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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术士的战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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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木美雪停下脚步,她知道这样下去跑不掉,这座院子布置了一个单向通过的屏障,要破解它需要一些时间,这来不及。如果刚才她没有去管吴岩的生灵也许能跑掉,但是她没有那样想过。
  冬木美雪转过身,看着敌人追来的方向,她感觉到只有两个人追过来,另外两位还留在屋子里,应该是怕调虎离山。
  在来之前,冬木美雪打听过山城市几位术士的情况,留在屋子里的男术士就是神子陈辉,她看过他的照片,但是另一位叫做肖梦雪的新登记术士却超出她的意料,明明对方在使用某种术她却感应不出来灵力。
  她要考虑,那个肖梦雪到底灵力特殊还是力量超过她太多?
  冬木美雪心里沉了一下,她意识到那个女孩就是另一位神子,想到这里她有些激动,这件事必须要告诉阿姨。当然,首先要摆脱追兵。
  在冬木美雪看来,追来的两名术士的离自己的距离差距很大,前面的女术士是西陆术士,体力很出众,用灵力辅助身体运动,在很短的时间里已经追上自己,后面的一位应该是本地守护,天立阁术士,两个人大概差半分钟的路程。冬木美雪觉得也许可以打退这两个人。
  这是冬木美雪第一次和西陆术士较量,不过她听家族的长辈说过一些这方面的事,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别让对方靠近自己。
  生物学认为环境不同,生物进化的方向也就不同,同理,环境不同术士的风格差异也很大。
  西陆术士界是政教合一环境下发展而来的。他们在历史上在统一的神权名义下发展,他们除了对付魔物更大程度上肩负起统治国家、对抗世俗威胁的任务,很多时候他们作为教会或者国家正规武力的形式出现,历史上一直以军队身份参与各种等级武力冲突。得益于长期正面战场经验,西陆术士在武技上的修为远超过其他地区,西陆术士的战斗风格更接近于使用灵力道具的武士。
  这种环境下发展起来的术士集团有更强的组织性和足够的规模,所以他们能提供大量的资源培养优秀的辅助术士,因此西陆有最好的工匠。
  至于战斗方式,西陆主要修炼的是用灵力强化自己体力,操作灵力兵器战斗进行战斗,同等级术士正面冲突,西陆术士要优于华夷,更强过升阳。
  华夷的环境则呈现出另一种情况:统一世俗政权下众多组织形成一个松散的联盟,共同肩负起对抗妖怪的重任。所以华夷术士内部冲突更少,至少相对于其他地区是这样,所以华夷术士可以把更多的经历放在对付妖怪而不是对付人上。包括天立阁在内的华夷术士风格上都擅长灵力凝聚或触媒攻击,比如通过灵符和法阵作战,因为越接近灵体的攻击对妖怪越有效。另一个结果是华夷术士在术士对抗上能力要弱很多。
  而升阳则是另一种情况。在漫长的时代里,升阳一直都是世俗家族和术士家族相结合的模式,对于升阳术士来讲,除魔的工作甚至比不上术士对抗,因为不像西陆那样拥有庞大的规模和对世俗的支配力,所以对抗形式上也不是公开的战争形势,而是将暗杀和反暗杀作为主要工作,所以升阳术士也是最擅长暗杀的一群术士。相应地,也是最不擅长正面冲突的术士风格。
  虽然国际术士联盟成立以后术士之间的对立不是那么严重,术士们面临的环境也有很大的变化,不过长期形成惯性还是让各地术士有明显的风格差异。
  东陆术士之间有一个共识: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同等水平的术士,来自升阳的术士是最危险的。
  冬木美雪考虑到会遇到天立阁的守护,所以她做了充分的准备,面对安娜时,她拔出短刀,做出戒备的动作。
  安娜停了下来,她很奇怪对方的动作,升阳术士擅长搏斗的不多,因为他们需要自己搏斗的时候很少。安娜犹豫了一下,取出短斧,既然正面对抗不是对方擅长的领域,那她没有示弱的理由。
  安娜说道:“你逃不了了,投降吧!”她们的距离很近,安娜几乎可以看到对方嘲讽的笑容,这让她很生气,“混蛋,看样子你要受点教训。”
  安娜猛地冲过去,她的速度在普通人的视觉里只能留下一道影子,时间正是张祈明即将进入攻击距离前的时刻。
  这次攻击出乎张祈明的意料,他紧张地忘记了手上的动作,他首先意识到难道安娜是要抢功,但这不是明智的选择。一旦失手,人数优势就不存在了,对方就有更大机会逃掉。
  冬木美雪笑了,她知道这个女术士是安娜,虽然她的履历很显赫,但是看来她对人的经验并不高。
  冬木美雪的术是毒雾!混杂在幻术之中的陷阱。
  在最后一刻,安娜的身体停了下来,她手上的一个十字轮砸向冬木美雪。十字轮打破了冬木美雪的幻象,划出一条弧线插在地上。
  安娜警觉的做出戒备的动作,她还不至于被简单的动作激怒,当然在攻击之前要做出一副被激怒的样子。
  对方隐身了!安娜戒备着对方的攻击。
  张祈明松了一口气,安娜没有看上去那么冲动,而且他看到安娜已经快速布下一个结界,和那天在禁忌之树交手时用的一样,不过要小很多,在结界范围内充满了安娜的灵力,就像无数看不见的手,能触摸到每一个东西、每一寸灵力变化。在这个范围内,就连肖梦雪也不可能比她更清楚,唯一缺点就是范围有限。
  在上一次交手后张祈明研究过这种术,凝聚灵力可以使之成为身体的延伸这是灵力使用的基本功,这种延伸一般用于攻击,相应也可以用于探查,不过这种灵体探查术只是很低级的术,对比灵力感应缺陷很多。灵体探查术首先距离有限,其次是范围只有探查体接触的部位有效,最大的问题是消耗很大,唯一的优点是简单。而安娜的这种术却是探查术的延伸,也就是在灵力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探查体,包裹着身体,因为探查体的空间很大,可以达到其他任何方式都达不到的精度和效率,配合她出众的搏斗能力,成为一种非常实用的能力。因为消耗很大,所以安娜将外围布上屏障使这种术成为一种结界,在结界内她能感知一切灵力流动。
  当然,这一招也有一个缺点,因为时间有限,安娜无法布置一个太大的结界。片刻之后,安娜收回灵力,解除结界,说道:“她逃了。”如果对方没有进入结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张祈明检查一下,回答道:“外围屏障没有破,她还在。或者……她进屋了。”
  捉迷藏不是他们的特长,但对于暗杀术为主的术士来讲却是,所以他们没有打算要在这院子里和一个精通隐匿的对手较量。
  张祈明又加强了屏障的强度,确保对方无法在短时间内破坏,根据灵力痕迹,他可以确定升阳术士的实力不会比他们强太多。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回到房间去等待。
  对于任何一个暗杀者来讲,保持镇定和耐心都是最为必要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如果对方更有耐心呢?
  隐身本身就是一种非常消耗灵力的术,而隐藏行踪对于精神上的负担也很大,所以他们相信对方不会坚持太久。
  不过,他们的屏障只在前院——他们出去迎敌时路过的地方。而院子背后的荒地却没有屏障,这在防御上开了一个缺口,肖梦雪发现了但她没有说。
  冬木美雪也发现了这个缺口,但是她没有打算就这样离开。
  她在想这也许是个陷阱,后面是一片荒坡,没有植被视野开阔,如果从这里逃走要绕很大一圈才能到公路,而她在荒坡上很容易被发现。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对于术士这不是大问题,而且这一带很可能有大量张祈明的眼线,另外安娜的灵体探查术也很出色,如果只是在后院布置几条探查线不是很难。
  术士可以隐藏灵力来对抗灵力感应,也可以用幻术来欺骗视觉,但这不能改变她本身存在的事实,灵体探查术是触觉的延伸,无论是物质还是灵力只要与对方接触都会被发现,除非催眠,不过她不认为自己能同时催眠四个和她同等水平的术士。
  术士战斗是以幻术为基础的,只有幻术能让术士在和普通人的对抗中立于不败之地,即使上千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如果分不清谁是敌人,又有什么用?
  而幻术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直接作用对方大脑,催眠术;另一种是制造虚假影像的幻象术。
  前者的优点是幻象对方自己“制造”的,你只要给一个暗示,他的大脑会帮你完成布置,就算有些纰漏,对方会帮你“圆谎”,欺骗自己,难以识破。缺点是,对于精神力强的人无效,基本上在同等级术士正面对抗上起不到作用。
  后者要自己制造图像、声音,甚至气温、热感,想要完美欺骗,非常困难,不过这种术不是作用在对方身上,所以也就不会受对方实力影响,术士对抗时使用的幻术主要是采用的这一类。
  刚才的较量,冬木美雪用来做诱饵的就是幻象术。最常见的是用灵力扭曲光线制造自己影像的镜像术。冬木美雪的要高级很多,她用灵力在自己表面布置了一层外壳,然后隐身脱离的同时用留在外壳内的灵力制造自己的幻象,同时还封下了毒雾这个陷阱,她把这个叫做假身术。要在对方眼前做到这一切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必须要冒这个险。术士对峙的时候有很多种探查方式,假身术可以对付一般的侦查,而且要一定的冲击幻象才会解体,而使用镜像术,对方有很多种方法试出那是幻象。
  安娜对付术士的经验很丰富,她根本没有试探,反而用强攻迫使对方露出破绽,她的攻击恰到好处,混在幻术中的陷阱无法起效,而她停留的位置又让冬木美雪很难受。冬木美雪很清楚在这个距离,超出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却处于安娜的攻击范围,如果要反击安娜,在她拉近距离之前就会被打到,如果要逃走,也会离开受到攻击,她还不认为自己可以能挨的了对方一下,她和大多数咒术师一样,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的有限。
  不过她的隐身术起了作用,她静静地站在一旁,安娜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接下来,安娜用了她的探查结界,但是冬木美雪在之前已经离开太远的距离,这样她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一旦拉开距离,冬木美雪相信可以坚持下去。
  冬木美雪确定以下几点:首先对方没有能力发现她的位置,即使那个可能是神子的肖梦雪也不能看的很精确,否则她已经失手了。第二,对方的灵体探查术也不能覆盖所有位置,理由同上。第三,对方只有安娜和张祈明有战斗力,一对一她不一定会输,不过这只是可能。第四,她已经发现院子的屏障并不是无法解除,只是有些麻烦。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这里还有普通。
  现在他们比的是耐心,冬木美雪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等下去,只要刘家人醒过来,情况就会变化。
  如果这些普通人醒了,自己就能逼他们散开,然后威胁普通人的生命安全。对方术士毕竟是本地守护,不太可能不顾及和当地名流的人身安全。最理想的选择是打开屏障放她出去。
  时间优势在刺客这一边,唯一担心的是在那之前,她不要体力透支。
  冬木美雪解除了隐身,现在四名守护都在房间里,看不到她,就算能看到,也未必愿意来和她捉迷藏。她觉得精神应该稍微放松一下,这种持久战不要对自己太大压力,尤其是自己处于劣势。
  这时她可以抽空检查一下吴岩的情况,冬木美雪发现吴岩的灵体虽然受了伤,但是情况也不是多严重,她把吴岩的灵体用灵力保护起来,解除术以后可能会短暂失忆,只要休息几天就能恢复,最多只会在前几天觉得比较累,当然也不能太晚,她的灵力也会对吴岩的身体有所伤害。冬木美雪计算着时间,只要天亮前能把灵魂放回,就不会有后遗症。
  冬木美雪意识到,从这个角度考虑,时间上看来也不完全是自己占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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