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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星际航行操作指南 / 第九章 盗钥匙的方法

第九章 盗钥匙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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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从全宇宙防御措施最严密的皇宫中把皇冠偷出来?田村归纳下来有两个重点,第一,假装偷过很多遍。第二,多做几遍功课。
  田村现在自然没有时间将土狗发过来的地图和简易的指示背下来,所以他一遍遍地默念“我干过很多次,我是老手,我很熟练..”。阿强则已经紧张得哆嗦起来,虽然这次田村还是只让阿强放放风。
  十一点二十分,逐渐进入深夜,田村和阿强已经在展览馆对面的巷子里躲了半小时了。田村抓紧时间聚精会神地看着那张地图,临时抱佛脚肯定是有用的。
  突然阿强撞了一下田村,朝展览馆的方向努了努嘴。挂在展览馆门前鲜草丛上的一个荧光灯发出了微弱的荧光,只亮了十秒,灯就熄灭了。
  田村拾掇起小背包,叮嘱了阿强几句,蹑手蹑脚地穿过马路来到展览馆后门,轻轻地一推,竟然没推开。田村心里怒骂干你老师,土狗这家伙果然不靠谱。
  田村仔仔细细地摸索了半天,但是毫无用处,展览馆的门都是清一色的电控。田村摸着脑袋一脸无措,习惯性地靠着门,门却突然被他推开了。田村踉跄了几步,机智地拉住了门。田村吐出一口气,心里给土狗道了个歉,原来是用力用小了。
  田村赶紧打开地图,按照指示小心翼翼地往里摸了进去。
  ······
  田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深的梦。
  梦中田村作为第一视角在见证着什么。“我”的五官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薄纱,任何事物和声音都变得朦胧模糊。
  慢慢的出现了第一个场景,两个、或者是三个穿着绿条纹制服、肘部戴着红袖标的人,那袖标上的图案完全看不清,站在“我”的前面,正拉扯着一大一小母女,母女不愿分开,于是母亲的脖子喷出了红色的液体,那个小小的女孩儿被戴着红袖标的人拉上漆黑的笼车。
  紧接着又出现了完全不同的场景,背景是夜晚,在这种朦胧的视线下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我”在与一个男人坐在桌边,似乎正在讨论什么,“我”一直盯着那个男人,在这个奇妙的角度田村能感觉到“我”似乎处在极端的愤怒和不解之中,这股情绪让田村晕头转向。那个男人说了一些话,但是依旧无法听清,但“我”似乎变得更加愤怒,又逐渐疲惫了。就像是被关在粗玻璃箱里一般,任凭田村如何努力,能无法听清或者看清什么,只有闷闷的“隆隆”声和脸颊大概的形状。但是只有一个画面,并且田村能记得清楚的。窗外的月亮是血色的,那个男人站在窗前,略显失望、疲倦地模模糊糊地说着话“你不会懂的,只有...”。
  还没有开始回味,马上又出现了第三个场景,那大概是一个葬礼,阳光极其明媚,几乎要晃花了田村的眼睛,“我”远远地站在一颗大树的树荫底下,“我”狭窄的视线聚焦到一个腹部微隆、站在所有吊唁者最前方的女人身上,随后转移到其旁的那块矮矮的白色墓碑上,一股极其强烈的悲伤、痛苦的情绪瞬间充满了“我”的脑中,甚至一下子狠狠地冲撞在田村的心脏上。
  如同溺水的人手舞足蹈地渴望抓住一颗稻草一般,田村猛然惊醒。
  田村猛地一挺身,脑袋重重地撞到了金属板上,发出一声让人牙酸的巨响。田村捂着脑袋痛苦地呻吟了两声,耳旁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田村你没事儿吧?”
  田村转头,看到一张苍白瘦削的小脸蛋,是凛子。视线跃过凛子,是自己那个狭窄但让人心安的小公寓。田村长出一口气,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凛子在田村脑袋后面多垫上两个枕头,让田村舒舒服服地躺着。田村盯着头顶的金属板,整理纷乱的记忆。
  田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昏迷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自己的公寓醒来?
  凛子控制着轮椅给田村端来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用毛巾打湿,再拧干,笨拙地给田村擦脸。田村看到凛子拧热毛巾烫得粉红的手掌,心里一酸。看着凛子苍白的脸蛋,田村猛一定神,着急地问道:
  “泰坦石呢?有带回来吗?”
  凛子从朝旁边努了努嘴,一个普通的小盒子摆在桌上,凛子脸上露出困惑与些许恐惧,说道:
  “我让阿强放盒子里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太敢碰那个石头。”
  田村吃力地挺起身子拿来盒子,打开盒子,一颗泛着淡淡蓝光的普通小石子就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田村晃了晃盒子,问道:
  “凛子你对这个石头有特殊的感应?”
  凛子歪着脑袋,捧着毛巾搓手,似乎不知道怎么表述自己的感受,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
  “只是觉得,似乎碰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田村若有所思。在展览馆的仓库里人生第一次触摸泰坦石的时候,通过一种玄妙的方式,田村突然领会到自己便是传说中那一类天生觉醒的体质,而通过这次触碰,他能明显地感受到原本隐藏在自己体内的某种东西突然被激发出来。
  在那个时候,他突然以一种神奇的方式、全新的视角看到了泰坦。
  泰坦更像是“存在即合理”的事物,这股力量并不存在于这个维度、这个现实,它可以是因果、时空,也可以具象为石头,这种被命名为泰坦的存在似乎倾向于具象为石头。但总而言之,它是无声无色、无形无相、无因无果、大自在的存在。如果说这些说法太过玄乎,田村觉得更接近于自己所感受到的是,泰坦是神灵降维到这个宇宙吐出来的一口气,就此与这个宇宙某些过去、现在、未来的事物缠绕。
  只有与之缠绕的事物才能感受到泰坦的存在产生反应。
  毫无疑问,凛子很有可能也是天生觉醒的体质。田村突然觉得世界变得不真实,突然之间他们俩没人疼没人爱的,成了人类社会中极少见的香饽饽。
  但是凛子为什么会感到恐惧。在第一次触摸到泰坦石的时候,田村只感到了某种比血脉更亲近的东西回归到了自身,那绝对不可能是恐惧。
  一时间,田村觉得手上的盒子变得更加烫手。
  ······
  “什么!我睡了三天?”
  田村边大口吞咽着美味可口的牛肉,一边从凛子那儿得到了更多让人惊讶的事实。凛子嫌弃地摆着手、捏着鼻子,说道:
  “田村你怎么回事,怎么在办正事的时候睡着了啊,你行不行啊?”
  田村不露声色地衡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跟凛子说自己已经觉醒了,能够带她躺赢带她飞了。他知道,如果让凛子听到他已经觉醒了一定会逼着自己使用泰坦石,但田村现在对于这件事更加犹豫了。如今他也拥有了泰坦,他更是感受到了泰坦这种存在是远超人类理解的。凛子对于泰坦的恐惧,不可能是毫无根据的。
  田村暂且放下了这个问题,他更在意凛子提到的另外一件事:
  “阿强说他是在后草丛发现我的?”
  凛子又给田村盛了一碗牛肉,说道:
  “是啊,他说他等了挺久一直没看你回来,所以四处找了找后来在一片草丛里看到你昏过去了,他吓坏了,但幸好你也没啥事。但是田村你怎么睡了这么久?害我只能给你吃高热量能量棒,你知道那多贵吗!”
  看着凛子一脸心疼的样子,田村嘿嘿笑道:
  “大不了再给你买呗。”
  凛子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了田村一跳,凛子瞪着田村,怒道:
  “田村你有能耐了!是不是还藏着钱,你知不知道我多精打细算过日子!快把钱交出来!”
  田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闷头嚼着颇有劲道的牛肉。凛子盯着田村,鼓着脸蛋不说话,僵持了足足有三十秒,才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让田村长出了一口气,这丫头越来越有当老妈的气魄了。
  凛子少见地给自己盛了一点牛肉汤,虽然没有牛肉,但也是田村第一次见到,凛子双手捧着碗,咬着碗檐,细细地嘬着牛肉汤,好奇地问道:
  “所以田村你为什么会昏过去啊?”
  田村嚼着牛肉,含混地说道:
  “我也不太清楚啊。土狗那家伙还是靠谱的,我按照他给的东西进了仓库,没花多久就找到泰坦石了,然后我就挑了一块...然后我就昏过去了,嘿嘿。”
  凛子无语地说道:
  “所以要是没人把你丢出来,你现在就在局子里了?”
  田村说道:
  “也有可能是我自己走出来的,我睡糊涂了然后忘了一些事情?那个时候也没人能救我啊,难不成是土狗?”
  凛子说道:
  “拉倒吧。土狗那家伙见事儿就跑了,你还指望他救你出来?”
  田村想一想也是,既然没头绪他也不瞎想了,没准就是自己跑出来的。田村推开空空如也的大碗,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提议道:
  “今天我们出去走走吧?”
  凛子琢磨了一下日子,说道:
  “行吧,离上次出门有三四天了。”
  于是田村着手给凛子佩戴上肌肉辅助装置,与外骨骼相比,这种设备更像是复健装置,同时能让人具备基本的行走能力。
  田村花了几分钟给凛子佩戴上装置,这玩意儿不能久戴,所以只是在出去溜达的时候给凛子戴上。
  凛子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像是踩着高跷一样,站立这个动作对于她来说仍然十分陌生。凛子小小地迈了两步,额头上出了冷汗,张着双臂寻找平衡。突然凛子踉跄着向前倾去,田村赶紧凑过去,凛子正好挽上田村的胳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田村胳膊上,凛子擦了擦额头,轻出一口气,露出一个颇有成就感的笑容,得意地说道:
  “我们走吧!”
  这画面更像是凛子亲昵地挽着、拖着田村,几乎是将全部重量交给田村承担,而她则盯着自己的腿脚,努力地做着行走的动作。田村沉默着,心头酸楚。
  田村直到最近才感受到,凛子不光光是拥有一双无法走路的腿脚,她甚至无法记住行走的动作。行走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近乎于本能的动作,但是凛子没有这个本能,她甚至无法长时间记忆。这绝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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