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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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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胳膊在抬高点儿,宋辞,连这点儿都拿不住,还怎么成大事。”一个空旷破旧的草地上,有两名少年已经蹲了有三个时辰的马步,早已汗流浃背,腰酸腿痛,但只能咬牙切齿的做下去。
  一位略有白发的中年男子一边抽着烟斗一边用着手中的竹杆,在一名少年身上教试着。
  “楚萧,还有你,腿在弯点儿,跟个猴子似的。”另一名少年比起那个叫宋辞的少年认真了许多,脸上流满了汗,浸湿了头发,动作依然没有太大的缺陷。
  “所谓练功,就是要做到心无别意,集中全身上下的注意力放在核心上,讲究运气,推气,这样的话,手上才有了劲。”那名抽着烟斗的中年男子边说着自己的话,边在两名少年面前来回走动,不忘在跟前打量一番,走到那名叫宋辞的少年前,忽然停下了脚步,“诶,最近家里又没柴米了,等到午时宋辞再去买点儿。”中年男子向那个颇些俊俏的宋辞扔去了两三枚铜钱,少年小心翼翼的接过,随后又笑嘻嘻的问道:“柳叔,要不要酒?”
  中年男子反过来烟斗,在少年头顶上轻轻地敲了一下,“都过得像个狗似的,还想要再买酒,你们俩真是不可言喻。”
  少年挠了挠头,眼神左右飘忽不定,瘪了瘪嘴说:“我和楚萧攒着你给的钱,昨天给你买了半两酒,你明天不过生辰吗?”名叫宋辞的少年,拍了拍一旁的楚萧,挤眉弄眼的会心一笑。
  柳叔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真拿你小子没招,就放过这一次,买完酒回来后,两千个马步冲拳。”说罢咳了咳两声,语气故装严肃。
  …………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而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照在一座座显得贫苦而又荒芜的木屋上。
  咋眼一看,那用脚一踩就能成土飞扬的路上,悠悠然地走着一名少年,街道周围显得有些冷清,但还是略有一二的老人在街口上背着刚砍的柴火,和旁边的人有说有笑。
  偶尔还听到一阵从野地里传出的歌谣,那是几个男童在嬉戏,口中唱的歌谣正是低毁宋徽宗的一首打油诗:“徽宗淫乐不问世,宋朝今昭蔡京毁~”
  在此地人人皆知,北宋现在是可谓担忧,皇上昏庸,开始变得懒政,贪图享乐,不问世事,由手下的蔡京一伙人掌管朝政,增加赋税,民不聊生,却无一人敢反叛。
  元丰五年十月十日,宋徽宗逐渐变得贪享好色,对朝政一概不问,本是一个艺王,骑马射箭,画画,书法无一不会,却这时也只能落得一个囚禁的下场,恐怕想问都问不了喽,而蔡京巧立名目,搜刮民财,苛捐杂税,积累了大量财富。现在就是他和其他党羽的天下,哪还有什么安宁。
  宋辞去附近的粮米处准备换上四斗米,踏进粮门前,拍了拍腿旁的尘土,边问道:“店主,还有米吗,给我买上四斗。”
  店主放下手中的活,看了宋辞一眼,又低下头盘着称,嘴里念叨着:“这米恐怕是不能给你换咯,你没听说吗,朝廷又来了,这也回的税比前年多了不少,不给的人是要砍头的,我这也就这么点了,还得留着自己用,这还有两斤小麦你要不要?”
  宋辞固然心中一紧,要果真是这样肯定还会征兵,突然想起了家中的柳叔与手足兄弟的楚萧,虽不是亲兄弟,但同被柳叔收养,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早已比亲兄弟还亲。
  宋辞丢下手中的铜钱,疾步向门外跑去,走到门前撂下一句话,“钱我先放你这,等我回来拿麦。”
  店主望着远去的宋辞,摇着头叹了口气…
  ……
  宋辞疾驰在街道上,发现空无一人,还有几处血迹,大街上混乱不堪,那刚刚去的路上还在谈笑的老叟死在了破门跟前,手还捂着胸口的血,柴火散落一地,这荒芜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沾了尘土的食物,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尸体……
  宋辞越加惊慌,突然一只箭矢从宋辞头顶上擦过,射在了他身后的一只看家护院的狗,衰叫几声,顿时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俨然,不远处飘起一织黄色的旗帜,在空中被风吹的翩然,却隐隐约约从旗上看出来一个字‘宋’!
  脚下发出阵阵地响,像是雷鸣声般,抬头望去,那正是北宋的骑兵!约莫有百十号人,手中提着柄锋芒必露的佩剑,有的刀刃上还滴着血,征战多年,难免会有股杀气在周围环绕,宋辞打了个冷颤,北宋的骑兵中为首是一个穿着白色的铠甲,背着一把金丝大环刀,眼中带着杀气,甚是逼人,手中拿着剑弩,刚刚射出去的箭,正是此人所为,是一名宋朝的陪戎校尉,宋辞喉中烫热的翻滚着,额头上汗流不止,想要跑却又无力。
  这个陪戎校尉,突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向宋辞招了招手,示意着他过来,而那站在原地的宋辞双腿竟有些颤抖,宋辞望了望周围,只有那吹着刷刷的枯草在野风中摇动,“就你,小子。”那陪戎校尉开口道,便用手指了指宋辞。
  宋辞缓了缓口气,向其走去,这才有了些胆,走到那个校尉前,但难免还是有些惊恐,不是这校尉,而是他身后的那四百多个杀气逼人的宋军,都看着他一人,像是喘口气都会被砍头。
  陪戎校尉弯下腰,拍了拍宋辞的肩膀,扯着嗓子,说道:“你很勇敢,见过很多像你这样般大的小孩,都对我敬而远之,没想到你还真就过来了,是不是看我这铁甲穿起来威风禀禀想不想当宋军啊?”
  
  “不想!”
  
  宋辞克服着恐惧,摇了摇头,决然的说道,整个神情,没有丝毫犹豫。
  
  “嗯?”
  
  见宋辞果断拒绝,那陪戎校尉一脸意外,同时又觉得这小子有趣,便继续追问:“为何?”
  
  宋辞没有说话,目光死死的盯在他身后的那些死尸上怔怔发愣,内心仿似有股莫名悲凉。
  
  那些尸体凄惨无比,全身上下无一处完整。
  
  见少年举动,那校尉冷眸扫过那些横尸,目光中带着一丝又不屑,冷笑道:“这世上本就强者为王,弱者为奴,弱者就如这刀灰一般,死了便是死了,微不足道。”
  
  接着他语气一转,又道:“小子!那天你要是当了皇帝,难不成也要在乎这些本就该亡的弱者?”说完,陪戎校尉一脸自负的大笑了起来。
  
  而随在他身后的宋军也都跟着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讥讽和冷漠,仿似他们就是这世界的主宰一样。
  
  见这一张张丑陋的笑脸,宋辞攥了攥拳头,心中隐隐有丝怒火在燃烧,可他还是极力压制住内心的躁动,淡淡回道:“若这样做一个天性凉薄的皇帝,那我宁愿不做也罢!”
  
  听他这么一说,那陪戎校尉目光顿时便深邃了些,半晌后,他冷沉道:“你倒是有骨气,那我就给你次机会。”
  
  说着他目光看向前方,指了指那山坳的村落,道:“去办一件事,你要是办成了,我可以不杀你。”
  
  “什么事?”
  
  宋辞直接问道,但内心仿似猜到了什么,总感觉有一股不安在升起。
  
  “去你们那村子里,就说宋军来了,让他们交出粮食,可以不服兵役,只要在这里集合的人,一概无事,”陪戎校尉面带狠色的说道。
  
  陪戎校尉话音刚落,宋辞身体便轻微一怔,方才心中的不安,此刻仿似更浓了,以至于他能隐隐感到一股不祥的预兆正在降临。
  
  宋辞稳了稳心绪,朝那陪戎校尉点了点头,接着转身便朝村里急忙跑去。
  
  见宋辞的背影渐渐远去,一名九品的归德戟长便提醒道:“赵校尉,你不杀他,万一这小子丢了嘴……。”
  
  赵承轲目光收回,死死的盯着那九品归德戟长,冷哼道:“你是在教我?”此话一出,带着一抹杀气,吓得那戟长直哆嗦,不敢再语。
  “半个小时后,如果还没有人,那除了壮年,老幼一并杀死!杨总督吩咐了人口太多,粮食不够。”赵承轲骑在马上,掂了掂手中的青铜酒杯,饶有兴趣。
  …………
  宋辞着急忙慌的向家中跑去,这要是晚了,恐怕全村人都得死,不过必须先通知柳叔与楚萧。
  村头一座瓦房里,有两人在院子里一个练着手中的木剑,一个抽着烟斗坐在一旁,抽的津津有味,不过他们俩的肚子却不争气的直响,“辞儿那小子怎么还不回来,饿死了。”那叼着烟斗的中年男子抱怨道。
  “要不要我去看?”一旁练功的楚萧,放下手中的木剑,冷冷的说道。幸好是院子里,那烟雾却还是弥漫,呛的楚萧咳嗽。
  “不必了,那么大个人能迷路吗。”
  
  无意间楚萧的眉头紧皱了几分,神情也有些不悦,而在一旁只顾着抽烟的柳叔并没有细察。
  突然,门前有了身影,喘着粗气的宋辞迅捷的踏进院子里,靠着一旁的木桩气喘吁吁的说道:“柳…柳叔,朝廷带着人招兵来了,我看是要杀人,咱们快跑,顾不上那些了。”宋辞急促的甚至忘了那个校尉交给他的事情。
  “跑什么,他要粮食给他不就得了,他要收兵你们俩去就好了。”柳叔又抽了一口烟,像开玩笑的说道。
  “是真的,咱们快跑,柳叔凭你那几招劈柴式剑法应对不了那百人。”宋辞语气中带着严慈,并拉着两人向门外走去。
  这柳叔这话瞬间不高兴,一把甩掉了宋辞的手,指着头怒骂道:“你看你那怂样,我这几招劈柴式够你用到老了。”尽力着维护他那“祖传下来的画星剑法”。
  楚萧也半信半疑,两人迟迟不肯走动。宋辞见状无用,只好放下力气顺从两人。
  默然,门外传出吟叫声,一道剑刃出鞘的声音发出,血溅了门上,柳叔这才出门去看,还没等到出门,就被吓瘫在地上,门外大大小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全是拿着陌刀穿着铁甲的宋军,剑刃上依然滴着血,倒地的都是老妇,“带上他,其余的都杀掉。”其中为首的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指着柳叔,捏了捏自己的髯胡说道,“去押在笼子里,运回兵营,至于那两个孩子……”说罢男子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做,猥琐的笑道。
  “是。”
  旁边两名宋军抽出剑对楚萧和宋辞走去,眼中带着玩弄般,挥挥手中的剑,肆无忌惮的逼近,好像除了王权就没有王法般。
  “你们个畜牲,连小孩都杀!我他妈饶不了你。”
  被押着的柳叔嘶声怒吼着,一边挣扎着,猝然趁机抽出一旁宋军的铁剑,迅即捅死了那两人,挡在了另外两个少年前,“楚萧,宋辞快跑!”柳叔转头大喊一声,转身挥刀向着门外的三十多个宋军。
  “呦,有骨气,我可不想废了你,你的胳膊还要打仗呢。”那名男子眼神充满着戏虐的看着柳叔,“你要是不想活,我也没办法。”
  柳叔举着手中抢来的陌刀大喊道:“朝廷就养了你们这帮狗,真是浪费粮食。”
  “李戟长,这小子敢辱骂朝廷,我去斩杀。”旁边的一名宋军唯唯诺诺的说道。
  正当那名宋军弯着腰,呲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过去斩杀时,突然柳叔腹部被后面插了一刀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嘴中溢出了血,不停的抽搐,瞬间丧命。
  楚萧把木剑从柳树的身体里拔出来,虔诚的走到戟长前面,带着阴沉声音说道:“他不想去,我想去。”男子大笑一声,拍了拍掌,“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狠,我收了。”
  只剩得宋辞留在原地,他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柳叔,眼睛布满了血丝,快要崩溃似的。
  楚萧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宋辞,走过去拽着他的衣襟,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宋辞,要是柳叔今天不死,咱们俩都得死!我这么做,是为了你我能够活命,和我一起去充军,死不了。”
  宋辞的手有些颤抖,他不相信和他活了十几年的兄弟说出的话,竟是这副模样,杀害了那个收养自己的柳叔,“你……你不是人!”宋辞嘴里一边喃喃的念叨着,一边甩开他的手,捡起一旁的铁刀朝着楚萧戳去,“宋辞你无药可救!”楚萧轻易的躲开宋辞的剑,用手中的木剑去挡,被削成两半,散落在地下。
  楚萧立刻拽住宋辞的胳膊,用手刀敲晕了他,楚萧向着那个男子,跪下说道:“我那兄弟有眼无珠,将军!你放了他吧,我来充军。”
  
  李常安摇了摇头,冷笑道:“这可不行,现在军队正缺人,你杀了这个人,要用你们俩来抵,要是放他走了,你一个可不划算。”
  楚萧突然提起旁边的刀,刺向昏死过去的宋辞,在胳膊和腿上捅了几刀,衣服被染成了红色,“大人,这下他也是个废人了,要也没什么用,我定当倾尽全力为大人办事。”
  “你小子还挺聪明,算了,你跟我走,这个小子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没什么用,留他一命。”李常安站起来展了展腰,骑上马,向村口奔去……
  楚萧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宋辞,也随即紧跟而去……
  只剩下宋辞一个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时辰没过多久,早已入了傍晚,天色有些阴沉。
  宋辞突然咳嗽了几声,手脚痛的完全不能动,周围只剩下数不清的尸体和一片废墟。
  他的脸色苍白无比,不见曾经的俊色,眼珠上布满了血丝,虚弱至极。
  他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挪动着身子,喘着气爬去柳叔的尸体前面,布满血丝的眼珠已经看不出来是凄凉还是怨恨,只知道那嘴里念叨着:“楚萧,八年后我定会用手中的刀砍下你的头,祭给柳叔……”半刻后,宋辞拖着身子,拄着一旁的陌刀,蹑手蹑脚的走出血流成河一样的村子,离开了那个在山脚下生活十五年的村子,淡淡的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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