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赵西蜀与苏家兄弟

　　太微书院伫立在东汉已有数百年，其中教育成材的学生遍及七国，像东汉黑衣宰相便是出身于太微书院，听闻西秦的张移便是太微书院中一位不入流的学生。
　　太微书院的夫子与学生们听到东汉皇帝如此言语，顿时情趣高涨，摩拳擦掌，誓要与西秦蛮夷一较高下。
　　张移对着使团之中的几人笑道：“苏家兄弟，你们平时就喜好吟诗作对，如今来了文起东汉的汉京城，还不快请教请教？”
　　只见使团之中移步走出两人，那两人皆身着皂衣，头戴儒巾，打扮风格与太微书院之人略微有些不同，例如太微书院之人喜好佩戴和田美玉，象征君子无瑕；而太岳书院的两位腰间配的却是玛瑙，以黑色最佳，象征君子无畏。
　　“学生苏仕，苏哲见过东汉皇帝陛下。”这二人面貌有几分相像，皆是英俊不凡，气质出众。
　　东汉皇帝笑呵呵地问道：“苏家兄弟出自太岳书院哪位夫子门下？”
　　苏仕与苏哲相互看了一眼说道：“我们兄弟二人并未有师承，从小是家父创立私塾，我们旁听罢了。”
　　“未有师承？”
　　苏家兄弟此语一出，大殿之上的文人皆捧腹大笑，未有师承也敢来汉京城贻笑大方？
　　宴会群臣之中窃窃私语，尤其是太微书院的位置更是议论纷纷。
　　“没有师承，那不就是野路子？野路子也配与我们比试文采？”
　　“西秦未开化的蛮夷罢了，堂堂的一国使团，居然用野路子来挑战我太微书院，很明显是不将我们东汉放在眼里。”
　　“贻笑大方，书院最注重传承，像我们太微书院传承源远流长，上可追溯到前朝，没有师承的书院不过是几个不入流的文人汇聚之所而已，换而言之鸳鸯楼也是文人汇聚之所。”
　　“……”
　　“……”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大殿竟变成菜市场一般的喧闹，多数还是嘲笑，当以书院夫子们的笑声走位激烈。
　　唐红雨不知何时坐到辛纪念的旁边，小声低语道：“太微书院那般老迂腐就是讨厌，人家有没有师承跟才华有什么关系，就在那里嘲笑别人。”
　　“读书人讲究传承，这很正常，一代传一代这才是文化底蕴的存在的根本，太微书院既然敢嘲笑别人自然也是有一些本钱存在的。”
　　唐红雨不以为然道：“昨夜在鸳鸯楼，纪念你不是以一首《桃花庵歌》把李纯瞳给压下去了吗？我平日里也没见过你读书，说明才华跟读不读书没有多大关系。”
　　辛纪念白了他一眼，猪头一样的人物，自己虽然不喜爱学习古文，但是在前世也是经历过高等教育的人，正规医科大学毕业，要不是那个半吊子实习生，自己又何至于来到这个世界，常规的知识学识还是懂得的。
　　“两位后辈，太岳书院之中有哪些名家坐镇，又有几位夫子传世佳作流出呀？”
　　出声之人是一位年纪颇大的夫子，名为赵西蜀，乃是东汉边境之人，自幼便进入太微书院学习，也曾在东汉科举之中得到甲三的不错成绩，在太微书院也算泰斗级别的人物了。
　　苏仕面无表情回道：“目前为止书院之内还未作品流传于世。”
　　“没有呀~”赵西蜀特意拉长声音，随后云淡风轻道：“太岳书院之中可有德高望重的夫子？”
　　“没有。”苏仕解释道：“太岳书院创立的目的是为了西秦所有寒门子弟有书读……”
　　“那无所谓。”赵西蜀摆手打断苏仕的话：“后生我不管这些，你们太岳书院没有德高望重的先生，也没有流传出来的治世名篇，说明你们国度的书院不过是不入流的大杂烩而已，而我们太微书院不仅仅是孔周圣人传学的圣地，更是诞生无数人杰的地方，譬如我，我的座下弟子三百，有一半都登朝入仕，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后生你们拿什么跟我们请教。”
　　苏仕冷笑一声，面色依旧淡然说道：“凭胸中一点浩然气。”
　　“凭借胸中的一点浩然气？当真是后生可畏。”赵西蜀抚须长笑，不仅仅是他在笑，还有他身后腰间佩玉的学生，他们也在笑。
　　但是这些人的笑声并不是最大的，最大的笑声当属今日来到宴会之中的几位已经为官的赵西蜀的学生。
　　辛纪念眼神微眯，与身旁的唐红雨窃窃私语，“赵剥皮还是那样，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当初辛纪念与唐红雨不过十一二岁之时，大将军为了辛纪念的学业，特意从太微书院里面请了一位夫子，结果那位夫子被辛纪念与唐红雨整的比较惨，最后不了了之回到书院，而那位夫子便是赵西蜀。
　　赵西蜀为人高傲刻薄，自视清高，本身的辈分地位又高，想当初大将军也是求了许久，拖了很多人的关系才让赵西蜀担任辛纪念的老师，只是辛纪念不爱读书，又讨厌迂腐顽固之人，故而对赵西蜀没有什么好感，与唐红雨一块给他起了一个“赵剥皮”的称号。
　　“又是那一套，这个赵剥皮就见不得有才的年轻人，每次都拿身份说话，真是恶心至极。”唐红雨愤恨说道。
　　“话别那么说，他的门生极多，还有几位是当朝大臣，小心有人戳你脊梁骨。”
　　唐红雨抬头傲视道：“我怕他？就凭他一个只会授课骂人的夫子？六部尚书没一个是他的学生，我爹说只要不是宰相大人出面，文官里我谁都不怕！”
　　唐红雨正在嚣张之时，只听一阵沉闷之声响起：“文官你不怕，那武官你怕不怕？”
　　“怕，怕。”唐红雨头一缩，点头之快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唐红雨乃是唐大山之子，唐大山位居三品大员，六部中兵部尚书，权柄之大可见一斑，唐红雨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小嚣张跋扈惯了，横行汉京城，不过即便如此，唐大山也曾嘱咐过唐红雨东汉国除了皇帝陛下之外不能得罪三个人，其一是太子刘平安，其二是黑衣宰相，其三便是大将军。
　　出声之人正是一直沉默大将军，大将军是一个狠人，一个说将他吊起来打，就一定吊起来打的人。
　　唐红雨嘴碎至极，不到片刻又忍不住自己满腔的话痨：“纪念，我记得当初大将军去太微书院可受了不少气呀！”
　　辛纪念抠了一坨鼻屎道：“是吗？我不太清楚。”
　　“我不会记错的，大将军从进太微书院的大门开始，就一直受人非议，尤其是赵剥皮这个老东西，当着书院所有人的面说大将军杀气太重，不配进入太微书院，侮辱了书院圣地。”
　　辛纪念无所谓道：“哦，那就这样吧。”
　　“啥！就这样算了。”
　　“不然嘞。”辛纪念再次白了一眼唐红雨，大将军就在身前，他们二人的谈话早就被大将军听在耳里，唐红雨将对赵西蜀厌恶与大将军受到的待遇联系在一起，企图将大将军拉到自己的同一战线上，这种浅显的想法自然被大将军识破，大将军的不言语已经摆明了态度。
　　唐红雨见辛纪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好作罢，身为汉京城三大纨绔之一的他，平日里只要不主动招惹那些圣人门生也不会有什么不愉快的，至于背后被人脊梁骨，一些关于自己的闲暇琐事被人编册成章供人传颂之事，唐红雨若是没有亲眼看见也就笑一笑，若是被他撞上，定要让那些传颂之人挨板子。
　　大殿之上，笑声过后，东汉皇帝陛下对着苏家兄弟说道：“你们原来是客，文试项目可自行挑选。”
　　苏仕恭敬回道：“学生兄弟二人不过只是普通学子身份，才能学识皆不及张相，倒不如让张相出题吧。”
　　“也行。”东汉皇帝允诺苏仕的提议，转而对张移说道：“张相不妨出些题目吧。”
　　张移连忙起身答道：“既然陛下下令，那外臣只好显摆一二了。”
　　张移想了想道：“古往今来，文人墨客，迁客骚人，数不胜数，以文会友不过就那几种方式而已，陛下委以臣之重任，那臣只好在诸位面前显弄一二了，第一轮倒不如来对对子如何？”
　　对对子是文人比试中最常见的项目，源自桃符，种类不限，字数不限，讲究平仄合韵，仪表工整，随看似简单，其实内里大有学问。
　　太微书院，赵西蜀门下学生纷纷迫不及待要给这西秦使团一个教训，而李纯瞳稳坐黑衣宰相身后。
　　“李少，要不要出手教训教训蛮夷之人？”张浩然附耳低语道。
　　李纯瞳轻摇手中折扇，一只骨结分明的右手把玩腰间美玉：“赵夫子门下之人都是饭桶，如果西秦之人连这几个饭桶都无法胜之，自然也轮不到我出手。”
　　“李少说的事，李少可是汉京城第一才子，有着汉京贵公子之称的美名，这西秦二人倒还真轮不到李少出面对付。”
　　李纯瞳听着张浩然的谄媚之语，心境与往日大不相同，往常听到别人对自己的溢美之词是十分欢愉，不知今天怎么了，对汉京贵公子这个称号有些不适应，甚至还有些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