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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风云战纪 / 第二十九章:蓝澄太子

第二十九章:蓝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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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岭绵延向东,山下河水渐又湍急,汹涌不停。再转过几滩数湾后,河水流至一处叫做月亮湾的所在,水流渐趋平缓。
  月亮湾河道弯曲,河中有一块象月牙般的巨石横在水中。月牙的凸弧正对上游,河水为之分流。弯月怀抱之处,河水平静。传闻此处曾有蛟龙盘踞,所以河水深不可测,名曰龙潭。
  此时在深不见底的龙潭之下,水里有鱼儿游来游去。在更幽深处,河水平静昏暗,只有气泡在水中缓缓上升。
  忽然河边响起一阵奇怪的音律,那声音尖锐高亢,似可穿云裂石。声响穿透幽深的河水,水中顿时水波漾动,游鱼惊散四窜。
  幽暗的龙潭深处忽然亮起了两盏灯笼,一个巨大的黑影掀起河底沉积了亿万年的淤泥,河水顿时污浊不堪。
  河面很快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头黄色的巨兽从漩涡中心分水而出。
  那兽披黄鳞,头生弯角,张开长嘴仰天长吼,声如牯牛,响彻天地,河边先前的音律似被盖过,再也无声。
  风云河中无数样子奇怪的小鱼纷纷向月亮湾游来,就是在下游的鱼儿也奋力溯流而上,它们好象听到了某种招唤。
  这种鱼体形只有人指长,长有长长的鳀,风云河里船夫们称它们蝗鱼。因为它们在水为鱼,出水化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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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风城,城墙高六丈,厚也是六丈。
  城砖用云岭上坚硬的白色花岗岩打制。
  铁铸的厚重城门前一条宽阔的护城河里波澜起伏,环城而绕,直通南方的镜湖。
  河边环绕羊马墙,河上飞架一片用粗壮的铁木制成的吊桥。
  云海蓝澄早就听说过这座军城的雄伟,也见识过北国的城关漫道。
  当他骑着龙马来到拒风城南,仰望壁立的的高大厚重的灰白色城墙,他的心底还是感到深深的震憾。
  城墙上的旌旗在秋风中飞扬,碟垛边手执刀枪的士兵盔明甲亮,脸上毫无表情。
  敌楼里,床弩上弦,粗大的箭支斜指下方,云海蓝澄这等胆气雄壮之人,从下面经过,也感到头皮发麻。
  这里是边郡,实行的是军法,军队可以格杀任何可疑人物。
  虽非战时,南门依旧军容严整,想来直面北方的北城门想来更是严阵以待。
  萧索肃杀的秋风中,云海蓝澄下了马,牵着龙马向拒风城走去。
  正时秋收时节,郡下治县将税粮纷纷解送到郡城,解送税的粮车络绎不绝。
  云海蓝澄夹在进城的车流中向城门走去。
  城门前有一什士兵正查验进城人的路引和文书,宽大的城门之后尚有一屯骑兵骑在马上,整队待命。为首一人目光如鹰,冷冷注视着入城车队和人流。
  么守门士兵查验得很仔细,云海蓝澄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还没轮到。那匹叫做小龙的龙马百无聊奈之下,用嘴去撕扯旁边一辆粮车上的粮袋,嘴里大板牙咬破布袋,洒落几捧稻粒。运粮人不忿,扯住云海蓝澄理论。云海蓝澄只好向运粮人好生一番赔礼。
  过了片刻才轮到云海蓝澄,他掏出一面黑色木牌递了过去。那木牌方方正正,如人掌大小,厚度极薄,边缘更薄是刀刃。明明是一块木片,入手却极沉重,扣之有金玉之声,应为极坚之物。这木牌制作甚是粗陋,上面刻画了一片海,几朵云彩。云海之间,有一人凌空舞剑。牌上用笔甚简,寥寥几笔,勾勒的那人物极为传神,正是云海蓝澄的肖象。又见木牌背面刻有几个笔力遒劲的小字:沧海浮云生,天地任我行。周围盖有南方诸国大王的私印,正中一方红印便是当世云王私印。
  那什长恭敬地将木牌交还,却热切地问道:“原来是沧云门门下英杰。想来这面神木牌上的沧海浮云图出自三先生之手?”
  云海蓝澄不由诧异,看那什长除了比他人壮实高大外,面容似无出众之处,不想竟也有如此见识。他将木牌纳入怀中皮囊,答道:“不错,这面木牌的确出自我三师兄之妙手。”
  那什长赞道:“三先生果然好手笔。能拜入沧云老前辈这样的人物门下,阁下何其幸甚?”
  他伸出手,恭敬地延请云海蓝澄入城。城门后那目光冷冷的的骑兵屯长却喊道:“且慢!”
  他策马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像,居高临下,对着云海蓝澄端详了几下,用询问的口气对云海蓝澄问道:“蓝澄太子?”
  云海蓝澄心里一紧,他知道早晚有一天会有人这样称呼他,但是他仍然感到极不适应。
  他缓缓地点下了头。
  那屯长跳下马来一低首,以拳击胸-这是大陆通行的军礼,大声道:“拒风城南部司马麾下屯长铁汉恭请太子殿下金安!”
  他的声音高亢宏亮,在南城门内回荡。
  所有的人的目光聚焦在这个衣着寻常,风尘仆仆,牵着一匹瘦马的年青人身上。那个刚才还因粮袋被那匹小马咬破洒了几粒稻子而与云海蓝澄理论的农夫更是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云海蓝澄和屯长。他思忖道:这位官爷想必认错了人?
  那一屯骑兵最先反应过来,训练有素的他们从不怀疑自已的长官。他们跳下马,随着自已的长官向大云的太子郑重行军礼。
  于是,余者再无人怀疑这个和气的年青人的太子身份。所有的士兵们都肃容向这个年青人行军礼,所有的平民皆躬身低首,南城门此刻只有秋风吹过的声音,连牲畜也闭上了嘴巴。
  世界似乎静止了,肃穆的人群中,云海蓝澄此刻仿佛便是人世的中心。云海蓝澄曾经听说,有豪雄见权贵出行,前呼后拥,便生感慨道:“大丈夫生当如斯!”,而他此刻感到的却是无奈和寂寞。
  他双手轻抬,风清云淡地道一声:“诸位请起!”
  死寂的世界才又活了过来,所有的人抬首,目光再次停留在这个年青人身上。云海蓝澄在他们的眼中看到的有兴奋,羡慕,好奇,尊敬,畏惧,诌媚,妒忌……
  “这便是人生百态啊!”他在心底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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