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星空之下 一

　　人类文明日新月异，要领略人类发展至今的成果，有机会的花可以去看一看新首尔城的第一区江南大区。可以这么说，新首尔城的江南大区是全地球唯一与人类文明接轨的区域，而全宇宙所有人类如果来到地球基本也只会在新首尔城的江南大区活动，其余地界早就被外面的人类妖魔化为“蛮荒之地”，但的确与主流社会的环境相比，如今地球的大部分区域的确就像是化外之地。
　　如果用一个词汇来形容江南大区，水族箱。整个区域在垂直上被规划为十二个层次，每一层都有特化的用途，在空间上极尽效率。所以如果要进入江南大区，就算是自驾车，也必须要连入区域交通托管系统，除了避免会产生的各种交通问题，同时也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公民们才能顺利到达自己所要去的区域。
　　对于田村三人来说，也少有进入江南大区的机会，像他们这样的穷人来江南大区干啥？除了平白花一笔公用循迹车费用，他们甚至都想不出在哪儿下车。在这儿随便进家小餐馆要一杯免费的水，花的小费可能都要超过他们一个月的费用。
　　江南大区，就是富贵人的天堂。
　　对于村田凛子来说，这是她第一次进入江南大区。在这个阶级财富区分极为明显的社会里，一般家庭分成两种，一种是削尖了脑袋往富贵高档的区域蹭，一种就是脚踏实地甚至连仰望都不会去做。
　　凛子刷了一笔让人心痛的额度，三人乘上了公用循迹车，透明、完全通风的车壁让三人感觉飞翔在空中一般。田村特地选择了最慢的速度，像是乘坐传统缆车一般，慢慢地在这个分不清空间的新型都市里航行。
　　循迹车内柔和的女声用最标准的宇宙语说道：
　　“您将进入江南大区，请您输入目的地。”
　　田村思忖片刻，就将征募的地点“天空竞技场”输了进去。
　　“您的目的地是天空竞技场，位于江南大区十二层，预计到达时间，三十分钟。”
　　在空旷的循迹车租赁广场，代表一艘艘循迹车的无数的光点不断升起，进入头顶这座庞大无比的、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的天空之城。田村三人的循迹车也随着无数的光点一同进入这座梦幻的都市。
　　三人趴在循迹车透明的车壁上，极尽目力，仔细地、憧憬地看着江南大区的一切。
　　村田凛子时不时一惊一乍地喊着些“那个飞着的是不是鸟啊，哦，那是餐厅”，或者是“那个摇来来摇去的好恶心，啥，那是监控”。
　　田村和阿强是来过江南大区的，他们能够发现江南大区今天的变化。江南大区内部出现了大量虚拟技术的应用，在固定的轨道上，时不时有机甲的巨型虚影穿过他们的循迹车，在近距离观察下机甲的细节真实得让人惊叹，虚拟的枪炮和使用泰坦之力的人类不断破坏着江南大区的各个角落，破坏的坑洞和硝烟让人觉得这就是真实的战争。很显然，这一切都是回应着刚刚颁布的征兵主题。
　　阿强兴奋地指着头顶，大喊道：
　　“田村凛子你们快看！”
　　只见到整片天空突然暗淡下来，那不是夜晚的颜色，而是宇宙中璀璨的黑暗。他们仿佛霎那间只身进入了广袤的宇宙。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他们身边响起，田村三人震撼得张大了嘴巴，整个江南大区在宏大的特效渲染下，霎那间成了驻扎在宇宙之中的都市。
　　从头顶的某一个方向出现了不同寻常的波动，那是空间扭曲一般的痕迹，在刻意的视觉放大之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片足有几十公里长的空间扭曲逐渐形成了虫洞，从中飞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形态狰狞的黝黑舰船群。
　　而相反方向，所有人的背面，则突然出现了颜色似火的舰船群，这是新闻里那支赫赫有名的阿波罗舰队，而江南大区化成的宇宙都市夹在两支杀气腾腾的舰队之间，形势一触即发。
　　只有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下，才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线舰队的规模，而最顶尖的战斗飞舰也远不是他们能见到的一般运输舰能够媲美的。
　　身临其境般的感受在江南大区所有征兵的年轻人们心中埋下了种子。
　　随后，在一片失落的呼喊声中，短暂的大型虚拟片段落入尾声，两支舰队逐渐虚化消散，整片天空重复恢复了明亮。但这副气势磅礴的场景却在所有人心目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阿强眼冒金光，神往地说道：
　　“果然在这个时代，只有去过宇宙才不算白来啊。”
　　凛子摇着田村的胳膊，兴奋地说道：
　　“田村我也要去太空！”
　　田村三人沉醉在这浩大的场景之中，久久无法平静。与宇宙相比，繁华的江南大区似乎也略显无味。
　　在逐渐接近十二层的时候，周围的景色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建筑群逐渐稀薄。往底下一看，看到的风景就像是世界树繁杂的枝桠一般，而顶上就是无际的天空。
　　十二层之上，隔着老远仍然能看到规模巨大的天空竞技场，就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古罗马竞技场。天空竞技场外，五颜六色地铺着无数光点形成的彩面，几万、乃至数十万人和车聚集在古罗马竞技场外。
　　田村三人的循迹车逐渐接近天空竞技场，宏大的管弦乐音乐逐渐清晰，天空竞技场外部漂浮着数百块巨型光屏，有播放星舰战斗的、机甲试航的、人类运用各种各样神奇的泰坦之力的。
　　在他们的循迹车轨道周围，无数密密麻麻的看不见的轨道逐渐合拢，通向天空竞技场。不少的循迹车打开了顶门，一张张年轻朝气的脸庞探出循迹车高声欢呼、兴奋大喊。星际大征兵，能让地球上的每一个年轻人有大好的机会前往太空。
　　每一辆天空竞技场附近的循迹车内自动出现了一个屏幕。画面之中只有一位穿着军装、一丝不苟的中年女子，肩上扛着的军衔代表这位中年女子是一位将军，画面中女将军面无表情地说道：
　　“各位帝国公民，你们好，我的名字叫李斯特，曾任阿波罗舰队船长，在此次大征兵活动中担任第一负责人，在此对各位帝国公民自愿参加此次大征兵表示感谢。希望未来能有机会与各位在宇宙中共同奋战。”
　　随着短视频的结束，三人的面前出现了三张表格，表格的标题赫然写着“征募意向书”。
　　田村三人面面相觑，严格意义上来说，田村并不想这么突兀地来报名，离报名时间截止还有好多天，今天他们只是想来看看情况而已。
　　于是问题出现了，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