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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战，自是比琴技，较乐理。
唤剑何用？
而且你手中已然持剑，又召唤何剑？
众人迷惑间，数十把剑已经飞了过来，静静悬浮在陈默身前，显得十分乖巧听话。
修行者对画面与数量的感知十分迅捷敏锐，不少人已经看清这是八十八柄剑。长宽不同，厚薄各异，厚重宽大的剑主要集中于左侧，狭窄纤细者在右侧，形态居中的则在中间位置。
是为何意，众人不解？
于是陈默挥剑敲响了其中四把。
铛铛铛铛~~~~
随着四声剑鸣震荡开来，众人明白了，他是要以剑为弦来弹奏曲目。
只是为何要用到这么多剑？
要知道，最早的锦瑟也不过五十根弦，若以飞剑代乐弦，什么乐器能用得到这么多根！而且以其化凡境的实力怎么控制得了？
无法想象的是，陈默再次挥了一剑。
又是四声铛铛铛铛~~~~
音色低了一阶，但随之而来的不光是剑音震鸣，还有更多把飞剑。
五颜六色的剑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恍惚间，竟然达到了上万把。
上万把飞剑交织盘踞起来，又分列组合，形成大小不一的各种形状，似葫芦、似喇叭、似萧笛、似锣鼓、似琴筝、似铜钟……
夜空之上，陈默已经不单单是在挥剑，而是舞动了起来。
一道道剑意斩出，如同一条条指令下达。
神魂控制下，上万把飞剑相互摩擦碰撞，拉扯敲击。
无数剑鸣声汇集在一起，引发和弦。
恢弘而辽阔，磅礴且畅远。
九峰万木生出感应，随之起伏摇曳，石门城内的万家灯火开始悦动起舞，无数鱼儿跃出了水面，无数禽鸟横飞于四野，无数野兽奔跑于山间……无论书院还是城内，听到旋律的人们一时间闭目沉思感到怅然若失，待睁开双眼的同时，双手突然紧握，如同狠狠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只有一些境界较高，心智坚定的修行者才能保持住应有的清醒。
“好强大的魂力！”
九州剑宗斩逐浪叹道：“区区化凡中境竟能同时控制近万把飞剑！”
禅宗虚空行者赞叹道：“生而凝魂，果然强悍如斯！”
书院弟子中，君莫问震惊道：“他的成长速度当真快到令人发指！”
陈十一接话道：“那我得赶紧找机会揍他一顿……”
首亭之中，高俊富无语道：“我他妈交了个什么朋友，丫还是人么！”
身旁天虫笑道：“之前那些家伙真是浪费时间，到头来赢的还不是我家少爷！”
下山路上，马笑影驻步转身，望向峰顶说道：“我输了？那你是谁呢？”
……
……
判官席位，姬初尘一脸茫然。
她冷漠的看向身侧的纪云岚，说道：“告诉我，是不是那头猪回来了？”
纪云岚摇头说道：“还没！”
姬初尘将信将疑，试探着责问道：“那你们怎么敢让这么多剑同时离开万剑峰？”
纪云岚解释道：“小月儿在山上！”
“扯淡！”姬初尘怒道：“小贱人能镇的住那玩意儿！”
“额……”
纪云岚一时语噎，尴尬说道：“她破境了。”
“问天？”姬初尘笃定道：“那也不可能！”
纪云岚说道：“以前或许不行，不过昨晚我们发现那东西似乎虚弱了很多。”
万剑峰巅，西风吹月静悬于双子剑塔中央。
感受着峰间传来的阵阵异动，狠狠跺了跺脚，骂道：“贱人就是矫情！”
……
……
半炷香的时间，如同长河般壮阔的凯歌结束，陈默落回了地上，自然不会鞠躬谢幕。
挥了挥手，万剑自行离去，重回万剑峰巅。
浩浩荡荡，极为壮观。
有人不忿道：“堂堂书院竟然也会有意偏袒！”
众人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个嫌疑。
万把飞剑不可能同时认主于一人，若要调动，必须经过书院的同意，否则别说在场这些年轻人，就算是九大派中的从圣境老怪们前来也不可能有这种能力！
孽惊云寒声说道：“若有本事，你们也可以试试！”
他已经进入元尊境界，自然失去了参赛论道的资格，但并不妨碍他作为一名听者看客。
这句话没错。
修道者一心二用已是不易，更别说分心于万剑，即使书院把这些剑给他们，谁人又用的了！
不屑理会山间议论，陈默向姬初尘看了一眼，仿佛在问：如何？
姬初尘对着他笑了一笑，就像在说：不错！
当然不错！
这个世界再如何玄幻仙侠，又怎么可能有人在音乐的造诣上超过老贝，何况是老贝的第五交响！秉持着天圆地方概念的人们是无法理解命运是个神马逻辑的！
重新回到凉亭，秦轩然奉上茶来，赞美道：“主人的主人真棒！”
陈默没有接茶，而是举壶喝了口酒，示意她该对主人敬茶。
秦轩然恍然大悟般将茶水送到天虫面前，躬身说道：“小主喝茶。”
天虫还不知道昨晚的事情，皱眉道：“嗯？”
陈默目不斜视，说道：“今天开始，她是你的丫鬟。”
“噢。”天虫平静的应了一句，没有任何不适应。
少爷给的东西，收下便是。
管她是人不是人呢！
小丫头饮下半盏热茶，出神般盯着秦轩然的胸脯说道：“真大！”
她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少爷抱着她睡，会不会比搂着自己舒服呢……
……
……
毫无悬念，陈默将琴战第一收进了怀里。
用姬初尘的话说：第一名当然是老娘的弟弟！
第二名是早早抱琴离去却在山道中听完了陈默整首曲子的寒门马笑影。
第三名是武岳派少女丁冬。
第四名……算了，时过境迁后，谁会长久记住第一后面那些人。
人走茶会凉，曲终人会散。
论道大会结束之前，四零九洞府的临时小团伙儿却一时散不了，只不过今晚没有人回洞府，而是受红拂女之邀来到了她的红袖香做客。
陈默原本不想来。
他喜欢清静。
本来四零九洞府收留的人已经不少，而今更多了秦轩然，若再被一群莺莺燕燕的青楼姑娘围着，那该是多么烦人的一件事情！
无奈某人温柔的看着他把腰间的拂子卷成了鞭子……
……
……
好在做姐姐的充分考虑到了弟弟的感受。
回到红袖香后，某个老人家发出一声高吼，赶走了早已在温柔乡中进进出出起起伏伏、充分展示着速度与激情的一众浪荡嫖客！
本就干净的红楼院变得更加清静了几分。
众人在正堂之中搭起长桌吃吃喝喝，模样俊俏的姑娘们静立身旁伺候着。胖牛好像很珍惜这种待遇，来者不拒般一杯接一杯喝着；瘦候身边围的姑娘最多，但他却耸拉着眼皮，似乎不怎么提得起兴趣。
天虫根本没把秦轩然当做丫鬟使唤的意思。
二人与萌萌一起，三个女孩坐在角落里边吃边聊很是开心的模样。
高俊富与当晚的抚琴姑娘坐在首位，细语漫谈，相敬如宾。说起来，青山镇红袖香建立仅仅一年半，其间，要数他来的次数最多，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嫖过。
每天除了吃吃点心喝喝小酒，便是听眼前姑娘弹琴罢了。
在高大公子看来，若是这位叫嬴婵婵的姑娘出手抚上一曲，琴战里还有陈默什么事儿！
陈默不知道高俊富的想法，也不在意。
他正和自己的九儿姐背靠背坐在顶层高高的廊椅上，看着楼下的众人饮酒聊天。
还是那句话，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姐，你是不是很孤独？”
陈默对姬初尘问了一句。
朝夕苦盼，千里无伴。
能把他上辈子十几岁时写的酸词刻在酒壶上的女人，能不孤独么！
姬初尘说道：“既然知道就多来陪陪老娘！”
陈默问道：“他呢？”
“谁？”
“那头猪。”
姬初尘一笑道：“连白菜都拱不动了，还留着干嘛？”
陈默看不到姬初尘笑容中的苦涩，却能听出这句话里蕴含的埋怨，转而问了一个更加关心的问题。
“他当初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为什么又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