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离心

　　楔子
　　一张大网网住前尘，被沉入时间之河，渔夫拿鱼竿钓起，抬头看一眼日月星辰，笑道～“这许多破事！”
　　……
　　“天空变得赤红起来，像随时会有鲜血滴下，高空云霾深处又有十几条红色巨龙钻出云海，四面散开，向昆仑山群峰，大口喷下滚滚烈焰。
　　一瞬间，整座昆仑山峰的千年积雪竟然全被点燃，厚厚积雪开始层层融化，继而化成雪水，雪水汇聚成冰冷洪流，顺山峰之巅汹涌流下，雪山崩裂，何止大河滔滔！
　　“不好！”
　　燕非脸上被红色天空染的血红，看着整座雪山在燃烧，大吼一声，看了看仍在战斗的三人，抹一下脸上血水，眼神里满是无奈。
　　“如果雪山崩塌，雪水化成洪流，会绵延千里，昆仑下百姓必遭灾祸！”
　　年青的净玄看着仍在战斗的四人，忧心说道。
　　“我去杀了这帮孽障！”燕非咬碎牙根，手持一柄古剑，冲天而起，一道红色剑芒倏忽伸展百丈，卷向云中那硕大狰狞龙头！
　　紧跟燕非，牧云先生驾一道剑芒划过长空，袭向龙群！
　　一道白影流星般泄落在昆仑山脚下，皱眉凝望雪山峰顶融化而下的雪水，八百里昆仑山，各峰峦处雪水滔天，马上就要滚落山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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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族被消灭三百年后，
　　春日大风，和煦日暖，杀手倒提着刀踉踉跄跄，血迹滴滴嗒嗒滴在青石阶上，像一长串鲜红色珠子，抬起头来，俩侧峭壁鬼斧神工高耸百丈，有苍鹰掠过，峭壁间横一条十几丈长铁索凌空，悬着像在述说陈年往事，他目力所及，看到似乎有一个黑点在铁索上，随风悠悠晃动。
　　杀手名叫辛苦，还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他蛰伏在一侧的蒿草中，眼睛闪着野兽的凶光，被布条缠着的左肋伤口又渗出大量鲜血。
　　前方二百米外走来一队苦行僧人，他们左手持念珠，右手单掌立于胸前，背负竹箧，穿青衣芒鞋，青色僧衣随风后摆，满面仆仆风尘，一步三尺前后有序。
　　辛苦攥紧手中刀，右腿弯曲蹬地，计量着距离，二百、一百五十、一百、……二十米！他身形如箭射出，闪亮刀锋旋转，砍向最前面僧人，突然面前一花，队中一名老僧挡在刀口前面，变故突来，其余僧人立即盘膝而坐，双目闭合，口中诵起经文来。
　　辛苦狞笑着手握血迹干涸的钢刀，刀锋压在老和尚头顶一尺，恶狠狠说道“落云籍呢？”
　　那名年老和尚面无表情，颌下白须飘飘，只是盘腿坐下口中念念有词。
　　辛苦喝到“落云籍拿来！”
　　老僧不言语，他手起刀落一刀劈下，“珰”的一声，刀刃落在老僧头顶起了一道白印，辛苦一怔，才知道这老和尚竟有灵气护体。
　　他顿时怒极，一刀横切在和尚左耳笑道：“我不信你耳朵也是金刚不坏。”叮然一声，刀口又被弹回，辛苦又抡刀砍在老僧身上几十刀，却连身上僧袍都没有损坏分毫，辛苦苦笑，他方才用力，肋下伤口又渗出血来。
　　他咬了咬牙，身形一飘出现在最后一名僧人面前，举刀搂头砍下，老和尚不知怎么又出现在面前挡住刀头，辛苦展开身形，绕众僧急奔，钢刀暴雨般对僧人无目标的倾斜而下，然而每次出刀，总有老僧如母鸡护崽、适时出现。
　　辛苦拄刀于地，肋下伤口崩裂，鲜血沁透衣服，他皱着眉头，一脸戾气，怪眼望着面前老僧说道
　　“老和尚，杀了我吧。”
　　老僧这才抬头看着面前沮丧的杀手，和颜悦色说道
　　“我佛慈悲，让老僧为你疗一疗身上伤口罢。”
　　“疗你妹！”
　　辛苦纵身爆起，照准老和尚头顶，双手刀全力劈下，没有任何悬念，躺在地上的辛苦差点号啕大哭，四肢摆成大字，苦笑道
　　“告诉我，怎么才能杀了你。”
　　他生无可恋的睨眼四顾，忽见远方峭壁处锁链一摆，那个黑点自横山铁索如流星泻地，飞掠而来。
　　寒光耀眼，飞来那人一剑刺向躺地辛苦，辛苦挺刀横档，刀剑相撞，他身子仰掠倒射，剑光如影相随，叮当不绝于耳，霎那间剑气刀光纵横数丈，见那剑客身穿青衣，斗笠罩头、黑巾蒙面，只露出双目炯炯、剑法犀利无比。
　　辛苦避开左来剑锋，身躯右拧一刀斩向那人胸膛，蒙面人身如游鱼，在他臂下滑身而过，剑尖顶住辛苦后背略一用力，剑入皮肤一寸。
　　辛苦再不敢动，呲牙一笑甚是尴尬，听到一个女子声音响起
　　“放下你的刀！”
　　辛苦悻悻把刀扔在地上。
　　“不想要手了吗”那人又道。
　　辛苦只得又把悄悄伸向口袋的左手收回，那人剑尖一划，他左边衣服好大一个口袋被割破，叮叮当当掉下十几枚飞蝗石和几只飞镖。
　　那人又说道“袖子？”
　　辛苦无奈，俩臂垂下，从袖筒里落下俩包迷魂散面，辛苦这次是真的辛苦了，他猫着腰，左肋剑创血滴不停，滴在地上已是一片血洼，感觉到一阵的头晕目眩。
　　不远处老僧有些疑惑的注视着他，走过来细细打量他一番，说道
　　“小施主，你的伤口又加重了，这次一定要为你止血了。”
　　老僧卸下背后竹箧，拿出金创丹药，就要为辛苦包扎……。
　　这时已到正午时分、一大片厚厚云层移来，挡住阳光。三人站在云层阴影下，山岗和远处旷野仍然被照的金光灿烂。
　　辛苦忽然面容呆滞，俩手下垂、咧嘴一笑，抬头望向天空那一团厚云，忽然间他全身骨骼微响。
　　老僧顿时脸色骤变！
　　他身后三十几名苦行僧立时面相庄严，口中吟诵起金刚经，梵语如織，丝丝入人心脉。
　　老僧出手如电，瞬间点中辛苦周身三十六道大穴。
　　辛苦骨骼噼啪大响，他一眼已经变得赤红，一眼却变作金色，身上衣服鼓涨，猎猎作响。
　　苦行僧诵经声音由小到大，最后竟如滚滚巨雷轰鸣，众僧周围出现一道蓝色光晕，层层叠叠的扩向天际。
　　“咔擦”一声炸雷巨响，天空射下闪电如灵蛇窜动，径直击在辛苦头顶，随即头顶大雨倾盆。
　　老僧大喝一声“咄！”，即盘膝坐定，也诵起金刚经文，蒙面人运足气力要把剑拔出，剑尖已被辛苦骨骼夹住，确是刺不进去拔不出来。
　　此时大雨滂沱中耳闻群僧诵道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少年杀手此时面上青筋暴涨，一双红金眸子精光奕奕，他唇角慢慢勾起一抹邪魅之笑，缓缓说道
　　“老和尚，西天可有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