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论武

　　“精彩，势大力沉又不失灵活矫健。不知如此身手，放在江湖上如何啊？”陈缘在二楼趴着看完比斗后，转身对着众人笑了笑道。
　　“别看我，刚说了，我就是个门外汉，就图个热闹，瞧个新鲜。吴尤你来说说吧。”曾当家的笑道。
　　“回东家与小公子，刚台上两人也算不得好手，勉强算得三流。也就普通人苦练个几年，再多些对敌的经验而已。”吴管家回道。
　　“先生的本领高强，能否再说的细致些？”陈缘接着问道。
　　“在下的本事，也是稀松的很，说不出什么好来，若论力强与灵巧也不比台上二位高明，但不才自信十招内便能将其制服。力强不过蛮牛、灵巧不过顽猴，但有了很好的心态、纯熟的技巧和对时机的把握，方能以弱克强，得显武道真意。”
　　“谢谢先生指教，但我听说还有些人，力过千斤、身轻如燕的。先生可知晓这般人的本领？”
　　吴尤笑了笑说：“那些人，少之又少，老实说都算不得人了，公子多半也是道听途说的吧。世间这么大，普通人这辈子未必能见得几个，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这位小公子可不是普通人，不日将入稷下求学，实乃天纵之才。”曾度这时捋须笑道。
　　“当家的谬赞了，在下并无过人之处，一切全都是师父的安排。”
　　“如此更不当我来说了，怕是会误人子弟呢。”吴尤接道。
　　“小子确实好奇的很，先生还是再详说一二，不然今夜回去，恐怕是睡不着了。”陈缘笑道。
　　郑统在旁也附和了二声，吴尤便慢道：“好好，只是公子也别总叫我先生了，称呼吴管家就好，听着也顺耳。曾经我听师父说起过，‘自仙女现世至今，尚武数百年，能得神女遗馈而有小成者，都是万众选一的奇才。’至于公子刚提到的那种本领，我门中称其为非人之境，各派别或有不同称谓。这些人师尊曾粗算过，三国之内不过千人之数，几百年来，大体都在此数。以齐国几千万人来推算，神州三国便是将近一个多亿的人数，却只有区区不到千人，十多万人中才出一个，所以我才说不提也罢，常人绝少能够撞见这些人。这些非人武者，就如隐于羊群的虎狼，都是潜在的危险，见不着才是好事。但公子又不同，稷下学宫乃齐国基石，培养的必定是当世才具，学宫中不难见到些非人境的高手。所谓非人，指的是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如同解开了天地间的束缚，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便是尊师所言的‘天外非天，人外非人，一招一轮回，一境一时空。’”吴尤说完，面上无波，但双眼低垂，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众人静静听完都在回味，还是陈缘先回神道：“武道难，难于上青天。听先生说完，心中却更是向往。敢问先生是否此境中人？”
　　“蹉跎数十载，让公子失望了。那些话都是当年听师尊所述。”吴尤轻叹。
　　“令师定是当世高人，小子无状，敢问尊师名讳。”
　　“乡野没落门庭，当初我还被赶了出来，往后便不敢再提师尊的名号。我也是多亏了院长与东家的爱护，才有了这栖身之所。”
　　陈缘也不好追问，又随性聊了几句。对于之后擂台上的比斗，也是意兴阑珊，借口困倦乏累，告退返家了。
　　曾当家非常体贴，主随客便，一行几人便早早败兴而归了。
　　在回去的路上陈缘心中纳罕，刚听到那些非人武者时，不是想到前世武侠片中的绝世高手，而是西方超级英雄影片里的超人、绿巨人、狼人、吸血鬼什么的，总觉得荒唐的很。
　　最后对去稷下学宫求学也更为迫切了。
　　在告别曾当家后，陈缘两人坐上了回家的马车，郑统询问道：“今夜一行，可还满意，有什么体会吗？”
　　“多亏郑叔安排，今夜涨了很多见识。只是有些话，晚辈不知当不当讲？”
　　“你我并不是外人，有什么事都可明说。”
　　“这两人总觉着有些古怪，那曾大善人，能把做善事做的那般不留余地的，我平生仅见。”是陈缘两世都没见过的。
　　“你才多大岁数啊，毕竟曾当家做的，都是好事，你怎可因其善事做的多，就在旁无故非议！”郑统帮着辩解道。
　　“叔叔勿恼，只是曾大善人刚才，在比武场内的那番言论，不像是无欲无求之辈，他争强好胜之心异常强烈。当然，若没有这份心思，那他的生意，也做不到如此这般局面。只是他这些年来，不停努力拼搏，赚这么多钱，就只为了拿来做善事，总觉着有点不对劲。”
　　“你这小脑袋别总把人往坏了想，或许是咱们境界不够呢。”
　　“还有那个吴管家，对武学有着独到见解，即便有些听不大明白，也能感到高深莫测。回来的路上我细细体味，越发能觉察其中的不凡，这那里像他说的乡野没落门庭，我估计必然是江湖上的大派。说这么多，只希望郑叔今后，能多留个心思。”
　　“知道了，反正我也没啥让人惦记的，倒是你小子都训诫起我来了，哈哈。”
　　陈缘走后，咱们把视线，再转回到比武场三楼。
　　刚刚本已经风平浪静，但此刻牛刀君韩召与龙渊派的彭朗不知为何，正在大打出手。
　　双方急速互击，但灯火昏暗，二人身手又太快，常人实在看得糊涂。
　　只是能清晰的听到“啪、啪、咚、咚”好似鞭抽鼓擂的声音。
　　这般铁马硬桥的对轰，伴着身上的衣屑翻飞，场面猛烈而惊奇。
　　刚楼下擂台之上的比试，若与之相比，立刻索然无味，好似孩童打架。
　　好一个彭朗，见对方双拳袭来，先是撤身退步，然后转身发力，一记边腿直击腰眼。
　　牛刀君韩召沉腰立马，右手收拳后，顺势手臂横档，肘击来袭的脚面。
　　彭朗眼看不利，只得曲膝掠过对方胸前，再一扭腰身，弹腿发力，欲以脚尖直捣对方中门。
　　与此同时，韩召似乎料敌于先，不退反近，以胸膛力压彭朗膝腿，使其不好发力。
　　同时又借助前冲之力，左拳勾打彭朗下颚。
　　彭朗已被近身，无以为避，但也未惧分毫。
　　就当对方拳头击来的同时，彭朗双手合力十指紧扣，自上而下锤砸韩引头顶。
　　瞬间场面凝固，一个昂头怒目，一个咬牙切齿，都重重的吃了一记。
　　“咚”的一声闷响后，二人各退了一步，站定了，狠看着对方，忽然又同时长泄了一口粗气。
　　最后这几下的你来我往，也只在一眨眼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