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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那一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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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这座城市还迎来了一位客人。
  一位叫做张祈化的客人,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张茹星的弟弟——天立阁真正的继承人。
  张祈明并不喜欢和这位表兄打交道,这是一个让他万分难受的人物,总是摆出一副理所当然自己高人一等样子的傻瓜,在他眼里这些同宗的兄弟姐妹不是无能之辈,就是谋划着将他取而代之的阴险之徒。
  很显然,张祈明就是属于后者。
  客观地讲,张祈化不是一名优秀术士,至少以一个大家族少继承人的身份来讲是这样的,只是因为他是掌门的儿子,所以他就比女儿和其他同宗兄弟高人一等。
  在很多术士看来,术的强弱更有资格决定地位的高低。因为这样的理由比他能力更强的同宗纷纷出走,比如张茹星和张祈明,对天立阁来说,幸运的是有这样想法、资格和能力的年轻人不多。
  大多数出走的天立阁子弟,还在天立阁名义下活动,所以,大家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总不会和天立阁起冲突。
  但是,张祈明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过头的问题了。
  张祈化也不愿意和这个表弟打交道,大多数同宗兄弟仍然是认可他的身份的,但是这个表弟却对他不感冒,大概是因为他从小缺乏教养,不太懂得尊卑之分。
  “刘叔,好久不见。”张祈明首先招呼了和张祈化一起过来的中年人,然后才向张祈化打招呼,“唉!表哥你也来了呀,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地方。”
  张祈化对于这种情况不在乎,说道:“没事,就是老爸看你们最近挺忙的,怕你们有什么忙不过来让我们来帮下忙。”
  “是吗?我们最近挺好的,什么事情都挺顺利。做了几次大任务,市里对我们评价挺好的。刘叔叔,抽屉里有茶叶,给少……爷泡杯茶。”张祈明把“少爷”两个字拉长了许多。
  张祈化不满地说:“一般来讲,都应该是主人给客人倒茶的,哪有让客人自己倒茶的?”
  张祈明说:“我们都是兄弟,一家人,没人是客人。”
  张祈化微微笑道:“现在是一家人了?找到神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是一家人?”
  “这是意外。”张祈明一脸毫不在意地回答,“我们也想过通知一下家里,不过外面情况比较混乱,又牵涉神子的安全。我们担心如果不先向理事会汇报,会被扣上意图独占神子的帽子,所以先向理事会汇报了。”
  “那为什么只汇报一位神子?”
  “我只知道一位神子。”张祈明一脸坦诚地说道,“我知道还有另一位神子的传言,不过我没有亲自验明过,所以我不敢报告另一位神子也出现了。这种大会上万一报告错了就是国际笑话。”
  听到张祈明的回答,张祈化笑得更灿烂了。“是你们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名义上讲你们还是天立阁外派的守护。”
  张祈明没有接话,对方本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管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在意。不过对方说的也是事实,至少他们在名义上还是属于天立阁,他们也从这个名义上获得了好处。从隐瞒神子的事情上,家里完全有权过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天立阁守护的身份他们才能保证其他势力暂时不会染指神子的事。
  片刻之后,张祈化面色阴沉下来,责备道:“有些事情你们这个级别的人就不应该掺和,你们就是得到神子又能干什么呢?也只是卖个好价吧?如果没有天立阁的名号,可能得到神子时候已经有杀手上门了,在外面乱闯有什么好的。……而且这件事对天立阁声誉影响很大,有些长老建议声明你们已经脱离天立阁。”
  “这算是警告吗?”对于这种警告,张祈明并不在意,他们在名义上还是天立阁的人,所以神子名义上还是由天立阁保护的,至少,现在可以保证其他人不会染指。
  如果他们现在就宣布张茹星、张祈明所做和天立阁无关,那么这就等于告诉其他组织神子和他们无关,那么他们也就没有机会再拥有神子。
  张祈明不认为家里会对外宣布与神子无关,而且如果真到了这一步,家里的人也不可能没有消息,这一定又是表哥的个人想法。
  张祈明回答:“哥哥,如果长老们真要这么做我们也觉得应该,这件事我们确实做的有些不合适。不过我们也是替家族着想啊,现在联盟的人都知道神子是属于天立阁的,至少其他人不会掺和进来。如果神子不是由天立阁的人保护,其他组织会怎么做?”
  张祈化问:“神子的消息是从哪来的?”
  张祈明自然不会说。
  张祈化也没再问,对方不说他也知道是谁,知道神子身份的只有几个人,张茹星和张祈明会招揽神子,说明他们不知道神子真正的价值,如果知道就不会做这种无用功。那么对方的提供神子身份的目的应该就是打击掌门势力了。
  张祈明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张茹星怎么不在?老爸还是疼女儿的,让刘叔带来很多她爱吃的零食。”张祈化是从来不会称呼兄弟姐妹的,在这个家里除了除了掌门和长老,其他人他都是直呼其名。
  “她今天要参加一个案子,没空。”
  “她还在做法医?”
  “对!她觉得这样可以利用专业知识做些善事。”
  “很有正义感呀!”张祈化说道,“不过她应该做些更有用的事。”
  “比如……”
  “比如接受死者指控,直接告诉警察谁杀了谁就行了。”
  张祈明笑了笑,说:“你真会讲笑话,如果真有招魂这一招,恐怕所有组织首领都还是创始人的鬼魂在担任。”
  张祈化话锋一转说:“你们还是小心点吧。如果神子真是好东西就轮不到你们了。说白了神子就是麻烦,是灾星。”
  张祈明回答:“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如果有另一位神子的消息我会首先通知你的。”
  “另一位神子?”张祈化笑了一声,“但愿不会让理事会等的太久。”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他又回过头说,“对了,神子的事你们还是自己解决吧,老爸让我告诉你们,如果有麻烦赶快回来,别管神子,他好像是对张茹星说的。”
  最后这一句似乎是在挖苦张祈明的孤儿身份,不过张祈明忍住没有发火,在张祈明看来,张祈化说的话没有一句实话,再说他们要在圈子里立足,谁都知道神子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独占神子会有多大的麻烦,不过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只要神子愿意和他合作其他人没资格说三道四。
  老刘走过来道别:“掌门希望你们能回去。何必走到这一步呢?”
  张祈明点了点头,但仅此而已。
  走出房间,张祈化压低声音说:“你觉得是谁让他们去找神子的?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老刘没有回答,他觉得这种事他一个外人不适合发言。
  张祈化却自顾自地说:“张祈明他外公是家里老大,他只有一个女儿,按家里的惯例掌门之位只能传给男子,所以要从我爸和三爷爷的儿子中间选一个,当初他招三爷爷的亲传弟子做女婿就有联盟的意思。可是三爷爷的儿子在欧洲留学的时候失踪了,大爷爷这一支现在只有张祈明一个人,算起来他和三爷爷也算家人。你记不记得前些年有村子里有谣言说当年实验是我们家提出来的,结果我们家的人都没事,张祈明一支几乎死绝。对了,张祈明离家前的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
  老刘回答:“张祈明离家前的最后一个任务是调查当时山城市守护是不是奸细,确实是三长老安排的。”
  “那个人好像调查过神子的事。”张祈化果断地说:“算了,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本来是想再过七八年再请神子出来的,到时候我们有很好的筹码,现在太早了神子就是麻烦。我觉得高估张茹星了,光灵力强有屁用。”
  山城夜很美,城市的灯光如同繁星一般密布,在山坡上排开,层层叠叠的,这是平原地区无法比拟的夜景。山城的夜色也是旅游卖点之一,陈辉很喜欢山城的夜色,但是学校离山区还有一段距离,他只有在去郊外工作的时候才有机会欣赏,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第一次来的震撼。
  陈辉在检查了南部山区的一处可疑目标之后,正在山下的草地上休息。夜景的美在于现代科技和自然结合的壮丽,灯火的闪耀,尤其是车流在高速公路上驶过,就像星星的河流在流动。在几十年前这是无法想象的景色,而现在却成为事实,这个世界发展的速度超过之前任何一个时代,甚至现在大多数人的认识。一切都在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有时候让人觉得无法喘息。
  就像山城的夜正是大自然赋予的层次感和人力的结合才会有这样的震撼。这是自然的创造也是人类智慧的发掘,就像术也是对生命潜能的发掘和科技的创造结果,术士世界也是术士集体和世俗世界的结合。
  在世俗社会一日千里的现代,术士的生活也受到这时代的冲击。现在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新派术士。
  名义上讲传统术士以驱魔卫道为己任,不收分文。这些新术士只想靠着降妖驱魔来赚钱。传统术士和新术士矛盾很深,陈辉不相信只是因为张茹星所谓的传统术士鄙视新术士敛财,新术士鄙视传统术士迂腐。
  想到这里,陈辉对于术士的生活有着很大的好奇,不过张家姐弟很少提起其他术士的事。最近几天张茹星一直没有来过学校,说是要忙着手上的案子,她对外的掩护身份是一名法医,这个身份让她有更多接触奇异事件的机会,同时,也可以保持比较少地和人接触。另外一个好处是她可以利用自己的咒术对案件产生干涉。张祈明去参加会议,安娜则表示她的身份不方便去禁忌之树,这几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守着禁忌之树,今天张祈明回来了自然要好好活动一下。
  搭乘最后一班车进城,这个时候才会觉得这是一座小城,虽然灯火更盛,但是没有了山坡的层次感,看上去就萎靡多了,和大城市的灯火通明差了很远,事实上陈辉有时候也觉得如果山坡上灯火过于集中,夜景也会大打折扣,山城的魅力就是这种恰到好处的折中。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不过对于术士这不是问题,一般的魔物对于术士毫无威胁,至于歹徒,陈辉曾经尝试过对一个小偷用过灵力攻击,从视觉上讲有点惨不忍睹,还好其他人能用灵力治疗外伤。
  这趟车的终点站在新城区桥南附近,这里是城市最繁华的地区之一,过了桥不远就是学校,在往北走十分钟就到了他现在住的地方,屋子还没收拾完,不过住宿已经没有问题。
  学校面前的街道现在很冷清,大多数过桥的车辆并不从这条路通过,学校对面主要是商场店铺这个时候已经关门,少数几家亮着灯的也在准备收摊,只有几家娱乐场所还影影约约放着音乐。普通人在学校附近也能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感觉会比较明显,关于这所学校有很多谣言,所以当地人晚上很少路过这里。
  前几天,安娜和张祈明的较量把布置在禁忌之树的屏障破坏了大半,从学校里散发的魔息比起之前要浓烈的多,不时有些低级魔物在附近寻找机会,所以这几天比较危险,二十四小时都要留人看守。
  今天是张祈明在学校留守,陈辉觉得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有张祈明在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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