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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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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哥哥执意要去,便只能先过我这一关了!”羲泽境露出一副少有的坚定。
  桃叶与羲泽境一同长大,十几年来对其也算是了解。依羲泽境的脾气,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
  羲泽境生于皇族、成于皇族,对于大是大非没有什么概念,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是自己的喜乐。身为未来之君主,羲泽境定当是求之得之,这世上鲜有其求而不得之物,由此造就羲泽境一副过于天真的性格。
  为君者止于仁,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小皇帝羲泽境的性格过于温顺,心无大局偏爱成就自我,对于皇族而言,此等为君者难以传之大统。
  皇族需要的是一位面面俱到、实力强悍,能够久保皇族威严与声誉的君主,而不是羲泽境这种心思单纯的孩子。
  这或许也是皇族不甚满意羲泽境的地方,亦是桃叶喜欢羲泽境的地方。
  因为他比任何皇族中人都更有“人性”。
  正因如此,桃叶才明白前来追车之人正是小皇帝羲泽境。他的目的绝非伤害桃叶二人,只是为了破坏马车,让桃叶知难而返罢了。
  “小皇帝,我不会与你交手,也不会回头。除非今日我葬身此处,否则,我即便爬也会爬到皇城中去!”桃叶轻描淡写道。
  这一下惹得羲泽境好不郁闷,他本以为桃叶会与自己交手,这样还有机会将其留住。可谁知,桃叶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态度,这样使得羲泽境一点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羲泽境乃是聪明有余、智慧不足,面对此等情形毫无手段。但对他来说,此时此刻只得动用武力,无论如何他也要让桃叶停在此处。
  “哥哥,得罪了!”说着羲泽境便放低重心,侧步欺上!右拳在前,左拳持于胸前以作应对,直朝桃叶面门而去!
  一步数米而出,羲泽境几乎闪烁而至,拳风如刃,裹着周遭空气协出一阵噼啪声响。
  桃叶站在原地寸步未动,放任直拳紧紧贴住面门,劲风打着皮肤有种难忍的刺痛,羲泽境就停在桃叶面前。
  这一下似乎有些惹恼了羲泽境,原本带着无助的眼神逐渐泛上怒意,一抹晶亮的绿色光晕如种子般由羲泽境眼底深缓缓生出,根生叶长,化为一棵绿色巨树徽记凝于双瞳之中。
  瞬息之间,羲泽境的气势暴涨,一股明眼可见的气流环绕于周身各处。无论是桃叶还是一旁远观的冬时都不难感受到一种令人愉悦的生命力从羲泽境体内迸发而出!
  见得如此,桃叶不由得快步后撤,他万万没想到,羲泽境居然如此认真。
  此等情景可谓之罕见,由羲泽境眼底生出的徽记乃是与世界法则的契约,亦被认为是上天赋予的特殊能力,被世人所称“恩赐”。
  这世上拥有恩赐之人怕是掰着指头都数的出来,每一种恩赐只会降临到唯一一人身上,随着其生命消逝过后才会出现下一位。可羲泽境所得“生命之恩赐”却决然不同,此等天赋自羲何人皇起世世代代尽数传承于血脉之中!即便前一位拥有恩赐者尚未身死,族中亦定会出现下一位被恩赐眷顾的幸运儿。
  时至如今,身负恩赐的便是小皇帝羲泽境,此亦是他不受皇族重视却依然会是帝国下一位人皇的理由。
  寻常人是没有能力去对抗法则的,所以这一次,羲泽境胜券在手亦绝不会手软。
  桃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羲泽境这幅模样,深知过往所闻所见是何等震撼。面对这样的羲泽境,再使那些与父亲学来的花拳绣腿已无胜算,当下单手抚上腰间长剑,只是握剑之手正微微颤抖着。
  此时,冬时轻轻按下桃叶的手臂,冷漠道:“忘了与我们的约定了?”
  桃叶转头望向冬时,战栗着说道:“冬,退下!这里没有你出手的余地!”
  冬时狠狠瞪了桃叶一眼,怒道:“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
  听得如此,桃叶总觉得有些心酸,但冬时说的没错,此时此刻不能用剑的他的确不是羲泽境的对手。但他亦不能让冬时与其交手,若是自己还好说法,可自己的剑侍对未来的人皇不敬,在这种不知何处遍布着皇族耳目的地方,一旦传回人皇耳边,后果不堪设想。
  可还未等桃叶做好准备,羲泽境已然踏步而上直冲桃叶而来!
  其势如破竹,但冬时又是何许人也?无论面对何等敌手她都不会有半分迟疑!
  当下长剑侧鞘而出,举肩而上。剑者,一往而无前也!刃尖如芒,突刺在前,直冲心门!
  羲泽境快,冬时更快!世间万法,唯快不破!二人身形相交而冲,须臾而对!
  可未曾想,忽有一声低沉的男子声音:“慢,慢!”
  也不知是从何而来,桃叶只感觉眼底一花,一素衣负剑男子就那么出现在冬时与羲泽境之间,一手按住羲泽境的拳头,一手持剑挡住冬时的进刃,两方之间轻描淡写,就那么化解了冲突。
  “剑叔!”羲泽境惊叹道,眼底绿芒瞬息而散,原本高涨的气势如过眼云烟般消失不见。当羲泽境见到此人之时,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赶忙摆摆手说道:“剑叔,不是......他们......”
  那被称剑叔的男子笑着先向羲泽境摆手躬身道:“小皇帝,在下来迟,还请不要见怪。”
  不等羲泽境有所反应,那人又转向桃叶,同样躬身道:“这位想必就是桃氏少主,在下剑百,有礼了!”
  听得此名,桃叶的眼睛不由自主眯了起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人皇座下四大天将之一的“剑天将”。据传闻言,此人年轻时曾拜门剑阁,却不知何因被拒之千里。而后精修剑道,于江湖上下难存敌手,终自封“剑百”,亦称翠山剑阁之下第一剑士。
  桃叶曾与历任天将都有照面,可唯独对此人绝无好感。要说为何,便是此人在父亲桃贤君被罢黜之后,几乎立刻上位,得到了天将之名。在父亲一落千丈时还曾亲至桃府,拜会桃贤君。其面不善,总是眯着眼,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可其心亦更难测。
  “原来是剑天将,是桃叶有失远迎了!”桃叶故作客套,亦然微微躬身道。
  “非也非也,并非在下想要出现于此。只是小皇帝的手段都不是你我应当得见,既然要打,那还是让我来代替小皇帝吧!”剑百笑道,言语之间看似和善,实则透着一股狡诈之感。
  “来!”冬时倒是不客气,不管对手是谁,她都不会有分毫畏惧。
  “我看不必,并非我等要与小皇帝动手,只是小皇帝不愿我们离开此处罢了。既然剑天将来了,便请您将其带回皇城,我们也无需冲突,即刻离开。”桃叶摇头道。
  “哦?”剑百回头看向羲泽境,满面笑容。
  “确实如此,我们并非有何冲突,只是......他们不能走!”羲泽境似是已经没了办法,只得如此说道。
  听得这番话,桃叶登时眼神一凛,他未曾想到羲泽境会如此不识大局,看似他只是不想让桃叶涉险,可实则此举只会将桃叶置于不仁不义之境。退则居心叵测、被逼无奈,进则大逆不道、违背君威,无论进退与否,桃叶的头上都会落下一个罪名是也。
  “桃少主,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既是小皇帝的命令,便只能以我代劳,与二位过过手了!”剑百一脸无奈的样子,笑着说道。
  “剑叔!切勿伤他们!”羲泽境赶忙道。
  剑百眯缝的眼微微睁开片刻,又是笑道:“只是切磋,只是切磋。”
  “事到如今,怕是我说什么也没有太多用处,在下桃叶,只得请剑天将手下留情了!”说着桃叶扶着剑柄便一步欺上。
  冬时刚伸手想拦,桃叶便一声怒喝:“冬!给我退下!你还不明白吗?”
  可冬时却不听劝阻似的,一把抓住桃叶,无论如何也不放他向前多走一步。
  “冬!你......”桃叶一下子没了话说。
  见到这幅场面,剑百确实摸不着头脑,只是笑问道:“二位这是?”
  桃叶冷哼一声:“我因旧约,不得使剑。而拳术腿法只与父亲学了皮毛,与剑天将相比绝非对手。即贵为天将,手下剑侍出手乃是桃叶坏了规矩。于公于私皆不得为之,便只得请天将手下留情,我徒手接招便是。”
  听得桃叶所言真切,这剑百一下也不好做。无论如何,桃叶依旧贵为桃氏少主,亦是未来北境之主。对方虽自降身份,可按说来,所谓天将也就不过是人皇身边一介武臣罢了,当真论起身份来,桃叶更不是寻常人能得罪的主。
  皇城中人都爱讲规矩,剑百今日若真敢刺他桃叶三剑,日后就算是桃氏反上皇城也有情可原!这种事,羲泽境不明白,剑百还是明白的。
  可就是这两个别扭的小子,一个不能出手,一个不让出手,夹着他一个多管闲事的,着实难以权衡。
  当下有些难为,只得陪着脸道:“论起你我他,皆是旧识相逢,依我所言,且不用动手动脚,我们一同回到皇城中,届时要打要骂,自有人皇做主,不知意下如何?”
  羲泽境一听便有些不高兴了,这个剑百不知前后就置话于此,岂不是随了桃叶的意?
  他心里是一百个一千个不答应,可事已至此,再多阻挠就成了笑话,回到皇城后必受重罚,羲泽境也无言再从中作梗,只好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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