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归来

　　秦风一口气跑出三十多里，停下来侧耳倾听，见无人追来，心中一颗大石头终于落地。
　　想起刚才的激战，时间虽然极短，可仍旧让他感到后怕。
　　论战力，他一个人根本打不过对方整整一支蛮勇小队。若不是仗着速度的优势，恐怕这一次就真的要被杀死。他第一次，感受到蛮族世界的险恶。
　　人心险恶更胜猛兽。
　　不过，他也有机会，把那位“少主”杀掉。只是他很清楚，一旦这样做，两个村寨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而虎家崖势大，铜牛村跟其硬刚会很吃亏。
　　又休息了一阵后，秦风继续赶路。沿着悬崖边缘绕了整整一圈，还是没发现陈雷子兄弟的身影。
　　“鹤叔受伤，雷叔一定是先把他送回村子里救治了。”
　　秦风暗暗猜测，决定不再于悬崖边徘徊，按照记忆中的方位，返回铜牛村。
　　经过整整一天的艰难跋涉，秦风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村口。
　　“阿风回来啦！”
　　不知谁喊了一声，整个铜牛村顿时轰动起来。
　　“阿风竟然没死？”
　　“我听说这次进山的蛮勇小队，死了整整五个人啊！”
　　“陈雷子不是说，阿风坠落山崖，恐怕凶多吉少了吗？为此，他还跪在村长面前懊恼地扇自己耳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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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的归来，就像一颗石子，砸在平静的湖面，让原本沉寂的铜牛村瞬间沸腾。整个村子本就不甚大，在村口吆喝一声，全村人都能听得见。
　　一个，两个，三个……陆续有村民奔出家门，迎接秦风凯旋。
　　别的不敢说，但铜牛村村民之间的团结，在整个黑罴山都是首屈一指的。每当有蛮勇小队狩猎归来，所有村民都会夹道欢迎，视他们为英雄。
　　“好小子，你居然没死？你真的没死？”一道身影冲破村民的包围，一把把秦风搂在怀里。
　　是陈雷子。
　　他身上还残留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多处负伤，精神状态极差，但此时却格外亢奋，有力的双臂就像是搂着一块宝玉。
　　“雷叔你轻点，我快喘不过气了。”秦风惊喜于队长提前返回，中途想来没有出现太多意外。不过想想也是，那乌雷貂被自己所杀，仅靠狼群的话，并不足以留下陈雷子。
　　“来来来，雷叔抗你回家！”陈雷子不由秦风分说，居然把他抗在肩上，大步流星地朝家走。
　　身为这支蛮勇小队的队长，每一名队员丧命，都让他格外自责。此时，人群中最兴奋的，莫过于他了。
　　“等等，雷叔，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秦风被村民们的热情，弄得不好意思，抽空赶紧对陈雷子说道。
　　“啥事？”陈雷子问道。
　　“我杀了那只乌雷貂，这是他的尸体。”秦风把乌雷貂的身体高高举起，大声说道。
　　“啊，真是乌雷貂？”
　　“听说就是这头畜生，杀死了我们五名蛮勇。它……它居然被小阿风杀死了！”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众村民看着秦风手里，举着的乌雷貂尸体，全部惊呆。
　　陈雷子身体一抖，差点把秦风摔下来。
　　“你怎么杀死的？怎么杀死的？阿风，你真是太让我意外了！”陈雷子说着说着，突然泪流满面。
　　他想起被这畜生杀死的同伴，想起自己弟弟的断臂，一时间悲从中来，情难自已。
　　“爹，娘！”
　　秦风远远看见，家门口处，父亲秦少天和母亲褚倩倩站在门口，正望眼欲穿地期盼自己回来。
　　听到他的喊声，秦少天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
　　这时，妹妹落落挣脱母亲的大手，张开双臂踉踉跄跄地跑向秦风，口中奶声奶气地喊道：“哥哥，抱抱！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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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五天，秦风都待在家里，哪里都没去。不过他也没闲着，不断总结此次历练的经验，从中汲取教训。
　　这段时间，铜牛村也过得相当平静。
　　由于这支蛮勇小队损失太过惨重，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强烈的悲痛当中，需要一段缓和期，才能从中走出。村长专门召集了一次蛮勇大会，讨论此次收获的分配情况，经过大家的一致决定，认为用乌雷貂尸体兑换一件法器，势在必行。
　　因为有了法器，蛮勇小队的实力，就能得到大幅提升，就算再遇到厉害些的蛮荒遗种，也不致于全军覆没。
　　为此，村长决定派出三名蛮勇，带着乌雷貂尸体，一起进入伏天城进行交易。
　　到了第六天，铜牛村的平静被打破。
　　几名去村外采摘蘑菇的村民，突然早早地返回，其中有人大呼：“快来人啊，丁四叔受伤了。”
　　村口立刻响起慌乱的脚步声。
　　“爹，你怎么了爹？”丁满含着哭腔的嗓音，飘进秦风的家里。
　　秦风一家人正在吃饭，听到这声音，秦风放下手里的碗筷，霍然起身道：“爹娘，我出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父亲秦少天从椅背上，拿起一件兽皮做成的披风，套在身上。
　　“好。”
　　父子俩赶紧奔出家门，就看到门口围了七八个人。丁满趴在担架上，正对着一名伤着嚎啕大哭。
　　那伤者是个精壮的汉子，满脸黢黑，国字形的脸庞与丁满有几分相似，此刻胸口正插着一枚铁箭，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丝的血迹。
　　受伤的是丁大年，丁满的父亲，人称“丁四叔”。
　　“阿满，怎么回事？”
　　秦风挤过去，抓着丁满的肩膀问道。
　　“阿……阿风，我爹被虎家崖的人打伤了。爹他本来是去采蘑菇的，结果却刚巧遇到虎家崖的人要封路，言语间起了冲突。虎家崖的一个小崽子，就……就用箭射我爹，呜呜，呜呜呜——”丁满哭着说道。
　　“臭小子，哭什么哭，你爹我还没死呢！能不能有点出息！”丁大年睁开眼眸，见自己儿子泣不成声，不禁喝骂道。
　　“丁四叔，虎家崖的人为什么要封路？”秦风皱起眉头，扭头问丁大年。
　　“咳咳，他们……他们说阿风你抢了他们的乌雷貂，还伤了他们的人，要我们把你交出去，任他们处置。如果不从，他们就把我们出山的路封死，让我们全村人都困死在里面。”丁大年剧烈咳嗽着，吭哧吭哧地说道。
　　“混账，简直岂有此理。那乌雷貂是阿风拼了命才杀死的，怎么就成他们的了？”
　　“虎家崖的人一向霸道，仗着自己村有神庙守护者，对周围的几个村子霸凌惯了，现在又欺负到我们铜牛村头上来了。”
　　“听说，阿风回来时，还遭受他们虎家崖的人围追堵截。”
　　“这群狼崽子，比畜生都不如。”
　　之前，秦风就已经将自己与虎家崖“少主”的冲突，向村长坦白，所有村民都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很明显，是虎家崖的人理亏。结果，虎家崖的那些家伙非但不登门道歉，竟然还要对铜牛村封路伤人，顿时让村民们义愤填膺。
　　“阿风，把你丁四叔抬进屋，我先帮他把箭拔了。其他的事情，等村长来了再说。”秦少天同样脸色阴沉，扭头对秦风说道。
　　“是，爹！”
　　秦风抓起担架，把丁大年抗进丁满的家中。
　　与此同时，秦少天折返回家，拿出来了一个药箱，准备为丁大年治伤。
　　由于启灵失败，秦少天二十多年来一直受到隐疾困扰。为此，他自学医术，成为整个铜牛村唯一的一名“赤脚医生”。很多村民的伤病，都是由他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