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棋试

　　一路向东，齐国军队为了追赶葬风的那支部队，轻装快行，丢弃了很多东西，以至于归途上每一顿都是十分的寒酸，军队纪律又不准士兵随意在山头上打猎，因为是冬天，若是随意在山上打猎，来年春天没有足够的山上动物繁衍，来年周边的猎户就会越发的难讨生活。
　　但是每逢路过河流，都会让写兵士去河里打捞些鱼货。虞梓桑看上去矮矮瘦瘦的，饭量却惊人，有好几次凌无殇会来找虞梓桑一起吃饭，可每次都看到少年将一根枯草编织成绳，捆在自己的肚子上，好少吃些东西，却没晚肚子叫的难受。凌无殇看到虞梓桑那副表情，欲哭无泪，想起了舅舅林清的话，此子有将才，不禁摇了摇头。
　　终于有一天晚上，凌无殇再次找到了虞梓桑问道：“你到了京城之后，有没有落脚的地方，既然你要打听父母故乡的消息，也许我可以帮上些忙。”虞梓桑现实摸了摸口袋，之前在徐县赚取的五十两银子已经补贴了酒楼，说好等到了京城就会寄信回去，定期会将赚取一些银子寄来京城，但是此时荷包扁扁，确实为难。
　　虞梓桑思想半天开口道：“目前还没有住处，若凌将军愿意帮我打听消息，我也愿意支付林将军报酬，只是现在我身上没有银两，等到我在京城找到住处，应该会有一笔支出寄来，等到那时，我再支付给凌将军。”
　　凌无殇笑了笑，因为这正中他的下怀，随后开口道：“既然如此，不如就住在我府邸吧，虽然我未满十八，但是王上已经允我开府，既然你喜欢练拳，那不如赖我府邸，和我切磋切磋。”其实凌无殇的真正目的不仅仅如此，他实际还是想要拉拢虞梓桑，他还是相当看重虞梓桑的才能，只看他为了朋友，愿意出手争抢大葬疾风将军的战利品，就知道此人的性情，也让人愿意与他结交。
　　虞梓桑本想拒绝，但是想了想道：“那就在我找到落脚地方之前，叨扰贵府了。”而凌无殇见虞梓桑答应下来，也自然开心不已。
　　凌无殇小小年纪武道奇才，可能谁都没有看出，但是虞梓桑眼里这个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给他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不仅仅是李浊酒的洒脱，还有吴俊秋的傲然。没催，其实虞梓桑并咩用看错，眼前此人武道境界毅然已经到达登山境，他比他的舅舅林清的武道境界还要高出，这不仅仅是因为凌无殇从小就处身于战场，更是因为他的资质，根骨也是上加，之前林清与葬风一战，他没有加入战局，一是他还在路上，没能赶上，二也是因为齐国可以隐藏这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将。
　　更看凌无殇的那股武道气息流淌，步入天门境界，已经不远，甚至有可能就会在这场大战中赫然突破也并不可能。
　　对于武夫而言，战场才是磨砺武道的最好场地，但能够天下太平谁希望没事打打杀杀。只不过是时代的趋势罢了。凌无殇也不过是这时代里的齿轮，无论多么精彩夺艳，始终在战场上也得面临生死考验，战场上死掉的天才不计其数。战争就是一个大熔炉，而这个熔炉融化的就是铁与血。生在齐国更替旧王朝的那个时代，凌无殇很清楚自己的立场。
　　所以他希望能够在这个属于自己的时代里，做到别人无法做到的事情。而他也的确做到了，无论是兵法，武道，他都是齐国最出类拔萃的那一批人，不，其实他就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人。只是这一点被齐国雪藏了罢了。就连他的舅舅林清，南境的最高统领，也对这个外甥赞不绝口。若说大葬有太子和三王子两名才略武功的双壁，那林无殇就是齐国的剑与盾。这也是为什么齐王就算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依旧有对抗两国的底气。
　　等到军队跨国距离京城最近的那座军哨，已经可以看到齐国的都城，城墙高大，比起徐县那的城墙，简直是天壤之别，高墙林立，护城河围绕着整个都城，随着军队缓缓的踏入这座古都，迎面来的是两旁看军队入城的人流，有孩子，妇人，老人，却很少见到青壮年，他们的眼睛里有的自豪，有的忧郁，有的难过。因为他们知道战争接近了。
　　林无殇将虞梓桑先行安排在了自己的府邸处，随后便与自己的舅舅林清一起前往皇宫向齐王复命，这次让大葬的那条疯狗逃脱，林清确实难辞其咎，更别说还将一把可遇而不可求的佩剑给损坏了。
　　可没想，见到齐王之后，齐王没有生气，反而说道，这样也好，这样就会让大葬知道，我齐国也不是好惹的，我南境还是有人能与什么疾风将军一战的。顿时凌无殇在一旁捂住嘴巴，发出痴痴笑声，别人不知道，他自然是知道的，自己的舅舅当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那疾风将军确实也受了很重的伤。
　　林清见凌无殇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心理向着等回去了如何和自己妹妹说道说道这个外甥。随后凌无殇就将将起了那葬风被发现时正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比试。听到这里朱厚醇比起之前林清与葬风的比试更加感兴趣了。
　　“无殇你倒是说道说道，怎么还有这么一出好戏？那大葬过赫赫有名的疾风将军居然和一名十一二岁的孩童比试，这我倒要好好听听。”说罢，朱厚醇趣意更浓端起面前茶盏喝了一口。
　　只看那凌无殇，也不跪着了，就盘腿坐下，对着齐王凯凯而谈，将虞梓桑告知他的事情讲了一遍，当然其中他也是添油加醋加醋的加了好几笔，什么打得那疾风将军口吐鲜血。当然林清也及时提醒凌无殇不要太过，他才稍稍收敛。
　　反而是坐在龙椅上的齐王爱听这种桥段，听完凌无殇的故事朱厚醇对这个少年更加对感兴趣了，说道，既然如此林大将军是觉得此人对我齐国有用？林清先是行礼，随后说道：“只是看此子此番作为确实有将才之相，但是毕竟只是此子自己所说，还需要观察。”果然谨慎，一旁的凌无殇自然知道自己舅舅的处事风格，便随后开口道：“此人目前暂住我府中，只是可惜他不愿意从伍，他只想找到其父母的故乡，完成他父母生前的遗愿。”
　　朱厚醇听到此处也是被凌无殇口中的少年给吸引，有时间还真得见见这个林将军说有将才的少年。
　　等到凌无殇回到府邸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他特地让府中的下人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他这虞梓桑的饭量，一路上那个少年就为自己的肚子犯愁，这次一定要让这个黑炭好好的品尝品尝京城的美食。
　　刚刚坐上桌，虞梓桑就被眼前那玲琅满目的各式料理给惊呆了，不知觉的嘴角流下口水，此时虞梓桑给凌无殇的感觉才像一个少年，而不是那个老气横扫的小老头。而虞梓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狼吞虎咽，反而是细嚼慢咽，每根骨头的吃的很干净。
　　看到这里凌无殇也是第一次看到骨头能被吃的如此干净，连骨头都被咬成渣吐出，他究竟是有多喜欢吃，无奈摇了摇头，对着虞梓桑说道：“我看着这几天你先在我这里修养修养，找住处我也可以帮忙，不急于这几天，呢么多年都等了，不急于这一时。不过我这里有一件事要去办可能最近不能在家里多呆，是齐国的举行的棋试，会有全国过来的棋手，甚至还有他过的国手前来比试，最终夺得头筹者可以拿到齐王的封赏，并且成为棋待诏，当然每年都有他国的国手来砸场子。只是都被齐国的棋士压了下来。今年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有周边国家的棋手前来砸场子。我得负责这次棋试的守卫。”
　　虽说是砸场子，但是也是凭借着货真价实的本事来砸场子，毕竟棋道上让人臣服，你也只能无话可说，只是今年不同于往年，齐国与周边两国交恶，若此时两国棋手前来挑衅，这不仅仅是棋手的面子，甚至是国家层面的事情了。更是在这种关头，不能在战前就先输了一国棋道上。
　　所以此次棋试甚至都有一些已经封棋许久的老一辈国手付出，为的就是守住一国棋道的荣辱兴衰，其实凌无殇也对棋道有所领悟，只是他毕竟是一届武人，他真正的本职是保家卫国，在棋道上并没有精益求精。
　　反而是他身边的虞梓桑有些心动，他想起了与那红衣少女的谈话，就在考虑之际，凌无殇好像看出虞梓桑对棋试的兴趣，便开口道：“据说封赏十分丰厚，之前那位获胜之人就拿了一百金。”
　　听到凌无殇的话，虞梓桑心理再无旁念，下定决心。