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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寒烟雪坐在城隍庙的庙门前，望着远处，等待着峨眉派的救济。从卯时等到午时。那大路上都没来个人影。
“寒大夫，您说，他们是不是反悔了啊？为何这一天之久了，他们还不来？”一位老爷爷也是焦虑得看着远方：“这食物不多了，午饭怕是都分不开了。”
寒烟雪晚上没睡好。坐在庙门前都睡了一觉了。寒烟雪甩甩头：“会来的，黄允哥哥在，他们要是不送救济物资过来，黄允哥哥会想办法的。现在，确实有点晚了。估计是路上耽搁久了。罢了，也不能全靠他们，我去鬼城知府的府邸转一转，趁着有点体力。看能不能顺点吃的。”
“寒大夫，您没有通行证，怕是进不去的。”老爷爷道。这位老爷爷脸上长着红斑，但是行动还算利索，昨天闲来无事，也听病人彼此之间的交谈，他曾经是一个村的村长。
那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听到寒烟雪想要进鬼城寻吃食。道：“寒大夫，我有。我有。”
只见这文质彬彬的青年从袖子里拿出一份通行证：“小生本家是青山县的，名吕新，字更象，考了个秀才，会一些识文断字，舅父是鬼城天下第一钱庄的分舵掌柜，由于家境贫寒，父亲早些年就去了，小生才中秀才不久，舅父来信，让我带着母亲大人来鬼城谋个生计，当时，鬼城还未发生这样的事情，路途中，奈何母亲年纪大，身体弱，又事出突然，碰到这样的疫病，前不久去世。这是舅父给我的入城通行证。听说城内疫情严重，我还没来得及用上。”
寒烟雪拿着通行证，看着眼前书生气的秀才：“天下第一钱庄和武林的天下第一庄是什么关系？”
“小生听舅父说过，李庄主的天下第一庄是湘南国所有天下第一钱庄的总舵。不仅如此，湘南国的所有天下第一庄，不管是酒庄还是其他庄，都是李庄主旗下的产业。”
寒烟雪不曾想到这天下第一庄经济实力居然如此雄厚：“万不贪，你不是说问天下第一庄问市井大妈问不出啥事吗？”
万不贪连连摇头道：“这事我没骗你。这些也是行内人才知道，小老百姓是不知道的，市井大妈自然是不懂的。其他行业挂着天下第一庄的名头表面上是李庄主旗下的产业，因为天下第一庄是李庄主独有的商业名号，但是这些许多产业其实是湘南国官方内部人员直接管理，湘南国官方内部人员和李承基在很多产业上只是一种合营经营模式，主要是为了民生。不参合武林之事。所以那些产业的经营者，是不会和李庄主等人接触的。唯独天下第一钱庄，而且必须带着金字招牌，牌匾画有李花的天下第一钱庄，你才能问得出关于李庄主一二事宜，若没有金字招牌的。牌匾没有画有李花，都只是挂着天下第一庄的名头，实际上，不全归李家所有。之所以李家基业家大业大几百年，是因为李家和湘南国官方内部人员有很好的合作，湘南国商业百分之60的税收皆来自天下第一庄。”
吕秀才点点头，行了文人礼：“这位兄台知识渊博，我是个读书人，不曾知道里面还有这等厉害之事，是我孤陋寡闻了，小生受教了。”
万不贪笑着，拱手回礼道：“哪里，哪里，君是读书人，以后必然是平步青云为湘南国民生的，知晓的皆是利国利民之事。我等江湖小生，为了生活奔波，走了些地方，听些小道消息罢了。”
“鬼城的天下第一钱庄是金字招牌，牌匾有李花吗？”
“有。江湖人存钱就会存在金字招牌，牌匾有李花的天下第一钱庄里面。因为湘南国的江湖和官民一般是分开的。这样的钱庄，从来不会过问大金额的钱财去向。毕竟江湖腥风血雨。流动大，是正常的。由于避免了官方的监视。深受江湖正邪两派的欢迎。”
“那，听你们这么说，像贾忠那样的人，是不是也会在这样的钱庄里存点钱，为自己留个退路。”
“想来是必然的。”吕秀没想到寒烟雪居然想到这层，深表示同意道。
“所以，我猜你舅父还活着，说不准还在知府府邸过得好好的。”
万不贪问：“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吕秀才笑着：“这样，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拜访知府府邸了。寒大夫，不知道您是不是这个意思？”
寒烟雪点点头：“不仅如此。我们还能在里面找到鬼城疫情的其他东西。比如皮肤病的解药。他们既然不走，炼狱门也还在娶亲。过得如此逍遥自在。必然是有保护自己的能耐。”
万不贪突然问道：“寒大夫，您不知道解药方子吗？”
寒烟雪心虚道：“我倒是知道些，但是这里缺衣少食的，连水都没有，哪来那么多资源让我慢慢给你们解毒。你别小看了皮肤病。这同样的皮肤病，看似病理都一样。药材用的大同小异。但是唯独这小异，是需要仔细斟酌的。”突然寒烟雪耷拉着脑袋，小声道：“我其实真没什么把握，我有观察你们的情况。你看病重的人，身上都从红疹到水泡满身了。我反复诊断了很久，这八成是传闻中迄今为止，我们所知道的最厉害的皮肤传染病——天花！”
“天花！”万不贪正要大叫。寒烟雪捂住万不贪的嘴巴。把指头放在唇边，示意不要嚷嚷：“我对这个病，最多只能控制，要说根治，恐怕还得找我的老师一起研究。”
吕秀才惊呆了：“这，这！这是要人命的皮肤传染病啊！我曾听一位医者说过，自古以来，这病就没有解药。”
一旁的老爷爷眼里红红的。
“老爷爷，您别哭，总会有办法的，您也不要嚷嚷。庙里的病人还不知道自己的病，要是说出来了，必然有人撑不住的，到时候可能一团乱，您是一位做过村长的老爷爷，我希望您能在我们回来前，安稳住他们，留在此处等峨眉派送来救济物资。”寒烟雪定定心神，决定道：“我们三个要去知府府邸一趟。既然炼狱门还大张旗鼓的娶亲。没有挪动老巢的意思。这说明这群人里面八成是有解药的。顺便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捎点吃食回来。”
老爷爷含着热泪，点点头：“寒大夫。我活了这么久，是明白的。您要是放心，就将他们交给我就是了。只是你们要小心啊。那知府府邸不是什么好地方。若是，若是真没办法。孩子。”老爷爷看着寒烟雪：“你还没有被传染。有机会，有机会，就离开吧。你愿意陪我们，已然是不易了。”
寒烟雪给老爷爷擦了擦眼泪：“老爷爷。您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相信我。再不济。吃食我一定会在明天天亮前给你们拿一些回来的，午饭你们且把那些都拿来煮了吧，将就着凑合吧。”
“好孩子，好孩子。注意安全！”老爷爷热泪盈眶。寒烟雪根本擦不住，递给了老爷爷一方绣着一朵雪白瑶花的手帕。叹了口气，想了一下对老爷爷道：“老爷爷，我有个姐姐，遭遇了山贼，被砍了双臂，是个断臂之人。因为自卑，一个人跑出来了，听人说，曾经跑到过这鬼城的城隍庙过，若是您有空能否为我向病友们打听一下，我这姐姐，有没有其他病人遇见过。”
老爷爷自然是愿意帮寒烟雪打听的，便连连点头：“寒大夫，您放心，我们要是有关于断臂之人的信息，必然告诉您。”
寒烟雪听到老爷爷的回答，也放心些，便与万不贪、吕新二人出发拜访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