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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沈绿坐上了冷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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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的几分钟,雄鸡队的阵脚稍稍稳住了一些,响尾蛇队的攻势也略为减弱。雄鸡队的表现谈不上大有起色,但也没有什么失常,中规中矩。但是,雄鸡队这样的表现也没办法创造出太好的机会,1:2的比分一直延续到终场。
  紧接着的几场比赛,雄鸡队头顶上的阴云仍未散去。客场迎战松城牡丹队,雄鸡队一开场就被对手偷袭得手。直到补时阶段,雄鸡队才由赵铭头球破门扳平比分,最终双方握手言和。沈绿在第54分钟错失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单刀球。第三场,雄鸡队主场面对高坪巡洋舰队,竟然0:2告负。第四场、第五场,雄鸡队依然状态低迷。尤其是沈绿,场上形同梦游,有一次还在场上发生呕吐现象。这几场比赛下来,雄鸡队的积分由第三位降到了第五位。沈绿因为状态持续下滑,出场时间越来越少。思前想后,最终梅长星心一横,决定暂时拿下沈绿!
  第六场比赛雄鸡队将主场迎战新峰喜鹊队。距离这场比赛还有3天时间,梅长星在组织球队正常备战的间隙里,将沈绿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走进办公室的沈绿耷拉着脑袋,内心十分忐忑。他心里十分清楚,最近球队的成绩下滑和自己的表现失常关系密切。他估计梅长星很有可能会对他训斥一番。
  然而,梅长星的表情十分平静。他招呼沈绿坐下,语气和缓地说道:“别担心,我让你来不是要批评你。球队这样的表现,生气我肯定是生气的。但我更主要的是疑惑,我想弄清楚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绿的心情稍稍和缓了一些,想了一下答道:“我也说不太清楚,就是在场上发紧,感觉紧张。”
  “你当然是紧张了,百分之一百的。最近几场球你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你真实的水平。现在的问题是,之前的比赛你表现都很出色,怎么踢着踢着你又紧张了?”梅长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
  沈绿脑海中浮现出球场看台上汹涌的人浪,大脑一阵恍惚。隐约之中,沈绿觉得问题似乎就出在人浪上,但他明白,这样的答案一点说服力也没有。犹豫之间,他喃喃地说道:“我说不准......"
  “说不准?这是什么话?”梅长星一脸困惑,语气流露出几分焦躁。
  沈绿没有立刻回答,心跳开始急促起来,脑袋隐约嗡嗡作响。
  “你怎么了?不舒服?”梅长星看到沈绿脸色有些难看,关切地问道。
  “教练,请你给我些时间,我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现在我脑子很乱。”沈绿说着,脑门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梅长星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扶着沈绿的沙发靠背,扶低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沈绿,像在打量一只稀有动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好吧,我给你时间,但请你尽快。你也清楚你的表现对我们长原雄鸡意味着什么,我期待你尽快满血归来。”
  沈绿迟疑着点了点头,起身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办公室。
  三天后的比赛,沈绿第一次坐到了看台上。雄鸡队在花冠球场迎战名不见经传的新峰喜鹊队。第15分钟,雄鸡队在前场右路扯开空档,但前锋近在咫尺的射门角度太正被守门员挡出。第39分钟和74分钟,雄鸡队都获得绝好的得分机会,但赵铭的头球高出横梁、秦小鱼在小禁区起脚太慢被对方后卫解围,两次良机均失之交臂。沈绿看得心痒脚也痒,内心急迫却只能干着急。最后,雄鸡队凭借朱家豪的一脚远射才1:1勉强逼平对手。
  当天晚上,沈绿打开手机,又看到了刘西鹏的文章。这次他看都不看就直接将文章划走。他知道这时候刘西鹏一定又会大做文章贬低自己,同时再鼓吹一下自己精准老辣的眼光。“沈绿果然暴露出其心理脆弱、打不起硬仗的弱点。事实胜于雄辩,在这样的时刻,即使是沈绿的恩师梅长星也不得不将其排除出主力阵容……”类似这样的句子,沈绿闭着眼睛也能想得出来。
  烦闷的沈绿来到墙角,端详起那箱梅长星送给他的蚂蚁来。前几场比赛,沈绿意识到自己在赛场上容易紧张的毛病又故态重萌,于是赛前总会安排一些时间凝视这群小家伙。它们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洪水滔天,总是我行我素。但这一招并不管用,到了场上,沈绿该紧张时还是紧张。此刻,沈绿并没有什么奢求,只是想看看这些蚂蚁,让自己烦躁的心平静下来。但几分钟过后,沈绿的心情不但没有平复,反而愈发烦乱。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梅一薰的电话——
  “喂,在忙吗?”沈绿开门见山问道。
  “还好,怎么了?”梅一薰答复的声音让人感觉她正躺在床上。
  “出来逛逛吗?心烦得很。”
  “去哪逛?”
  “我开车来接你。”沈绿抛下简单的一句,挂了电话,随即出了宿舍,骑上他新买不久的二手摩托跑车。
  来到梅一薰家楼下,让她坐上摩托后座,沈绿加大油门,一溜烟驶上了大马路。
  “喂,开慢点!”梅一薰惊慌地尖叫着,用手抓紧了沈绿的腰。
  但沈绿似乎并没有听到梅一薰的话,速度并没有降下来。凉飕飕的晚风呼呼刮在耳边,道路两旁的房子和树木飞速向后移动。
  “开慢点听到没?疯了吗?”梅一薰再次抗议。
  沈绿这次听清了,将摩托的速度降了下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
  “你这是怎么了?”梅一薰问。
  “你老爸把我拿下了。”
  “什么?”
  “连续好几场,我在场上表现失常,教练已经把我移出主力阵容。”
  “怎么会失常?”
  “紧张,我太紧张了......问题是我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们这是要去哪?总不能一直这样瞎逛吧?”
  沈绿想想也是,又胡逛了一阵,终于向德比酒吧驶去。
  今晚的德比酒吧没有什么客人。老皮斜坐在吧台看着球赛,看到沈绿就笑着说:“哥们,我就知道这几天你一定会来。”
  “为什么?”沈绿一屁股坐上吧椅,喃喃问道。
  “你在雄鸡队的事情我全知道,老哥我一直关注着你啊。”老皮答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紧张的老毛病又犯了。”沈绿抓挠着头发说道。
  老皮从冰箱里拿出两杯饮料,递给沈绿和梅一薰:“别想太多,这种事越着急越没用,别把脑袋想坏了。来,尝尝我新研发的饮品——‘天外飞仙’”
  沈绿拿过浅蓝色的饮料嘬了一口,味道清新爽口、沁人心脾,饮料咽到肚子里感觉似乎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电视上正播放着张天扬的扑救集锦。不得不承认,他身材高挑修长,肌肉紧实匀称,弹跳出色,反应迅捷,可以说拥有极高的天赋。比赛中他手脚并用,对球的预判准确,各项技术均衡。视频中他非常漂亮地扑出了好几个必进球,其中还包括三个点球。当然,精彩扑救成功之后,张扬的他也不忘做一些得意的庆祝动作——拍拍胸脯、仰天长啸......
  老皮看到正在看电视的沈绿眼神不太对劲,转眼看了一下屏幕,这才意识到电视播放的内容会引起此刻的沈绿极度不适。“哟,怎么播过了还播?”老皮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遥控器换了台。
  “嘚瑟什么呢?等着吧,我相信沈绿一定会攻破他的十指关!”梅一薰手捧着饮料说道。
  此时的沈绿万般沮丧,梅一薰的话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鼓舞。不过,老皮立即接过话茬说:“就是,咱们沈绿目前只是心态上出了问题,技术能力那是没得说的。说白了,不过就是老虎打个盹而已。哪天要是醒来了,这头猛虎可是要大杀四方的!”老皮说话的语气抑扬顿挫,听得出来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沈绿明白老皮和梅一薰的话多少都带有一些安慰的成分,于是勉强挤出笑容作为回应。电视开始播放新闻,不知哪个国家正在闹罢工。汹涌的人潮在街头行进着,人们打着标语,挥舞着旗帜,口里声嘶力竭地高喊着口号。
  沈绿看着这罢工游行的人群,那种熟悉的晕眩感又不期而至。“是人浪,是因为人浪。”沈绿脱口而出。
  “人浪?”梅一薰瞪大眼睛转头望向沈绿。
  “就是因为人浪,我终于明白了。张天扬那家伙发现了人浪能造成我紧张,于是在媒体面前说出了这个秘密。然后,其他队开始如法炮制,球迷们都在看台上制造人浪来干扰我。”沈绿一边将视线从电视上离开,一边低声说道。
  “真是下三滥。”梅一薰咬牙切齿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他毕竟没有违规。现在发现了问题出在哪,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我们就能够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了。”老皮说。
  “谢谢你老皮,今晚我们来你这儿算是来对了。看这个罢工的新闻启发了我,喝了天外飞仙也让我茅塞顿开,回头我请你搓一顿。”沈绿一边说着一边要结账,被老皮拒绝了,今晚沈绿的消费老皮给免了单。
  在返程的路上,沈绿的心情平复了许多。虽然问题并未解决,但至少有了着眼点,这就不会让人过于焦躁。他没再飙车,开得很平稳,微凉的晚风吹拂在脸上如丝绸拂面。梅一薰在后边轻搂着沈绿的腰,偶尔还微靠在他的后背上。沈绿脑子里还想着人浪的事,并没太留意到梅一薰的举动......
  第二天早上,虽然沈绿仍未被排入主力阵容,但他仍然照常参加球队的训练。毕竟,在训练场上,没有人浪,又不是比赛,他并不会紧张。沈绿穿上代表替补队员的黄色背心,作为黄队的一份子主攻进攻,另一方红队队员则主攻防守。沈绿在场上表现出色,先是人球分过形成单刀后巧射破网,然后背对球门胸部停球后倒钩破门。练习赛结束,黄队3:1击败红队。
  队员们下场休息的时候,红队的赵铭、朱家豪和大羊朝沈绿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评论沈绿刚才的表现。
  “我的天,你这也踢得太漂亮了吧?”赵铭首先发话。
  “你小子怎么训练赛状态那么好?简直梅西附体了呢!之前比赛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表现?你这是衰神附体了吧?”朱家豪拍着沈绿的肩膀说。
  “就是,这两个球简直神了,鬼斧神工啊!”大羊赞扬着沈绿,一脸崇拜。
  赵铭笑着说大羊是佩服得魂都丢了,一激动原本话都说不利落的他竟然飙出了成语。三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待三人的笑渐渐平息下来,沈绿神情严肃地说:“我知道为什么比赛中我会紧张了,是因为人浪。”
  “人浪?好像是那么回事啊。之前的比赛我们对手的球迷并没怎么玩人浪,所以沈绿的表现出色。但好像自从对手球迷玩起人浪,沈绿就开始发挥失常了。”赵铭说。
  “可是,人浪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大羊表示疑惑。
  “你小子好像跟水有关的东西都害怕啊!还记得那次在碧滩我们哥几个恶作剧扔你进海里吗?你小子吓得屁滚尿流,丢死人了!”朱家豪说。
  朱家豪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沈绿。他眼前一亮,脑海里迅速闪出一个念头——自己害怕人浪,是因为人浪非常像海浪。而自己之所以这么害怕海浪,完全是因为自己7岁那年夏天发生的一件事.......
  那年夏天天气出奇地热,可以说是那几年中最热的一个夏天。也恰好在那个夏天,一直生活在海边的沈绿才学会了游泳。沈绿记得当时是他爸爸手把手地在海滩附近的浅海区域教会了他游泳。但是,他的爸爸很粗心,草草教会了他就放手不管了。沈绿可以浮在水面上不下沉,但并没有更多的练习,游泳的技术十分生疏。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炎热的周末,爸爸就带着沈绿到海边游泳。
  一开始,爸爸还跟在沈绿身边,一边游一边指导着他。沈绿毕竟先天充满运动细胞,游得还不错,甚至还可以偶尔翻转过身来,游几下仰泳。然而,世事就是这么玄妙,好事往往会为坏事埋下伏笔。过了一阵子,爸爸看沈绿游得越来越自如,于是离开他独自往海里游去。沈绿小心翼翼地划着水,渐渐地感觉到身体随着海水上下起伏。他抬眼望向远处,只见一个一米多高的海浪正像一面水墙一样从远处逼近!
  沈绿心中一颤,手脚一哆嗦,瞬间失去了节奏和平衡。他脑袋向下冲去,一下子呛了口水。靠着本能的反应他勉强将头重新伸出水面,但腰部以下则不由自主探入水下。他惊慌失措地扑腾着,完全忘记了游泳的动作要领。海浪不断靠近,离沈绿仅仅不到十米的距离了。沈绿一面挣扎着尽力浮出水面,一面又拼命地蹬着腿试图朝岸边移动。然而,此刻这样的举动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的脑袋不断沉入水下,又不断冒出水面,耳边的水声咕嘟咕嘟地响着。此时,水墙一般的海浪终于袭来。沈绿感到自己的脑袋和身体被海水狠狠地拍击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好像被旋涡拽住往下扯。海水一下子钻入他的鼻腔、他的嘴、他的肺。他感觉到一阵窒息和眩晕,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沈绿朦朦胧胧之间听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沈绿!沈绿!”。通过灌满了海水的耳朵,他听到这声音就像快没电的录音机在播放磁带似的。他感觉到自己正躺在沙滩上,一双大手正有节奏地用力按压他的胸部。他正想开口呼叫,一张嘴就盖在了他的嘴唇上,同时气体不断被吹进他的肺部。过了一会儿,他努力睁开双眼,看到金色圆盘一般的太阳正在头顶的天空散发着炫目的光。他的爸爸正在火急火燎地给他做着心脏起搏。爸爸身旁还有两个不认识的海边游客,正俯身关切地盯着自己。
  “沈绿!沈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沈绿的爸爸高声叫着,喜极而泣。
  惊魂未定的沈绿想哭,却“哇”的一声吐出好多海水,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从此以后,沈绿对水就有了发自内心的恐惧。除了喝进肚子里的开水和淋在身上的洗澡水这类不可能带来危险的水,沈绿害怕一切有可能让他沉溺的水。他不敢去游泳池游泳,进公园见到湖泊池塘会远远地绕开,更不用说去海里戏水了。甚至,路上遇到水沟他都要折返回来。镇上的孩子们每天在海边嬉闹、在海水里游泳,只有沈绿一人对大海敬而远之。渐渐地,在这个滨海小镇上他就有了一个外号——“怕水的海边男孩”。孩子们嘲笑他、轻视他,甚至有些顽皮的孩子开始欺负他。而他的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内向,人也越来越喜欢独来独往。也大约就在这个时候,沈绿开始爱上了足球。于是,孩子们在海水里追逐打闹,而沈绿则独自一人在海滩上踢足球。沈绿的爸爸看在眼里,虽然内心希望儿子将来继承衣钵成为职业网球手,但沈绿唯独钟爱足球,如果他能通过足球建立自信,那倒也是件好事。于是,最终沈绿的爸爸决定全家搬离这个伤心地,并支持着沈绿走上了职业足球的道路。
  听完了沈绿的叙述,三个人都浮现出些许难以置信的表情。大羊首先开腔:“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赵铭紧接着说:“现在找到问题结症是很值得高兴,但关键是怎么化解它啊?”作为队长的朱家豪最后发言,果然一针见血:“我们的着手点应该是想想怎样才能切断海浪和人浪在沈绿头脑中的连线。”
  雄鸡队的下一场比赛是客场迎战红滩海啸队。不出所料,沈绿仍然没有进入主力阵容。距离比赛还有两天,梅一薰给沈绿打来电话,邀请他参加自己的生日派对。此时的沈绿本来没有太多心情参加这类活动,但碍于梅一薰盛情邀请,他还是答应了。
  晚上,沈绿骑上摩托车驶向德比酒吧。梅一薰在那里定了一个包间,“她将生日派对设在那里,大概是因为我的原因吧?”沈绿这么想着,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来到德比酒吧,找到梅一薰订的包间,发现里边已经坐了好几个人。梅一薰今晚穿了一件灰色的吊带连衣裙,短发显然精心打理过,抹了发胶,脸上也化了淡妆,刷了睫毛,两颊打了腮红,这显得她的脸更瘦削,五官更立体精致。
  “看什么看?没见过老娘化妆吗?”梅一薰见沈绿用奇怪又有些惊讶、还夹杂着欣赏的眼光望着自己,打趣地问道。
  沈绿被问得有些尴尬,递出自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
  梅一薰接过礼物打开来,那是一本一看就十分高档的相册。梅一薰喜笑颜开,连声道谢,随后向沈绿介绍她的朋友。沈绿还沉浸在被梅一薰妆后的美震惊到的状态中,心里感叹着:“现在的化妆技术真是神奇高超,像梅一薰这样的丑小鸭,不,普通相貌的女孩,画起妆来还挺漂亮。”他并没有听清梅一薰的介绍,只是大概了解到这几个客人要么是梅一薰在长原雄鸡女队的队友,要么是和她一起玩摄影的朋友,再不然就是她的人像模特。
  坐在梅一薰身旁的长发女孩面容姣好,长得有点像“星女郎”林允,一看就是梅一薰的人像摄影模特。她起身腾出位置来,示意沈绿坐过去。沈绿摆手说“不用”,但她还是执意让沈绿坐过去。沈绿终于还是坐到了梅一薰身边,有些尴尬。
  这时候,老皮领着服务生推门进来,上桌了好几样酒吧的招牌美食和鸡尾酒、气泡酒等饮料。“今天沈绿好朋友过生日,我给大家打八折,另外酒水免费,大家吃好喝好啊。”老皮笑盈盈说道。
  梅一薰开了气泡酒,正要倒给沈绿,忽然想起来沈绿不能喝酒,于是换了可乐倒给他。她一边倒可乐一边贴着沈绿的耳朵神秘兮兮低声问道:“怎么样?我这个朋友漂亮吧?”
  沈绿转头瞥了模特女孩一眼,点点头说:“嗯,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啊?别故作镇定了,人家可是全市十佳模特呢!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梅一薰嬉笑着说。
  沈绿淡淡一笑,没接话,喝起可乐来。
  几个人正聊着,包间的门忽然开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孩走了进来。沈绿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定睛看去,进来的女孩竟然是辛蔷!
  “诶,你怎么来啦?”梅一薰惊讶地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过生日竟然不请我,几个意思啊?”辛蔷半开玩笑地笑说。
  此时的沈绿感觉到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他挪动了一下身子,呷了一口可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梅一薰招呼辛蔷进来坐下,一边圆着场:“我不是看你忙嘛。再说,我们姐俩平时聚得够多了,偶尔也要保持一下距离嘛。”
  “忙你算是说对了,最近我是挺忙的。这不,下周我们PLG有一场专场演出。喏,我专程过来给你送票来了,算是生日礼物吧。”辛蔷笑着说,同时把两张演唱会门票递到梅一薰跟前。
  梅一薰接过门票,看到门票上印着PLG女子合唱团的三名成员的照片。辛蔷站在正中间,妥妥的C位。票价上赫然印着420元的价格。对于一支出道没多久的女团,这个价位可以说是很高了。
  梅一薰道过谢,替辛蔷斟满了鸡尾酒。辛蔷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里边倒出一粒小药片,就着鸡尾酒吞下了。梅一薰看得有些惊讶,辛蔷则笑笑说:“没事儿,我这两天感冒。”
  几个人又说笑吃喝了一阵子,辛蔷以有事为由提前告退。整个过程辛蔷和沈绿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礼貌性地寒暄了几句,此外再没有更多的互动。辛蔷看上去过得不错,皮肤光滑细腻,脸色红润有光泽,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梅一薰将辛蔷送出酒吧之后,辛蔷告诉梅一薰,张天扬向她求婚了,她可能考虑接受了,问梅一薰有什么意见。梅一薰告诉她,想清楚不后悔就行,自己决定好了。毕竟梅一薰一直对张天扬的印象就不好,此前也从侧面提醒过辛蔷,但辛蔷基本上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所以说太多也没什么意义。
  梅一薰将辛蔷送走回到包间,其他几个朋友也起身告辞,只剩下沈绿和她的模特朋友。
  梅一薰笑嘻嘻地向她的朋友介绍沈绿:“对了,还没介绍这位帅哥的名字。他叫沈绿,是我老爸球队的头号前锋,未来之星。”
  沈绿朝女孩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待会送人家回去呗。”梅一薰低声对沈绿说道。
  女孩听到了梅一薰的话,连忙摆手道:“噢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三个人的组合有些奇怪,女孩夹在梅一薰和沈绿中间有些无所适从。又聊了一会儿,女孩终于还是起身告辞了。
  梅一薰送走了女孩,回到沈绿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喂,木头疙瘩,不开玩笑,这女孩不错的。人漂亮,又很单纯,上个月刚拒绝了一个富二代,人家只看感觉不看物质,很难得的。”
  “行了别闹了。”沈绿有些不耐烦地答道。
  “我没闹啊,我是认真的。”梅一薰有些委屈,“还想着辛蔷呢?”
  沈绿喝了口可乐,不置可否。
  “人家都快结婚了,姓张的已经向她求婚了。”
  沈绿一仰脖子,将剩下的可乐一饮而尽,然后转脸向梅一薰笑了笑。这笑容发自内心,坦然,云淡风轻。看上去这个消息并没对沈绿造成什么影响,至少从他的表情上看是如此。梅一薰看到沈绿的笑脸,自己反倒有些心虚了。
  “你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太好?”梅一薰摆弄着手里的鸡尾酒问道。
  “还不是那个人浪的事。”沈绿答道,“好消息是,我大概明白了我为什么害怕人浪了。”
  梅一薰来了兴致,催促着沈绿将他童年的那次海边遇险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待沈绿说完,梅一薰伸出一只手搭在沈绿的脑门上,然后凑近了打量沈绿的脑袋。
  “你干嘛?”沈绿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看看你这奇特的脑瓜究竟是什么样的构造。然后,可能的话,看看负责你那个危险的童年记忆的是哪一条神经。”梅一薰故作凝重的神情说道。
  “别闹了,我现在都烦死了。”沈绿轻轻拨开梅一薰的手,皱着眉头说道。
  梅一薰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过了一会儿,她收起笑容严肃说道:“对了,我有一个朋友是心理咨询师,听说挺厉害的,回头我请她帮帮忙。”
  沈绿不置可否,低头又开了一听可乐。可乐罐里气泡太多,一开盖就喷射出许多泡沫,弄得沈绿湿了一身。梅一薰飞快地扯了一张纸巾,凑上来替沈绿擦拭着。沈绿有些尴尬,连声说着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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