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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一刀倾天 / 第十一章 此生山河入画里

第十一章 此生山河入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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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独剩项流云一人,辽人却是依旧不敢上前。
  项流云缓缓退去。
  “耶律先生,我等不如上前围杀项流云。”澹台平阶上前道。独孤子明是他好友,而今死于项流云之手他自然是心有不甘,只是以他一人之力定然斗不过项流云。
  “战阵之上的项流云绝非一人可敌,他定然还有后手。而今我军军心已夺,不可多做牺牲。”耶律鸿却是摇了摇头,他有些沮丧,缓缓低下头去似是在为死去的将士致哀,只是无人见到之处,他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此时身后马蹄声响起,耶律重光带着数千白虎军士前来。
  “耶律将军,此次是我算计失策,不想我那老友林煮雨在此,更没想到项流云来的如此之快。”耶律鸿在马上向着耶律重光重重一拜。
  “先生不必如此,人谁无错,况且此事错不在先生,当是天意。只是不想项流云英雄若此。”耶律重光看着项流云离去的方向,感慨不已。
  “若我大辽有项流云,何愁区区一个镇南关。”耶律重光叹息道。
  身后大辽将领皆是重重握拳。
  耶律鸿悄悄挑了挑嘴角。
  士气所激,难免又是一场大战。
  大辽众人缓缓退去,留下一地尸骸。
  澹台平阶驱马向前,找到了独孤子明的尸体。
  他翻身下马,靠坐在他身旁。
  “子明,记得小时候你我一起习武之时,你便常说终有一日要出人头地,要让大辽每一寸土地上的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可是而今呢?功业未成你却躺倒在这里,你给我起来。”他捶打着地面,双目之中不断有眼泪滴下。
  泣而无声。
  他用力脱下独孤子明身上黑甲,这是当日他们出师之时师父所赠,赠他黑甲,赠自己长刀。
  师父确实对两人知之甚深,独孤子明天性要强,往往思虑不足,师父要他遇事三思而后行。自己优柔寡断,师父应当是望自己遇事能当机立断。
  澹台平阶缓缓起身,左手提着长刀,右手拎着黑甲。
  “项流云,有我在一日,便要你不得安宁。”他在心中默默立誓。
  沈醉等人已然逃出极远,此时正靠在一块大石上等待项流云。
  远处有马蹄声翩然而至,一袭金甲翻身下马。
  “将军。”一十八骑皆是抱拳行礼。
  项流云挥了挥手,轻轻咳嗽了几声,面色微白,看来方才一战,他并不如表面上那般轻松。
  “将军你没事吧。”那个马背上插着双旗的黑甲军士上前一步道。
  “无事,只是方才震乱了气息而已。”他温和言语,全没了战场之上的凛冽杀意。
  “我们先走,这里还不安全。”他再次翻身上马,众人随在他身后继续向西而去。
  半路之上遇到了前来接应的镇南关大军,夜色降临之时他们已然进入了大秦之地。
  众人围着篝火坐在一起,随意的吃着带来的干粮,黑甲骑士还掏出了几袋草原之上特有的烈酒。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想问。”项流云当先开口。
  “我是项流云,也就是镇南关的守将。”项流云开口道。
  “刘放曾是大秦军人,只是后来他自愿加入了大秦的一个隐秘谋划。我对这个谋划嗤之以鼻,但他们都是真正的英雄。”他依旧是淡淡开口,让人听不出喜乐。
  但很多人都不记得了,当年便是他这个区区匹夫,在大殿之上以手指堂上帝王,怒斥满殿勋贵公卿。
  “我大秦军人只当马革裹尸,怎可死于阴诡算计之下?”
  于是他便被罢黜离开长安,已有十余年了。
  一迁再迁,越走越远,最终来到了这大秦东北之角。
  他不后悔,只是为无数个刘放而悲,他们本该是名留青史的赫赫英雄,而今却死于无名。
  项流云重重的吐了口气,似是想要将心中郁气一吐而尽。
  “苏然则是个疯子,十余年前他以一篇策论动书院,院中讲师皆以为此策甚奇,但却是过于行险,不想他会自己来行此策。”他叹息一声。
  “至于林先生,应是适逢其会,被苏然邀入局中而已。”他停顿下来,转头望向林寄奴。
  “你可知你的林爷爷是何人?”
  “林爷爷极少说自己的往事,我每次询问,他都只是笑笑。”林寄奴摇了摇头。
  “林先生在长安之时外号细雨剑,与当时长安城中另外两个剑客并称为长安三剑客。青衫落拓,名剑风流,不知迷倒了多少长安少女。”说道这里他不禁笑出了声,显然也是想到了少年时的无忧岁月。
  那时在书院之中,他们最羡慕的便是林先生,青衫载酒,一支剑舞,便可以迎来无数美人青睐。
  林寄奴垂着头,他从未想过那个披着厚重皮裘,抽着旱烟的老人会曾是那青衫风流的年轻剑客。
  于是他越来越悲哀,他从未想过那个整日笑眯眯的老人在和煦的笑容之下隐藏着多少哀伤。
  他想起老人最终要他带的那句话,欲言无语,欲哭无泪。
  原来很多东西失去之时以为不过如此,只是当岁月偶然揭开一角,便足矣让人痛彻心扉。
  沈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项流云依旧在那里说着每个人的陈年旧事,那些或光荣或悲伤的故事,他都默默记在心底。
  战场之上,他是长戟所指,所向披靡的项将军。战场之下,他也不过是个远离故乡,离家别友的年轻人。
  “项大哥为何会对刘放与苏然之事如此清楚?”沈醉开口问道。
  项流云清楚林煮雨之事并不奇怪,如他所言,林先生当年应该是长安的名人,但刘放与苏然他不应该知道的如此清楚。
  “是我放他们入辽的。”项流云又痛饮了一大口酒。
  “当年我刚在镇南关上任,便碰到这两个愣头青的家伙吵着要到辽国去做大事。”项流云陷入回忆里。
  “自然是被我一顿打了回去。只是后来这个两个家伙每天都来,最后我不厌其烦,便姑告诉他们只要说动我便放他们东去。”他嘴角露出笑意。
  “最后他们赢了,只是一句话。都是秦人,谁死不得,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二人身死,而活我大秦子弟无数,有何不可?”
  “是啊,有何不可?”项流云低声重复一遍,嗓音沙哑。
  “所以在多年前的雪夜里,我便也是这样送他们出城,我当年答应他们若有朝一日他们归来,当赠他们一壶烈酒。”
  “而今此身不在,英魂未远。”他拿起手中烈酒。
  “且举杯,敬豪杰。”他当先将酒水洒在大地之上。
  众人皆是起身,撒酒于地。
  接着众人便是痛快饮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他日是何夕。
  沈醉与林寄奴从未饮过酒,饮了几口便已沉沉睡去。
  项流云依旧是大口饮酒,他从四周喧嚣饮到万籁无声。
  夜半之时,沈醉自梦中惊醒,见到项流云面向东方正盘坐在一块岩石。
  他缓缓走到他身侧坐下。
  “当初苏然东去之时曾留下一幅画与我。”项流云嗓音沙哑,开口道。
  “我从及冠已然走遍了大秦天下,此生山河皆在画中。此次东去我若不归,你定要帮我画下那些我未曾走过的山河,愿有朝一日,步履所及皆是秦土。”当年的书生曾温和笑道。
  于是在这个北风呼啸的夜里,沈醉看着这个单人独骑在千军阵前都不曾皱眉的年轻将军。
  哭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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