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正如苍涵自己所说的一样，在不过十分钟的时间里，他便回来了。然而当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芃凡和贺沫都已经睡着了......无奈的他只能摇了摇头，看着熟睡的二人也不忍心将他们叫醒。只能将长剑无声地拔出，而后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任谁经历这种事，怕不是都会有心里阴影吧，更何况是两个少年。
　　一夜无话.....
　　早晨的光才刚刚碰到地面，芃凡便是睁开了眼睛，因为昨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现在的喉咙还有些许的刺痛。另一边，而长久未摄取食物的饥饿感和精神上的疲惫也一股脑的的涌了上来。感到眩晕的芃凡咬了下舌头，稍稍以疼痛感刺激了脑部，使他略微清醒了一些。
　　一手扶着头，慢慢的从石头上爬起。借着初晨微弱的光线看了看四周，虽然目力所视还有些模糊，但好在不影响大局。整体和昨晚印象中没有不一样的地方。看来这次没有被人搬走....芃凡不禁这么想到。
　　“嗯？剑呢。”芃凡看着原本立着长剑的地方现在却看不到长剑的影子，只有贺沫躺在原地沉沉的睡着。与此同时，又是一股倦意感涌了上来，无奈的芃凡摇了摇头，强行使自己站了起来，于是下半身蓄积了许久的血液一下子冲进了脑部，得此，也终于算是勉勉强强从睡眠中醒了过来。
　　虽然拜托了睡意又暂时压下了疲惫，但身理上的需求确实在所难免。饥饿和干渴便是接踵而至。“哎.....”芃凡重重的叹了口气
　　好在是运气不错，此处可听见水流声，那么想必此处离水源不远。而溪水河流边上的植物种类应该十分丰富，其中应该不乏有可食用的野果，那么饥渴的问题也能得到解决。或许按自己所学采摘些果子，好作二人的早食，但姑且还是先准备四人份吧，若是有人不够也可多取一些。芃凡这么想到。
　　说做就做，这便是芃凡的性格。初晨才稍把人影拉长，几块洗净的石板便是被芃凡拼成了野外的石桌，而且这才没过多久，桌子上便是堆起了不少的果子，如若要数清有多少果子的话那怕是并不现实，不过若是单论高度，那么大约有一尺高了，而且在一旁还有两条鱼被树枝串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生长环境的原因，串着的鱼都有半米那么大，由一种一旦从树上摘下来就会变得无比坚硬树枝串了起来，放置在洗净的芭蕉叶上。准备烹饪。看着准备好的一切，芃凡爽朗的笑了几声，拿起一颗分量比较大的果子便是先吃了一口。
　　“意外的好吃呢。”略带惊讶的这么说道，于是这果子便眨眼间就消失了。意犹未尽的芃凡看了看桌上的果子。又看了看鱼，略带不舍的移开了眼光。然后便是转头寻了几块石头和一些易燃的材料，堆叠在了一块。
　　做完这一切，芃凡将随身带着的打火石拿了出来，对着自己摆好的一堆易燃物。打了几下火石，灵巧的火星宛如舞者一样跳进了由干草，干树皮等堆叠而成的舞台里，成为了一堆小小的火焰。
　　“咦？”树林中的阴影下传出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讶
　　“谁？”芃凡厉声问道。
　　原本声音的主人微微顿了下，便是回答道。
　　“...沧涵”
　　说完，苍涵便是从林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拎着两只野兔。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惊讶之色。苍涵看了看不远处那如小山一般的果实和火堆旁的两条鱼，慢慢说道：“本准备替你二人弄些东西”，说完便是轻笑着摇了摇头，手指一点，两只原本一动不动的兔儿却是蹦跶了起来。苍涵也是右手一松，仍由它们去了。
　　芃凡看着一蹦一跳的兔儿也笑着回应到：“苍兄客气了。”芃凡顿了顿，脸色略显尴尬，说道：“昨日，真是抱歉。明明你说会很快回来的，我们却还是睡着了。”
　　苍涵愣了楞，随后便是轻轻叹了口气，“没，也难为你们了。或者说这本是不该发生的事情。”苍涵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贺沫，又坐到火堆旁，拿起一条鱼开始烤了起来。值得一提的是，原本穿着的玉色铠甲已经被换成了利于行动的劲装。“原本在这个范围内是不应该有妖兽的。”苍涵一人低声自语道。“这结界那是怎么了？”
　　“结...结什么。”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闻声的两人皆是把头转了过来。只见衣衫不整的贺沫正从地上坐了起来，眼睛仍然还眯成一条缝。
　　“贺沫，你醒了？”芃凡看了看贺沫又看了看苍涵烤着的鱼顿了顿，说道“还以为你最起码要在睡个一个时辰来着。”
　　“不......我。我平时都这个时候起。”贺沫略带困意的说出了这话，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贺沫仍然没睡饱，芃凡看了看准备的食物。好在是勉勉强强有四人份的食物了，虽然鱼什么的还没捕够四条，不过这两条应该也够吃了把。毕竟自小食量就越变越大，现在已经大到这种程度......芃凡不禁打趣的想到，那么那些很强的人食量能有多大？
　　“吃么？”芃凡问了一句
　　一旁的苍涵看了看芃凡和贺沫，默默地将考好的鱼以叶子垫着放到了石桌上。转手又烤起了另一条鱼。此举让芃凡不仅看得有些傻眼，而原本还坐在地上的贺沫却不知何时“飘”到了烤好的鱼旁边，双眼不符合常理的冒出了的星星。
　　贺沫虽然还没回答芃凡的问题，但身体已经做出了回应。只见贺沫右手一伸也不在乎手脏，便是直直的往鱼肉上抓。
　　“啊！”贺沫发出惨叫“烫烫烫烫烫！”看着贺沫的动作，两人同时一笑。
　　贺沫嘴上是这么说，手上还是没有放下已经拿起的肉片，塞到了嘴里。即使嘴都烫红了也不愿松口，而在闲暇的左手又伸到了果山中。一颗接一颗的直接塞到嘴巴里，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他好。芃凡摊了摊手，而一旁的苍涵则是半笑着又把精神专注回了烤鱼上面。若不是之前见过他穿铠甲的样子，怕不是只会认为他只是个一位普通的猎户吧。
　　“对了，刚刚说的结什么是什么东西？”贺沫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
　　苍涵和芃凡同时一愣，芃凡转头看了看正在烤鱼到苍涵。而苍涵则是缓了过来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感叹道：“没想到被你听到了啊”随后顿了顿又说道“你们可知道若是平常，城周是不会出现妖兽的。”听到这里芃凡和贺沫点了点头
　　见而人反应苍涵又接着说道“帝国的先辈研发出结界，用以阻止怪物进入我国。正所谓国有国界城有城界，而这次却有妖兽作乱。虽说是抽象的东西，但也需要人日夜维护，若是年久失修结界也会失效。“说到这里苍涵的脸色阴沉了一下，但转瞬即逝，一旁低头与忙于与食物决斗的芃凡和贺沫并没有发现苍涵的异状。
　　“拿着刺酒食个以外咯？”贺沫口齿不清的说道。
　　“或许吧。”看着忙于和食物奋斗的二人，苍涵无奈的笑了笑。也是捏起几颗果子小食了起来。
　　......
　　落山城内，芃凡一行三人也是入了城，三人的衣着虽说特殊，但也算不上吸引目光。说来也怪，那个本来说话都痴痴的小乞丐贺沫进了城之后就像换了一人，虽然衣着褴褛，但光是眼中的神采便是异于常人。而其腰板更是挺直，若是粗看，俨然是一名穿着奇怪的公子，丝毫没有那种落魄的感觉。一旁的苍涵则是略有不同，略有煞气的眼神与较为健壮的身体，或许大多数人都会把他当成旁边那位少爷的家仆也说不定。而前面带路的芃凡则是一身暗红和灰白相间的衣服，由于血渍晾干后形成的痕迹留在灰白的衣服上所留下的花纹。虽说惹眼，但也不会有人来过问，或许也要归功于现在街上的情况。
　　城内还如以往一般热闹，商贩们正卖力的吆喝着客人。不过如今的路上却多了很多衣着各异的外来人（称之为人或许有些不当，用“者”会更好一些），有些还背着剑和杖，更有以重铠覆盖全身就连面部都用布严严实实的掩着。这应该都是被前阵子的骚动而吸引来的冒险者吧，毕竟当一些的事情发生时，冒险家协会也会相应的发出委托，以用于解决各色各样的事情。在人员基数和效率上定是要比军队快上很多，虽然在纪律性上面可能没法和军队比，所以可能再次造成新的“事件”的开始就是了。但也有许多冒险家并不是为完成委托而来，在此就不一一说明了。
　　人流交错，三人由芃凡在前面领路，苍涵和贺沫则是紧紧地跟着芃凡。
　　看着周边，越是靠近酒馆的地方人也是越多。不论是吃饭还是打探消息，酒馆都是绝佳的地方。那么最开心的是谁呢？当然是开酒馆的人，所以各家的老板都是拿出了看家的本领，来吸引冒险家们。而作为“猎物”的冒险者们，也是乐得如此，毕竟平日都是活在腥风血雨中。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所以大部分的冒险者还是觉得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情走进了各家酒馆。看着周围繁杂的酒店，贺沫的眉毛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也难怪，毕竟街上的行人已经多到接近人挤人的地步了，若是人再多些，那光是行走便是个问题了。
　　“应该快到了吧，芃凡。”苍涵这么问道。
　　“不，不在这里，但也快了。”看得出芃凡内心有些急躁
　　///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惜老应该在担心吧......，赶紧将他们二人带到酒馆之后就回去吧。芃凡这么想着，脚步也不禁快了几分。
　　///
　　苍涵略感疑惑但也并未多问，只是略作好奇而已。将军在来时曾说过。若是见到昊天酒馆的老板或是老板娘则把这封信交给他/她。还嘱咐道不论见到的是怎么样的人都不能失了礼数。不自觉得摸了摸揣在怀里由暗金编织成的纸所写成的信，想必这人对将军一定十分重要。不管怎么说，没想到这还真有昊天酒馆，毕竟之前有过调查时表示这家酒馆在人族领地内各处都有它的身影。但实际去看的时候往往都见不到，向本地人打听后都说是搬迁了。
　　三人渐渐离开了闹市区，原本碍于行人所缩小的跨步距离终于得以解放。芃凡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向后望去。以便确认苍涵和贺沫还在后面。看见芃凡回头的贺沫也是挥了挥手，示意。
　　正在这时，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声，后面的人群发出了惊呼声。
　　只闻一声爆炸声后，三人才刚刚走过的街道便是发生了爆炸。于是三人纷纷转向了爆炸所在的地方。
　　待三人站定向前看去，一栋由木结构所构成的酒馆发生了正熊熊燃烧着。并在不时便发出了第二声爆炸声。破碎的玻璃随着爆风激射到了街道上，不少行人都因此受了伤。只见从门中不断有人冲了出来，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这是？”“事故？”芃凡和贺沫不禁开口道。
　　“芃凡，你先带着贺沫先去酒馆，我先去救人。”
　　说完，苍涵双腿一蹬，便是跃进了馆子里，留在原地的只有贺沫和芃凡二人。
　　“又是这样......”
　　芃凡转头看了看贺沫，贺沫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们有什么能做的么。”
　　啊...是这样吗。芃凡看着贺沫想到：就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事情么，搬运么？不如果直接去的话可能还会打乱他们的节奏。疗伤么？但身上没有药草啊，而且我还不一定能应付得了这情况。嗯...冲进去救人？不行啊，冲进去的话怕不是我自己都出不来了。内心万分纠结的芃凡不禁头疼了起来，待回过神来却是站在人群中，观望。
　　伴随着爆炸声和高温的火焰，许多人都远远地离开了这里。站在远处观望，而其中有人举杖，念咒，聚起了一桶又一桶的水。由几个壮汉提着这些水桶，向火灾现场洒去。然后拎回来，再加水。以此循环往复，不久后现场的火灾似乎稍稍小了一些，爆炸声也小了许多。
　　......现场的喧闹声中......
　　“哎！你有没听见打斗声啊？”
　　“你也有么？我还以为是我幻听呢。”
　　“有有有，确实有点声音。”三个披着各色衣物的人在远处讨论着。
　　“怎么可能，你们听错了吧。”
　　这人似乎还有话说，但话没说完。像是为了证明三人所言不虚，一个黑影便是从二楼的窗口被丢了下来。随着嘭的一身，那个黑影便是摔在了地上。它有着人的形体，但却全身发黑，隐隐间还冒着黑气，以至于连五官都看不清楚。唯有心至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剑痕，流出了暗红的血，引人注目。
　　“哇.....”周边的平民开始慌乱了起来。“杀人了！快。快去通知卫兵长！”
　　“这...这是。”看见倒在地上如同焦炭一般的人，芃凡不自觉的跨出了一步，但还没等他跨出第二步，便是被贺沫拉住。“？”
　　“那已经不是人了。”宛如换了一个人的贺沫冷冷的说道，其眼中的冷漠甚至让与其对视的芃凡都浑身一颤。但芃凡还是硬着头皮直视着贺沫的眼睛说道：“你凭什么说他不是人！”
　　贺沫眼中光芒一闪，转头看着那如炭之人说道：“你可知魔为何物？”
　　话音刚落，原本倒在地上的“人”，原本受伤的左臂突然射出了许多像血管一样的红线，如同低劣的医生所操刀的外科手术一样，红丝诡异得从伤口两边交叉而过成了数个交叉的形状。随着那红丝覆盖住了伤口，然后由嵌在肌肉内的红丝一收最终将伤口得以缝合到了一块，但那的红丝却在体外随着心跳的节奏诡异的鼓动着，每次鼓动，那红丝都会渗出紫黑色的液体，隐隐间在外观上也有变粗的样子。原本五官所在的地方，一双紫色的眼睛睁开了。
　　“快闪！”皱起眉头的贺沫大喊了一句便拉起芃凡便是向人群外跑去，部分的冒险家也是面带惊恐和犹豫的做出了和贺沫一样的决定。更多人还是因为好奇和同情停留在了原地，其中或有因伤痛而不能行动的人。“魔......”
　　那东西.....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