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牛二的秘密

　　银面少年杀强盗、水淹地牢惩恶扬善，这些事很快就在水仙县传开了，这也得益于常先生的那张嘴，传的是神乎其神，往后几日强盗恶棍们果然收敛了很多，当地百姓们将白苍奉为神明，几个富甲商人甚至为白苍刻了一尊雕像，以此来告诫那些恶人‘神明大人正看着你呢！’
　　但老驴却不这么想，他恨不得亲手宰了白苍，为此还在衙门后堂做了个头戴银色面具的小人，天天用针扎他，上面沾满了他和李玉堂的口水。
　　原先朝廷以为水仙县发了场普通水灾而已，并未放在心上，就在水淹地牢之后的第五天，才派人来调查此事，来人正是朝廷的一行锦衣卫，他们个个身披墨甲，头戴高帽，腰间悬着无环横刀，说是调查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形式得到位。
　　可谁知道传言中小小的水灾竟然把地牢席卷一空，地下牢房淹死所有犯人的事这才暴露。
　　当锦衣卫的人冲进衙门后堂的时候，才发现李玉堂被绑在了椅子上，案桌上还放着一张纸，纸上写了八个大字‘我是县老爷李玉堂’上面还画了个箭头，指着李玉堂本人。
　　见到锦衣卫的人，李玉堂以为是来救自己的，激动的扑腾了几下，满脸带着期许。
　　后来李玉堂被带回了王朝大牢才知道搞错了，他人傻话不多，见自己被羁押进了大牢，李玉堂心生惧意，立马对锦衣卫们嚷嚷道：“官儿是买的，师爷买的，师爷给我银子花，跑了…师爷跑了，师爷是县老爷，我是假的，他是真的，抓他，别抓我。”
　　朝廷哪里管得了你是主谋还是从犯，凡染指此事之人一律重罪，等待李玉堂的将是一辈子的牢狱之灾，和吃不完的窝头，至于他口中的师爷，后来朝廷也张贴告示和讯报寻找过此人，但这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慢慢的便不了了之了。
　　一起失踪的还有刘德胜，至于他手底下的捕快们并未逃走，全部被朝廷羁押着流放到了国土边缘，用来镇守边疆。
　　后来新上任的县老爷虽然没有老驴贪的厉害，但他对百姓的事却不管不问，整个一吃干饭的。
　　……
　　极北大陆位于天元王朝国都的西北方向，这里虽然直属朝廷，但朝廷对此的管控却松的很，甚至到了放纵其自由生长的局面，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极北大陆上的遁师、武修、傀儡师占据了整个王朝所有能人术师的一多半，千百年来逐渐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势力，整个大陆存在着成熟的社会体系，酒坊、茶馆、客栈、布店以及一些药物、晶石之类的炼金窟应有尽有。
　　极北大陆不乏有一些犯了恶行的普通人，他们不愿遭受牢狱之灾，便硬着头皮来到了极北大陆讨个活口，这里的高阶修行者常有遭遇毒手、抢夺宝物、争夺地盘的情况出现，普通人更是成了当地的贱蚁，生命如草芥，但这里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管平时互相如何毒害，必要时候不管是术师还是普通人必须联合起来，以此共同抵御朝廷施加的压力，极北大陆从存在至今，一直默默的存在这种关系，这也是最让朝廷头疼的一件事。
　　这个世界上能和极北大陆的势力硬抗的恐怕就只有暗厂了，只不过暗厂并没有打算对极北大陆做些什么，起码现在不会，而暗厂近些年来一直致力于控制天元王朝其他郡县的民间势力。
　　皇帝老儿昏庸无能，暗厂强劲的势头直逼朝廷，老百姓们常常偷摸嘲弄道：‘天元王朝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
　　白苍绑架了牛二，用水绳捆着他一同往极北大陆赶路，按照计划好的时间，至多七日便可抵达极北大陆边界，这期间还得低调点赶路，主要是为了躲避暗厂的追杀，经过上次碾压性的一战，暗厂恐怕会调来真正的高手追杀自己，起码得是通晓界的高高手。
　　世界上现存的修行体系共为三种，其一是遁师，可控制外界的一些元素进行战斗，碧如白苍的水遁、牛二的土遁，到达一定境界了还可将自身与属性同质化，这点白苍和牛二都已到境界。
　　其二是武修，通过强化体质来进行战斗，武修到了强级以后还可将气息外放，实现远距离攻击，此类修行者多为战士或刺客。
　　其三是傀儡师，起源于苗疆蛊术，后来某一部分人对死掉的猛兽、毒虫进行了药物入侵，制作成了不知疲倦的尸蛊，也被成为傀儡，慢慢的形成了一种新的体系，也就是当今的傀儡师，他们多已操控毒物进行战斗，手段极其凶残。
　　修行者们还存在着一种等阶境界，境界越高，证明其能力越高，依次为：地级、强级、通晓、参天、化神。
　　牛二属于通晓界，实力极高，只是有些贪生怕死，至于刘德胜，实力也不低，但他是刚刚摆脱强级，摸到了通晓界的门，没个三五年恐怕还参不透其中的奥秘。
　　至于白苍，旁人看不出，他自己也从未将实力全部展现出来，要和暗厂斗，就得保存杀手锏，不然被敌人摸清了底子，怕是也就到头了。
　　牛二本就是乞丐出身，一路上风餐露宿到也不觉得难受，他反倒觉得白苍白白净净的不该遭这份罪。
　　这天晚上，二人在一家偏僻客栈准备歇脚，白苍莫名的摘下了银色面具，露出了本尊面容。
　　这一幕直让牛二这个叫花子看直了眼：“我滴个亲娘嘞，模样长这么俊干点啥不好？非要学人家造反，关键还逼着老朽我跟着你一起做这种勾当，啧啧……可惜了。”
　　沉默了两日，白苍终于开口了：“在下带着先生来是有原因的，我知道先生心底藏着一个秘密，而那个秘密就在极北大陆。”
　　“哼、”对于这种话牛二压根就觉得是个笑话，自己多么贪生怕死自己还不知道么？这极北大陆是个人就能来的？索性回应道：“那我到是要问问你了，老朽我生来就是一个人，在水仙县自在惯了，哪里来的什么秘密？”
　　白苍一改寻常的平静面容，笑道：“前辈若是无欲无求，安心做个乞丐，为何会苦练几十年土遁？”
　　这一句话似乎点到了牛二的记忆深处，多年前牛二是水仙县一家酒馆的掌柜，家有一贤妻和一儿子，修行不过是牛二的爱好，加上有这份天赋，便偷偷的琢磨起了土遁，后来又发现儿子也有修行的天赋，在全家商讨过后，帮助儿子打开了修行大路，风遁……
　　十几年后，在一次术士之间的切磋比试中，儿子被打死，妻子思儿过度，郁郁而终，只留下了牛二一人苟活于世，后来酒馆倒闭，他也成了一名邋里邋遢的乞丐。
　　今日白苍提到牛二心底的秘密，不免让他想起了往事，但眼前的少年分明才二十岁出头，哪里会知道这些陈年往事，便说道：“你也知道老朽我贪生怕死，修炼土遁自然是为了在危难时刻保全自身，哪里有什么秘密可言！”
　　白苍移过了目光，将视线挪到了窗外，说道：“假如你儿子还活着，并且被关在了极北大陆的某一处地方，你会不会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