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下

　　司徒萱纤纤玉指使出法决，背后的绿色的墨竹发出绿光，一声清鸣，飞天而起，仙剑三尺长，停在二人脚下。带着李焱御剑而去，穿云越山。
　　御剑飞行了大约一个时辰，便来到天塎城外。司徒萱在天塎城城外一个僻静处落到地，稍作停留一会，然后步行进城。
　　“方圆百里之内，这里是最大最繁华的所在了。住在这城里的百姓，少说也有个二、三十万人，而且地理位置又好，往来商旅极多，更是热闹……”
　　李焱听着听着，心中着实佩服师姐博学多识，道：“师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司徒萱道：“以前师尊有事的时候，经常派我和师妹，师弟们下山购置生活用品，所以比较熟悉。
　　进到城内，他们为了避免麻烦，一早便把蜀山弟子服饰给换过了。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酒店里，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路过一家裁缝店的，李焱买了一些日常换洗的衣服。也许是小孩心性，李焱一路左看看又瞧瞧，时间就在不知不觉过去了。
　　“咕噜”一声传来。
　　司徒萱闻声，捂着嘴：“呵呵，小师弟，你饿了吧！”
　　李焱没有说话，一脸尴尬摸了摸头，露出一丝不自然的微笑。
　　“走吧，小师弟，我带你去吃饭。”
　　走了约半分钟，来到了一家名叫清风苑的地方，这家清风苑规模颇大，后园中共有四个别苑。
　　清风苑自带酒楼，地处天塎城最热闹的大街之上，但在三楼贵宾厅里，却是清净的很，宽敞的大厅里只摆了不到十张桌子，现在大概有五桌有着客人正在吃饭。司徒萱叫过小二，点了几样菜，看她样子对这里熟悉的很，多半是常客了。
　　李焱心里这般想着，自己出身农家，从未到过清风苑这等奢华之地，刚才经过二楼时看见大厅里富丽堂皇，但走到三楼却见雕龙画凤，红木横梁，古香古色，与二楼完全两样。自己自然不知道世间人若是到了富贵处，便反倒追求起身份品位来了，纵然有些人喜欢光彩奢华，但为了让人说上一句自己有些修养，附庸风雅也是常有的。
　　二人坐在靠窗的一张小桌上，李焱向厅堂里的布置看了一眼，对师姐道：“师姐，这里的价钱不便宜吧？”
　　司徒萱微微一笑，道：“这里是天塎城里最好的酒楼，自然便宜不到哪去，不过我们蜀山派在这里素有名声，他们老板巴不得我们来，不会收我们多少钱的。”
　　李焱“啊”了一声，点头称是，过了一会，店小二便端了数盘小菜鲜炒上桌，尤其最后还有一盘新鲜炖鱼，看那鱼身鱼体延长，前部亚圆，后部侧窄，体暗金色，有须两对，粗长。香气四溢，登时让人食指大动。
　　李焱对烹饪一向有着兴趣，又从未见过这种鱼类，忍不住便向店小二道：“小二哥，这鱼叫做什么鱼，又是如何煮食的？”
　　店小二呵呵笑了一声，道：“客官你可真有眼光，这道‘清炖猸鱼’乃是我们清风苑的招牌菜，清香不腻，入口香甜，在这天塎城百里之内，可是大大有名……”
　　李焱吞了口口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到嘴里，立刻闭上眼睛点头不已：“啊，肉质真好，不过煮得更好，甜处是放了些糖，加了姜片去腥，呃，有爆葱香味，必定是用了新鲜小葱头，啊，最难得的便是把胡椒、五香，咦……对了，还有麻油的味道配得如此之好，厉害，厉害！”
　　他一脸陶醉的样子，看得司徒萱目瞪口呆，脸上露出古怪神色，但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却当真是佩服之极，大声夸道：“客官真是行家，识货！”
　　此时李焱方才注意到身上众人的样子，脸上一红，连忙放下筷子，但还是追问了一句，道：“请问小二哥，这猸鱼产自何处？”
　　店小二还未说话，司徒萱道：“我记得这猸鱼乃是南方十万大山的特产，离此有千里之遥，”
　　李焱听到这，不解的问到：“既然这猸鱼是南方十万大山的特产，离此有千里之遥，如何能够运来，你这店家岂不是骗人么？”
　　店小二此时赔笑道：“这位客官说的是，不过您有所不知，在百年前这猸鱼的确是南方诸十万大山独有，但后来蜀山派掌门夙瑶真人路过十万大山，特地将这猸鱼移了回来，就放在青云山阴的洪川之中，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渐渐繁盛。我们都是托了蜀山山上夙瑶仙人的福，才能有此口福的啊！”他说着说着，脸上便露出崇敬之极的神色来。吃完可口的饭菜
　　天色将黑时分，司徒萱才踩着仙剑载着李焱归来，而且他们还各背着一个大包袱……““””
　　“小师弟，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挺重呀！”司徒萱惊奇道。
　　“啊，师姐麻烦你啦，既然准备好好生活在这里，当然要好好布置我的家啦！”李焱声音里略带抱歉之意，又有些兴奋。
　　司徒萱她现在很好奇她一件事情，不解的问到：“你哪来这么多钱啊，这里至少要几百两吧？”
　　“咳咳……师姐，我家是卖草药为生的……”李焱道。
　　司徒萱带着李焱推开房门走进去，放下包裹，点亮了桌上的一盏油灯，道：“小师弟，陪了你半天，我倒是要回去将今天下午的功课补上，你收拾收拾，便早些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明早我会来带你去凝霜居”
　　“嗯，好的，今天多谢大师姐了。”李焱感激道。
　　司徒萱摸了摸李焱的头，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去。
　　李焱送司徒萱出去后，回到屋中，关上房门，刹那间顿觉整个世界突然都静了下来，没有一点人声。
　　他先是将衣物收拾好，将笔墨纸砚置于书桌上，之后取出一架古琴，摆在房角架好，这些都是他的爱好。
　　之后，他默默走到桌前，呆呆坐了一会，无事可做，便吹灭了灯火，脱下外衣，躺到床|上，翻来覆去，
　　这一夜，是李焱几年年来第一次离开弧家镇，翻来覆去的，不知为何一夜没有睡好，到了半夜好不容易才迷糊睡去。
　　赫然间却梦到自己一身血污，而且身后长了九条蓝色的狐狸尾巴，面目狰狞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同时心里深处竟翻涌着说不出的狂热杀意，仿佛眼前红色的鲜血就像甘美的泉水，吸引着他，引诱着他，让他忍不住地想通过杀戮来获得这一切，血海中出现一道金色光芒，进入到李焱的体内。
　　“啊！”
　　李焱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大口喘气，全身大汗淋淋，过了好一会儿，他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平服下来。
　　在黑暗中怔怔地坐了半晌，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