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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行军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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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际外有大兴、太仪、东武三国,倾国之力围攻兰川,内有诸多高阶修者势力潜入,欲某不轨,兰川国屹立上千年,从未有过如此局面,倾覆在即!
  紧战之时,难分军民,我不管你们是平民百姓,亦或盗匪凶贼,还是豪门强宗,成了我手下的兵,成了兰川国的兵,就要为这片生你养你的土地而战,兰川若失守,兰川子民,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没有什么好下场;
  仅仅两日,前线已经死伤无数,此际已经不能给你们足够的时间训练行兵,你们都是修者,不管是刚入门还是没有任何搏杀经验,都已经来不及去适应了,只有去战场上适应,战场上,想要活命,唯一的方法,便是杀敌!
  只要杀死、杀光,才能保住性命!
  你害怕、求饶、逃命,没有用,敌人还是要杀你!
  所以,你们只能用尽你们所能想到做到的方法,杀死敌人....”
  台上,一名满脸横肉,身穿将军甲胄的中年人在开誓师大会,说的不算少,但重要信息就是兰川国真的被围攻了,而且还是三国举国之力来围攻,兰川凡是青壮年都要上战场御敌;
  没有什么训练和适应时间,招得多少人就多少,一批一批的轮流开拔赶往前线,到了前线再和其他地方招来的兵卒汇合,或者直接就上战场,反正需要他们听令就行了,不听令或战场上当逃兵,直接斩等等;
  仅仅半天,墨城就被分配到了一个百人小队中,百夫长是一个退役的军中老兵,自述经验丰富,毛遂自荐成为了他们队的领导,墨城看了一眼,一个地阶初期修为的矮个毛脸大汉。
  他们这万把人,都是黄阶到地阶左右的修者队伍,若在普通军队中,算是精锐了,可此际除了帝国分发的简陋甲胄稍微统一以外,别的跟军中精锐都沾不上边;
  拿着刀枪剑斧、背裹携囊的都有,没有自己武器就领取帝国的制式长刀,当然也有大剑,墨城甚至看见还有人背着黑锅和锅铲,跟当初的莫大牛一毛一样;
  也没有非常严肃的队列阵型,东扭西歪的也有,更甚者在拄着武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台上的凶相将领也数次呵斥,但多次无果后,也不再如何,只要不掩盖他的发言就无所谓了。
  墨城无语,这种队伍怎么出去打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兵队伍呢,不过大哥不说二哥,他也背着用布包裹的长狙,虽然炎元弹用光了,但真元弹还有不少,这东西可是举世无双,当然,是外形和技术上的;虽然心中的图纸早已了然于心,但战场上对付普通敌人,作用还是很大的,不能扔了;
  腰间还挂着霍紫烟那抢来的白色长剑,肩上则抗着之前墨家墨燐卫拿的护身大剑,之前他们出来带了不少,此际除了给侯管家和莫小花两把拿回去,其他的三人每人一把之后剩下的都全部卖了;
  多余的东西都卖了,麟角马和一只赤炎马给侯管家莫小花骑回去,其他也卖了,剩下的钱财和灵石也都全部分发,每人拿一点。
  要不是拿武器太多怕影响行动,他还想领取一把帝国发的制式长刀,他可是武器收藏爱好者,见到各种武器心中就火热火热的,此刻心中只能暗道可惜。
  很快,他们这一万多人的大军就直接开拔前往龚奇前线,墨城不知道崖禁被分到哪里了,但莫大牛却是在这一万多人中的。
  一万多人的队伍还是有些浩荡的,可惜他们都需要步行,而且行军速度还不能慢,于是这一万多低阶修者在路上以不慢的速度奔跑了起来,烟尘滚滚;
  队伍很快不成列行,大家都自由前进,他们的领头还是那个凶相将军,不过是骑着变异马的至于叫什么他不知道,也许还不叫马呢,后方还有不少正规军士,大概是护送和看管他们这群人的,防止逃跑或者作乱什么的。
  没多久,墨城就找到了莫大牛,莫大牛边上还跟着那个背着黑锅黑铲的汉子,让他很无语,这铁定是莫大牛跟着这人跑的;
  没有先来找他,却先找上这背锅的,墨城不由狠狠拍了一下莫大牛,怒声道:
  “蠢徒!”
  莫大牛吓了一跳,回首看到是墨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怎么了?”
  这一看,莫大牛好像还没能全从离别的悲伤中走出来,也许看到这黑锅就不由自主的有了一丝怀念和寄托,墨城也不怎么气了。
  不过最近,莫大牛对他这个师尊越来越不怎么尊敬了,看来是给他们灌输的思想理念太过了,讲的故事太多了。
  以后有机会,要少说一点,不然回头都不听话就不好了,不过黑锅在旁,总感觉很丢脸,于是又道:
  “还怎么了?你跟着这个背锅的跑干嘛?跟我走!”
  莫大牛还没说话,倒是背着黑锅的那汉子转过脸来,背后看是一健壮汉子样,看到正脸,居然是稍显稚嫩的少年脸,此刻瞪了一眼墨城,道:
  “背锅怎么了?到哪里不要吃饭?我爹说了,打仗经常扎营野外,粮草补给也经常跟不上,没锅就没饭,吃生食容易病犯,战场上饿肚子犯病就是等死;
  或者打败被冲散了,荒郊野外,吃不上东西连跑的力气都没有,那就只能等死了!
  所以,没有锅就是等死,你个小孩,懂什么!”
  墨城错愕,这也是个小娃吧,仗着长得壮居然敢说他是个小孩,说话还带着韵脚,真是不得了;
  还跟他论锅的重要性,还有点道理似的,这不说还好,一说墨城更讨厌背锅的,看着这模样就想打一顿,不过暂时他还是忍住了,看那前头的横肉将军一直对他们非常的不满意,时不时一脸凶相回头看向他们,当然,任谁看到这种队伍,也都不满意,跟土匪下山似的;
  他怕打起来被那横肉将军当做鸡来杀了敬这帮猴,但言语上他觉得很少有人能匹敌他,除了易林城城东卖菜的那些大妈们。
  “深谋远虑呀!合着你这锅还是祖传的,你爹也是个背黑锅的兵?”
  小孩子,不跟你多计较,墨城心中想着,嘴上问道;
  那壮孩喘着气看了过来,瞪了他一眼,道:
  “怎么说话呢你?这是吃饭的锅,虽然可能不太好看,但到时候你要是在战场能活下来,可别跪着求我给你喝口热汤,哼!”
  傲娇呀,有锅的就像地主似的,还让他不要跪着求喝汤,不过年纪不大,看得倒是挺通透的,知道战场论生死,活下来才能继续背锅喝汤;
  不像他们边上的另一伙人,此刻正谈着我们高深的修为,如何快速立功,升职加薪,衣锦还乡,迎娶隔壁老王的白富美女儿...
  “行吧,那你背着吧,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的;这东西不仅影响行动,还没什么防御力,又显眼,战场上敌人一定第一眼注意到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没什么心机的小孩罢了,他也没心思去跟他争论嘲讽了,提醒一下,他听进去的话也许能多一分活命的保障,不听就算了,这天下可怜人多得是,此际兰川更是如此,大势如此,他不是什么尊者或救世主,不能如何。
  墨城正要拉着莫大牛走,那壮孩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呀,可是我爹就是因为在一次行军中遇袭,那次没有带这锅,就死了,之前都是带着锅的,还跟我讲因为这锅救了多少的袍泽战友。”
  墨城本想不再做理会,不过一听这小娃爹死了,想了想,还是问道:
  “你爹是被敌人杀死的还是因为没有锅饿死的?”
  壮孩一边跑,一边有些迷茫,似乎是在回忆,而后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那时候还小,只听说我爹战死了,遗体都没有送回来。”
  墨城无语,就因为你爹跟你吹嘘过这黑锅的光辉事迹,你就背着一个黑锅上战场,爹坑儿,儿还这么傻吗?
  于是不由开口道:
  “你觉得你爹是因为没拿锅,所以才死的吗?”
  壮孩沉默,而后轻轻摇了摇头,朝墨城笑了笑,墨城一看,气笑了,道:
  “那你还不赶紧扔掉!我还没听说战场背着个黑锅就刀枪不入了,真要远征或糜战,军中也会发放能保存的干粮,就算出了什么意外,只要你不死,战场也能摸尸,总有没吃完就死的家伙,山野中也能打猎摘果,不会因为你一口锅没了就饿死的。”
  壮孩有些惊愕,愣愣的看了他一眼,道:
  “是这样吗?我也没去过战场,不知道是啥样,都是小时候我爹跟我说的,出门前我娘也特别嘱咐我要带上这口锅,就怕战场上吃不上东西,没有力气,还打什么仗。”
  “你家是干什么?你是不是跟这家伙是亲戚?”
  墨城气乐了,指着莫大牛问道;
  莫大牛咧咧嘴,但没有说话,一听背锅孩后面的话,忍不住笑出了一声;
  那壮孩道:
  “我家种地的,我不认识他,我家亲戚都没他这么壮。”
  墨城到来兴趣了,问道:
  “你们种地的,是不是都喜欢背着个黑锅出门呀?”
  “是呀,难道你们不是?我们离武凤城至少几百里,每次要赶集都得走一天,不带着锅,路上不吃饭,根本走不到的,你们出远门都不用带锅吗?”
  墨城没想到,这壮娃的回答让他踉跄了一下,还问他出门不用带锅吗;
  他很想笑,不过却也没笑出来,他见过莫大牛曾经也是如此,只是如今出来了,不再是曾经的莫大牛,连莫小花都不再那么单纯了,可这壮娃,却是跟当初的莫大牛很相似,可惜一出来,就是奔着生死去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充满灵气的世界,也不是那么令人向往,这些人的认知让他感到有些悲哀。
  “不带,你最好也把你锅扔掉,不然小心我揍你。”
  墨城不想再多说什么,怕被气坏,现在讲得再多,也不能一时间扭转他那根深蒂固的思想,就像莫大牛以前的倔强一样,一个人不是说改变就能马上改变的。
  “真得扔?要不等到了战场上,我觉得真碍事,再扔吧,就你这小身板,就别想揍我了,到了战场上,还要我保护你呢,嘿嘿。”
  壮孩一脸憨厚的笑着道,这一笑估计内心是真实的善意,但在墨城眼中这是不明情况的嘲笑,还对他嘿嘿,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走近他边上,伸出右手,抓住了壮孩的后衣领,后者是刚入门的黄阶修者,反应不慢,正欲拍手过来挣扎,却直接被提了起来,虽是粗布麻衣,但质量不错,承受了他沉重的体重;
  墨城一边提着他,一边保持着跟上队伍的速度,让四周许多人看得目瞪口呆,墨城身板在这群人中,看起来算是瘦弱的,但却提着一个壮汉跟着他们跑,而且看似非常轻松一样,就算你修为比较高,但要这般耍杂技似的在他们面前这样显摆吗?
  壮孩大惊,不断拍打墨城的手臂,嘴里大叫道:
  “你怎么这么有力气!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墨城顺着他的话,把他放了下来,道:
  “扔不扔?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壮孩有些心有余悸,虽然仅仅是被提起,但刚才他居然毫无反抗之力,拍击在墨城小小的手臂上,像是拍在钢铁上一样,抓在他后领的手也怎么都掰不开,这若是抓在他脖子上,似乎只能等死。
  壮孩点头,一边解开背后的黑锅,一边开口道:
  “扔,扔!我叫郭丰良,哥,你咋这么厉害,看你这身板应该很弱才对。”
  墨城黑着脸,道:
  “这会知道叫哥了?谁跟你说强弱是看身板的?”
  这一次,这壮孩郭丰良还没说话,莫大牛却严肃道:
  “你不能叫他做哥,叫我可以,他是我师尊。”
  墨城无语,最近真是故事讲多了,连莫大牛都在意辈分占便宜的事了,而郭丰良则是楞了,这是什么情况,弱弱的问了一句:
  “那,那我该叫什么,他看起来就跟我一样大而已。”
  莫大牛想了想,郑重道:
  “你可以叫叔叔,或者在修者界中,你可以叫前辈、师叔也行。”
  莫大牛几人最近倒是跟着墨城听李二狗说了不少事,知道的倒是不少,师叔都出来了。
  郭丰良看着莫大牛庄重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弱弱道:
  “这,好吧,师叔...这样叫真的好吗?”
  “好,怎么不好,以后我就是你哥了,我罩着你,把锅给我。”
  莫大牛说着,就伸手拿过了郭丰良手里的黑锅,后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莫大牛如当日墨城扔他的锅一样,直接朝远处扔了去;
  墨城一看,行呀,几天不聊,改变得够彻底的呀,当初他扔锅这货要死要活的,现在倒是开始扔别人的锅了。
  而郭丰良一听莫大牛说‘以后我就是你哥了’的话,满脸激动,很轻易就相信了一脸严肃的莫大牛,小心翼翼的开始询问,跟墨城交流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墨城见这两聊上了,也不打算搭茬了,只要锅扔掉了就可以了;
  莫大牛大概是见到了曾经的自己,加上刚跟莫小花分别,不厌其烦的回答郭丰良没有营养的问题;
  墨城甚至还听到郭丰良惊叹,
  “史臻乡,这名字一听怎么就恶心呢?....哦,原来师叔叫韩羽呀。”
  ...
  气的墨城差点踹飞莫大牛,而后者看到墨城怒瞪,居然还得意的笑了笑了;
  墨城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莫大牛真的变了不少,不过也好,当初拜师之日,一副义正言辞,如今估计都后悔拜师了。
  一路奔跑行军,前路不知生死,多了个郭丰良给他当弟弟,也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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