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不对。”隐入人群，跟随柴因哲走了一段路，索伦突然道。
“什么不对？”柴因哲走在前面。一边观察街上情景，一边应付索伦的无聊想法。
“刚才你叫我杀那几个侍婢，是不是因为她们笑你？”疑问的句式，肯定的语气。虽然心中早有答案，索伦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遍。
见识过柴因哲的种种本事，再被柴因哲多次带领着逃离必死之地，索伦早在心里建立起柴因哲无所不能的想法。就算柴因哲刚刚没有回头，索伦也不怀疑他会察觉不到他背后的情景。
“有这个原因。”和一开始一样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柴因哲如实相告。
敢在每件事上说实话，这种人不是自信过头的憨批就是未经世事的少年，要不就是根本没必要在意世界态度的强权生物。
“你完全没生气，因为那么点小事……”柴因哲坦率的出乎意料，这也让索伦大失所望——没想到柴因哲竟然是这样的心胸狭隘。
柴因哲从一见面就说他们要一起做大事，在索伦的期望里，柴因哲应该是个高瞻远瞩、智计百出、心胸宽广且宽严并济的人。可柴因哲刚刚的表现却让他像个无能的小心眼贵族。
“情绪是情绪，惩戒她们是惩戒她们，一个成熟的人做事的时候，判断准则不是感情。”走在前面的柴因哲停下脚步，转身目视索伦：“是原则。”
直视着索伦，柴因哲的话语里不带有一丝感情：“人必须遵守规矩，犯了错就得受罚。婢人笑尊就是以下犯上，以下犯上就叫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就要满门抄斩。你父亲没教过你吗？”
柴因哲的目光如刀如炬，索伦无力与其对视，移开目光：“别拿我父亲说事，他已经死了。”
“索伦，索伦，索伦。”柴因哲连着念了三遍他的名字，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的言行举止和个人荣辱都直接关系到你的家族，是荣耀你的家族还是让你的祖先也因你蒙羞，全看你的能力。这不是别人的问题，是你自己的，你最好记住了。”
等索伦把那一小段话消化掉以后，柴因哲补完最后的话：“把原则和感情混淆在一起，死几个漂亮侍婢就觉得可惜，你已经在出丑了。”
“……”似乎被柴因哲的道理说服，索伦回过头迎着他的目光，几秒过后才点点头：“我会的。”
“不用想那么多。”训完以后，柴因哲又补了一些安慰，并继续朝王宫走去：“那几个侍婢和那些人的死活都没大碍，他们死了，王宫的防备力量最多会减弱一点点；他们不死，王宫的力量也不会强到哪去。我没必要特意杀他们，但死是他们自找的，这怨不得别人。”
边说着，柴因哲拉着索伦避到街道一旁，给跑步赶去帝都大饭店的镇暴军让开道路。
此时已是深夜。柴因哲下意识的抬头望天。只见天幕是灰蒙蒙的一片，辱白色的月光不能照的太远。
普通人看了：哦，有点黑。
有常识的普通人和天文学家看了：唔，月晕，明天要刮风。
柴因哲却看得眉头紧皱——祭祀将近，空气中隐约酝酿着邪恶和堕落的味道。月晕浓的不同寻常……当然不同寻常，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月晕。
那是真神意志的预先体现。这代表那位真神的注意力已被这世界的某些东西所吸引，开始注视这个世界，并且随时都有可能赶来。
“正神一般都小心翼翼，唯恐自己的行为伤害到脆弱的秩序，只有邪神才不会刻意抑制自己的力量。仅仅注视就改变天象……大概率是风象邪神。有能力接受跨世界血祭……恶魔？！高等风魔？或者更恐怖……黑翼天魔？！”
恶魔是地狱的代表性生物，根据元素的不同种类，恶魔之中也分出了金、木、水、火、土、风、雷、冰等多系恶魔。
黑翼天魔，正是君临于风系恶魔顶点的高等恶魔。
黑翼天魔的门槛很高，上限也同样深不可测。哪怕是最弱的黑翼天魔也可以轻易毁灭一个4亿人口左右的人类王国，稍微强一点的甚至能自主凝聚邪恶神力，成就邪神神位，和其它真神正面作战。
没错，不用靠信徒念力费劲吧啦的攒上个几千年，直接凭自身武力打破无形的法则桎梏，强行成神，连其它真神见面以后也要掂量说话的语气，这就是黑翼天魔。
想到这里，柴因哲不禁犹豫一下。
正神的行动准则是信念，邪神的行动准则是利益。这一次搞出来的动静不小，很有可能是一位邪神的真身降临。把仪式搞得如此隆重，祭祀也必定非同小可。邪神决不允许重要祭祀被搞砸，出了问题必定会全力追究。
他早已经失去了高级伪装能力，一开始那些拙劣的小戏法只能骗骗凡人凡物。万一和黑翼天魔那种级别的恶魔起了冲突，叫现在的索伦去和那种恶魔动手，胜率最多五五开。
索伦足以把一只黑翼天魔一击毙杀，只要能劈得到，就算是邪神级的恶魔也得惨死。但成就邪神神位的黑翼天魔也有直接剥夺敌人性命的办法。
万一情况紧急，恐怕柴因哲得放开手脚亲自上阵。
打架，柴因哲当然不怕。最多动用30个点数的虚空能量，发动一次柴因哲的种族天赋【致命处刑】，就算是高贵如星辰的真神也逃不脱陨落的命运。
但那之后，柴因哲身份暴露是必然的事。
柴因哲是高等虚空生物，他受了重伤，他现在正在物质世界。一旦这个消息传开，全体神明会立即丢开一切事务，甚至会丢开包括阵营在内的一切分歧，全力联手剿杀他。
可万一来的不是黑翼天魔，他被一只高等风魔——或者说自己的想象力——吓得停止行动，给自己留下遗憾，把属于索伦的另外一半拱手送人，恐怕连他自己都会鄙视自己。
左右为难，但柴因哲不得不作出一个决定。
“你在说什么？”索伦不知道其中复杂关节，柴因哲的推测把他听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柴因哲摆摆手，他的力量已被大幅度削弱，精确测算来者身份的难度不亚于一个凡人打算徒手登天。
现在他只能靠以往的丰富知识作出模糊的预测，但这种朦胧的恐怖感犹如蚊蝇般挥之不去，让柴因哲倍感心烦。
时间紧急，机会转瞬即逝。仅仅在第二次眨眼的时候，柴因哲便做出决定。
……
再走一段路，到了王宫周围的贵族区（相当于二环至三环的概念）。这里就不是闲杂人等可以进入的地方了，柴因哲率先一跳，轻巧越过高达二十米的城墙。索伦随后一跳，但落地时候的动静却汹涌澎湃，震撼人心。
“轰！”仿佛大地都在发出轰鸣，这里的动静吸引了巡逻部队的注意，柴因哲赶忙拉着索伦向远处跑开。
“隐形状态开启……侦测到显影之尘！侦测到反隐身立场！侦测到高浓度圣光能量！隐身作用被大幅度削弱！”柴因哲的意识海里，楚斯逐条报告道。
……
圣•班德路汀担任红衣主教已历百年，是个品行端正、道德高尚、业务水平高超的行业楷模。
从业之初，这位主教便立下独身誓言，发誓将自己的一生献给播撒天父荣光的事业。如今，他的修为已经达到深不可测的级别。
这位主教经历过教会发动的大远征，亲身进入过残酷的地狱，并在一线与恶魔正面作战。现在就算身处一个帝国的王宫附近，算得上相对安全，主教也没有回房休息，而是精神饱满的站在三楼阳台，一边遥望星空，一边思索着明早跟皇帝要人的说辞。
这里毕竟不是地狱，人间有人间的办事流程。皇帝再不配合，他也不能抄起法杖，像曾经敲恶魔一样敲碎一国皇帝的脑袋。
“珍妮玛德……不结婚的凡人都是变.钛！”柴因哲在心中暗骂一句，险之又险的擦过主教的精神力探测范围，拉着索伦躲入商业街建筑物阴影。
主教探索到什么，但他皱了皱眉，没有过多关注。
这是别人国家的王都，就算皇帝派出探子监视他们，感受到冒犯，主教也无话可说。
王权和神权的矛盾一直很尖锐。如果主教真要追究，皇帝最多会以窃贼的名义把探子处死，算是给教会一个说法，然后再派出新的探子。
咄咄相逼，不过徒增枉死的冤魂……
都是讨生活的可怜人，只要他们不是太过分，随他们去吧。曾经见惯死亡的主教如今却怀抱了深刻的悲悯。
继续打起精神，主教防范着任何可能袭来的进攻，同时思考更有说服力的说法。
王宫遥遥在望，但再往前却是一大片开阔地——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皇帝特意在寸土寸金的王都设置了这么一大块环绕王宫的空旷地片。
几万把火炬用最原始的办法把这个圆环照的如同白昼，豪奢的行动昭示着帝国巨大的财力，壮观的景象足以震撼最冷漠的人心。
草（一种植物）。见状，柴因哲忍不住在心中又骂一句。
火炬使用了某种特殊燃料，释放出的光线甚至比120瓦的魔法灯更加耀眼。
负责巡逻的保卫部队往来不息，钢铁战靴踩在石头地板上，汇成巨大的声流，简直响彻云霄。
各级射击类武器也都处于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连尊贵的法师们也紧握着法杖，随时准备释放自己最拿手的法术。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起源于林微澜给皇帝出的主意：
“皇帝，除了负责王都安全的兰瑟尔公爵，我们可以用搜查叛逆的名义召集皇城各家贵族的武装力量，叫他们各自的家主带来王宫。这样一来，整个王都都会进入最高级别的戒备状态，可以有效阻止破坏帝都大饭店的敌人的行动，进一步试探他们的目的，还能保卫献祭的安全，更能对整个世界瞒天过海！唯一的缺点就是……”
“不碍事。”皇帝当然能看出这个计划的漏洞，反过来对自己的忠臣劝慰道：“只要各家的家主不死，家族承受再大的损失也能补回来！”
“是！皇帝！”
“马上去落实。”皇帝一挥手，下达了最残酷的动员令：“各家族的武装部队必须在第八刻时以前就位，迟到的以蓄意叛国和窝藏叛逆论处，天明，满门处决！”
“是！皇帝！”
接到命令，尽管大家都不想来，但谁也不敢不来。最能打的史诗级战士林微澜正在王都驻防，皇帝一旦下令清算，就算要杀的是老人和小孩，林微澜也会坚决的痛下杀手，而且绝对不留活口。
……
柴因哲原本打算秘密潜入，在王宫里搞搞破坏，引得王都防御力量顾此失彼，然后他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兰瑟尔公爵的府邸上救人杀人，但现在的情形让他的计划直接流产——林微澜用最笨也最聪明的办法击溃了柴因哲的所有小聪明。
如今，柴因哲面临着两难的抉择：
要么直接去公爵府，但杀兰瑟尔公爵和救艾莉亚只能完成一项，他们的后路也会因此被断；
要么直接在王宫强行搞破坏，索伦也有足够的体力支持一次战斗，但这会失去救下艾莉亚的时间。
“我不明白。”和柴因哲一起悄悄观察着王宫周围的情况，索伦突然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救她。”
“就像你不会直接抱着一只活兔子就开啃一样。”形势严峻，柴因哲一边看一边心情极差的回复道。
“什么意思嘛。”
“我让你做好的是得罪帝国的心理准备，不是做好被帝国全力追杀的准备！”王宫的防备很严密。始终找不到机会，柴因哲终于放弃立即行动的想法，转而教育索伦道：
“就像你直接啃活兔子，你只能啃到一嘴毛和一口血，明白？”
“不懂。”
“整个王都现在都在高度戒备状态，如果我们不在王宫里搞破坏，一旦公爵府传出任何风吹草动，帝国的所有武装力量就都有精力立刻出动，前往增援。被人海战术纠缠住，我们都会死得很难看……我还说过教会出动了主教——你知道主教有多高的权限吗？”
“不就是有权限请求神降么。”索伦不屑的道：“就算是神降，我也一样能杀了他们。”
“傻小子，主教能直接把真神的分身叫下来！”听着索伦不知天高地厚的发言，柴因哲简直火冒三丈：“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侥幸斩杀真神分身，激怒了真神，真神的本尊亲自下凡，你怎么办？”
“那我也不怕！”索伦还是自信满满：“我的力量和速度绝对不比神低，我绝不会输给神！”
“……”柴因哲被气得半死，看了索伦半晌才又道：“你听说过冥河吗？”
“当然听说过。”索伦以为柴因哲又要考验他，于是卖弄道：“冥河是一切灵魂的转生处，拥有腐蚀神明的力量，除了远古死神……”
“对。”打断索伦的卖弄，柴因哲道：“死亡射线有概率杀死你，这你不否认吧……但是死亡射线充其量只是一道负能量射线。远古死神的神侍可以引导巨量的负能量，最终形成负能量洪流，也就是弱化版本的冥河。这种攻击手段虽然对神明的威胁小了很多，但是对于真神以下的生物而言依然致命……现在你可以猜猜看，真神会不会这种连神侍都会用的手段。”
“……”柴因哲描述的着实可怕，听完，索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当然，你也可以赌一赌。”柴因哲道：“赌赢了，真神还有其它手段让你死无全尸；输了，你就从此一无所有，万劫不复。”
索伦突然看着柴因哲，一言不发。
“别看我。”柴因哲明白索伦的意思，提前拒绝道：“真神一旦被激怒，我也活不下来。”
“……”无话可说，索伦聪明的沉默了。
“懂了就照我说的做，不管是就艾莉亚还是杀兰瑟尔公爵，全都必须完成。”柴因哲道：“现在，我们要等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