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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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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缘不走寻常路,借着月色,飞檐走壁往县衙而去。
  他大大方方的在县衙内外转了一圈,没有惊动一个会叫唤的。
  只看见门房还亮着灯,有数人值守外,其余地方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离了县衙,寻往他处,陈缘先去酒肆茶楼、青楼戏馆里探寻,此刻已经夜深,这些地方很好找,只往明亮热闹处去,就是了。
  寻了一圈,包括叔婶家的松安茶楼都去了,也没寻着人,就只剩下县城中的风月场,醉芳斋了。
  陈缘避开门前几个打手模样的,透过门窗缝隙,轻松的将其一楼大厅的景象尽收眼底,像极了陈缘当初好奇偷看的样子,只是这次真是来寻爹的,心情大有不同。
  提气一纵,带着忐忑,上得二楼。
  真是你越不想发生的,偏就会发生。在一雅间里,陈缘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亲陈栾。
  “大人,别挠人家了,好痒痒的,别心急呀,先来吃了这杯水酒嘛。”
  陈栾怀里搂抱着个体态婀娜,装扮俗艳的女子,手上还不老实。
  不知道是陈栾色急还是陈缘来的刚巧,二人腻歪在一起,越发放肆,发出阵阵娇声气喘声,场面逐渐香艳淫迷起来。
  实在有些尴尬,但作为儿子见状,却不能光看着,什么也不做吧。陈缘在外,赶紧大声咳嗽了两声。
  “谁啊?是何人在外耍闹?”被人惊扰了好事,陈栾口气不善道。
  等待一会,见无人应声,那风月女子环抱陈栾颈项,吹耳嬉笑道:“嘻嘻,兴许是个新来的伙计,不晓事的,搅了大,啊……”她在低头说笑的同时,抬眼竟看到一男子坐在床沿上,被吓的心惊肉跳,大叫着跌落在地。
  陈栾也被吓的弹起,扭头起身,正看着陈缘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又惊地退了两步,手扶着桌凳才勉强站稳了,口中结巴道:“你、你、你怎会、怎会在此?”
  女子的惊叫声并未引来外人,此处喧闹,本就司空见惯的。
  那女子惊魂未定,在看到陈缘长相俊美,气度不凡后,慢慢放下心中芥蒂,竟出言调笑道:“这位公子,为何藏匿于妾之房内,莫不是想要……”
  “这位是来找我的,你出去速把门掩上。”陈栾打断女子话音,不客气道。
  “大人……”女子软靠在陈父肩上,刚一娇声开口,就被其推开,呵斥道:“还不快滚。”女子似从未见陈栾如此,吓的一哆嗦,忙退开出去了,不过在转身合上房门的同时,还不忘对陈缘抛了一媚眼。
  “可是你一人前来?”就这一会功夫,陈栾已定住心神,摆正姿势道。
  “不错,等母亲睡熟后,孩儿才单独出来,找寻父亲。”
  “你如何得知为父在此?可是你母亲让你来此寻觅的?”
  “母亲虽对父亲有所抱怨,但都是指责其忙于公务,疏漏了家庭,又担忧您过于操劳,累坏了身子,却没有让我来此处寻找。至于孩儿为何知道父亲在此,那是因为今夜,我把县城中大小各处,都翻找了一遍,最后才在此地寻到父亲。”
  “缘儿啊,为父希望你能体谅我。自从你姐弟离家后,你母亲就变得郁郁寡欢,为父每次回去,免不得听你母亲抱怨。这时间长了,为父心中愁苦,加之白天工作辛劳,晚上便多与同僚来此喝酒解闷,放松放松。”
  “父亲,你这常吃花酒解闷的事,母亲知道吗?”
  “为父此前只偶然不归,如今常在外留宿。你母亲心思细腻,一定是清楚明白的,所以此前才怀疑你,是被你母亲告知而找上门的。”
  “母亲有意对我遮掩此事,那就是不欲我将丑事闹大。相反,父亲乃饱学之士,心思机敏,为何在孩儿回家这段日子,也不加以克制,是想让我尽早察觉此事,还是真不将我母子放在眼里?”
  “如今这富贵人家,谁没有个两房妾室,看那县尉与县令家中,谁不是三妻四妾的。为父已升任县丞,若不是顾忌你们母子,早把人领回家了。”
  陈缘一直用前世的思维考量,许久说不出话来。
  如今的时代,男人娶妻纳妾,都可看作是彰显权势的手段。
  “孩儿只希望父母幸福,一切安好。母亲与父亲同甘共苦多年,如今父亲发迹了,别故意冷落了母亲,希望能多些耐心,让母亲开心快乐些。其他的事,孩儿管不着。”
  “缘儿放心,这个家今后只会交于你手,你母亲永远是这个家的正妻主母。”
  “纳妾之事,必须得母亲首肯。”
  “理当如此。”
  “孩儿今夜便向父亲辞行了。若明日与母亲告别,又徒增伤感,明日再由父亲代为告知吧。”
  “此行欲往何处啊?留下个具体门径,好方便家中联系。”
  “今后一段时间,将会居无定所,但二老不需太过挂念,孩儿会定期寄信回来的。”
  “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多留些心眼。”
  “父亲大人,三思而行啊,母亲就拜托你照料了,孩儿走了。”说完窜出窗外,如灵猫般悄无声息,隐于茫茫黑夜中,只留下了陈栾,瞠目结舌地立在窗前。
  在早期生产力低下时,人类为了存续,不停繁衍,从而建立起了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系社会。
  从只会采摘、打猎到了学会种植、驯养后,随着食物增多,人口在递增,寿命的延长,人类也从种族存亡的危机边缘中挣脱出来,才产生出了别的欲望,也多了许多复杂的社会矛盾。
  母系社会也慢慢过渡到了更强大的父系社会,标志着人类进入了战争史,野蛮的争斗也巩固了男性的地位,自古强权与战争都由男性所主导。
  如今光有一个神女是很难改变,女性的历史地位的。吕雉、武瞾、慈禧不管是生前身后,女子的地位普遍都不高。
  陈缘虽有心改变,又何其难矣。他必须得尊重时代的背景与发展的规律,他一人之力毕竟有限,想要真正改变,任重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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