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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碰撞，刀枪铮鸣，很快，有人惨叫倒地，有人血溅满地，很惨烈；
墨城被迫不断招架反击，但并没有直接下杀手，死的人太多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即使在书上，想象中，或是听人说过，但真正见到是另一回事，此刻人命就如纸一样薄，他从未觉得自己会心软过，可此刻他却觉得有些苦涩；
曾经，他跟莫大牛聊过很多，也知道莫大牛厌恶战争的原因，多少家庭因此失去唯一的顶梁柱，老人没了儿子，妻子死了丈夫，小孩大小没见过父亲，比比皆是。
也许这些人，也跟他们一样，被强征过来拼命送命的，就算不一样，他们也如莫大牛说的那般，大部分都有亲人和牵挂。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甚至在这个世界很小的时候就杀过，但都是该死的强盗匪徒，之前在墨家大变的那天，也杀过不少兵卒；
只是此刻的兵卒跟那时候的兵卒的出发点并不一样，当日，那些人是针对墨家，针对墨鸯和他，欲要杀之而后快；
而今日，这些人是因为自己的国家，因为大兴，因为兰川，他对兰川没有多大的归属感，甚至反而有些不喜，包括周边的诸多帝国；
一国之力，都是高阶修者的力量支撑，为何要让这么多的普通人和低阶修者来相互搏杀，即使死光，杀光，也不能决定双方的胜负，何必呢?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敌人没有墨城此刻的想法，墨城也不知道他们的思想，爱国情怀？还是被迫如此？亦或落后的思想容易受到洗脑？
战场上的杀气和煞气也渐渐浓烈，他很无奈，数个敌人连续多次攻击他无果，连连暴吼，此刻几乎双眼通红，不要命的朝他劈砍。
受到气氛的影响，加上对方如深仇大恨一般的表情和行为，墨城再也没忍住，反击的力道逐渐加重，心中有股难言的怒火，正在慢慢爆发。
此刻，后方的正规军也跟敌人接触上了，而墨城他们，已经深陷在了敌方的大军中，十几万先锋军，如同被敌军分割一般，二三十或五八十成群，在混乱的敌军战场上厮杀移动；
不断的有人倒地，有人扶起，有人死去，有人哀嚎，有人怒骂...
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兵甲和带血的武器，墨城已经不去关注双方大军的形式和动向，因为他已经开始杀人了，不得不杀，或者说忍不住要杀，必须杀！
敌人不死，他们就想要他死！
有些事，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时间久了回让人渐渐习惯，甚至令人疯狂！
此刻他就是如此，一个一个生命在他前面熄灭，普通士卒根本不是他一合之将，稍有修为的，也招架不了他几招，还没有能真正对抗他的敌人出现，无意识中，他从开始的防守，到慢慢的在战场上移动；
所过之处，惨叫连连，血染不止，可是，即使不断有人倒地，四面八方依然很快被人拥满，在偌大的战场，上百万人的旋涡中，墨城的勇猛彪悍，并没有掀起任何浪花，甚至是涟漪都没有；
他们是先锋军，本就是冲散敌人阵型或者在敌军大军中起到扰乱的作用，等双方大军交锋的那一刻，他们已经身处敌军之中，此刻若还能辨别方向，勇猛往回杀还不死，也许就保下命来了；
但若是杀上头了，或者惊慌失措，无法冷静下来，只能被绞在这旋涡中等死。
此刻墨城双眼微红，他没有惊慌失措，却是没法冷静下来，或者是无意识的有点杀上头了。
他周围的友军，此刻还有十来人，无意之间好像看到一个眼熟的，昨日在他边上聊天要娶隔壁老王女儿的汉子；
他这才稍微回过神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而空中，也爆发了大战，双方各种兵种或军团的将领门，都纷纷在战场各处交锋，而他们交战的下方，都是一片空地，双方士卒，都不敢靠近，生怕被波及。
轰！
一声巨响，虚空仿似都被直接轰碎，让墨城心中一颤，不知何时，那黑色铠甲的先锋军将军，跟着敌方的一名银甲白袍将军，战到了墨城左侧大概七八百米的地方；
两人应该是爆发出强烈的火拼，这一声巨响让下方诸多士卒东倒西歪，都纷纷远离两人交锋之地。
而此时，墨城也彻底回过心神来，一想到刚才自己的状态，让他有些惊悚；
这是怎么了？
自己是嗜杀之人？本性如此？怎么可能！
还是被战场的气氛影响了？或是什么别的原因？
他不知道，此刻有些心有余悸，之前的感觉，他现在居然无法形容，那不像他，不是他！
不过很快，空中两放将领的战斗不容他多想，那黑色铠甲的将军，他早上在那老兵口中得知，好像叫卢乐安，非常骁勇，而他的对手，此刻好像有些败象了；
之前双方或许是耗费了庞大的元气施展大招，卢乐安应该也受伤不轻，不过依然打得对方不断倒退吐血，气息渐渐变弱。
空中一黑一白，一追一退，不断腾挪缠斗。
墨城本以为两人很快分出胜负，要么敌将不惜战死拼死或拼伤卢乐安，要么直接退走，直接退走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此刻那人似乎是找在机会逃离一般，不断的边招架边后撤。
不想那敌将不知不觉，退到了他们先锋军中的一组人不远处，下一刻，浑身气息忽然猛烈爆发，重伤是真的，但这爆发的元气气息，根本不是之前不敌的样子。
只见那敌将人影猛的朝那群正在激斗反抗的兰川先锋军激射而去，同时手中一杆戟头怪异的大戟爆发出强盛的光芒和气息，横扫而下；
刹那间，朝着这敌将方向的先锋军十数人，直接被大戟扫飞，最前面的几人，胸口或腰间，一道如手臂粗的血红凹槽显现，不用想都知道活不成了，甚至有两人直接被当场拦腰斩断，这一幕太过于那什么了！
而倒飞的后方数人都是被大戟爆发的能量刃扫中，不是断骨重伤就是奄奄一息，能活下来的估计没几个。
而这一击过后，那人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再次挥出一戟，气息依然如同之前那般暴戾强盛；
他的目标，居然是要屠尽那一处的兰川先锋军！
有些远，加上人影混乱，墨城只得探出神识，大略一扫，那一处至少有上百的我方先锋军卒，神识没扫过之前，他本不太在意，只暗道这敌将瞎了他那一身白色战袍银甲，行事居然如此阴险残毒，偷袭普通士卒；
但这一扫却发现了莫大牛，还有郭丰良，两人此刻正是在那群人中，莫大牛双手举着大剑正护着郭丰良在身后，真是像保护弟弟一样。
墨城惊怒，顿时浑身气血爆发，连仅有练气后期的微弱真气，也都全面释放，单手拿着巨剑，另一首拔出了腰间的白剑，如猛虎下山，似狼如羊群，不管不顾，双手翻舞；
霎时间，身前正在阻挡或还没反应过来的敌军士卒，纷纷被劈飞或砍倒，他能用斩钢剑法，就用上剑法，用不上的，直接蛮力劈砍，很快，一条血路迅速开启，这一举动，让敌军大惊之时又是盛怒，下一刻，更多的士卒朝他涌来。
神识中，那敌方大将，第二戟已经挥出，已经反应过来的先锋军有举剑防御，或爆发元气阻挡，可基本毫无用处，他们的修为太低了！
最前排的直接剑碎人亡，同时重伤涉死的又多了十几人，那敌将见有不少人躺地惨叫哀嚎，但尚未身死，举起大戟，狠狠的朝地上劈下，一声巨大的闷响，霎时间狂暴的能量溢散，直接把大戟周围还有一口气的士卒震死，能量冲击范围内几乎难有人再存活，就连外围还没受伤的都被震得吐血。
太强了！
聚灵中期，但墨城能看出这不是像侯管家那种聚灵中期，而是底蕴雄厚，且战场经验丰富的聚灵中期，加上手上那杆与其元气和功法战技非常契合的大戟，不是侯管家这种聚灵中期能比的。
莫大牛和郭丰良在远端，虽未被大戟能量击中，但余波扫过，他都纷纷吐血，显然毫无招架之力，下一击，运气不好，也许就完蛋了。
墨城大急，疯狂的冲击和挥砍，与此同时，之前那种若有若无的杀戮欲望无端而出，血液沸腾，身体似乎要脱离他的思维，但依然能够自如的控制自己的一切行动，很难描述的一种状态；
他努力克制自己思维中莫名升起的麻木杀戮之感，不过却还是有些影响，身体依然是说不出状态；
这就像是一个狂暴的技能一般，不过却会让人失去理智的判断，甚至失去自己原本的意识，只要不断染血，自我意识消逝的感觉越强烈。
此刻，为了尽快冲过去，他只能不断的杀敌，不断的染血，尽量的克制那种无法明状的感觉来袭，让意识保持着半疯狂，半清醒的状态。
他身后之人，见到他突然疯狂冲击，宛如神魔浴血一般强悍可怕，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墨城已经冲出去了很远，似乎是要突围出去，都纷纷挥动武器，努力跟在他身后不断前进，心中都不由暗暗狂喜，这是抱上大腿了，活命的机会又大了不少。
可墨城哪管这些，此刻已经冲出了近两百米，速度不慢，甚至越来越快，之前不管不顾冲上来的敌军，此刻不再是惊怒，而是慢慢惊恐，墨城在他们眼中，开始变成了人形凶兽！
于是围上来的速度和人数，也慢慢变少，这倒是让墨城速度变的更快，与此同时，更多的敌军也看到了他这边的异常，还有许多距离不远，正陷在敌军中的我方先锋军士卒，也都纷纷察觉了这边的情况。
就连那边正在屠戮普通士卒的银甲将领，也察觉到了墨城，不仅仅是他这边的动静，似乎也若有若无的察觉到了墨城的一丝停留在他周围的神识，此刻转头向墨城这边，也不管墨城能不能察觉或看到，冰冷的眼神隔着密麻士卒的人群，深深的看了一眼；
墨城当然能察觉得到，不过那人很快转了过去，因为他身后，卢乐安已经追了上了，也就几个呼吸，他挥动三戟，一百多号人已经死伤过半了；
而墨城也是短短的几个呼吸，冲出了两百多米，很快了，可是要冲到那敌将身前阻拦，至少还有三百米；
而此刻那敌将居然不理会卢乐安，纵身闪避，似乎是在寻找机会继续要屠杀那一处剩下的兰川兵卒。
墨城真是怒了，莫大牛真死在这里，不仅无法跟莫小花无法交代，自己心里这个关也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