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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神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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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莱仙岛。
  岛屿之上,石台悬浮,大道之光洒落,化作一条条若隐若现的道路。青树有灵,随意行走。花草携带道韵,化作精灵,各处游荡。隐隐有道道波纹划过,在蓬莱仙岛之上扩散。
  清泉从天而降,带着仙尘界的灵炁落在浮岛之上,又顺着浮岛石台的河道落下,汇聚在大岛之上,凝成小潭,又有无数河道,流入大海,将灵炁送进凡尘界。
  此间湖泊,仙韵缭绕。青树精魅,花草游灵,尽皆汇聚于此,饮水清洗,然后再回到自己灵根所在的地界。
  “师傅,我觉得,我们可以把琅环阁改成这样。”邑菡俏生生的立在当关的云上,看向蓬莱仙岛。
  当关摆摆手:“这可不是能够建成的宝地。天下灵炁汇聚于此,诸般神念落在此处,又有天上弱水裹挟仙尘界生灵炁落在此地,方才化作如此宝地,不说弱水,光是天下生灵神念,我们就不可能凑齐。”
  “师傅,其实还是有可能的,如果,琅环阁如同仙尘界一般,不久能够汇聚天下神念了吗?”
  “……”当关扶额笑道:“我们又不是要自成一界,变做下一个仙尘界,要那天下众生神念有何用处,走吧,还是安心去往仙尘界,送信,找到元点之路为上。”
  邑菡颔首:“是,谨遵师尊法旨!”
  “……”邑菡不知从哪找了许多话本,现在正深受其荼毒。作为神仙,还能看那些凡间之人撰写的话本看的出神,邑菡也是少有的“神仙”了。
  当关本想自己一人前往仙尘界,却被邑菡缠着不放,无奈之下,也只好带上她。反正此行也只是为了送送信,顺带寻找一番元点之路,应该也不会遇上什么麻烦。
  两人往弱水源头飞去。那弱水当真厉害,神光四射,冥冥之中带着一股奇异的灵韵,将其上的灵炁牵引入弱水之中。
  “三千弱水,便是仙尘海国之景,这一缕弱水落在凡尘,便造就如此景色,天上的河泽水国,又该是怎样的风光呢!”当关轻声叹道。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弱水。
  “师傅,不是说‘弱水之重,难浮青鸿’。为何你我还能够站在弱水之上呢?”邑菡探头张望,口中疑惑道。
  “弱水之重,是说弱水之中的灵炁极其沉重。凡常生灵,很难承受的下其中的灵炁。”当关感受着弱水的灵炁,感慨道:“难浮清鸿,指的是弱水自成天地规则,不受万界印记所控,就连天下道祖之源,清鸿灵炁都无法掌控弱水之中的灵炁。”
  “若是能够运用弱水之力,岂不是也能如同弱水一般,不受万界印记、规则所左右?”
  “那……恐怕就要去问原始道庭,或者宇宙上尊了。”
  邑菡想了想:“难道没有运用弱水修行者吗?”
  “有,自然是有。”当关指了指蓬莱仙岛上的无数精魅灵物。“这不都是。”
  邑菡白了一眼:“他们当然不算,住在这里估计早就习惯了。况且,弱水恐怕也不过如此,这些灵物明显也开了灵智,却没有一个走上修行大道的。还是说名弱水之弱!”
  “此地弱水又不是为了造化生灵,而是为了维持天地通道,护卫封神榜乾榜。”当关摇头,笑道:“若是只是为了造化生灵,这弱水之力只要十分之三四便足够了。”当关背负双手:“而且,只要灵物真的明白了修行之道。只要此间弱水的一成左右,便可以直接度过人仙之境,幻化人形。”
  “师傅,那,我能不能试一试?”
  当关没想到,邑菡对着弱水天河如此感兴趣,想了想,严肃道:“你可以试一试。但是,只能摄取一丝弱水之力。”他捏着下巴:“毕竟,弱水之能连身形比起人族强横许多的巫族都很难扛得住。”
  “嗯,我知晓啦!”也不知道邑菡听没听清,只见她应了一声,便一挥手,施展出《青丘九玉》来。她不知何时,自行悟通了《九玉灵章》,真正化作了青丘妙法,当关也就助她一臂之力,直接将《九玉灵章》换成了《青丘九玉》。如今的邑菡,已经能够凝练出七道白色狐尾了。当关对此也很惊奇。邑菡的先天血源分明是根正苗红的人族灵血。可是如今那七道白色狐尾,以及体内精纯的青丘灵力,完全不输先天青丘狐族。当关有时都会有种,自己的徒弟其实是青丘狐族的错觉。
  “青丘狐族……”
  当关沉吟一番。说起来自己曾经在大唐皇宫见过青丘狐族。据说,那位青丘狐族使者,正是为了人族妖族联盟一事而来。如今也不知出了什么意外,人皇那边迟迟未曾发兵仙尘界。
  虽然李轩的大唐,包括妖族,北邙在内,三方实力不可谓不强,但在当关心中,依旧觉得三方不一定能得胜。虽然针对仙人的方法很多,但是此举还是很难成事。即使仙尘界之上的大圣碍于仙尘印记不可出手,但是,仙尘界的法宝神通,也绝非几枝惊神弓,一些小阵图便能解决的了的。即使两位妖族大圣因不受限制敢直接出手,也不过是能取得一时优势而已。
  妖族大圣不受天地印记掌控。故此妖族大圣才能坐镇南部洲的妖庭之内。也是使得大唐当年即使大破妖军,却也未能收复南部洲的主因之一。
  《青丘九玉》运转速度愈发快速,弱水之内的灵炁被牵动,分离一丝,落入邑菡体内。没什么异相展露,很是平稳。《青丘九玉》运转间,福缘灵炁在邑菡周身流淌,如同汇聚成为另一道蓬莱仙岛的“弱水长河”。
  “青丘狐不愧是祥瑞福妖,只是功法便能产生如此庞大的祥瑞福缘灵炁!”当关轻叹,神念不敢放松,也环绕在邑菡周身左近,以防吸纳弱水灵炁出了问题。
  当关觉得,自己也能吸纳弱水灵炁。但是,自己体内的灵炁虽然已经如同星系一般缓缓运转了,但是,一部分杂乱的灵炁还是很难分得清楚,只能先放一放,若是再度吸纳一种灵炁入体,便是打破自己体内的平衡,自己入仙尘在即,若是因此再度浪费许久,恐怕自己就该迎来《蜉世蝣书》的死期所在了。
  不成圣,终无法脱离《蜉世蝣书》。
  原本当关还想在下定决心之前多尝试几次。但是,依那个敖兴所说,让自己五年之内勿要突破成圣,便是要自己压着死期边缘,强行突破。难不成,自己接下来只要尝试,便能突破仙圣界限,直接成为大圣?
  “咦?”当关惊奇,自己围绕在邑菡周身的神念宛如灵炁一般,被邑菡吸纳入体,同化成她的灵炁了。但是……当关却还能感受的到那股神念,甚至,当关能够清晰的感受道邑菡体内灵台玄关气海的运转。
  仿佛是多了一个自己能够掌控的“自己”一般。只不过,那个“自己”还是被另一个人使用的……工具。
  邑菡似乎也发觉有些不对,顾不上自己还在运转的《青丘九玉》,看向当关:“师傅……我好像能随时感受到你的气息。”
  “就好像……我身上孕育了一股你的一部分一样?”
  “……”当关老脸一红,总感觉自己想的歪了些,轻咳一声,言道:“不知是你修行之时出了什么岔子,将我的一股神念化作了福缘福缘灵炁,吸纳进了体内。”
  邑菡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咳,如此也好,你且将那股神念封禁,以后若是分开,我也能随时感受到你的气息。若是遇险,便解开封禁,我便能得知你的安危了。”
  “可是……”邑菡歪着头,沉吟道:“师傅,这样有些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当关奇道:“这,有何不公?”
  “你能随时感应到我的安危,我却不能随时感应到你的安危呀!”邑菡看向当关:“你也要吸纳一道我的……神念才行!”
  “……”
  没听闻过这般奇怪的言论。
  终于,在邑菡的抽泣下,当关只得同意试上一试。
  当关也从来不知道能这般行事,当年众位师长为了防止自己走火入魔也曾如此为自己护道,但是,自己也未曾讲众位师长的神念吸纳入躯体之内。对于邑菡,当关只觉得应该是因为邑菡得七窍玲珑心与先天之体的缘故。
  可当邑菡兴高采烈的表示自己也能看得见师傅体内灵台、玄关之时,当关直接懵了。
  为什么呢?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啊?
  在当关还在不解的时候,邑菡控制着那道神念玩耍,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道:“师傅,我能够感受到你的感受,能看到你所看的东西!”
  当关惊诧的看向邑菡。
  在邑菡的指点下,当关将神念引动,落在邑菡眉心处。几息后,当关仿佛化作了邑菡一般,就如同夺舍一样,只不过不能控制邑菡的动作,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邑菡所能感受的一切,甚至看见邑菡对面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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