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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李春风进京赶考,在这里结识了出来历练的温楼。
但他并不在意科举,整日在京城里游玩,活脱是个世家子弟的模样。那个时候李春风一身白衣,面貌俊俏,深得女子仰慕。
这日他出门没带钱,又馋那一品香的酒,便找上了一个人喝酒的温楼。其实,他已经注意温楼好几天了,装扮怪异,一身黑,还喜欢捂着头,像是见不得人一样。
起初李春风以为他也是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后来发现不一样。
温楼除了经常在一品香品茶喝酒外,还会出现在京都的大街小巷,有时看到他站在暗处纠结半天后,去向路人打听消息。
正经读书人哪会这么闲,当然他李春风也不是啥正经读书人。
如果不是李春风自己清楚这纯属巧合,还以为是自己在跟踪别人。
温楼似乎每次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有些失望。李春风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似乎也挺有趣。
这天,馋酒的李春风一进一品香,就看见角落里的温楼。一个人孤零零的喝酒,气场和周围的人都不相容。在别人眼中并不显眼,但李春风却看得仔细。
“今天先借你一杯酒,改日请你吃饭。”
李春风径直走过去,坐在温楼的对桌。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过他的酒壶,从桌子中间的盘子里取出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温楼抬头看着他,也不说话,像是在打量傻子一样。
李春风也不管其他的,直接一口饮尽。
这是李春风第一次这么近看他。温楼个子不高,微微有些瘦弱。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几分冷漠。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想吃自己的饭。
酒不能白喝,于是李春风几天后,直接把他抓到在他京城里租的院子里去了。那时他还用的是家里的钱,远不需要像现在一样捡便宜。
温楼不肯走,便动手要与他打架。李春风自然看得出他会一点功夫,但没想到差得有点多,三两下就将他给擒住了。
打斗之间,李春风看到温楼指尖的飞针若隐若现,但最终也没朝他扔出。
李春风其实也没有准备,只是在街上一时兴起。回到家才发现家中并无食材,于是在门口买了些豆腐,连肉都没有。
温楼不想吃,但闻着味,趁李春风不注意悄悄动了勺子。
李春风回头就看见他眼中冒着光,三两下便将一碗菜给吃完了。
原来是个小吃货。
李春风的厨艺是跟着母亲学的。他母亲早年是个野丫头,十四五岁离家出走,遇到了一个自称厨仙的老头,跟着学了几年厨艺。
后来,嫁给李春风他爹后便被缴了锅。生李春风后,她时常梦见学做菜的场景。
李春风抓周时,不知道是谁放了一把锅铲,李春风一把抓住,还朝他爹炫耀。
他爹是个卖古董的,思想保守,一心想让李春风做个读书人,光宗耀祖。看到他拿了个锅铲脸都气绿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坚持让李春风读书。于是母亲就背着他教李春风做饭。李春风对此着实有天分,李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顿饭也就成了两人情意的开端,至此高山流水,一个会做饭的厨子,对于个吃货的吸引里那是相当的大。
温楼时常来蹭饭,李春风也不拒绝,只要他吃完洗锅洗碗就行。为了一顿饭,温楼觉得也成。
后来温楼回到药谷,李春风考上状元,二人便只得书信往来。
却不想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温楼被人陷害,逃出药谷不知所踪。
李春风已经收拾好行李,其实也没有太多东西,家中除了一匹老白马,和一些家当便没了。实在有些不像朝廷官员的样子。
之前家中老父亲说要资助他在京中买个像样的宅子,李春风直接推辞了,没有必要。
李春风关好门,悄悄离开。其实也不能算是悄悄,从今天早朝之后,已经有很多双眼睛开始盯着他了。
他并不知道这背后是哪些势力,而且他暂时也不想管,这背后牵扯的利益不是一时半会能理清的。
救人要紧。
通过丐帮弟子的打听,李春风决定先去沅水县看看。
一方面李春风觉得温楼可能去哪寻亲了。他自幼被亲身父母抛弃,据他所说,养父是在京中捡到他的。身上还有一块温字玉。于是在翰林院的时候,李春风借着机会去户部查遍了京中的“温”姓人员,再根据一番打探后,才得出一些不确切的消息。
其中有两个可能性高的。一个是温家被灭门了,一个可能举家迁徙到了沅水县。
李春风没有告诉他前者。
另一方面,听闻丐帮弟子说沅水县最近怪事连连,似乎有邪教的人在那兴风作浪。
李春风认为,事出巧合,那必定不会是单纯的巧合。不管如何,得先去看看。
沅水县不大,但离京城颇远。李春风的老白马又赶不得路,一路慢慢吞吞,一个多月后才到沅水县。
听闻沅水县城小,却有善德美誉。
传闻此地曾有善卷先生,为帝尧、帝舜之师。此人以德著称,被后世称为“德祖”。
而且这里风光独好,有当年陶先生所作《桃花源记》之美景。
刚到沅水县的李春风站在柳叶湖边,望着一湖春水。湖边种着一排排柳树,和京都里的烟柳不同,如今已经快七月了,柳叶依旧苍翠有劲。
看着旁边的小姑娘将柳条编进头发里,觉得有趣,李春风便扯了一根最长的下来。缠了一圈在老白马的头上。
老白马发出不悦的嘶鸣。
晚夏,将秋。从湖面上吹来的风凉凉的,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去。
李春风牵着老白马,慢悠悠的走着。他的内心是不安的,这一路走来,依然没有温楼的消息。
刚刚踏进沅水县的时候,他突然慌乱起来,如果温楼不在这里,他该去哪里找。如果他一心要躲着,自己还能找到他吗。
一切都是未知,但怪事真不少。路上李春风听人说,最近县里经常有人中毒。起初是街上的混混,后来就要普通人家被灭了口,有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