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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群贼寇把董小宛掳走,一家人呆若木鸡。
马恭人拍着大腿哭道:“我那命苦的宛儿哟,你怎么会……哎哟哟,这可怎么办呀。”
冒辟疆也跟丢了魂儿一般,傻呆呆地没了主意。
只有苏元芳比较镇定,说:“母亲,相公,你们不用着急,小宛妹妹不会有事的。”
马恭人道:“都给抢走了,还说没事,你,你咋说这样的话!”
苏元芳拉过女儿:“丹凤,你亲妈跟你说啥了?”
冒丹凤说:“亲妈说,要我们不要着急,在马鞍山等她,她很快就到。”
“听见了吧,这回可以放心了,我们快点赶路吧,去马鞍山等她。”
匪首率领马队,进了个村庄,在一座大宅子面前停住。
匪首跳下马,把董小宛扶了下来。
“娘子,嘿嘿,你叫啥名字啊。”
“姓董名白。”
“董明白,懂了不就是明白了吗,你妈妈怎么给你取的名字,我估摸,你妈妈文化也不高啊。”
董小宛哭笑不得:“你要不明白,就叫我董白吧。”
“嘿嘿,董白,娘子,相公我名叫李邦,李世民的李,刘邦的邦。李世民能打天下,刘邦也能打天下,相公我肯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吃香的,喝辣的,袋里的银子哗哗的。娘子,你就瞧好吧。”
“大王,这就是你的宅子吗,好气派呀。”
“以前不是,现在是了。原来的房主是个土财主,也出去避祸了,这宅子就是我的了。对了娘子,以后不要叫我大王,要叫相公。”
“有文化的人才叫相公,咱们都是大老粗,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就别装文化人了。就叫大王,有气派。”
“好吧,娘子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从今以后,你就是压寨夫人了,众弟兄要听你的,我也要听你的。”
“谢大王。对了,大王,今天是大喜之日,应该摆几桌酒席,让弟兄们一同乐呵乐呵啊。”
李邦道:“娘子说得对,摆酒是必须的,今天是我俩的好日子,大喝一场,那是必须的。”
“大王,你的父母家人呢?”
李邦的神情就落寞了,摇了摇头,说:“早些时候,黄德功和李自成打仗,打败了,一伙残兵败将就进了庄子,又杀又抢,他们十几个人把孩儿他娘给祸害了。我儿在旁边哭,一人嫌闹,就一枪给挑了,我儿才七岁呀。”
董小宛听了,也不由得唏嘘起来。
“父母死得就更惨了,清兵让剃头,我老父剃得不合规格,就被判了死刑,都不容人说句话,就把头砍了。老母一股急火,也上吊自尽了。”
“你真是个苦命人。”
董小宛的心里,滋生出对李邦的怜悯之情。
李邦揉了揉眼睛,咧嘴乐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今天是大喜之日,要说开心的事,这回好了,娶了压寨夫人,你给我生一串娃儿。”
“大王,今天我要亲自下厨,给你烧几道好菜,我们痛痛快快喝一场,不醉不休。”
“娘子说得对,不醉不休。”
李邦吩咐手下,有去买菜购物的,有布置新房的,有去雇请吹鼓手的,忙得不亦乐乎。
傍晚时分,一切都准备就绪,堂屋里,摆了几张桌子,点上大红蜡烛,窗棂上贴着大红喜字,在烛光的照耀下,满堂生辉,充满了喜庆气氛。
各位弟兄就座后,李帮端起酒杯,给大家敬酒。
“各位弟兄,今天是大哥我洞房花烛之夜,是大喜的日子,各位都敞开肚皮,使劲地喝。娘子说了,不醉不休,谁要是不喝趴下,谁就不是我真心实意的好兄弟。”
大家都乐翻了:“喝,有这么好的酒菜,不喝足喝透,那不是傻瓜吗?大哥,喝,祝大哥万事如意,早生贵子。”
李邦道:“这道虎皮肉,是娘子亲手做的,弟兄们有口福了,开吃吧。”
众人得令,便伸长了筷子,张大了嘴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争先恐后吃喝起来。
这顿酒喝得十分痛快。
几杯过后,众弟兄就丑态毕露了,有的说话口齿不清了,有的眼睛充血发红了,有的头晕目眩了,有的身休摇晃站立不稳了,有的干脆就趴在桌上,打起了鼾声。
见弟兄们喝得差不多了,李邦就心血来潮,想做好事了。他握住董小宛的手,嘿嘿笑着说:“娘子,酒也足了,饭也饱了,我们该去入洞房了。”
董小宛说:“大王,你哪里酒足了,离我说的不醉不休差得远呢。”
李邦也不傻,眼珠转了转,说:“夫人,喝酒可以,但要夫人陪我一起喝。”
董小宛道:“今天高兴,妾身愿意陪大王喝酒。”
“好呀,有娘子相陪,喝几杯都行。”
董小宛给李邦的酒杯倒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大王,干。”
李邦与董小宛碰杯:“干。”
董小宛又斟满。
“夫人好酒量啊。”
两人又干了。
两杯酒下肚,把李邦好勇斗狠的劲头给勾出来了。
“夫人再来一杯?”
“当然,不醉不休嘛。”
两人又同时喝了一杯。
董小宛的酒量是非常大的,早在秦淮河时,喝酒就是一门必修课。尤其她坚持卖艺不卖身原则,就更要能喝善饮了,你不?睡,就得陪喝,这就是秦淮河娱乐圈的规矩。
李邦觉得自己能喝,想几杯酒把董小宛灌醉,然后就任由自己摆布了,没想到遇上了对手。
喝到第五杯的时候,李邦终于支持不住了,轰地一声,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打起了震天的呼噜。
可是,董小宛还清醒如常。
她站起身,莞尔一笑:“大王,愿你睡个好觉。”
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出屋外。
到了马厩,牵出一匹高头大马,借助上马石跳上了马背。
这时,有一个弟兄出来撒尿,见董小宛骑马出了大门,还问了一句:“夫人,你干嘛去?”
董小宛摆下手:“大王醉了,我去弄一碗醒酒汤给大王喝。”
出了大门,董小宛在马的臀部使劲抽了一鞭子,那马就扬起四蹄,向黑暗中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