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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神宫是什么地方?”蓝澄问道。
柴引樵却一手按下他的伞低声道:“把伞放低些,低头,不要露出脸来。保持这个姿势,跟在我后面向前走。”
那辆枫红色的马车过了弯道,驭者手中打个响鞭,马儿奋蹄,加速驶来。
马车迎面驶来,柴引樵和蓝澄往道边稍稍后退,以免被飞溅而来的泥水打到,一切自然不过。
可是当马车驶过时,驭者突然挥鞭,长鞭若毒蛇般卷来,卷向蓝澄的胸腹。
柴引樵手如疾电般伸出,捏住了鞭梢,便如捏住了蛇之七寸。
驭者一抖手腕,鞭身起卷成圈,迅疾套向柴引樵脖颈。
柴引樵捏住鞭梢向后痕掠,鞭子顿时绷得笔直,如拉紧的弓弦。
那驭者一手执长鞭,一手执缰绳,如铁铸坐在驭座上。
柴引樵力注下盘,脚下生根般钉在地上。他奋力一夺,那条枫叶色软鞭发出吱吱的声响,似乎随时会断开。
柴引樵再退半步,双臂再生新力。
那匹高大雄壮的红枫色龙马口中嘶鸣,人立而起。
突然马车上车帘布一掀,一只纤纤素手伸出来,撒出一把枫叶。
片片枫叶飘向蓝澄的雨伞,似随风无力。
柴引樵却脸色一变,左手拽鞭,右手一掌挥出,劲风到处,枫叶四散。
却有两片枫叶轨迹飘逸,从他的掌风边缘绕过,飘落在蓝澄的雨伞上。
只听一声轻响,那两片枫叶竟同时将伞面割开。
一柄上好的桐油布伞顿时成了一柄破伞。
伞下的蓝澄正握着那柄破伞发愣,马车车厢里的人却说话了:“这位想必是沧云门下七先生,但请罢手,我们并无恶意。”
声音悦耳温和,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柴引樵冷哼一声,放开鞭子,掠在蓝澄的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那个精壮的驭者收鞭在手,不再攻击。
车厢门开了,一个身材纤约的女子出现在高大的车厢门口。
那女子身着枫红色长裙,枫红色面纱面罩信整个面容,头戴枫叶冠。
她看看泥泞的道路,微皱眉头。她轻轻抖手,袖中又飘出无数枫叶。
漫天枫叶飞向柴引樵和蓝澄。
柴引樵拔出腰后的开山斧,斧柄后有细铁链。
他挥舞斧头,化作一片斧影将自已和蓝澄笼罩在其中。
枫叶却片片飘落在他身前的泥地上,在地上铺了一层,恰如地毯。
那女子挥挥衣袖,人也如风中枫叶般飘起,落在那块枫叶地上。
柴引樵收了斧头,依旧紧握斧柄,虎视眈眈。
那女子却摘下脸上面纱,露出真容。
这女子肤色白晳,三十岁年纪,面目秀丽,一双眸子如秋水涟涟。柴引樵甚至能在她清澈的眸子能看到自已的影子。
“你是枫神宫的人?”柴引樵不客气的问道。
“确切地说,我便是枫神宫的宫主。”女子温和地答道。
“宫主所来何事?为何挡住我师兄弟的去路?”柴引樵依旧语气冷冷,毫无怜花惜玉的意思。
“我来是为了蓝澄这孩子,我听说有人要对这孩子下手。”枫神宫宫主依旧温和地道。
蓝澄见了这女子面容,不知道为何突然心生亲近之意。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那个传说。
“你也是牟族人?”他问道。
那女子缓缓点头。
“你们牟族一向隐世不出,为什么现在却要组建枫神宫,还做了好几件大案?”柴引樵疑道。
那女子脸上现出愤恨之色,愤然道:“我牟族与世无争,可是有些宵小之辈却因先祖之事至今不肯放过我们。我们的亲人屡遭这些人的毒手,若再不反击,只怕我族一脉就将凋零。”
“所以你们牟族人将从此出世,对先前的仇家进行报复?”
“倒也不是,这只是我一人所为。”
“可是宫主的手段也太狠了些,四个家族的精英人物全部死绝,这四个家族从此将一蹶不振,若是后辈中没有超凡人物出现,必将沉沦下去,泯然众生。”柴引樵皱眉道。
“比起他们的手段,我已是手下留情了。他们连一国王后也敢暗害,本就是罪恶滔天。他们的家族落得如此下场已经算善终了。”枫神宫主冷笑道。
柴引樵稍稍思忖,竟也赞同道:“老师常说以牙还牙,以直报怨。宫主这样做倒也不可厚非。这些人冥顽不灵,不给些教训他们怕是会变本加厉。”
枫神宫主稍诧异,赞道:“都说沧云门人克已容人,我本以为是些迂腐的滥好人,不想却也有如此血性。”
“我沧云门行事一向不拘泥礼法道德,只循大义。义之所至,虽刀斧加身也不敢退却;若为大义,拔刀杀人如宰猪狗也道寻常。”柴引樵傲然道。
蓝澄却从他身后转出来问,颤声道:“你们所说被那些人害死的王后是不是我娘?”
枫神宫主面现悲愤之色,默然点点头。
“是谁?他们是谁?”蓝澄嘶声问道。
枫神宫主诧异问道:“沧云老先生竟然没有告诉你么?他们……”
柴引樵却伸手摇动打断她的话道:“宫主,家师没有告诉小师弟这件事自然有他的道理。等到时机成熟,家师自然会将来龙去脉告知他的。”
枫神宫主点点头道:“沧云老先生为人行事向来公道,我一向仰慕。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嘴。”
蓝澄却红着眼拉扯着柴引樵的衣裳道:“七师兄,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死了我娘?他们是谁?”
“小师弟你冷静些!你忘了我先前对你说过的话么?”
蓝澄的神智渐渐恢复了清明,只是无声流泪,牙齿却咬得格格响。
枫神宫主走过来,轻轻用手中的面纱擦拭着蓝澄脸上的泪痕,清澈的眼睛里充满哀伤和怜悯。
她轻轻道:“孩子,不要哭。”
“我们都失去了亲人。你失去了娘亲,我失去了姐姐。”
“我们要坚强而快乐地活着,因为我们逝去的亲人不希望我们痛苦。”
“她最喜欢的颜色是枫红,秋天枫叶红的时候好会用她们装饰自已的住处。她最爱吃的点心是桂花饼,最喜欢的花是野菊,最怕的东西是臭虫……”她回忆着自已的姐姐,娓娓劝慰着蓝澄,可是自己的眼中却有泪流下。
“姨母,不要哭。”蓝澄伸出手指在她的脸上擦拭:“我发誓一定会为她报仇,那些害她的人一定会为此后悔。”
柴引樵不得不提醒他们:“那些人明天就会赶到这里,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枫神宫主擦干眼中的泪,面容上弥漫起凌厉的杀气。
她冷冷道:“为何要离开?当年参与那件事的的人极为庞杂,而且隐藏很深。我追查了数年,才在大……才发现王陈刘黄四家族的人曾参与那件事,不过他们也只是行事者,幕后真正谋划的人到现在也没有显露行迹。既然他们现在又有人跳出来了,那倒省了我不少事。”
“所以你要以蓝澄为饵,钓他们出来?”柴引樵恍然道。
“有何不可?”
“你这样会将蓝澄置于险境。”
“有我的运筹,一定会保证蓝澄的安全。”枫神宫主信心满满道。
“你这疯子!”
“我愿意!”说话的是蓝澄。他坚定地道:“为了报仇,我愿意做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