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开枪

　　老大杨志儒手里拿的是一把电击枪，平常用作防卫，并不足以伤人性命。
　　即便如此，当杨志儒拿着枪对着昏迷不醒的路左，林萌还是有些担心。
　　“教授？”林萌看了教授一眼，想阻止杨志儒用这种方式对待路左。
　　其他人也有所担心，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过教授来回踱了几步，轻叹道，“如果连这点他都无法承受，又如何打开这扇门？再说了，他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恐怕也只有这个能将他唤醒。”
　　“要不您再考虑考虑？”林萌再次争取。
　　老二也从旁劝说孙教授，毕竟，路左是被他一肘抡晕的，万一出事，他连带责任。
　　“教授自有分寸。”老三戴言锦说了一句。
　　“是啊小妹，这时空之门的能量不知要比这枪强多少倍……”老四易肖东还未说完，便被教授瞪了一眼。
　　杨志儒又看了孙教授一眼，等待他最后的指令。
　　正在这时，孙教授的电话突然响起，是一个女人哭诉的声音。
　　“老孙，女儿的病又犯了……”通话中，孙教授能感受到来自妻子的伤心与无助。
　　孙教授叹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先给她吃药……”随即挂掉了电话，他回头看着那扇门，他毕生的杰作与心血，也是他最后的希望所在！
　　孙教授看着这扇门，想起妻子哭泣的样子，想起病床上正经历病痛折磨的女儿，他仰头闭上眼睛，思忖良久，突然咬牙道，“开枪！”
　　杨志儒没有犹豫，他轻轻扣动扳机，一道电流从枪口喷涌而出，直击路左的后背。
　　“呲呲呲……”电流在路左身上游走，很快就布满全身。随着电击，原本昏迷不醒的路左开始全身抖动起来，他的意识也随着抖动若隐若现。
　　“路左？！路左？！”林萌担心地看着坐在椅子里不断颤抖的路左，想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在这若隐若现的意识中，路左微微睁开眼睛，他脑海里，眼睛中却是一些混乱的声音和画面。
　　他一会儿看到林萌在自己眼前着急地呼喊，但是声音却仿佛千里之外，一会儿又有金戈铁马从眼前闪过，星际飞船呼哨而过，柳菲儿和郭霖霖有说有笑地走过，胖子和猴子举杯同饮……
　　“路左！醒醒，路左……”
　　“将军！敌人杀过来了将军……”
　　“loser，你就是个loser……”
　　“您的订单已超时……”
　　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充斥着路左的意识，使他全身颤抖得越发激烈。
　　忽然，他看见一支铁骑呼哨而来，为首的铁面人挥舞着长枪向他刺来……
　　“不！不！”就在长枪即将入喉的那一刻，路左猛地一下从升降椅上蹦了起来，孙教授一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路左睁开眼睛，满头大汗，低垂着头，呼吸急促，嘴里喘着气连连低语，“不！不能杀我！”
　　“路左？”林萌尝试轻声唤了一声。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路左慢慢平复下来，他微微抬头，看到眼前的林萌，一个熟悉的微笑，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下。
　　路左慢慢转头，扫了一圈这间屋子的人，除了老大杨志儒和老二雷柏，其他人虽然并无深交，却也算认识，毕竟都是南大的。
　　看到孙教授也在场，路左不由得一怔，身体慢慢坐直，孙教授虽然没有收他入门，但他曾选修孙教授的课程，这老爷子在南大可是个人物，一般人可不敢得罪他，连校董都敬他三分。虽然已经毕业一年多，但是路左对孙教授的敬畏之心显然犹在。
　　“孙教授……”路左轻声打了声招呼，算是对师长的尊敬。
　　“你醒了？”孙教授一改往日上课的严肃，对这个刚醒过来的年轻人微微一笑。
　　路左点点头，又打量了一下这个空间，疑惑道，“我这是在哪儿？”路左看到这个场景，陌生但又有些似曾相识。
　　“这是我的实验室，也是你上我的课时乱画的地方。”孙教授试图通过一些南大的共同记忆来唤醒路左。
　　孙教授这话让其他弟子听得云里雾里，这是教授的实验室没错，但怎么说是路左乱画的地方？
　　看到弟子们疑惑的神情，孙教授看着那扇门，感叹道，“你们都说我这实验室天马星空，但他的真正设计者并不是我本人，而是他，路左。”
　　“路左？！”弟子们几乎异口同声道。
　　“没错，正是路左。你们别看他现在就一送快递的，当年那一届我最看好的就是他，只是这小子着实不上进，上我的课不是睡觉就是用来画画。有一天我实在忍无可忍，就当场没收了他的画，但他的画作却让我眼前一亮。他竟然让我的学术研究跃然纸上，我当时异常激动，真想收他入门。可是，那时我女儿病情危急，我们急于送她出国治疗，回来时，路左已经毕业了，我也到了退休时间，后来又被学校返聘……”
　　“所以，这是……时空之门？”路左从椅子里站起来，缓缓走到那扇涌动着电流的门前，门外是各种实验仪器，门内是星空模型，和一些天马行空的场景，有的是历史文物有的是科幻飞行器……和当年自己上孙教授的课时乱画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没错，正是你画的时空之门。”孙教授缓缓走过来，看他的神情，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没想到，您真的让它变成现实。我以为，当年您给我们上课都是吹的，哪有什么时空之门，还不如我自己画一个……”想起当年自己年少无知，路左自嘲道。
　　“你相信有时空之门吗？”孙教授突然认真地问道。
　　路左还从这梦幻般的场景中难以自拔，良久，他感觉周围人都变得沉默，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路左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虽然孙教授刚才把自己夸了一遍，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他胡思乱想，吹吹牛还行，真正要研究时空之门这么深奥的话题，还不如送快递来得轻松。
　　“您是说，像您当时上课讲的——平行宇宙？”当年上课，路左就是听孙教授说起这个平行宇宙，觉得太扯太不靠谱才在课堂上乱画的，没想到，孙教授一直在研究这个东西，就拿这次国际量子论坛来说，孙教授本来是主角，但却被杰森摆了一道。
　　孙教授笃定地点了点头。
　　路左又看了看林萌等人。孙教授专研学术，一时痴迷不足为奇，但是这帮年轻人不会也跟他一样走火入魔了吧？
　　“教授认为，在某种特定条件和环境下，一些人是可以穿越时空之门到达另一个世界的……”林萌解释道。
　　“你们也这样认为？”路左问道，他觉得这帮人肯定是疯了，要不就是读书读傻了。
　　“我们相信教授。”杨志儒应道，其他人也点头。
　　看到路左疑惑的神情，老三戴言锦淡淡道，“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两天自己有何异样吗？”
　　“你看看，这是什么……”林萌说着，转身从实验桌上拿过自己的背包打开，拿出一个盒子。
　　“我的快递？！”路左惊道，“难道，你就是萌萌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