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阎婆惜

　　一路走来，吴凡也是听到了不少人在谈论生辰纲被劫之事，各地官府正在捉拿劫匪，而且到处都张贴着悬赏，只要提供匪人线索，便赏银一百两。只是匪人的画像却只有一张，吴凡走进一看，差点笑出声来。那画像上的人赫然就是“青面兽”杨志，原来杨志那天醒来以后，见“生辰纲”被劫走，地上躺着一众官差还在呼呼大睡，杨志心灰意冷之下，也没叫醒众人，独自一人离去，至于去了哪里，目前也没人知晓。
　　众官差醒来以后，见到眼前情景都是吓得六魂无主，忙问老管家有何主意，老管家也是奸狡巨滑之辈，见醒来不见杨志，便把责任都推到杨志身上，说定是那杨志监守自盗，与贼人勾结一气，设计劫走“生辰纲”，事成之后便逃之夭夭。众人统一了口径，便折返大名府，把之前编排好的说与梁中书，梁中书听完勃然大怒，誓要拿到杨志等一干匪人。吴凡心中突然有些可怜起杨志，这可能就是“躺着也中枪吧”。
　　进了城门，走在郓城县大街集市上摆摊叫卖声此起彼伏，行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眼看就到晌午，吴凡也觉得有些饿了，便准备找家饭馆吃着东西，却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里面还隐隐传出一阵女子的哭声。这勾起了吴凡的好奇心，感叹这时候没有“碰瓷”一说，居然围了这么多人看热闹。
　　走到跟前拨开人群，吴凡看到地上有一草席，草席上躺着一个死者，旁边还跪着一个身披校服的女子，女子低着头，看不出面貌，耳边发髻插着一根稻草，怀里抱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吴凡这才明白，吴凡向旁人打听这才明白，原来这父女俩是来郓城投奔亲戚，哪知亲戚早已搬走不知去向，父亲又突然病倒，无钱医治与世长辞。女子无钱安葬父亲，无奈之下才当街卖身葬父。已经在此跪了三天，看热闹的人倒是不少，却无人出手相助。
　　吴凡看的心软，从行囊里掏出五十两银子放在女子面前说道“姑娘莫要伤心，人死不能复生，这里有些银两，你先拿去讲老人家葬了，剩下的便留着作谋生用吧”，吴凡“生辰纲”分得钱财有的时候都留给了晁盖，自己只带走了两百两银子，一下拿出五十两也是一阵心疼，但想到这也算是做了件善事，心里又觉得舒服许多。
　　给完银子，吴凡转身就要往外走，却听到身后却有一阵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恩公留步，小女阎婆惜谢过恩公，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吴凡脑子里“嗡”了一声，阎婆惜？难怪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熟悉，原来遇到了她。吴凡又回过身来，这时阎婆惜依然跪着，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吴凡就呆住了。只见阎婆惜柳眉凤目，樱桃小嘴，脸上梨花带雨，正双目含情的看着自己。
　　阎婆惜看清吴凡长相也是一呆，没想到施舍自己银两的人竟是个俊俏书生，若是委身于他自己倒也是不亏。想到这里竟然不自觉的脸红起来。吴凡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我给姑娘银子，也不是要姑娘报答我，姑娘还是快些把老人家后事办了”。阎婆惜却站起身来，走到吴凡面前盈盈一拜“小女即是卖身葬父，收了恩公的银两，自此以后便是恩公的人了，还请公子告知住处，待小女办完老父身后事，再去寻找公子，为奴为婢，报答公子的恩情”。
　　吴凡有些慌了，虽然阎婆惜长得绝妙之姿，可吴凡知道他可是给宋江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吴凡哪敢与她有什么交集，也不回答她的话，急忙拨开人群，匆匆走了。阎婆惜见他这样，心里恼怒“我长得就这么不堪吗？把你吓成这样，连句话都不愿与我说，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吴凡逃出人群，走了老远才放缓脚步，“奶奶的，要是把你收了，以后趁我不注意，你再给我带顶绿帽子，我到哪哭去”。又想起自己是要吃饭的，现在还饿着呢，便找了间酒楼，点了几个炒菜一壶酒，慢慢吃了起来，吃着吃着突然想到，刚才在给银子的时候人群中好像有一道怨恨的目光在暗处盯着自己，让自己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可自己回头时却有什么都没有发现。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便便没放在心上，接着吃了起来。
　　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急事，吴凡便一边悠闲的喝着酒，一边欣赏街上的风景，因为是在二楼，吴凡又是靠护栏的位置，所以视野极好，街上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吴凡正在自顾自的欣赏着，楼下走上来一人，此人个头不高，身材微胖，皮肤黝黑，三十多岁的样子。吃饭的客人好像都与他认识，纷纷和他打着招呼。他笑着一一回应众人，随后居然径直往吴凡这边走来。来到吴凡桌前，抱拳笑道“小兄弟可是之前街上行善之人？”
　　吴凡听到有人说话，转过头循声望去，看眼前站着一个黑胖子，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举手之劳，不值一提，敢问阁下是？”“在下宋江，乃宋家村人士，蒙知县大人赏识，在县衙任押司一职，方才见小兄弟一番侠义之举，顿萌结交知心，这才寻到此处，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吴凡心中暗想，原来是“黑三胖子”我说此人怎么笑的这么虚伪。你一个押司，放在前世顶多是个秘书，有什么可值得炫耀的，还逢人便说。开口说道“原来是孝义黑三郎，及时雨宋公明啊，小弟吴凡邳县人士”。说完也不请他坐下，便自顾喝起酒来。宋江见吴凡也不请自己坐下，站在那里十分尴尬。可是又愿就这么离开，心中盘算良久，便厚着脸皮自己坐了下来。
　　吴凡之所以不请他坐下，是因为打心底不喜欢宋江这副嘴脸。逢人便笑，虚情假意且心思歹毒。晁盖被他暗害以后，临终之事也是猜出是他所为，便留下临终遗言：能活捉杀人凶手者，便坐梁山第一把交椅。宋江慌了，他心知毒箭上虽刻有“史文恭”三个字，但史文箭法精妙却哪却从不用毒。若是活捉，再说谁会闲着没事在箭上刻自己的名字？若是将其活捉当面对质，怕自己的事情便会败露。可若自己动手杀他，又怕惹人怀疑。便设计诓来卢俊义，于一番交战之后将其人头砍下。
　　本来卢俊义杀了史文恭，按理说也算是为晁盖报了仇，拥护他坐这第一把交椅也是一所应当。可宋江怎肯罢休，虚情假意一番后又要与卢俊义兵分两路，分别领人攻打东平府和东昌府，谁若先攻下，便坐首领之位。卢俊义乃是心思缜密之人，见梁山大半人都拥护宋江，自己却初来乍到没有什么威信。若是硬要坐这首领之位，怕是要犯了众怒，只能委屈求全，在东昌府下围了十天却不攻打。估摸着宋江也该攻下东平府，便领兵返回梁山。宋江攻下东平市，再加上众英雄拥护，自然是顺理成章的座上首领之位，只是可怜卢俊义，不但被宋江害的家破人亡，被朝廷罢官成了通缉的要犯，更是亲手斩杀了自己的师弟，却只能屈居第二。
　　宋江坐稳首领位置以后，又与那吴用狼狈为奸，给众人排起座次将拥护自己的人大部分排到前面，之前亲于晁盖的人都排在了后面就连那武艺绝伦的“花和尚”鲁智深和“行者”武松，也只是排到了十三、十四位而与他们武艺相当的林冲，却排在了第四。而且宋江还将晁盖起名的“聚义厅”改为了“忠义堂”可见诏安之心不死。后来更是为向朝廷表忠心，带领众好汉走上一条不归路，所剩无几，连那对他拥护有加的林冲，也是被他气得吐血身亡。
　　宋江见吴凡还是不理自己，便厚着脸皮强颜欢笑道；“为兄此番冒昧前来，实在是相与小兄弟结实一番，这顿饭钱便算在为兄账下，还望小兄弟莫要推辞才是”。吴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押司说笑了，在下人微名浅岂敢高攀押司，至于这些许酒钱，在下自问还付得起，就不劳押司破费了”宋江见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暗暗气愤，之前阎婆惜卖身葬父，三天前宋江就知道了，他也是看中阎婆惜美貌，想纳她为妾，想拿银两将她买下，但碍于家教甚严，怕老父不允，便一直犹豫不决。
　　今天终于下定决心，先将阎婆惜买下，在县城租间房子，安顿好后回家请示老父。哪知道却晚了一步，赶到时正好看到吴凡给了银子，与阎婆惜交谈一幕。他在人群中暗暗气恼，之前吴凡感觉到有人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自己，便是他投来的。只是吴凡当时没有看到他，否则也就全明白了。宋江心中气愤，暗道这小子太过不识抬举！就要起身离去，可刚欲站起身又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