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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逼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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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原雄鸡队出师不利的结果让俱乐部上下五味杂陈。作为升班马,输一场球似乎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但另一方面,对手仅仅是去年的中甲亚军,如果连这样的中超弱旅也不能拿分,那么后面的比赛将会非常艰难。尤其对于梅长星和沈绿来说,除了实现自己的足球梦想,另一方面还要偿还债务,这样来说他们的目标已经不仅仅是中超保级了。首场失利的结果对他俩乃至整支球队都是一个打击。梅长星赛后及时地安慰了球员们,并投入了后面比赛的备战。但是,接下来的两场比赛雄鸡队的战绩也没有本质的改观。第二场主场迎战上赛季中超第五嘉隆响尾蛇队,雄鸡队在一球落后的情况下,下半场由赵铭破门扳平比分,最终1:1,雄鸡队获得新赛季第一个积分。然而,在第三场比赛中,雄鸡队主场又以0:3负于上赛季中超第九白江雪花队。三场比赛下来,雄鸡队仅积一分排名联赛倒数第二!
  这样的形势让雄鸡俱乐部内对梅长星的质疑之声再次响起。更有甚者,领导层中有几个人还向江希城提出了解雇梅长星的建议。这几个人本来就对梅长星持怀疑态度,加上他们对雄鸡队的成绩抱有较大的希望,这样的局面是最不让他们满意的。要知道,上赛季雄鸡队征战中甲,在前几场同样也是开门黑,当时正是这几人联名上书炒掉了当时的主教练。更换新教练的雄鸡队此后改头换面连战连捷,使得那次果断换帅也成为当时中国足坛的一段佳话。江希城是一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老板,当时他破天荒地相中梅长星,也是看重对方不拘一格、敢想敢干的作风。毕竟,江希城的资金实力有限,他很难去雇佣一个有一定资历、中规中矩四平八稳的教练,那样的性价比并不高。反倒是任用梅长星这样的人还有可能出奇制胜,费用也不高。然而,尽管江希城对梅长星有信心,但这几个人的意见也并非无足轻重,毕竟他们的建议曾经挽救过雄鸡队。几经权衡之后,江希城还是在这天下午召见了梅长星。
  “梅教练,这前几场比赛我们的成绩不太理想,你本人有什么看法?”江希城在办公室开门见山问道。
  梅长星很清楚自己在这个档口被叫到老板办公室意味着什么。同时,他本人也早已对这三场比赛做了总结,于是他干脆利落地答道:“老大,这三场比赛我们成绩不好,原因是多方面的。第一场比赛,我们没料到对手一改此前的惯用打法,应对得不够及时。但从整场比赛来看,我们的表现还是不错的,甚至场面还稍稍占优。遗憾的是,我们很不走运。几次射门击中立柱或横梁,一次进球又被吹越位,到了临终场前又意外手球被判点球,这些情况我们也是很无奈的。第二场比赛,我们主场逼平上赛季第五,应该说这个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第三场,我们的表现一般,但输0:3真的不是真实的实力对比。对方全场仅四脚射门就进了三球,运气爆棚。总的来说,我们的战术基本对头,球员基本表现良好,只是作为升班马还是有些拘谨、放不开,尤其是个别关键球员还没完全发挥出自身的实力。另外,运气也不在我们这边。相信随着比赛的深入,这样的状况会慢慢得到改观。赛季仍然十分漫长,我们这不才开了个头吗?”
  江希城打开一盒香烟,递给梅长星一支。梅长星摆摆手,于是江希城自己点燃一支,吸了两口说道:“嗯,我也看了比赛,你说的这些和我的感受也差不多。但是,虽然路还长,可要是前面欠下的帐太多,后面要翻身就难了。”
  “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尽力把队伍成绩搞上去。”梅长星热切地说。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俱乐部里有些人对你很不信任了,想拆你的台。我是坚信你的能力,也愿意给你时间,但是他们的意见我也不得不考虑,毕竟都是俱乐部的元老。”江希城不疾不徐说道。
  梅长星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抬头问道:“那么老大......您怎么打算?”
  江希城没有立即回答,又吸了口烟,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听得墙上的挂钟嘀嗒响着。过了好一会儿,江希城才开腔道:“这样吧,折中一下,再给你一场球的机会,下一场,绝对不能再输!”
  梅长星明白这就是最后通牒。下一场雄鸡队面临的对手将是上赛季第七松城牡丹队。这是一支老牌实力派球队,历史上曾夺得一次中超冠军两次中超亚军,近年实力虽有所下滑,但仍稳居中超中游。在梅长星看来,以长原雄鸡目前的状态而言,这支球队无疑将是块硬骨头。不过好在雄鸡队回到主场作战,而且“不输”这个要求相对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梅长星咬着下嘴唇想了想,沉着而坚定地说道:“行,老大。”
  江希城没想到梅长星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个军令状,眼中顿时闪现欣喜的光芒:“好!梅教练,好好干!我不希望你丢饭碗,也不希望我丢面子。你是我选的人,我相信我的眼光!,”
  梅长星用力点点头,转身正要出门,却又被江希城叫住——
  “对了,你刚才说的个别队员......没完全发挥水平的......是谁?”
  “沈绿。”梅长星觉得没必要对江希城隐瞒,干脆地答道。
  江希城听了慢慢点了点头,一边掐灭了手里的香烟......
  雄鸡队前三轮仅积一分,最着急的人除了梅长星,就是沈绿。这天晚上,他登陆体育网站,一下子就看到了一条扎眼的文章——《升班马雄鸡遭当头棒喝,玻璃心沈绿仍状态低迷》。一看到这样的标题,沈绿很自然地就想到刘西鹏。点开一看,果然是刘西鹏的文章。刘西鹏写道,“长原雄鸡队初登中超赛场,面对并不太强大的对手踢得缩手缩脚。而刚刚转会到升班马的潜力新星沈绿本性难移,在大场面中总是无法发挥自己的水平。看样子,脆弱的心理素质是写在他的基因里的。”沈绿看着这文章感觉心中憋着一股无名之火,索性关闭了文章。巧合的是,紧接着的下一篇文章是甄声写的,文章观点完全不同——“漫长的中超联赛才刚刚开始,长原雄鸡队毕竟是初来乍到,新兵上阵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适应,两三场比赛并不能说明太多问题。沈绿作为这支新军的王牌射手,虽然暂时还没有建树,但他在比赛中展现了良好的悟性和出众的天赋。相信随着比赛推进,沈绿会慢慢找到感觉,踢出自己的最佳水平。”随后,沈绿又查看了一遍中超三轮过后的积分榜。神谷飓风队三战三胜高居榜首,岩滨猎豹两胜一平紧随其后。中超传统两强仍然领跑积分榜。积分榜下边有一个视频,沈绿点开来看,是对神谷飓风队的专访:主教练席勒面对镜头用其一贯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德语说道:“飓风队前三场比赛获得全胜,这并不意外。虽然三个对手实力不俗,但我们神谷飓风更为强大!目前的飓风队就像正午的太阳,必将用无穷的热量融化任何对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飓风队必将朝着冠军的目标不断前进!”一边说着,席勒一边挥舞着拳头,眼里冒着杀气腾腾的光。紧接着,门将张天扬接受了采访。他头戴耳机摇头晃脑听着音乐,嘴里嚼着口香糖。听不清记者的问题时,他才摘下耳机。记者要求他谈谈连续730分钟大门不失的感受,他得意地笑着说:“呵呵,是的。自从去年联赛倒数第五场比赛开始,直到现在加上新赛季的三场比赛,现在我已经连续八场比赛730分钟不失球了。下一步,我将力争继续三场不失球、把连续不失球的时间延长到一千分钟。这将是一个伟大的记录!等着吧,我会办到的。”记者继续问道:“听说你有了新恋情,能说说你的新女友吗?”张天扬笑嘻嘻道:“哈哈,她很漂亮,也很乖,是个艺人......”沈绿看得憋闷,终于还是关掉了视频......
  而此时此刻,梅长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在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中,梅长星面对围棋棋盘,一边喝着绿茶提神,一边思索着。每当遇到关键战役,梅长星都喜欢用摆围棋的方式来研究战术、获得灵感。经过分析,梅长星发现对手松城牡丹队有这样一个有意思的特点——前锋线强、后卫线强,而中场却相对薄弱。这在目前中超普遍重视中场的现状中,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情况。战争讲究避实击虚,足球比赛也是如此。梅长星站起身来,点燃一支雪茄,围绕着棋盘踱起步来。
  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深夜十二点,距离主场迎战牡丹队的比赛还有三天,梅长星必须尽快拿出备战方案、组织队员进行演练。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梅长星一边踱步,一边低头凝视着棋盘,脑海不断翻腾着。“行,就这么办!”梅长星铿锵有力地说道。他的设想是,这场比赛雄鸡队将以3-6-1阵型出战。既然对手中场薄弱,那么雄鸡队就囤积重兵在中场,放大对手的中场劣势。除了朱家豪、大羊等人,原本司职后卫的小黑等也改踢中场。六名中场球员互相协作,一方面切断牡丹队后场和前场的联结,让其前锋球员形同虚设。另一方面,获得机会时整个中场线前压,形成对对手的围攻。这样一来,中场形成一个后移能守、前移能攻、具备人数优势的集团军。前锋线上只放一名球员,这名球员的个人能力至关重要。这个人该选谁?梅长星没有过多犹豫,仍然坚定不移地信任爱将沈绿。当然,沈绿目前的状态还有待提升,心态方面也存在一些问题。这样看来,帮助沈绿走出相对的低谷,将是执行好这个战术最关键的一环。
  第二天早上的训练场上,梅长星向大家传达了这个战术思路。队员们先是有些惊讶,毕竟361的阵型在排兵布阵相对传统的中超还是非常异类的。但是一段时间下来,大家都已了解了梅长星的性格和作风,因此也没有太多意外。赵铭得知自己将不会出现在这套阵容中,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他的单兵作战能力是偏弱的。他拍了拍沈绿的肩膀说:“看你的了兄弟,加油!”
  球员们开始演练这套打法,主力一方排出3-6-1阵型,替补球员则模仿牡丹队的打法。主力一方的中场六人由朱家豪领衔,他们相互之间不断传接配合,集体移动,逐渐磨合成一个默契、统一的整体。梅长星则在一旁查看,不时高声叮嘱或者纠正一些队员们的错误做法。
  训练结束,梅长星叫住了沈绿。“你在之前的比赛中踢得还行,但是还是没有完全发挥出自己的水平,有没有思考过是什么原因?”梅长星问道。
  沈绿略微思考了一阵子,答道:“心态吧,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了场就觉得紧张,放不开。其实我也多次提醒自己,比赛没必要太紧张,但进入比赛就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听着,这场球虽然安排你踢单箭头,但不必有太多的压力,比赛更重要的还是依赖球队的整体发挥,尤其是中场球员。”梅长星说道。
  “好的。”沈绿点点头。
  梅长星低头踩了踩草坪上凸起的一个土块,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究竟是紧张什么呢?怕输?怕表现不好?”
  “这个......我也说不清。”
  “这样吧,你洗洗澡,完了找鲍叔,我安排他给你做个放松按摩。”梅长星说。
  一听到队医鲍叔这个名字,沈绿心头掠过一阵踏实安宁的感觉,欣然同意。
  “来啦?”在理疗康复室内,鲍叔正在做准备,看到沈绿进来他招呼道。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宜人的烟雾——在屋子角落的茶几上,一盘熏香正在缓缓燃烧。清幽静怡的音乐时隐时现,让人听了感觉如梦似幻。天花板上的射灯放射出幽暗、斑驳、缓慢游走的彩光。
  “哇,鲍叔,您这是泰国按摩还是墨西哥巫术啊?”沈绿看到鲍叔这副阵仗打趣道。
  鲍叔拿出一块淡蓝色毛毯铺到床上,笑着说:“呵呵呵,你还真说对了,泰国、墨西哥我都去考察过。梅教练让我给你下点猛药,我就什么都来点儿。准备好了吗?躺到床上吧。”
  沈绿听话地脱了上衣趴到床上。鲍叔一边给沈绿按摩,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沈绿感觉到鲍叔的手法娴熟细腻、轻重交替。有时是点按,有时是推拉,有时是敲打。随着鲍叔变化着手法,沈绿感觉到后背和肩膀时而闷痛,时而酸爽,时而舒畅。他闭上眼睛,好闻的熏香烟雾蹿入鼻腔,让他感觉到仿佛来到了裹着晨露的原始森林。耳畔的冥想音乐亦真亦幻、时近时远,又让他幻觉置身于云雾缭绕的仙境。
  “上次在碧滩,你怎么搞得那么狼狈?还以为你得了什么急病。”鲍叔说道。
  “哦,没什么,他们恶作剧。”沈绿回答。
  “年轻人,玩得别太过了。少寻点刺激,平时保持个平和的心态,对你们比赛有好处。”鲍叔一边说着一边在沈绿腰眼的位置用双手拇指使劲按下去。
  “啊!”沈绿疼得大叫。但疼过之后,随着鲍叔劲道减轻,他又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和轻松。
  “比赛嘛,别想太多,上去就当做玩儿就对了。别去管结果,就当做一个舞台,上去表演出你的本事就完了。”鲍叔继续说道,开始按摩沈绿的头部。
  “鲍叔,是不是平时没什么事能让你紧张啊?”沈绿问道。
  “嗯?怎么这么说?”鲍叔反问。
  “看你平时给人的感觉呗,总是慢悠悠不紧不慢的。”
  “也有,怎么能没有?不多就是了。印象中最让我紧张、最让我担惊受怕的就是我老婆生孩子那次。”
  “怎么回事?”
  “难产,医生说搞不好大人孩子都保不住。急啊,在产房外面像刚被关进笼子的野狼一样来回走,躁得很。心跳、手心冒汗、腿脚发颤,全来了。不过后来我想我在外边干着急也没用,我也帮不上忙,于是心里也就慢慢静了下来。好在我吉人自有天相,最后母子平安。可是,打那次以后,我晚上睡觉还常常被噩梦惊醒。”
  一边聊着,鲍叔又把按摩部位转到沈绿的腿脚。沈绿的电话响了,是梅长星打来的。梅长星问他感觉如何,沈绿回复他“还不错”。“那这几天每天都让鲍叔给你按按。”梅长星在电话里说道。沈绿有点受宠若惊,觉得享受这样的花式按摩有点接近于帝王般的待遇。但是既然感觉还好,又是为了比赛踢出状态,那么他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比赛前一天晚上,沈绿本想像往常那样到德比酒吧放松放松。可是这次他有了不同的想法——尽管自己有出众的天赋,但是平时的作息过于随意的话,那么就算是绝世天才,状态也会受到影响。何况,明天的这场比赛至关重要,几乎可以说是梅长星和自己的生死战了。沈绿决定今晚就待在家里。他拿出梅长星送的绿茶,沏上了——他对茶叶比较不敏感,晚上喝茶并不会影响他的睡眠。同时,他又播放起舒缓的轻音乐,一边喝着绿茶,一边在阳台上搭着双腿观看着夜色下的城市。街道上,车水马龙,车灯闪烁。沈绿看着这些流动的光影,心里想着:“在这个城市日夜奔波的居民里,一定有不少是雄鸡队的球迷吧?他们此刻或许正在回家的路上,或许正在前往一个派对现场,又或许正赶往某个超市购物。但到了明天,他们将齐齐聚集在长原雄鸡队的主场——花冠体育场,为自己的主队呐喊助威。”想到这里,沈绿觉得他不仅是为自己而战,他也是在为这个城市而战。他是这个城市的一员......
  这个时候,宿舍响起敲门声。小豹去开了门,被带进屋里的竟然是梅一薰。
  “你怎么来了?”沈绿诧异地问道。
  “不欢迎吗?”梅一薰一边说着一边搬来一张凳子,也坐到了阳台上。她的手里捧着一个一尺见方的透明箱子,看上去颇为神秘的样子。
  “没有不欢迎啊,可是明天我就要比赛了,你不能待太久哦。”沈绿答道。
  “不会待太久的啦。”梅一薰说着,一边把透明箱子放到阳台栏杆上,“我老爸让我带这个给你,猜猜是什么?”
  沈绿好奇地揭开盖在箱子上的布——箱子里竟然有好多只又黑又大的蚂蚁,它们正在沙土、青苔和石块上来回爬行。
  “这是干什么?”沈绿困惑不解。
  “哈哈哈,是这样的。我那个鬼马老爸说,许海峰......对了,许海峰你知道是谁吗?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枚奥运会金牌获得者、著名射击运动员。他在比赛中不小心打了八环,怎么办呢?他就低下头观察蚂蚁,看着看着,就好像入了迷、出了神,就好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入定的状态。这样他就消除了紧张情绪,继续比赛就能打出好成绩了。于是,我老爸就上网买了这个。”梅一薰一边笑着说,一边用手整理着她额前的短发。
  “我的老天,不愧是野路子教练,还真能想得出来。”沈绿一边笑着感叹,一边低头去观察那些蚂蚁。这些黝黑发亮的小家伙完全意识不到一双好奇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自顾自地行走、进食、打闹着,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梅一薰也把双脚搭到栏杆上,说道:“反正也没坏处吧,平时看看它们也能解解闷,是吧?”
  “没错,我的老天,要是兵马俑也能缓解紧张心情,梅教练下次给我空运一个大个子泥人,我也不会太吃惊了。”沈绿打趣道。
  一边给梅一薰拿了个杯子,给她沏上茶,沈绿一边说:“你最近家里怎么样?”
  梅一薰喝了口茶,叹了口气答道:“还不是那样,我妈和我爸三天两头地吵架,看样子是过不下去了。”
  “困难总会过去的。”
  “谁知道呢?不说他们了,一想起他们这事就烦。”
  “你怎么样?”沈绿适时地岔开话题。
  “也不怎么样。在队里踢不上主力,我爸对我挺失望的。感觉自己做啥啥不成,选秀又没选上。最近喜欢上摄影,正在学习,看看能不能当个摄影师吧。”梅一薰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这样心猿意马的也不是个事啊。”沈绿说。
  梅一薰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凝视着远方幽幽地说:“我也不想这样啊,可就是没办法,搞不清楚自己究竟该干什么。据说父母经常争吵的孩子特别容易迷茫,这个理论至少在我身上是应验了......好了,我先走吧,你早点休息......对了,好好照料这些小家伙,可别把它们养死了。”梅一薰一边说着起了身。
  沈绿将梅一薰送出宿舍,回到阳台再次观看透明箱里的蚂蚁。蚂蚁们此时看起来似乎有些焦躁,晃动着触须四处走动,好像要寻找些什么。沈绿看到箱子旁有一个小塑料袋,拿起细看,塑料袋里装了好几只干燥的蟑螂尸体。沈绿用镊子夹起一只蟑螂丢进箱里,蚂蚁们蜂拥而至,围着蟑螂疯狂啃食起来。约摸一杯茶的功夫,蟑螂就只剩下一两条腿了。“生活真是残酷啊”,沈绿感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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