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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地网争霸 / 第一章 少年已识愁滋味

第一章 少年已识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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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历1095年十月四日下午三点,d市安全署门口,面容邋遢的少年悠哉悠哉摇摇晃晃地走出,浑然不像刚出派入所的人,倒像是来观光旅游的一般,要是嘴里叼根烟,就更有型了。
  凉秋的d市下午,天空中却没有太阳,灰色的云霭笼罩人世,偶有猩红色的光点在空中一闪而逝。老旧的楼房林立,真不像是本应科技发达的1095年,倒像是教课书中描写的灾变前的三四线小城市,却又少了几分绿意。
  出了安全署的少年,在街拐角的砖石堆上狠狠吐了一口痰,紧接着就眼前一黑,下一秒就听见有人咬牙切齿道:“老大,就是这小子坏我好事!”还没反应过来,雨点般的拳头就落在身上。少年听着对方人多,只是闷着不发声。路边偶有行人路过,也都远远避开。
  有辆银色的悬浮汽车停下,里边那面容姣好的女孩摇下车窗,好奇的探出头,饶有兴致地用个人终端记录下这一画面,发在了自己的社交平台上。银色汽车旋即喷出一道白气扬长而去,留下吃了一屁.股尾气的混混和少年。
  有没有搞错?!这里和安全署就隔了一堵墙啊,这些人这么嚣张的吗?这小混混这么记仇吗?不就是看不下去他欺负女生,给了他一脚吗?踢在哪里重要吗?至于这么打吗?还有,你怎么比我先出的安全署?
  这么大动静不一会儿就有皮靴踏地的声音传来,然后一声怒喝响起:“聚众斗殴,抓起来!”少年顿时兴高采烈,不曾想下一秒又带上了电子铐,身后是混混头子那谄媚的声音:“李队长,最近小弟新得了两瓶好酒,回头差人送您那去?”“嗯…”
  我去!原来是这样,挨了一顿毒打却仍然中气十足的少年勃然大怒,他要……
  他怒吼一声,悲愤的声音响遏行云,身边的年轻执行员递给他一个三分无奈七分歉意的眼神,然后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
  ……
  “姓名?”
  “左来安。”
  “年龄?”
  “十八。”
  “职业?”
  “学生。”
  信息一一与终端比对完成后,那前台小哥好奇道:“你不是刚出去吗?”青年递给他一个悲愤的眼神,高声嚷道:“还不是你们李副队……”话没说完就被小哥捂住了嘴。
  小哥心中了然,对于署里的某些事他一直有所耳闻,不过他又能怎样呢?
  光明历1095年,人们忙碌于外太空城市的开拓与建设,忙碌于地网的开发与成型。像d市这样偏远的小城镇,都无心治理开发,基本沦为了世家大族的自留地,比如d市的李姓,简直就是土皇帝,上至一市之长下至小小职员全要看他们族人的脸色。那安全署的李副队长就是李氏的旁系子弟,在本地安全署那架子比之局长也不遑多让。(要不是局长是他舅舅,估计得翻天)据说李副队年底还要高升,那个“副”字真要去了,虽说现在也没人敢加上就是了。
  这样的大人物那里是他一个小小科员能得罪的。丢了这铁饭碗,他拿什么去赡养年逾古稀的老母,拿什么去买刚出生孩子的奶粉,拿什么去给媳妇补身子?
  这次他阻止少年说出口,除了要保住铁饭碗,也是一片好心。署里多的是人要巴结李队长,被人听到了,不得给少年穿小鞋?
  不过少年倒不是不理解他的苦衷,只是实在不满自己的遭遇,恨屋及屋,也没给那小哥什么好脸色,兀自在科员的押送下走向关押犯人的合金门。
  他坐在看守所的铁床上,看似发呆,却在运功将几处打在罩门上形成的於伤缓缓化去。运功完毕后,他朝马桶中吐了口血沫,瞧着这熟悉的房间,自嘲到:“当真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倚铁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又暗自思忖,也不知说好来庆祝自己出去的朋友怎么样了。
  安全署外,姗姗来迟的一胖一瘦两人,反复确认着个人终端上的时间和日期,手里捧着劣质假冒的便宜掺水香槟,在风雨中一脸疑惑。
  要说左来安这人,长得一般,没啥出奇的地方。亲戚长辈见了,也只会说:“浓眉大眼一小伙,瞅着挺精神的,就是鼻子再挺一点,会更好看的。”
  至于他父母姓甚名谁,嘛,你知道对于一个起名困难户来说,多想两个名字有多难吗?早点嗝屁做个菇儿加入这个大家庭他不香吗?
  言归正传,小左的父母是出车祸死的,凶手据说被关进去了,不过真相到底如何谁知道呢。他们二人给小左留了一套过得去的房子和一张小有积蓄的id卡,大概能够小左读完高中前都不愁吃穿——前提是他不乱花钱,尤其不能谈女朋友。
  至于孤儿福利,征府补贴……如果小左同学不幸饿死家中,大慈大悲高高在上的李氏老爷们大概不吝赏个骨灰盒以免尸体发臭?不过棺材是肯定不用想的,那可太贵了,不符合李氏老爷严于待人宽以律己的作风。
  不过小左还只是一名高三学生,勉强还算祖国的花朵。他——
  朋友不多,一胖一瘦;
  少有真心相待,多是狐朋dog友;
  成绩班级垫底,老师时常发愁;
  身强体壮不假,跳跑年级第九;
  没有女生表白,小左眉眼带忧;
  路过街边小摊,捡到一粒纽扣;
  以为命运反转,从此不再低头;
  不想学成归来,局里牢饭真抠!
  
  那枚黑色纽扣可不是胖子手里的香槟那种劣质货色,不然小左也不会一下子王八绿豆看对眼了。他得到那枚纽扣的当晚恰好是中秋,满月之光照在纽扣上,竟有一幅星图宛如全息影像袅然升起,排在首位的星陡然大亮,下一秒左来安就躺在了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上,脑海中凭空多出了不少零碎的记忆。
  他知道了这是一个武侠的世界,还来不及惊愕,就已欣喜若狂。他不敢出门,生怕被不知哪里来的飞镖夺去性命,就在屋内翻箱倒柜搜索起来。亏得他把那红木书架搞得七零八落,总算让他找到一本铁布衫的秘籍,不待他仔细翻看,忽然间就头疼欲裂。
  再醒来时,左来安手上多了一本铁布衫秘籍,以及一身小成的铁布衫内功。代价是头疼得三天没去学校。这套内功让原本身体素质平平的小左在运动会上一鸣惊人,让不少体训的同学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不仅如此,小左还十分抗揍,一般人三拳两脚还真打不疼他。不过毕竟只是小成,铁布衫也不是什么高深武学,周身罩门极多,换言之弱点不少。
  但当左来安再想进入纽扣中的世界时,无论他怎么拍、打、蒸、煮、捶,都不能让星图亮起。这让已经有了计划的小左倍感沮丧,生怕刚刚是惟一进入其中的机会,更懊恼自己怎么拿了本铁布衫——哪怕金。钟罩都要强得多啊!
  他更忍不住浮想联翩,若是能飞檐走壁,做那傲立兮山之上的高人,该有多好!
  现在嘛,被象征性关两天后,再次出狱的左来安这回没遇上那帮小混混,颇让小肚鸡肠的左来安失望,小左同学已经做好准备要动手了的!说好带香槟的胖子也没来,估计是心疼那买酒的零花钱,或者压根忘了这回事儿?左来安胡思乱想着。明明上次探监,见面还说自己是英雄救美纯爷么啊!
  他带着个人终端买了杯奶茶,这是左同学为数不多的爱好了,虽然并不富有,不过像很多吸烟者一样,当口袋里的钱不够,只能从一顿饭和一盒烟里选的时候,选什么是显然易见得了。他把玩着一根烟,这是出狱时李队长给他的,附带一句警告,大抵是不让他把事情闹大之类的。这算不算一手大棒一手甜枣?
  少年喝着奶茶,想着心事,随手把烟扔在地上,一脚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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