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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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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胡秋将阿燕召回体内,而后请求老人帮忙办理了出院手续,
  因为他身负了太多的秘密,还有许多任务等着他去完成,他既不想也不能被束缚医院病床上。
  办完出院手续后,胡秋和老人一同走向医院停车场。
  胡秋望了望负一楼的停车场,竟然还发现了一只在人世间徘徊的执念。
  他转头对着老人说道,“陈老,请在停车场门口等一等我,停车场内有执念,我去处理一下。”
  随后胡秋走向执念所在之处,对着执念的背影缓缓开口,“你身上没有怨气,却还未消散。是在人世间还有未完成的事情?需要我的帮助吗?”
  执念吓了一跳,没想到有人竟然能发现他。
  他转身对着胡秋说道,“你能看见我吗?”
  胡秋点了点头,“说吧,如果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会帮助你的。”
  执念踌躇了一会,缓缓开口,“我的老婆三天前提前临产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立马朝着医院赶来,半路却出了车祸。我想去看看我的孩子,却又怕伤害到他,你能帮我去妇产科拍一张照片吗?我很想知道他们娘俩是否平安,我的老婆叫黄婷。”
  胡秋接着说道,“你还有什么话想对她们说吗?我可以一起带过去。”
  执念怅然若失。“人鬼殊途,不能同归,还是不带了。”
  胡秋应承下来。“我尊重你的意见。”
  随即胡秋走出停车场找陈老借了一百元,去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一提水果走进了妇产区。
  胡秋来到了妇产科导引台,“您好,请问黄婷女士的房间门牌号是多少?”
  护士查了查电脑记录,“302房间,上楼左转就到了。”
  “谢谢。”胡秋朝着302房间的位置走去,他站在302房间门口朝内看去。
  一个泪痕未干的女人坐在床边轻轻地摇晃着床边的摇篮。胡秋敲了敲门,女人行动不便,妇产科房门的隔音效果又很好,女人只能用眼神示意胡秋请进。
  胡秋推门走了进去,将水果放在床头,对着女人说道,“我代一位朋友来看看您,他自己有事来不了,想知道您是否母子平安。”
  女人十分疑惑,现在通讯方便,微信、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派人专门前来探望,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对着胡秋微笑道,“替我谢谢您的朋友,恕我身体不便,无法招待您。”
  胡秋赶忙说道,“您客气了,冒昧地问一下,我能拍一张您和小宝贝的合照吗?”
  女人点了点头,胡秋便掏出了手机,“1,2,3。茄子!”
  一张柔弱却又坚韧的照片出现在胡秋手机里。
  胡秋从包里掏出卫生纸,借用床头的铅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递给女人。慰藉道:“往事既已缪,来者犹可追。如果您未来遇到了无法解释的事情,可以尝试与我联系。”
  说完这段话胡秋便离开了302房间。
  女人仿佛明白胡秋的朋友是谁,她平静地望向了门外,胡秋却已经走远了。女人喃喃自语道,“老公,是你吗?”
  胡秋再次来到负一楼停车场,那道执念焦急地站在电梯口等待着胡秋。
  胡秋走出电梯,在执念眼前打开了照片。执念痴痴地笑着,“我的孩子长得真不错,继承了她的美丽。”可惜没等执念过多观看,手机就黑屏了。
  胡秋百感交集,对着执念说道,“你们的存在会影响电路元件,没办法。我已经给黄婷女士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让她如果遇见过不去的坎就给我打电话。如果那时候我还活着,那么我会到场。你放心去吧。”
  执念面朝胡秋跪了下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来世再来报答您了。”
  执念的意识消散,只剩下无意识的灵体站在胡秋面前,而后缓缓地进入到胡秋体内。
  ………………
  胡秋从停车场走出,进入老人的车中。
  陈老见胡秋情绪低落,便没有说话,默默地点燃了发动机引擎。
  过了一会胡秋终于缓过神来,发现汽车驶向的位置是燕山区。
  胡秋问道,“陈老,去您家里做什么?”
  陈老缓缓说道,“我和罗立都商量好了,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华府云亭,直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他现在正在你们寝室收拾日常用品。”
  “家里正好也有健身区域,我和他沟通过了,我会给你们请最专业的私人健身教练。”
  “另外,你们的五万块报酬我已经打到了罗立的账户里面。”
  “但是罗立告诉我,既然你们不用担心吃穿用度的问题。那么你们只需要保留一些购买日常用品的钱就行了。”
  “最后他只留下了一万元,把剩下的四万三千元捐赠给了成新孤儿院。”
  “你看这样做是否合适,毕竟事先并未和你商量。”
  胡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见,并感谢了陈老考虑得如此周到。
  到了陈老的别墅,陈老随即带领胡秋走进自己的书房。
  陈老在书房内泡了两杯普洱,将其递给胡秋。
  “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但与人能言不足二三。如果能说,你就别一个人担着。”
  胡秋像是在对老人诉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怨念,或者说执念,鬼魂到底是什么?”
  “我所见到的执念全都有痛苦的回忆或者说放不下的人。”
  “而这一切的源头,又是人。”
  “它们徘徊在人世间,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见心爱的人一面?为了报复人世间?好像都不对。”
  “到底是人造出了鬼,还是鬼在害人?”
  “人为什么会有七宗罪?鬼为什么会心向光明?”
  陈老沉思了一会,
  “人性总是复杂的,执念或许也是。”
  “我曾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段话:这个世界,是自有规律的,不管是人还是鬼,都有着自己想见的人要见,有自己该走的路要走,这可能就是世道。”
  “所谓世道,或许就是脚下的路吧。有些道路周道如砥,走在路上犹有春风伴人而行。而有的道路不仅蜿蜒曲折,还需要跋山涉水、披荆斩棘。”
  “所谓幸运,就是走在了康庄大道。而不幸,则是倒在了羊肠小道。”
  “大部分的幸运人,不会明白羊肠小道的崎岖不平。更有甚者,会不遗余力地将羊肠小道上艰难爬行的人推下悬崖。”
  “而本就行走在道阻且长的世道中的人或鬼,也只能有苦难言,冷暖自知。”
  “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只希望幸运的人不会觉得他们吵闹。”
  “你、我、罗立已经成为了足够幸运的人,我们或许没法改变这个世道,但至少能犹有余力地拉不幸的人一把,或许这就是你们疲于奔波的信念,也是我建立孤儿院的原因。”
  “对于成年人来说,不管如何咬牙切齿、痛心疾首,终究是要走下去的。对于小孩而言却不该是这样,他们不应该出生之后,便无路可走。”
  胡秋坐在桌旁沉默不语,正在默默思考老人话语之中的含义。
  一声喊叫从楼下传来,是罗立已经到了。
  老人对着胡秋轻声说道:“你一个人先想想吧。你们的年纪太轻,担子却太重。罗立的性格从心率真。只能麻烦你多思考一下了。”
  随即老人走出书房,轻轻地关上了书房的门。
  老人走下客厅,看见罗立的时候脸上泛起了笑容,“哎哟,我说罗大少爷,你的脸上怎么会有红印啊。是被哪位巾帼女子收拾了啊?老夫可要好好地感谢一下她。”
  罗立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出缘由,转移话题问道,“听说胡秋已经过来了,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老人笑呵呵地说道,“已经没有大碍了,他现在在我的书房之中思考问题,你就别去打扰他了,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出来的。”
  随即老人带着罗立走向二楼,指着内侧两间卧室说道,“你们就暂住这两间吧。剩下的两间是一间布置得十分童趣,暑假的时候我孙子回来这边学习,放松。另一间女儿女婿偶尔会回来居住。”
  罗立答应下来,其实他心中清楚,在事情还未完全解决之前,老人怎么敢冒险接回孙子,女儿女婿自然也不会在这边过夜。老人是故意把装修最豪华的两间卧室拿给了他们居住,却害怕他们拒绝,所以才有了这套说辞。
  罗立走进卧室将日常用品摆放好位置,随即出来神神秘秘地对着老人说道,“老大爷,您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还不如我呢。关于那三个词语我可能有线索了。”
  老人疑惑道,“此话何解,你不是在寝室之中收拾东西吗?哪有时间去找线索。”
  罗立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说道,“就不告诉你,谁让你调侃我来着。等胡秋出来的时候我才说。”
  老人无奈,走去阳台坐在椅上开始阅读书籍。
  罗立则是去卧室开始补觉。
  其实老人和罗立今天都没睡多久,因为刚把胡秋送进医院,没一会两人就去派出所做了笔录,随后罗立回寝室收拾杂物,老人则一直守在胡秋的病房之外。
  只是两人都没给胡秋提起过这些事情,仿佛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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