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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听墙角的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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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死人!
  既非活人,又非死人。既是活人又是死人。
  蛮荒世界灵气充裕,山林植物生出迅速,深山大泽隐蔽之处阴气极重。很多陨落的人族修士和妖族修士死后执念、怨念不散,身体长期受阴气滋补,百年千年不腐。由于尸体长期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从而重新诞生灵识,死而复生。是重获新生,灵魂已经不完全是先前的灵魂,身体已经不属于阳体,又不属于阴体,介于阴阳之间,故称这类新生生灵为活死人。
  “我看不像活死人,活死人的身体异常坚硬,且力大无穷,重生之后都是修行者,这些村民根本不像。”
  丁一山没等孟晓明说话,抢先开口反驳。
  苏灿讪讪一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些村民不是修行者,我的意思是说,这些村民有可能是活死人的后代,遗传了他们先人的体质。如果是这样,就可以解释通小王虎入梦修炼的怪异举止。”
  “可其他村民并没有王虎的奇特之处啊?真正睡下之后跟个死人似的,倒是跟僵尸有些相像。可僵尸多是夜间活动,白日休息,这些明显又不符和。”丁一山反问之后,开始自言自语。
  苏灿也解释不通为何王虎比较特殊,没有王虎的特殊,他都怀疑自己三人住进了死人村落。白天是活人,晚上是死人。
  两人齐齐把目光看向沉思的孟晓明。
  孟晓明见两人都等着自己发表意见,整理下思路说道:“我之前见过活死人及其后代,即便是新出生的后代,身体也比普通人类强壮,天生就能修炼阴阳术法,有修士称这种身体为灵体,因为修炼速度快于普通人族数倍,乃至数十倍。更有传闻,有活死人大能者,收拢活死人另立一族,想在蛮荒开辟一独立界域,称之为‘灵域’。现在蛮荒世界混乱一片,没有秩序,几万年的人族与妖族战争,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陨落的高阶修士都不少,但真正魂飞魄散的大修士能有多少,谁也无法知道,所以活死人一族数量在不断增长,这是事实。
  人妖两族都有一些远见卓识之辈,意识到这种战争再持续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意义,消耗的不过是两族的底蕴,最终成全的可能另有其族。所以,寻求一种平衡、有序的生存环境是大势所趋。
  在这样的大趋势前提下,其他各个种族都想独立界域,列土封疆,瓜分蛮荒世界,提前埋下伏笔也未可知。
  再者,人妖两族千年停战契约马上到期,千年的修养生息,两族修士秣马厉兵,雄心勃勃,都想再决高下。毕竟修行资源有限,谁拥有更多的土地,谁的修行资源越多,将来的发展潜力巨大。
  但以我的观察和体会,我觉得这次两族大战将会出现巨大的变数,其他种族也许会大规模参与战争当中,未来的战争形式复杂且严峻。
  眼下青山村绝非一个特例,应该是我们遇到的第一起灵异事件。我想在以后的不足百年时间里,会有更多的奇异诡谲的事件发生。有些事情暴露在阳光下是迟早的事,我们是碰巧赶上了,没什么可奇怪的。
  至于青山村的村民是否是活死人,这个我也不好下判断。蛮荒世界无穷尽,千奇百怪的种族比比皆是,没人能真正弄清楚。就连我们人族是怎么产生出来的,都没有确切的说法。世间万物都在变化和进化,我们也不需要为此担心。人族之所以能快速崛起,乃是因为我们人族胸怀宽广,能包容万物,吸纳万千种族的优点为己用。人族的昌盛,严重威胁到了此地域妖族的霸主地位,这才是两族战争爆发的原因所在。
  青山村的村民还是以人族自居,那他们仍然是我们的族人,不抛弃,不放弃是我们人族的做人根本。”
  苏灿和丁一山听完孟队长的一席话,心里的担忧和恐惧减轻不少。世界那么大,任何奇怪的人和事都有可能发生,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作为修士,就应该有一颗无惧无畏的心,一颗为了人族大义不惧牺牲的勇敢之心。
  “多谢孟队!”
  两人同时开口道谢,关键时候,姜还是老的辣。一番讲述下来,有历史过往,有对未来的猜测,更多的是劝慰和点醒两个同道之人。
  人族只有团结在一起,力量才会更加强大。
  孟晓明也是在刚刚才想明白一些道理,跟悟性没有关系,只是因为责任。他是队长,就要负责自己队友的人身安全和心里健康。
  每逢大事需静心。
  这是前辈们一再告诫后辈的话,孟晓明也是在巨大的恐慌和不安的情况下,让自己能迅速静下心来。责任重比山海,短短片刻功夫,他就完成了一次心灵的蜕变。
  在修行者的世界里,这被称作心境修为更上一层楼。
  呵呵!
  发现自己的心里微妙变化,孟晓明不由发笑,金身境的门槛已经踏入了一只脚,回去后准备一番,就可以推开金身境的大门。
  不灭金身!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百毒不惧,一千五百年寿元。
  青山村!
  这就是所谓的机缘吗?
  苏灿和丁一山明显感觉孟队有些不同,但他们还是通脉境初期,跟孟晓明差着中期和后期两个小境界,无法理解念头通达,无忧无虑,看破生死的自由之心。
  心境的修炼跟懂得道理是两码事。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三人不再交谈,各自打坐静修。
  ……
  次日,天光放亮,鸡鸣狗吠,青山村突然活了过来,焕发人间烟火,一片生机盎然。
  孟晓明告别了二人,嘬嘴一声长啸。
  矗立如山的白头金雕猛然张开锐利的双眼,双翅一展,一股狂风拍地而起,如潮水扩散。双翅震动,一声雕鸣,振翅飞升空中。
  孟晓明毅然迈步,一步跨出村口。
  飕!
  人影消失,下一刻,他已经从天而降,站立在巨大的雕背之上。
  啁啁!
  金雕再次长鸣,空中旋转半周,往东北方向飞去。
  看淡生死,看透生死,并不表明不怕死。
  孟晓明在踏出村子的那一刻,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金雕在苏灿二人眼中快速消失不见,两人收回目光,装作没事人一般,继续在小山村里闲逛。村子里的村民对仙师的崇拜一如既往,见面恭敬行礼打招呼,一如普通凡人。
  青山村方圆三里,依山而建,应该是修为高深的大能者削平一座小山头,强行开辟出来的一块平地。溪水绕村半周,顺着低谷往东南方向流去。
  群山环抱,半水缠腰。
  此处风景独好。
  ……
  王虎早上起来,一切如常。
  做早饭,拎水。
  点火,淘米、熬粥样子很娴熟。
  装了大半桶的水,整个水桶大约有四十多斤。小王虎双臂抱着,显得很轻松,走的非常平稳。
  劈柴。
  十几斤重的斧头轻若无物,劈柴如切瓜。
  王虎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两位仙师的神识观察之下。小小的王虎觉得自己长的还是太慢,他想快点长大,想早点见到娘亲。
  村民们吃过早饭后,开始忙碌起来,抢收庄稼,晾晒包谷,收拢树枝干柴等,纯粹的山村农夫生活,田园风光。
  日出而作,日暮而息。
  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两个修行者观察了一整天,并没有发现村民有何异常之处。整个青山村的地理位置,地势结构,建筑样式都符合早期人族修士驻守的风格,也没有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晚饭过后,太阳早早落山,村子里灯火很少。
  两人开始担心起来,孟晓明离开一天了,百里的距离,以白头金雕的速度,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上报消息后,等待回复和安排确实非常耗时间,但一天时间也应该够了,按理说孟队长应该早就回来了,难不成中间发生了意外变故?
  见不到人,两人难免心中起疑,这个晚上,两人将再次面对诡异的静,那种让修士都难以忍受的寂静。
  虽说不太可能发生危险,但人就怕自己吓自己。
  两人没离开房间,不断放出神识查看每一户村民。昨晚光顾着好奇王虎的奇怪修炼,没有仔细观察整个村子是如何由动便成静的,今天晚上两人打算了解清楚,动静是如何转变的。
  漆黑的夜晚,老人摇椅的声音,老妇唠叨的话语,孩子不睡觉,父母呵斥的声音,男人和女人摇动床板的声音,老人咳嗽的声音,母鸡咕咕声,狗儿汪汪声……。
  热闹,非常热闹。
  午夜子时,多数村民都已经睡下,呼噜声,磨牙声,放屁声,沉重的喘息声,应有尽有。
  王虎又开始入梦修炼,奇特的景观再现。
  隔壁的刘老汉睡的香甜,梦中有口水流出。
  呵呵!
  老不修还做好梦。
  随着王虎的修炼结束,在王虎躺下睡觉的那一瞬间,整个村子像是突然掐灭烛火,陷入一片黑暗当中。所有的声响在那一瞬间都消失了,就是这么突兀的全部静下来。两个修士的心好似突然被人按住,强行放慢了跳动的节奏。
  诡异!
  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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