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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还知道疼，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石头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气呼呼的脸。文庭山松开石头的耳朵：“起床，跟我来。”
石头一骨碌爬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鞋子。跟着文庭山后面跑去。
“前辈，等等我。”文庭山一步一步悠哉游哉，可石头两腿翻风车似的就是追不上。不远不近，始终隔着十步之遥。石头紧咬牙关，使出吃奶的劲还是难及其项背。这十步距离仿如一道天堑鸿沟，终难跨越。文庭山的背影真真切切就在眼前，却又缥缈虚无难以捉摸。
来到一条小河边，文庭山终于停下脚步。不管石头心里的疑惑，指着岸边一块巨石：“用昨天的剑法试试。”
“砰”巨石应声四裂，碎屑飞溅。
“不错，较之昨日有点长进。”有指着河心水面：“再试试。”
石头依言凝出剑气，射向水中。“噗”，直激起一朵小小浪花，便化作层层涟漪消弭无形。
“前辈，这是为何？”石头一百个想不通。
“孙子兵法有云：水之形避高而趋下，兵之形避实而击虚，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转头看着石头。然而这傻小子似懂非懂一愣一愣的模样让文庭山一阵头大。
“唉！真是笨到家了。”弯腰捡起两块小石子，顺手将一块丢进河里。“扑通”石子溅起一朵浪花，随后沉入河底。再将另一块石子斜斜向水面甩出，“扑，扑，扑···”石子打着水漂飞向对岸。
“现在懂了没有？”文庭山转身看着石头。
“哦。”石头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要被你个傻小子气死了，唉，就这样吧，自己慢慢琢磨。再教你一招，看仔细。”
“一痕沙”文庭山右手骈指由下至上，向河面抬臂一撩。便不管河面的波澜壮阔，也不理石头的目瞪口呆，径直走到一棵大树下，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石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这样轻描淡写一挥手。河面上一道深深的沟壑向对岸撕裂而去，卷起水浪千重。冲击着地面传来“隆隆”的震动。
“要诀与前一式相同，最后变为出手阳明经。”
石头默念心诀，依样练习。有了前一天的基础，这一式上手还算快，剑气鼓荡，也能将水面划开。不过内劲不足，威势还欠火候。
“庭山伯伯，你们怎么跑这么快啊。”唐梦蝶拎着食盒气喘吁吁：“石头哥，吃早饭了。”
“呵，不得不说，你这丫头手艺真是一绝。嗯，真香。”
“庭山伯伯，石头哥今天学得怎么样了？”
“唔，还不错。”
“哦。”唐梦蝶转起了漆黑漆黑的大眼珠：“庭山伯伯，石头哥来来回回就着两招，要是遇到高手，怕也是难以为继。”
“啊——你个臭丫头，你又想说什么。”
“庭山伯伯，您想想，石头哥翻来覆去就着两招。时间一久，别人就算不敌，也知道如何躲避啊。万一石头哥打不过，就难免有人到处说闲话。”
“说什么闲话？”
“还能说什么，大不了就会说什么当朝第一的剑法也不过尔尔。唉，不过依庭山伯伯您如此身份肯定不会与这些江湖俗人计较。怕就怕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宵小之徒为了挣些个名气，都找上石头哥。那可就不妙了。”唐梦蝶说得是煞有介事入情入理：
“您也知道，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嘛。石头哥倒是无所谓，无名小卒一个。可要是连累庭山伯伯您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那就罪过大了。”
唐梦蝶觑见文庭山只顾埋头吃饭，故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庭山伯伯您高风亮节，应该不会在乎这些俗名的哦？”
“臭丫头，别以为我老书虫当真老糊涂了。你眼珠一转呐，我就知道你脑瓜里在想什么。”文庭山摆摆手：“就此打住，别想了。”
“庭山伯伯，您不在乎就不在乎吧，倒也无碍。可依石头哥的性子，定要为了保全您的名节与那些宵小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打又打不过，争斗起来就危险了，保不齐还有性命之忧。”
“那也不关我事，我教他这两式剑法。又没让他去争强斗狠，就算是死在别人手下又与我又什么关系？”
“可是跟我有关系啊，石头哥要是死了，我就···”唐梦蝶低下头，手指卷起肩头垂下的一缕秀发。
“你就怎样？说说，要是理由足够充分，我老书虫倒不介意再传他两式。”文庭山似笑非笑打趣着身前这个面红耳赤，狼狈窘迫的小丫头。
“哎呀，庭山伯伯，您就别问了。要是真这样还不是因为您。”
“哦，为什么是因为我呀？”
“您想嘛，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庭山伯伯久负侠名，断然不会眼见这样的事发生的哦。”唐梦蝶说着又拽着文庭山的胳膊使起了撒娇战术。
“走开走开，放手。”文庭山拍打着缠在胳膊上无理还不饶人的两只手：“又来这套，不管用。你看看这个傻小子，这么笨，教他多了也学不会啊。”
“哎呀，庭山伯伯，要不您随便拣几式难入您法眼的敷衍一下也好嘛。”
神仙也架不住这一会花言巧语奉承，一会耸人听闻假设，又是捏肩捶腿地撒娇，又是色香俱全的美味。还前一声伯伯后一声伯伯。
“行了行了。”文庭山挥挥手：“你个臭丫头说话损我呢？难入我法眼的东西我就能教他？我是敷衍的人吗？你去叫那傻小子过来。”
“庭山伯伯，您真是太好了，您先吃着。”小丫头便眉飞色舞地朝石头跑去。
“石头哥，练得怎么样了？瞧你这满头大汗。”拉着石头跑回来：“饿了吧，先吃饭，待会庭山伯伯再教你另外几式。”
“哦，多谢前辈。”石头还是恭恭敬敬作了一揖。
“唉，傻石头哥，我叫伯伯，你也应该教伯伯才对啊。”
“哦，多谢庭山伯伯。”石头言听计从。
文庭山捻着胡须津津有味地看着这鬼精鬼灵冰雪聪明的丫头，心想：行走江湖多年，到头怕不是被这鬼丫头赖上了吧。
“唉，还是不对。”这鬼丫头歪着脑袋眨巴着眼：“我叫伯伯，是因为庭山伯伯确实是我们长辈，该是这样没错。”又低下头若有所思：“可他不辞劳苦教你剑法，石头哥你应该叫师傅才对。”说罢便拉着石头跪下行拜师礼。
石头连忙磕头：“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文庭山连连挥手：“我答应教你，可没答应收你为徒啊，不行不行。”
唐梦蝶冲石头挤挤眼，两手又拽上了文庭山地衣袖。
石头这傻小子倒是难得灵光乍现聪明了一回，对这个眼神心领神会。对着文庭山继续磕头：“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文庭山看着眼前着两个小家伙，一个软磨硬泡，一个止不住地磕头行礼。倍感无奈：想我一生肆意纵横，没想到被这小丫头给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