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军大战

　　次日清晨，宣德皇帝用过早膳，正与梁州太守霍三思，振威将军刘充国，镇东将军钱守良在军帐中商议军情。探马来报：“大将军已分三路兵马，今日午时即将发起总攻。”
　　听完，宣德皇帝起身说道：“霍三思，你即刻带兵返回牧野城驻防，继续派出边军探子监测游牧族右贤王动向。镇东将军钱守良率镇东军轻骑兵即刻出兵望京城以北，策应大将军，断左贤王后路，我与振威将军率振威重骑兵随后即到。柳木青，李猛，安志高，王世奋有新消息吗？”
　　“回禀陛下，昨夜梅花内卫信鸽来报，不归城守将安志高已经深入草原，却未见游牧族右贤王任何兵马，只遇到游牧族牧民几人。梁州州尉李猛，暂时没有随军斥候传出新消息。牧野城王世奋仍在左贤王部后方藏匿，距离此地不远。”梅花内卫统领柳木青恭敬地回答道。
　　“传令不归城安志高，不归城守军抵达九娘河东岸，若无敌军，即可回归。传令牧野城王世奋，镇东将军钱守良一到，即刻合兵一处，随镇东军阻击左贤王后军。继续派梅花内卫寻找李猛，传令与他，九娘河东岸若无敌军，立刻回归，先至望京城，再折返牧野城。”宣德皇帝看着地图说道。
　　“是。”说完，柳木青转身走出大帐。
　　“出发！”宣德皇帝下令道。
　　“遵命。”梁州太守霍三思，振威将军刘充国，镇东将军钱守良躬身应道。
　　另一边，大将军刘青与镇西王杨潘端坐大帐内，正午时分，大军已经发起进攻。
　　“报，奋威将军率奋威军已冲破敌军前军，斩敌万余，伤亡千余。”
　　“报，镇西将军所率镇西军已由敌军前军右路冲入，正在交锋，战况不明。”
　　“报，牧州州尉赵胜所率牧州骑兵已由敌军左路冲入，正在交锋，战况不明。”
　　“报，敌军中路军加入战场，正与奋威军交战，战况不明。”
　　“报，镇西王子杨世冲已率王府兵由敌军左路冲入，正在交锋，战况不明。”
　　傍晚时分。
　　“报，奋威军已经冲破敌军中军，敌军前军已被镇西军，牧州骑兵，王府骑兵包围。”
　　“报，奋威军被敌军中军与后军包围，镇西军正与敌军中军交战。”
　　“传令，王府步兵抓紧继续前进，歼灭敌军前军。传令，镇西王子分兵一半，进攻敌军中军。传令，镇西将军孙成分兵一半，进攻敌军中军。”大将军刘青传令道。
　　“得令。”传令兵飞奔上马，离营而去。
　　又过了几个时辰，传令兵来报：“敌军前军已被镇西骑兵，王府步兵，王府骑兵，牧州骑兵全部歼灭。敌军中军已被奋威军凿穿，奋威军正在冲击敌军后军。牧州州尉赵胜与镇北王子正在歼灭敌军中军。”
　　“传令王府步兵继续前进，歼灭敌军中军。传令镇西骑兵，全军绕路左边，冲击敌军后军，配合奋威军，形成合围之势。传令牧州骑兵，王府骑兵，全力歼敌。”大将军刘青传令道。
　　天黑时分，白羽斥候突然来报：“西南方向出现镇东军军旗，半个时辰可抵达此地。”听完，大将军刘青喜上眉梢，刚要下令。
　　此时传令兵飞奔进大帐，急声道：“敌军后军，中军正全力突围，意图后撤。”
　　“传令，全军全力进攻，务必拖住敌军，等待镇东军赶到。白羽斥候，传令镇东军加速前进，直接赶到敌军后方。”大将军刘青下令道。
　　“得令。”传令兵与白羽斥候飞奔而出。
　　“大将军指挥得当，此次左贤王部几十万大军，只怕回不去了。”镇西王一脸笑意说道。“全靠将士奋勇杀敌，此次功劳，镇西王府占一半。”刘青笑着答道。
　　次日傍晚十分，大战落幕。望京城东部百里之地，尽皆兵马残肢，长矛，战刀，断箭散落战场各处，暗红的血液汇成小溪随地势高低而流淌。战场之上，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许多伤者躺在血泊之中痛苦呻吟，大齐将士正在战场游弋，寻找伤者。
　　此时，宣德皇帝早已赶到多时。镇东将军钱守良率领镇东军，振威将军刘充国率领振威军正一路向北追杀左贤王残部。
　　宣德皇帝骑在马上下令道：“镇西王府步兵速速清理战场，我方将士抓紧救治。敌军伤重者赐死，伤轻者救治之后，由牧州太守派兵押往流州，交由镇东王处置。镇西王府骑兵，牧州轻骑兵，镇北军，奋威军就地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向西接应镇东军，奋威军。”
　　“是，陛下。”各军将领领命而去。
　　“王叔。”宣德皇帝朝镇西王喊道。“陛下。”镇西王调转马头朝宣德皇帝抱拳道。
　　“此战，王叔辛苦了。战后重重有赏。”宣德皇帝笑着说道。
　　“谢陛下，这是臣应该做的。”镇西王再次抱拳道。
　　“听说，此战小王子世冲冲锋陷阵，勇猛过人，王叔生了个好儿子。”宣德皇帝夸赞道。
　　“陛下谬赞，毛头小子，不懂军法，乱冲乱撞而已。”镇西王答道。
　　“怎么不见大王子世奇，朕与他多年未见，兄弟之间应该多亲近亲近。”宣德皇帝问道。
　　“他在后方运送补给，尚未来得及赶到。”镇西王答道。
　　“好，等他来到，定要与朕好好喝一杯。”宣德皇帝说道。“是，陛下。”镇西王答道。
　　一日之后，探马来报：“游牧族右贤王不颜后汗率大军接应左贤王残部，牧野城守将王世奋首当其冲，所率将士只余几十骑冲出。镇东军，奋威军赶到，两军已经开战。”
　　几个时辰之后，又有探马来报：“大将军刘青收到军情，除右贤王之外，尚有游牧族大军在后方，大将军已经下令各军收兵，原地休整。”
　　“王叔，我们同去前线走一遭？”宣德皇帝朝镇西王问道。“是，陛下。”镇西王抱拳应道。
　　隔日清晨时分，宣德皇帝与镇西王到达王京城以西大军指挥营，大将军刘青等人出营相迎。
　　大将军刘青躬身道：“陛下，昨日梅花内卫来报，游牧族右贤王率大军几十万接应左贤王部，右贤王之后尚有大军，正在赶来，人数不明，所属部族不明。”
　　“命梅花内卫，白羽斥候继续侦查。我等暂且退兵望京城，以观敌军动向。即刻拔营，不得延误。”宣德皇帝下令道。
　　“是。”各军主将纷纷退出大帐指挥退兵。
　　中午时分，大军已退至望京城内，暂筑工事，以防偷袭。
　　隔日清晨，三骑骑兵自西边草原向望京城赶来。探马回报：“游牧族左贤王，右贤王派使节前来，商讨双方退兵之事。”
　　身穿胡服的三人骑马走进望京城之后，恭敬下马前往将军府。侍卫禀报之后，三人进入。
　　领头一人鹰钩鼻，浓眉大眼，留有八字胡，颇有英武之姿。他向前一步，朝端坐大殿上的宣德皇帝躬身说道：“大齐宣德皇帝陛下，我乃左贤王部将胡尔勒，今奉左贤王，右贤王之命前来商讨双方大军退兵之事。”
　　“你们游牧族侵犯我大齐边境，杀害我大齐边民，劫虐我大齐百姓财物，今日我大齐陛下亲征，定要灭你们游牧族各部，杀至漠北王庭，擒获炽君氏方可收兵。”镇西王听游牧族使者说完，向前一步厉声说道。
　　“这位想必是镇西王爷，王爷稍安勿躁。这次我军进犯大齐边境，乃是左贤王部将葛耶将军私自所为，左贤王为表诚意，已将他正法。皇帝陛下，请看。”说完使者胡尔勒朝身后一挥手。身后一人从身上摘下一个包袱，蹲下身子解开包袱，大家定睛一看，竟是一颗人头。
　　随即，使者胡尔勒开口道：“宣德皇帝陛下，镇西王爷，各位将军，此乃葛耶将军人头。”
　　“哼，没人认识你们的将军，更不知道这颗人头是谁的。这也叫诚意？”大将军刘青问道。
　　“大将军，这当然不算左贤王的诚意，左贤王愿意赔偿大齐陛下上等战马一万匹，请大齐陛下定夺。”使者说道。
　　“我军伤亡战马尚且几万余匹，区区一万匹战马，真当我大齐军队锋芒不利？”大将军刘青沉声道。
　　“哈哈，大将军息怒。梁州州尉李猛将军竟率军直达我漠东草原九娘河畔，大齐军马确是锋芒毕露。李猛将军所率十万轻骑已被我族数十万大军围困于九娘河畔，进退两难，粮草将尽了。”游牧族使者胡尔勒直视大将军刘青说道。
　　此话一说完，众将皆是一愣，然后齐齐望向宣德皇帝。
　　宣德皇帝环视一圈，盯着游牧族使者胡尔勒，开口说道：“以你之意，我军退兵，你方可让开道路，放李猛将军所率军马回来？”
　　“大齐陛下放心，那是自然之事。”游牧族使者胡尔勒答道。
　　沉吟了一会，宣德皇帝开口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但是，不得伤李猛将军所率军马一人，不得再来骚扰我边境，劫虐我边民。”
　　“大齐陛下一言九鼎，我定如实回报左贤王，右贤王。另外，一万匹战马会随李猛将军共同回城。”游牧族使者说道。
　　“你们退下吧。”宣德皇帝说道。
　　“是。”游牧族使者缓缓退出大殿，只剩一颗人头留在原地。
　　等到游牧族使者离开后，镇西王沉声道：“陛下，游牧族此举太过诡异，前者刚刚派兵攻我城池，后者立刻又来谈和，到底是何意？”
　　“哼，刺探军情而已。我大齐帝国已经几十年不起刀兵，众多将士多有怯战之心。而游牧族内部却部族纷争不断，大战没有，小战却频繁，游牧族将士早已适应了战场。此次一战，如果没有重骑兵团参战，胜负难料。此战虽胜，我大齐帝国死的人比游牧族死的还多。现在看来，恐怕，游牧族又起了南下之心了。”宣德皇帝瞪着游牧族使者带来的人头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