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繁忙的医院

　　仙国2048年，九月二十三日早晨八点，苏城的某个街道，徐叶一脸疲惫地看着一辆救护车从身旁驶过，心中默默的数道，‘第十四辆’。
　　这个大男孩叹了口气，昨天加班到十一点，本以为回家后能美美地睡一觉缓解下疲劳，顺带着为第二天的假期做好准备。可谁想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一声声地“嘀～呜～”就暴力的闯入了他的梦中。醒来的徐叶很想发顿脾气，可听到是救护车，又被整得没了脾气。好不容易等救护车离开了，他接着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以为很快可以再次入睡，可是现实告诉他没那么容易，那之后救护车的声音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没停过。最后的结果就是自己有幸体验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五点钟起床，时间就在这一点点地残念中来到了现在。
　　看着路边每隔几分钟就路过的救护车，正常人都可以肯定有今天必有大事发生了，而且现在医院绝对可以得到第一手消息。这不巧了吗，自己现在就在苏城第三人民医院实习，正好方便去医院打听。不过可惜了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假期，此时自己去医院那肯定是肉包子打狗，还是一个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包子。但好奇心害死猫，自己又从小被老妈培养了一身的八卦细胞，必然不会放过的这么好的机会。随后徐叶朝着前面的包子店买了两人份的早饭，充实的一天应该由填饱肚子开始。
　　二十分钟后，赶到医院的徐叶看了看医院里挤满的人群，又退出去看了下医院门口的招牌，‘没错啊，是自己上班的地方，人怎么这么多？’他现在愣在了门口。
　　对于苏城第三人民医院来说今天注定是建成五十多年以来最忙的一天，恐怕二十多年前那场席卷全球的传染病都不会让医院挤成这样。虽然今天医院里很多人看起来像是病人家属，但哪怕只有五分之一的是来看病的，那人数也绝对不少了。
　　此时的他内心很是纠结，既想去了解情况又害怕被哪个同事叫过去帮忙然后大概率自己要忙一天。在徐叶正考虑要不要回头的时候，一只手直接把他拖进了医院，他正想看清楚是哪个混蛋拉他下水，一套白大褂已经朝他脸上丢来。
　　“别楞着，帮忙一起干活去。”一个带着七分催促、三分欣喜的声音传来。
　　这下徐叶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学姐，我说我只是路过了你信不信？”
　　“呵呵。”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小魔女苏妲，“你猜我信不信？来都来了不帮忙干点活你好意思走？”
　　正想皮一下说“我好意思啊。”却被学姐苏妲眼神中的杀气逼得咽下了这句话。
　　“哟，小徐，你也来帮忙啦，真是勤快，还以为你今天休息呢！”突然医院门口那传来了一声招呼。
　　这句话一出，徐叶直接认命，现在已经没得跑了，乖乖穿上白大褂帮忙吧。
　　说话的人叫吕胜，是他的学长，在这家医院已经工作了四年，现在可是一名主治医生。
　　此时医院门口传来了“嘀～呜～”的声音，这是有救护车到了医院。
　　“外面又来了救护车，我先去帮忙。”苏妲对两人说了声就混入了人群朝医院门口挤去，徐叶见状也一块跟了过去。
　　救护车刚停下，苏妲急忙打开车后门，帮着急救医生把病人抬下车。徐叶也一起搭手，只见这病人还穿着睡衣。见学姐有些吃力，徐叶赶忙上前接过了她的位置“学姐，这边我来就行了，你去其他地方帮帮忙吧。”
　　“行，那就辛苦你了。”苏妲也不客气，将担架给了他，转身去帮其他人。病人被抬出来后另外几个医生拿着空担架上了车，救护车继续响着“嘀～呜～”驶出医院，看样子还有人要抢救。
　　抬着担架的时候徐叶感觉有些奇怪，但一时间又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不过此时有更大的疑问需要解答，于是向身旁正在给病人换点滴瓶的医生问道，“黄医生，这个病人出什么事了？看起来没啥毛病啊，你们不是救错人了吧？”
　　那医生白了他一眼，“没救错，他就这样！”
　　“可这家伙看起就就像睡着了，不太像是需要急救的人啊？”
　　“这人只是看起来像睡着了，但实际上问题很严重。”黄医生没有细说，直接把病人运到病房里。然后吕医生正好过来，黄医生把病人的情况简单交代了一下就走了，顺口对徐叶说，“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他吧，他知道的应该比我多。”然后徐叶的目光转到了学长身上。
　　看着徐叶求知若渴的看着他，吕医生没有第一时间满足他而是吩咐，“小徐，你先去打点水，把他擦擦干净”，吕医生一边翻看病人的眼睛，一边吩咐着。
　　徐叶应下就要去打水，却见苏学姐已经拿着一盆水走来，一边给病人擦了起来，一边同学长谈了起来，“老吕，还是一样？”
　　“嗯，又是个一型患者。这已经是医院的第一百七十四个了。”吕医生一边聊着天，一边企图找出点不一样的症状。
　　徐叶适时地发表了疑问，“学长，什么是一型患者啊？”
　　苏妲回答了他的问题，“一型患者，有几个症状，一是昏迷不醒，二是身体能量消耗剧烈，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被送来医院的原因，不到医院来，一天时间他们就能把自己耗成人干。第三个症状嘛，你看他的手。”苏妲举起了这个病人的左手，只见上面铺了一层灰一样的东西。
　　徐叶取了一点用手指捻了捻，“这好像就是灰尘？”他不敢确定。
　　吕医生帮他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就是普通的灰尘，问题是经过检查他们会自行吸附在这些患者地某个部位的皮肤表面，就好像铁屑之于磁铁一样。”
　　苏妲跟着解释，“不管你擦得多干净，没不了多久他们皮肤上就会又结上一层。”
　　然后徐叶问了一句让两人无语的话，“那还擦了干嘛？反正马上还得结上。”
　　苏妲适时的上了一记白眼，但还是细心解释，“每个病人我们都要做检查报告，尤其是这种奇特现象发生的部位更是得着重检查，现在病人太多了，我们得赶紧找到他们的发病原因。对了，其实一型患者还有个特点就是体重会持续缓慢地增加，刚被你打岔都差点忘了。”
　　这时徐叶想起来那时自己感觉不对的地方在哪了，“我就说这家伙才170左右的身高，人又不胖，怎么抬起来还挺重。”
　　吕医生检查完了病人继续加入他俩地话题中，“这才是一型病例，还有三个不同的类型你还没见过呢？走，我带你去看看。”然后三人朝着下一个病房走去。
　　路上吕医生又给两人普及了一个最新的消息，“神经科的大夫还发现这些病人的大脑活动很剧烈，这应该是他们身体能量消耗剧烈的原因之一。我有朋友在京师神农院那边已经开始研究在这种症状和病发的关系了。”神农院是仙国排名第一的的医疗科研机构，除此以外还有本草院和华佗院。
　　陪吕胜学长走过几个病房之后苏妲和徐叶就在医院内四处奔走、帮忙，就像那句话说的，‘社会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忙碌了七八个小时后终于不再有救护车声响起了，并非是病人都接收了而是因为医院实在无处安置病人，只能送其他病人到小医院和诊所安置，反正照目前的情况看，只要打好葡萄糖，病人暂时不会出事。现在各大医院都是人满为患，家属们都站满了走廊，医生们开始劝一些家属回家，留一个人照看着就好。
　　徐叶见了那么多病人也总结出一些四类患者的特点，四类都有昏迷、能量消耗大、神经系统活动异常这三种症状，此外第一类身体会吸附尘土，体重增加；第二类则会在身体表面慢慢凝结出水滴；第三类体温异常的高，甚至检查有的体温高达48度；第四类是最让人省心的，除了昏迷，似乎没有其他特别的症状，甚至让人不知道是否应该归于第四类。
　　虽然徐叶已经总结出了不少，不过还是期待官方给出的报告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此时已经到了傍晚，医生们劝说家属们早些回去，毕竟人暂时没事，他们呆在医院也没用，留一两个人看着也就够了，没必要一大家子都跟着在医院过夜。一些家属都觉得有理便离开了，有些则实在不放心，坚持呆在医院，就算这样医院也还是慢慢变得不再拥挤。
　　徐叶正在病房做医疗记录，刚搞定这个病房的时候，苏妲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学弟，你先吃去吃饭吧，剩下的交给我。”
　　干了那么久午饭都没空吃，徐叶确实是饿的不行了，何况看到那袋子里还有他最喜欢吃的鸡腿，正冒着热气呢，就不打算客气了，“行，那就多谢学姐了。”
　　“不客气，吃完了好好休息，晚上你还要继续值班呢。”徐叶才走两步，就听到苏妲口中传来的噩耗，顿时手里的鸡腿就不香了。所以说为什么对这个学姐是又爱又恨，因为她总是能用很温柔的语气说出让人不开心的话啊。
　　想到自己觉都没睡好就来白干了一天，晚上还要继续被安排，徐叶以悲愤的心情含泪吃了两大碗，另一碗是多出的一份。一小时后，苏妲干完了工作来到休息室，和其他医生聊天，徐叶在一旁眯着眼休息，顺便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所有人都在谈关于这次大规模的昏睡症，这个名字是官方给起的，他们所谈论的症状和徐叶总结的都差不多这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倒是有人听说有些病人的脑活动正趋于正常，可能过段时间就有病人醒了。还有人在讨论官方公布的全国病人数据统计，总计大概有5%的人染上了昏睡症，各个年龄段都有，但除了老人儿童，其他年龄段的人大多身体素质比较弱，众人都调侃他们这是“体弱多病”。
　　天色已晚，忙了一天的医生护士都陆陆续续地下班回家。只有苏妲和徐叶等三十几个人留在医院过夜，如果半夜有病人苏醒也方便及时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