泛着淡青色光韵的龙卷风朝那巨爪卷去。
　　在他对面，一雄壮身影一声长啸，身形无限拔高，宛若神人降世，挥拳砸出，那方天地仿佛要被打破。
　　另有一道纤细身影，手持一根翠绿木杖，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奥的轨迹，前方凭空生出一具超过十丈的硕大冰龙，同样撞向那只巨爪。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
　　那是龙！
　　真龙！
　　不是大蜥蜴。
　　而是华夏图腾形态。
　　那冰龙划破长空，瞬间撞在那巨爪上。
　　瞬间，冰龙瓦解。
　　不过那瓦解的冰龙并没有变成碎片，而是覆盖在了那巨爪的表面，让那爪子瞬间变成了冰雕。
　　冰铠覆盖之下，那巨爪在虚空停滞。
　　此时那巨爪已经探出约六七丈，可漩涡之后依然灰蒙蒙一片，无法探知巨爪之后究竟是何等伟岸的身躯。
　　下一秒，龙卷风刮过。
　　风刃裹着巨爪，疯狂肆虐。
　　那看起来有些轻薄的风刃，此刻却迸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
　　冰晶包裹的巨爪，裂纹浮现。
　　不过转瞬功夫，那冰铠炸开，连带着大量的血肉飞洒……
　　随即，那血肉模糊的巨爪似乎能动了，迅速向那黑灰色旋涡中退去。
　　就在此刻，那狂暴的巨人已经冲至跟前。
　　一拳轰出，虚空炸裂。
　　“轰……”
　　巨爪前端直接碎裂，而整个爪子却也在这一拳之下退回到那旋涡之后。
　　然而，这边的几人却并未就此罢休，身形晃动，竟也直接钻进了那旋涡之中。
　　一切归于平静……
　　小姑娘傻眼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看到什么了？
　　她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严重打击。
　　晏凡对她的判断很准确，一个小时前，她还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呢，可现在她发现这耳光打得啪啪的。
　　与头顶那几人相比，自己连小渣渣都算不上吧？
　　更重要的是那金黄色巨爪。
　　她看到那巨爪的第一眼，就感到自己灵魂都在颤栗。
　　那巨爪探出的部分都有七八丈长，那整个爪子又有多大？怎样的庞然大物才有如此巨大的爪子？
　　还有那上面纠缠的雷霆……
　　这所有的一切，都刷新了小姑娘的认知。
　　忽然，她扭头看向晏凡，却见他仿佛没事人儿一般继续往前走。
　　这让小姑娘更不淡定了。
　　“……你……刚才……天上那是什么？”她最后终于将舌头给捋直了。
　　晏凡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然说道：“习惯了就好！”
　　小姑娘有些抓狂。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小姑娘咽了口口水。
　　晏凡点了点头，道：“对！天天都有。”
　　小姑娘脸色惨白，她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被掉下来的骨屑给砸死。
　　这时晏凡似乎觉得自己讲述不是很准确，又补充了一句：“天天都会播放。”
　　小姑娘：Σ(☉▽☉“a，播放？
　　晏凡已经走远。
　　小姑娘皱眉，跺脚……
　　随后快步跟上，这陌生的地方，她有些不踏实。
　　而且，她总觉得刚才那画面太真实了，不像是播放的。
　　“大叔，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晏凡懒得张嘴，这解释起来太麻烦，用不了多久她自然就知道了。
　　走了十多米，便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阁楼前，晏凡走了进去。
　　建筑虽然充满古韵，但里面的陈设却是非常现代化，像极了城市里的便民服务中心，足有数十个服务窗口。
　　小姑娘目光炯炯。
　　“报名窗口，任务窗口，兑换窗口……”
　　小姑娘有点懵，那种与现实脱节的感觉更强烈了。
　　好在对面墙上“便民服务中心”几个大字，让她觉得自己还生活在现实中，真·便民服务中心。
　　这里面，最多的是任务窗口和兑换窗口，每一种的窗口数都超过十个，而且每一个窗口前都站了一些人排队，挺忙的。
　　最少的便是报名窗口，孤零零的一个，位置还在最角落里。
　　晏凡径直走向报名窗口，也没招呼身后的小姑娘，似乎生怕她走不丢一样。
　　报名窗口里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
　　她看到走过来的晏凡，一脸惊讶。
　　“咦？晏凡，你怎么舍得从你那门卫室挪窝啊？”
　　晏凡脑袋偏转3°，嘴角稍稍带着点弧度，朝着小姑娘努了努嘴，道：“老科长让我带她来报名。”
　　那年轻女子偏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小姑娘，笑着招呼道：“过来吧！”
　　小姑娘盯了晏凡后脑勺一眼，一脸的委屈，然后走到窗口前。
　　“你叫什么名字？”
　　“牧小星。”
　　“把你的英灵展示一下。”
　　小姑娘有些犹豫。
　　她瞅了一眼晏凡，又看了看窗口内的年轻女子，小虎牙一咬，双目凝神……
　　一道人形虚影在她身前凝聚。
　　那虚影轮廓清晰，给人一种血肉饱满之感。
　　其气息古老厚重，头顶似有金光透出，甚是神异。
　　“咦？金品的先天英灵？血肉丰满、筋骨齐全，不错！不出意外的话……”
　　没等她说完，晏凡打断道：“杜艿兮！小丫头傻是傻了点，但奶死了还是很可惜的。”
　　牧小星：(；OдO)
　　年轻女子：“(•́へ•́╬)，你闭嘴！”
　　晏凡头转向一边，不再开口。
　　牧小星庚即问道：“杜姐姐，金品英灵，很厉害吗？”
　　杜艿兮满是善意地解释道：“当然！英灵的品质相当于你的资质，决定了你修炼的速度和突破瓶颈的几率。你知道你旁边这懒鬼的英灵是什么品级吗？”
　　“什么品级？”
　　“绿品！”
　　牧小星一脸纯真：“那岂不是头上是一团绿光？”
　　杜艿兮迅速点头。
　　那频率，啄木鸟看了都会羞愧而死。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晏凡懒得理会这个恶趣味的女人……
　　自己是御灵师，英灵血肉重铸，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御灵——一位铁憨憨法爷，绿也不会绿到自己头上。
　　……
　　“大叔，我被分到了甲班！”从便民服务中心出来，牧小星小脸上带着一股子兴奋，似乎忘了刚才天穹中的那一幕给她带来的冲击。
　　晏凡：……
　　“甲班是不是最好的？”牧小星满脸的憧憬。
　　晏凡很无奈，这小丫头的自信心怎么就那么足啊？
　　“新生入学，都会分在甲字科，也就是你所说的甲班，你可以将它理解为一年级。”
　　笑容在牧小星的脸上凝固，她觉得这个头顶绿光的男人在嫉妒自己。
　　不过，大叔有必要在这个事情上骗自己吗？
　　少顷，牧小星不无恶意地嘀咕道：“给这班级命名的人脑子有病吧？”
　　“这是两百多年前命的名。”
　　牧小星愕然，两百多年前？那倒确实习惯使用甲乙丙丁来排序。
　　可牧小星内心一口气不平。
　　“那也应该从后往前命名啊？甲，就应该是最好的。”
　　“那你知道修行需要分多少等阶吗？又需要修到何种层次才适合出师？”
　　“我怎么知道？”小姑娘有些抓狂。
　　你这样问一个刚接触修行的新萌，良心不会疼吗？
　　“他当时也不知道。”
　　牧小星：(O_o)??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一座小院门口。
　　门楣上挂着牌匾，很古老，拿出去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上面“甲字科”三个篆字也很有韵味。
　　“到了，你进去吧！”
　　说着，晏凡就要转身离开。
　　“大叔，你就这样把我扔这里啊？”牧小星有点慌，作为一个生活在正常社会的正常……呃，非正常人，突然到了这个非正常的环境，慌是正常的。
　　哪怕你交接一下，托付一声，那也好一点啊。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晏凡那懒散而又略显单薄的背影……
　　耳边，传来院内宣教声：“英灵，古之英魂于混乱之地凝聚而成，乃现代人开启修炼之门的钥匙。眼下你们的目标便是蕴养英灵，等英灵脉络俱全之后，可将英灵与自己融合，开启通灵之道。如果融合失败，便只能以英灵为魂，寻血肉灵材，培育成御灵，走御灵的路子。”
　　……
　　晏凡拖着懒散的步子，回到了之前的门卫室。
　　老科长还坐在那里，瘫在那张藤椅上。
　　晏凡瞅了一眼那藤椅，仿佛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脸色不是很好。
　　果然，坏老头子都糟得很……
　　“小子，你还是准备继续留在这里守门啊？”老科长眼睛办睁，瞅了一眼进来的晏凡。
　　“别看不起守门的，这很重要。”晏凡很不乐意地坐到了旁边的一个凳子上。
　　“我看你小子是怕危险吧？”老科长调侃了一句。
　　“守门也很危险好不好？”晏凡很严肃地说道。
　　老科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其他镇守之地附近或许很危险，都有高重蜕凡境异族降临了，可我们这边目前出现的最高也就蜕凡境三重，算什么危险？”
　　晏凡呵呵一笑，不说话。
　　须臾之后，老科长忽然叹息一声：“听说天南二号通道那边的城快被攻破了，猎荒者死伤无数，守城御灵平均死了两三次，御灵师实力大跌。你也是御灵师……”
　　晏凡没等他说完，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扛着呗。让每座镇守之地的训教司派上三五位上三品教习，不说开疆拓土，守门还是没问题的吧？以前又不是没这么操作过。我一个刚步入蜕凡境的小灵师凑什么热闹。”
　　“你小子都蜕凡五重了，还初入？”
　　“蜕凡五重的是法爷，又不是我。就那绿憨憨，蜕凡五重又有什么用？”
　　“你……”老科长怒其不争。
　　起身，走人。
　　晏凡以最快的速度挪到了那把藤椅上，深深地出了口气。
　　“舒坦！”
　　躺赢的人生就是这么惬意。
　　眼前的监控画面变换，呈现出一面地图，正是靖江大学及周边的航拍影像图。
　　一个小红点在图中央闪烁，左一下右一下地跳动，似乎很茫然。
　　晏凡眼睛一亮，念头转动，几道常人不可见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逝。
　　他继续瘫在椅子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又有进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